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話說
第50章 第 50 章 有話說。
聽向祺淵講開店的事, 繁瑣的流程讓她徹底打消了想法。
兩人又随便聊了會兒天,直到倪思允的咖啡喝完,她準備啓程去赴約。
臨走前, 她似乎想起什麽, 回頭問向祺淵:“你們這裏每天客流量很大吧?”
“不算太大吧,旅游旺季客人比較多,怎麽了嗎?”
倪思允回頭看了眼院子裏稀稀落落的停車位, “那你有沒有見過一輛紅色老爺車?”
這件事在她心裏焦慮了許久了, 先前請姜敏娜幫忙調查, 她也沒查出什麽結果。
如果再尋不到消息,她真要懷疑她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可是家裏存放的雨傘又是最真實的證據。
只見向祺淵皺着眉思索了半晌, 才為難地搖搖頭, “我好像沒什麽印象。”
按理說,那輛車放在任何地方都應該很紮眼才對, 見過的人應當都會留下印象。可是向祺淵說沒有,那大概就是真的沒見過。
倪思允失望地淺嘆, 跟他道別,“沒印象就算了, 我先走了,下次再來。”
她正欲出門, 向祺淵忽而拽住她手,“诶, 你等等。”
倪思允停下腳回頭, 默默将手抽回,“怎麽了?”
向祺淵也感覺到剛剛的舉動有些冒昧,尴尬收回手,“抱歉, 那個,我是想問,你是在找什麽人嗎?或許我可以幫你問問朋友,他們可以幫忙調查一下。”
倪思允不認識他的朋友,并不知道他的朋友有什麽本事,但是有任何能找到他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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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彎了彎眼,“那就麻煩你了。”
“你要找的人還有什麽其他特征嗎?”
倪思允仔細回想了下,那天在南安寺見到他的場景,她沒看見臉,只記得一道舒冷挺拔的背影。穿着材質細膩的大衣,個子很高……
她難受地擰起眉,實在想不起來還有什麽特征。
突然,腦海中猛地定格在一個畫面——
那男人腕上戴着手串!
她遽然呼吸驟停,心髒猛烈沖擊着胸口。在她的記憶裏,有一個男人也帶着手串,甚至,她還親自送過一條。
不會那麽巧吧。
倪思允愣在原地失神,她仔細回想着和周璨宇相遇的經過,他們之間的緣分太過巧合,已經有太多偶然的瞬間,倪思允不敢想。
如果他們在十年前就遇見過的話,那她的靈魂将會深深震撼。
“想到什麽了嗎?”向祺淵見她狀态不對,小心翼翼問道。
倪思允深呼吸,此刻聲音略有些顫抖起來:“我好像想到了。”
向祺淵:“想到什麽了?”
倪思允:“想到一個人……”
-
約定的時間就快到了,飛塔餐廳今晚顧客不多,位置空餘一大片,只有少數幾個桌上擺放了預約牌。
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一個金發女人,悠閑地搖着紅酒杯,目光注視着窗外。
服務員過來問是否要點餐,她擺了擺手,表示不用。
同時注意到時間已經七點半了,她看了眼手機,正準備詢問,就收到了一個名字為“N”的聯系人發來的消息。
【撤吧,她今天不會來了。】
金發女人不耐煩地“啧”了一聲,迅速提起包起身離開。
倪思允自己半途毀約,導致那頭的Anne很生氣,她再三道歉,表示自己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對方似乎抓住了這個機會不依不饒,放下狠話這是唯一一次能夠碰面的機會。
倪思允顧不上那麽多,見面并不是她調查Anne的唯一方式,所以從頭到尾只是道歉。
況且她也不敢确定今天來的人就是真的Anne。
對比之下,她選擇去面對另一件事。
下山的路上,她給周璨宇打電話,對方手機無法接通,她以為是在開會,便在微信上留了言。
“忙完了給我打個電話,我訂了晚上的機票,有事想當面跟你說。”
她現在開車回家,準備拿上家裏那把雨傘和手槍去找周璨宇。
這段山路并不崎岖,行駛時間也不算久,可是倪思允總覺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
來時在想周璨宇,回去的時候仍舊在想他。
她并不确定周璨宇就是十年前那個男孩,可是心中就是有一股強烈的預感,他們一定在很早以前就遇見過。
記憶裏,雖然周璨宇在粵港開的車并不是她在南安寺見到的那輛,但他不應該只有一輛車。
那天早上她去完寺廟,晚上就去參加了游輪派對,她還在那裏見過周璨宇……
回憶洶湧在腦海,此刻只要一想到,十年前是周璨宇救了自己,她就不受控制地顫抖。
甚至當她想到手槍和雨傘上的字母“N”,或許那并不是“N”,而是——“Z”。
這個問題在她腦海揮散不去,渾身起雞皮疙瘩。
她緊張顫抖着,一路飙車回到家。
福姨見她焦急忙慌闖進門,關切道:“怎麽了小允,出什麽事了嗎?”
倪思允頭上冒着冷汗,馬不停蹄跑到傘桶邊,卻發現怎麽也找不到那把烙着字母的黑色雨傘。
“福,福姨,之前我拿回來的那把傘呢,你丢了嗎?”她慌忙問,一邊問一邊找。
福姨疑惑地探頭看了眼,思考片刻後答:“前幾天下雨,可能是被謝董拿去公司了。你這麽着急找那把傘做什麽,外面下雨了嗎?”
倪思允緩緩舒一口氣,搖搖頭,“沒事,您先去忙吧,我回房間了。”
說完她拿出手機給謝玄發消息,讓他幫忙把傘帶回來。随後徑直往樓上走,聽見身後傳來福姨的聲音:“謝董快回來了,馬上要吃晚飯了,你別睡太死。”
她擺擺手,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卧室,第一時間去翻床頭的手槍。
槍還在。
仔細端詳了一番,這把槍和十年前無異,每每看到它,就仿佛回到了那時在地窖裏,外面是凄厲的尖叫和哭喊聲,緊張的氛圍使她心跳加速。
扭過頭,床頭櫃裏還放了一張泛黃的紙條。
是她在南安寺求簽的簽紙。
她将簽紙往裏塞了塞,壓在一個小本子下面。
樓下傳來動靜,是謝玄回來了。
趕忙收起手槍,起身下樓。剛好聽見樓下謝玄在問:“小允呢?”
“小允去樓上休息了,我去叫她。”福姨答。
“不用叫了,”倪思允從樓梯處探頭,“我來了。”
她走下樓,眼睛一直停在謝玄手上抓着的雨傘,“daddy今天怎麽下班這麽晚?”
一聽,謝玄直接将手中的雨傘遞過去,“那不是要去幫寶貝女兒拿傘嗎?”
他那時剛從公司走出來,收到倪思允的消息,又回到樓上去找她說的那把帶字母的雨傘。
其實沒耽擱太多時間,只是這段時間加班加習慣了,在公司多批了會兒文件。
“謝謝daddy~”倪思允伸手接過,上前虛抱了一下他。
謝玄揉了揉她的發頂,眼角堆着寵溺的褶,“行了,肚子餓壞了吧,快來吃飯。”
謝玄要領她去餐廳,倪思允卻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讪讪笑了笑,“daddy,我突然有點急事要離開,飯就不吃了,下次回來我請您出去吃大餐。”
她邊說邊後退,手中執着雨傘,還不等謝玄張嘴細問,她便已經開門跑了出去。
“小允……”謝玄不明所以,手懸在半空,無奈嘆息,“這孩子,長大了,也慢慢留不住了。”
張加福在一旁上菜,聽見他的感慨,上前安慰道:“謝董,小允跟邑馳一樣,是個好孩子,沒準只是忙工作上的事,您別太擔心了。”
謝玄只是搖頭,腳步沉重走去桌邊,沒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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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允開着車準備去機場,手槍沒辦法上飛機,她原本已經拖了關系找人運回去,可是在路上接到了周璨宇的電話。
“你在哪?”
男人清冷的嗓音從風中傳來,他似乎是在室外。
倪思允還在開車往機場趕,聽見電話,她誠懇回答:“在去機場的路上。”
“不是有話要說嗎,怎麽越跑越遠了?”
彼時,周璨宇站立在大廈樓頂,俯瞰整座城市的紙醉金迷。
這是他們在去澳門最後一次見面的地方。
倪思允手把着方向盤,沒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正好遇上紅燈,她停下車問:“什麽意思,你在哪?”
周璨宇一手插兜,一手舉着手機,音色在冷風中顯得更加涼薄。
他說出大廈的名字,倪思允頓時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
她偏頭看了眼被她放在副駕駛座的手槍和雨傘,玻璃映射出路口閃爍的猩紅數字,在它跳轉變綠的瞬間,倪思允直接踩下油門在路口掉頭。
一路疾馳到大廈樓下,她太過心急,一分一秒也等不到,從來沒覺得電梯運行得如此慢。
終于,她走進電梯,按了樓層,焦急地等待着門開。
她左手抓着雨傘,右手握着手槍,看上去不像是個好惹的。
還好這樓裏晚上沒人,不然倪思允真有可能被當成恐怖分子抓起來。
數字一個一個跳着,最終“叮”一聲停下,她連忙跑出去。
推開天臺的門,男人的身影近在咫尺,她眼眶一熱,丢下手裏的東西飛撲過去。
周璨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唇上的溫軟擾亂了心神。
女孩抱着他的脖頸洶湧輾轉,淚水從眼角滑落。
男人起初愣怔沒有動作,在嗅到熟悉的馨香後,他緩緩閉上眼,主動承接女孩毫不掩飾的愛意。
他擡手捧住她臉,指尖感受到她臉頰濕熱的水珠,他想後退查看她的情況,卻被身下的人越纏越緊。
倪思允輕吮着他舌尖,将男人安撫下來,也漸漸撫平自己躁動的心。
兩人就這樣在寒風中擁吻,纏綿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