第19章 身體，又互換了
第19章 19章 身體，又互換了
19章——身體，又互換了
一大清早，九裏繪已抵達學校，和從身邊跑出殘影的影山與日向遠遠說了聲早，目睹側門差點被他們掀翻。
反觀她垂下手臂，乖巧地把手放在身前，注視着門衛叔叔。
打着哈欠的門衛叔叔在這股專注的視線下只好快速動身，開啓了學校的大門。
“多謝，您也早上好。”九裏繪點點頭，向操場走去。
在校內完成體能和柔韌度的單獨加練，她看了眼時間，拾起背包馬不停蹄地沖到第一體育館。
“打擾了，道宮學姐，請讓我加入排球部！”九裏繪拿出了她那張字跡龍飛鳳舞的社團申請書。
回應她的是一臉驚訝的道宮結，和一個沒見過的白發黑皮學姐。
個頭很高，外貌配色很出挑，鼻梁看起來也很有特征……是混血嗎？
九裏繪看得有些出神，直到道宮結和白發黑皮學姐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似的用力把工具間藏在背後，她才發現二人正在做的事情很可疑。
九裏繪：雖然不知道在幹什麽總之先盯——
“吓我一跳，我還以為是找上門的教導主任和老師。”白發黑皮學姐松了口氣，驚恐的臉上重新挂起開朗的笑容，“喲，你好啊學妹，我是雪菜蘿絲。”
沒聽過的罕見姓氏加一個外語風格的名字，果然是混血啊，但講起日語來一點古怪的口音也沒有。
九裏繪拉上體育館側門，介紹了自己的名字，而後聽見雪菜蘿絲言簡意赅地補充道：“排球部副隊長，三年級，位置是二傳，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是雪菜蘿絲不是雪菜肉絲！！”
道宮結解釋這個梗的含義：“因為蘿絲的名字其實是R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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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菜…肉絲（Rose）……
“蓋澆……！”九裏繪的眼睛都亮了，直流口水，“雪菜肉絲面好吃！”
“啊啊啊我就知道一定會發生這種事！！”雪菜蘿絲尖叫，又轉眼間恢複了自信的氣場，“不過我習慣了！真的！”
“好了蘿絲…九裏學妹，把申請書給我就好，我會留一份轉交給老師的。”道宮結笑容溫和地說，“我僅代表大家熱烈歡迎你的加入。”
“答應過學妹們的事，我也成功了一部分！”道宮結的語氣裏有一點藏不住的興奮。
九裏繪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只憑自己的幾句話就能引發如此強烈的反饋……這種重視是她以前沒機會體驗到的。
若是放在曾經，她的很多想法和建議都會在所謂的“這件事我們回去探讨并考慮下”之後石沉大海吧。
九裏繪心存感激，忍不住開始親近她們：“是二年級的學姐們回來訓練了嗎？”
“是的，但好消息不只有那一個。”道宮結和雪菜蘿絲朝旁邊挪了幾步，展示出隔間裏的情況。
前一天還遍布灰塵的工具間，今天被打掃得幹淨許多，還添了嶄新的拖把掃帚等清潔工具。
她似乎瞥見了箱子裏的小鐵片，是舉重物品吧。
雪菜蘿絲抹了抹鼻子：“這可是我班裏上個學期淘汰下來的質量最好的一批。”
道宮結“诶”了一聲，情緒激動：“沒有過老師的審批……原來是蘿絲你偷拿的嗎！？”
雪菜蘿絲聳肩：“過審批很麻煩的啦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歸根到底…因為沒有經費嘛！”
道宮結堅守立場：“那也不能偷偷……”
“我和保潔阿姨們的關系好，我前個月放假沒事幹，幫她們搶過超市的降價雞蛋，這是她們送我的。”雪菜蘿絲拿出殺手锏。
雪菜蘿絲：“其它東西是我昨晚抱着籃球部隊長大腿借來的啦！”
道宮結的立場依舊穩定：“那也…好，不是偷來的就可以。”
九裏繪聽呆了。
道宮結不好意思地說：“畢竟…沒有經費，也很難申請嘛。”
“好。”九裏繪對雪菜蘿絲投以敬畏的眼神，“辛苦你了，雪菜學姐。”
十分鐘後，有栖川由梨和中尾葵陸續到達體育館，十五分鐘後，西村紗奈和另外三名沒見過的二年級學姐踩點出現。
“早上好！海野學姐，井理學姐，月見裏學姐！”有栖川由梨活力滿滿地守在側門口，問候每個人。
“今天佐佐木學姐還是沒有來啊！”
中尾葵聽罷，像是終于放心下來，拍了拍自己。
“……”九裏繪暗中觀察着這一切。
她對二年級成員們的印象不深刻，那些人暫且放下不提。
伴随着隔壁籃球部晨練的整齊哨音，女排部也光明正大地蹭起一模一樣的的節奏完成了熱身。
兩筐排球在滾輪聲中被推出來擺在角落。
“說起來，我們社團是不是有個傳統項目叫新生入部賽？”西村紗奈問道。
“是的，本來只有中尾學妹和有栖川學妹兩個人的時候，我很擔心辦不起來。”道宮結說，“現在有了九裏學妹的加入，可以重新啓動了。”
雪菜蘿絲：“是那個、果然應該是那個吧！”
道宮結：“嗯，3v3。”
*
身體疲憊的九裏繪在知識的海洋中溺水……一睡不醒。
到了放學，中尾葵把她拉起來去補課，約好補課結束就在體育館見面，九裏繪才勉為其難地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慢悠悠地走去教室。
坐進好幾個班學生合并到一起的補習教室，她揉揉眼睛，遇到了兩位熟人。
“翔陽，影山同學，下午好。”九裏繪說。
日向翔陽高興地喊：“九裏桑好！”
影山飛雄顯然在走神，但有及時回應：“下午好。”
“近期的排球訓練怎麽樣？”九裏繪姑且這麽一問，結果正中靶心。
原本昏昏欲睡的兩名排球狂熱人士渾身一震，頭腦變得無比清醒。
被問起排球相關的情況，日向翔陽就有使不完的勁和說不完的話，亮着星星眼同九裏繪分享練球的事。
在他的暢談風格中，九裏繪發現了一個奇妙的巧合。
尤其是當她從日向口中聽到第四遍“砰”啊“啪”啊之類的象聲詞描述時，九裏繪感覺自己的腦筋也跟着“啪唧”一下，想象力閃過一條白線，随之大徹大悟。
原來這就是打排球的人通用的表達方式啊！
不僅是西谷同學，連日向也是如此…懂了，她完全理解了一切（升華.jpg）。
聽日向說了許多，九裏繪內心的分享欲緊跟着肆意滋長，趕在老師進教室前，她快速解開外套袖口的鈕扣，将袖子拉到手肘，自信展示：“看！”
手臂肌肉，還有“戰士的勳章”！
在靠近內側的皮膚下，深紅色與黑紫色的斑點密密麻麻地貫穿了整條前臂，這種熟悉的痕跡兩人再清楚不過了。
“排球！”來自日向和影山的異口同聲。
九裏繪豎起大拇指，神神秘秘地取名為：“初學者限定款。”
這時，補習課老師笑容滿面地走進教室：“你們準備聊到什麽時候去？”
他們連忙閉嘴，在桌面上立起書本埋頭裝死，勉強靠眼神交流。
老師在上面發話：“大家把試卷都拿出來。”
三人在下面各自精彩。
日向翔陽在為補習課結束後的訓練補充能量，咬着酸奶蓋偷偷用餘光打量旁邊。
瞟見某人後不可思議地瞪圓眼睛：為什麽影山醒着！…他居然還聽講得那麽認真！！
這不可能！
九裏繪困得眼皮子直打架，下巴來回點地，胡亂朝着一旁的空氣伸手：拜托了，什麽都可以，請救救我——
“……？”
恰巧被坐在隔壁的影山飛雄捕捉到了動向，他犯難地眉頭緊鎖，苦思冥想，被迫做了一道毫無頭緒的動作理解題。
接着，從桌肚翻出一沓夾在試卷裏的排球手冊——他的保持清醒秘訣，精準地傳到九裏繪的掌心。
手指在感受到異物後條件反射地攥緊，九裏繪猛然擡起頭，醒了。
睜眼就看見影山飛雄向她投來看不懂的眼神。
九裏繪：？
她盯着手中炫彩的封面圖、誇張的标題文字之《連月刊排球看了都說好的講解手冊：如何接好一傳》揉了揉眼，幾度陷入沉思。
九裏繪關注到的重點：“傳”字。
想起來了，自由人是專攻防禦的位置，首要任務是做好後排防守，包括但不僅限于接下對方攻擊性的發球和一傳。
必須要刻苦鑽研的東西增加了，有意思，她看！
謝謝你，影山同學。她清醒過來，回以感激的眼神。
有來有往，影山飛雄也沒看懂她的意思，兩人的腦回路相交失敗。
九裏繪一邊翻頁一邊在心裏嘀咕：排球好，補習壞。
……能不能以後只上排球補習班（胡言亂語）。
*
“我差點忘記問了，小繪打的是什麽位置？”有栖川由梨在休息期間湊到九裏繪身旁坐下。
她是個很有活力又閑不下來的人，二年級們都在旁邊癱倒，累得說不出話，有栖川由梨還抱着她心心念念的排球，和心心念念的打排球的隊友搭話。
此刻，體力很好的九裏繪放下看到最後一頁的一傳手冊，說：“大概是自由人吧。”
三年級們猛然轉頭：“自由人！”
“自由人好啊，上一屆的學姐畢業後，我還以為這屆沒有自由人了。”雪菜蘿絲欣慰地感嘆，“感覺未來充滿了希望！”
中尾葵忽然突破極限爬了起來：“什麽！？可是小繪你托球和發球的水平都不錯啊！”
她小聲嘀咕：“我還以為你是二傳來着……力氣很大的話，或許是主攻。”
“不可能，我的發球是悲劇的全壘打，托球的話…我的托球算不錯嗎？”九裏繪詫異地反問，“我才剛接觸排球不到一個月，也沒有正經研究過。”
她低頭陷入思考，腦海中閃過幾段一起訓練的畫面，随後肯定地開口：“是小葵能夠适應別人的托球吧。”
中尾葵還是不願接受現實，不依不饒地纏着九裏繪發球展示一下。
九裏繪剛好覺得進行了機械訓練的身體需要伸展，于是抓起排球……
啊，她的手掌太小沒握住，排球脫落了。
半分鐘後，九裏繪在發球區域閉上眼，心中充滿儀式感地念出步驟。
抛球，雙臂自然地在兩邊劃弧擺動，屈膝蹬地跳起，騰空發力——
“啪！！！”
排球嚴嚴實實地砸在自天花板垂下的圍網中間。
籃球部成員們無一例外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擡起頭，望着那顆因旋轉過猛，而在空中停了兩秒鐘才落下的三色球。
“……”要是沒有圍網，單看這個力度，大概率能從體育館的這一頭直接砸到那一頭吧。
頓時感到頭頂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涼意……怎麽回事，排球不是個相對沒有性命危險的運動嗎！？
“就像這樣，只學了點動作，具體技術很爛。”九裏繪一臉灑脫地轉了轉手腕。
一片寂靜之中，雪菜蘿絲哇得一聲哭了出來：“九裏繪，你應該來打二傳！”
“該死，這種意識不到自己強的裝範方式好帥！”有栖川由梨捂住胸口。
“別顧着接球傳球了，發球、托球、攔網都需要你的力量啊九裏學妹！！QAQ”雪菜蘿絲大哭大鬧着沖過去。
九裏繪拔腿就跑。
道宮結出來圓場：“好了大家，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事。”
西村紗奈忍俊不禁：“……強扭的瓜不甜。”
雪菜蘿絲：“沒扭過你怎麽知道甜不甜！努力一下說不定我引退後就能有接班人了！！”
在她逃，她追，她們都插翅難飛的背景下，九裏繪笑出了聲。
一絲細微的弧度悄然綻放在嘴邊，九裏繪覺得，這一刻足以填補以往三年都沒有嘗試到的感覺。
像是吹到了一股溫暖與寧靜的柔風。
……
帶着一天的美好記憶入睡，在夢中，九裏繪又見到了熟悉的球網，而和觀衆席的那次不同，這次她正處于賽場之中。
球網似乎比她印象中的高了一點……
【Nishinoya！】
不明人士的聲音自側邊響起，九裏繪看見一顆三色球正朝着她的方向急速墜落。
緊接着眼前一黑。
再睜眼時鬧鈴已經響起，九裏繪茫然地望着日式和風建築格調的天花板，大腦緩慢重啓。
她扯了下胸口的睡衣布料，一秒辨認出現狀。
……身體，又互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