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想不想
第52章 第 52 章 想不想。
認識這麽久, 倪思允倒是從來都不知道周璨宇在粵港還有如此大規模的私産。
桌上甜點只吃了幾口,她推到一邊,起身在房間裏轉了轉。
倪思允莫名覺得, 周璨宇在粵港或許比在滬江過得更自由。
她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卧室, 裝修色調以淺色為主,落地窗很大,陽光幾乎能充盈整個房間, 一個人住也會覺得很溫馨。
可是荼苠公館的裝修風格與這裏截然不同, 那棟別墅以暗色系為主調, 抑郁的氛圍由內而外,在陰沉黯淡的冬季更顯得壓抑。
周璨宇洗完澡出來, 倪思允正在參觀他的衣帽間。
“這裏以後會挂滿你的衣服。”
身後傳來聲音, 她驚喜地回過頭,男人正闊步向她走來, 挎着寬松的浴袍,胸肌線條流暢, 看上去很緊實。
“衣服應該已經送到樓下了,讓他們送上來還是一會兒下去挑?”
“明天再挑吧, 有點累了,想早點休息, 你先把頭發吹幹。”
“行。”
幾縷碎發濕答答垂着,只簡單擦拭了下。大掌攬過她肩頭, 倪思允順勢環住他腰, 仰頭看着他,“周璨宇。”
“怎麽了?”
“聽說你十五歲之前都生活在粵港,一直住在這裏嗎?”
其實她對周璨宇的身世還挺好奇的,之前從謝玄口中了解了一些, 感覺他的人生也不是一帆風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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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璨宇摟着她走出衣帽間,回到卧室去聊天。
“算是吧。”
他從浴室取來吹風機,倪思允十分自然地從他手中接過,準備幫他,“我幫你。”
男人微抿着笑,配合地坐到一邊,等待某人的服務。
暖風簌簌從風口傳出,小小的手掌配合着風力抓順着濃密的黑發,她動作很輕,眼裏盡是溫情。
一邊吹頭發一邊向他提問:“在回到滬江以前,你在這邊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她很疑惑,是什麽樣的生長環境才能早就他這般的精神和能力。男人或許也不是生來就堅毅,不經歷打磨,如何鍛鑄一把寶劍。
周璨宇平靜地坐在她下方,透過玻璃反光看身後的女孩,睡衣很合身,姣好的身段在寬松的布料下也掩藏不住。她認真忙碌着,嘴角牽着弧度,默默等待他的回答。
他第一次想到用歲月靜好來形容自己的處境。
貪婪地想要将此刻的幸福定格,他想就這樣躲起來,永遠不要再面對外界的喧嚣,兩個人就這樣平淡地生活下去。
想着,他忽然笑了,娓娓而談:“我母親在我還沒懂事的時候就去世了,我是外婆扶養長大的。我和其他同齡的孩子一樣,過着普通的生活,只是或許我的成長經歷和別人不同。”
他的母親是粵港紅極一時的女明星,外界都傳她當時是抑郁自殺,但周璨宇記得,母親自殺那天,周仲僑和他的原配夫人來找過她,三個人在房間裏聊了很久。
夫妻倆最後悠然自得回了滬江,只留下房間裏一具冰冷的屍體。
女明星自殺去世的消息引來了許多媒體,外婆怕周璨宇受到傷害,派人帶他去了國外,同時和他一起離開的,還有一封未公開的遺書。
等輿論散盡,外婆才領他回到粵港,帶着無盡的悲傷拉扯他長大。
周璨宇母親的家庭背景也并不普通,只是和當時的周氏集團比起來,他母親只是任人拿捏的蝼蟻。
事實是,他的母親根本沒有抑郁症,自殺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不被傷害。
遺書裏寫道:“周父擔心璨宇的身份有朝一日會威脅到他的帝國集團,今天才會叫周仲僑來找我。我不會讓他們傷害我的兒子,所以我選擇用我自己的方式保護他,希望媽媽不會怪我莽撞的決定,也希望璨宇能夠平安幸福地長大。”
那封遺書此時正躺在他書房的保險櫃裏。
正是由于母親的離開,周家人不敢貿然對周璨宇下手。大家都知道周璨宇是周仲僑的兒子,如果母子倆都出了事,很容易引起關注,到時說不定會惹上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不如留他一條命。
事實證明,當初沒對周璨宇趕盡殺絕是一個正确的決定。
因為周仲僑只有一個女兒,龐大的商業帝國無人繼承,最後的重任還是落在了周璨宇頭上。
他們以為周璨宇當時年紀小什麽都不知道,也沒料到他母親留了那樣一封遺書在世,所以在把周璨宇接回滬江後,對于兒子的鋒芒畢露,周仲僑只當他天生是塊做生意的料。
直到周璨宇親手推他下臺的那天,冷冰冰對他說出遺書裏的內容,周仲僑才對兒子的鋒芒感到恐懼。
由于周仲僑已經确診患癌,周璨宇也沒有對他趕盡殺絕,只留他一人在深山的莊園裏,等他接受病魔的懲罰。
倪思允聽他風輕雲淡地講述自己的過去,眉頭越蹙越深。
手中的發絲已經八成幹,她關掉吹風機,難過地站在他身前。
她心疼輕撫男人的發頂,無法想象,他當時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壓力——
親生父親想置自己于死地,母親為了保護自己選擇自殺。
盡管經歷了這世上最冷血無情的事,他卻仍舊熱忱善良。想起十年前的那場禍亂,一個18歲的少年沉着冷靜救下了許多人……
倪思允心口難受,喘了好幾口大氣都沒緩過來。
男人的大掌握住她,安撫性摸索她的手背,“我很好,你不用替我難過。”
她嘴角沒有了漂亮的弧度,甚至委屈地下撇,搖搖頭說:“周璨宇,你不要再這麽善良好不好?”
往往善良的人最容易受到傷害,她實在心疼,在沒有父母疼愛的歲月裏,他會不會很孤獨?
“嗯。”
他牽着她手,薄唇輕吻,“睡覺嗎?”
“嗯。”她點頭。
看見她替自己委屈難受,周璨宇于心不忍,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哄着她去床上睡覺,倪思允這會兒格外黏他,緊緊纏着他的腰身不放,臉貼在他胸口,冰涼的肌膚為她頰邊的炙熱降溫。
關上燈,倪思允仍舊閉不上眼,所見皆是漆黑一片,只有鼻腔裏男人身上的清香讓她心安。
腦海裏不斷想象着周璨宇曾經的苦痛,她悶郁地直嘆氣。
周璨宇單臂攬着她,聽見動靜,出聲詢問:“還難受?”
“嗯。”
黑暗裏,她隐約辨清男人的臉型,伸手撫上去,“我睡不着。”
她話音剛落,便感覺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扯到男人脖頸後,伴随着一句:“睡不着就幹點別的。”
下巴被人擡起,男人的唇随即重重地壓下來,輾轉摩挲,等她慢慢适應,開始主動回應,他才探出舌,毫不客氣地闖入。他動作還算溫柔,并沒有兇猛地過多索取,而是慢慢引導她循序漸進。
單手環她在懷裏,另一只手從她後腰探入單薄的布料,她沒有抗拒的動作,反而更加摟緊了他幾分。
粗粝大掌覆在軟嫩的寸縷,每一寸都像果凍一般柔軟滑嫩,不舍得用力。
不知不覺,那只作惡的手掌已探至前方。
第一次被探索這樣的領域,不自覺發出嬌哼,但又立馬羞恥地恨不得掐斷自己的脖子。
男人似乎很享受對方愉悅的反饋,又是揉又是撚,倪思允強忍着喉間不太上得了臺面的聲音,但他的動作沒有停止,甚至變本加厲,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柔軟的音。
倪思允呼吸節奏變得很亂,不一會兒便想逃。她感覺自己身體輕飄飄的,腦袋充血,仰起頭想避開。
周璨宇并沒有強行困住她,給她喘息的空間。唇濕漉漉貼着她,也跟着沉沉喘氣。
他又親了親她,唇從她的唇挪到臉頰,鼻尖,眼睛,額頭,最後又摸索着回到她唇上。
那雙眸子在昏暗中燃着濃郁的火,與另一雙潮濕的雙眸截然,仿佛只有她的水才能滅他的火。
倪思允順好呼吸,又主動仰起脖子親了下他,正欲開口說睡覺,男人溫熱的氣息已經沉在她耳畔,嘶啞道:“想不想要?”
她身子愕然僵住,又驚又赧,不得動彈。
兩個人的體溫滾燙,連呼吸都是灼熱的,直到有人牽她的手,引着前往更加燒灼的。
明明兩個人都沒有喝酒,倪思允卻覺得恍惚,此刻的處境不盡真實,可是掌心下又真切地熨燙了她。
“寶貝。”
他喚她,嗓音不再清厲,啞得不像話,“想要就握住。”
雖然沒有燈光,但倪思允知道自己的臉此刻一定熟透了。
她神志清醒,聽着周璨宇在自己耳邊說出這樣的話,明明羞得無地自容了,還是像中了蠱一般,手指不自覺彎曲,包裹住。
得到無聲的回應,男人欺身過來。
倪思允緊閉着雙眼,緊張地等待着之後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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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裏的太陽像苦藥後的糖果,迅速化幹口中的苦澀。
倪思允醒來是早上十點多,陽光正好灑在她臉上,她軟綿綿翻了個身,讓眼睛避開刺眼的陽光。
下一秒,周圍環境遽然暗下來,她循着動靜回頭,是周璨宇拉上了窗簾。
“你什麽時候起的?”
她嗓音輕飄飄的,比平日裏軟糯了不少。
“剛起你就醒了。”
周璨宇走到床邊,他已經穿上了整齊的睡衣,坐在床邊,俯身吻了下她的額頭,“還要睡嗎?”
倪思允搖搖頭,往他身邊挪了挪,察覺到自己使不上勁,哀怨道:“我的手擡不起來了。”
周璨宇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吐槽:“都說了家裏沒有,還非要要。”
一邊說着,他一邊幫她按摩手臂。
“……”
床上的人無言,因為第一次見識到這個男人的無賴,她都沒反應過來罵他。
昨晚最終還是沒進行下去。
因為家裏沒有措施,周璨宇不想冒險,最後只能溫聲哄她說下次,但某些人貪婪地用另外的方式讨了點甜頭。
倪思允累得昏睡過去,某人還沒結束,無奈只好自己去浴室澆滅這場自己點起來的火,冷靜下來也不知道是幾點了。
“今天有什麽安排嗎?”倪思允躺着享受按摩服務,這是她辛苦勞作後應得的享受。
周璨宇:“準備一會兒出門去買幾盒放在床頭櫃。”
倪思允:“……”
她就多餘問。
眼見着逗得差不多了,周璨宇見好就收,柔聲道:“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準備去看看我母親和外婆。”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幾個人,已經失去了兩個。
從前是他沒有能力,無法守護最愛的親人,或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往後,他不會再讓愛的人受到任何傷害。
倪思允擡眸,“要我陪你嗎?”
按摩結束,男人手指停在她唇邊,輕輕摩挲,“也想帶你見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