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當外交家有個強勢的後臺
第112章 當外交家有個強勢的後臺
扶蘇看張儀一臉恍惚, 就知道他沒打聽到自己的光輝歷史。于是起了壞心眼,也故意不說了。
扶蘇還道:
“張子怎麽還站着?快坐。”
張儀:!!!
先秦時期只有很受尊敬的學派領袖才能被尊稱為“子”,譬如孔子老子墨子等。張儀雖然自負于自己的才能, 卻也沒料到會有被稱為“張子”的一日。
畢竟他張儀也沒有特別出名的學說造詣,雖然縱橫家在後世赫赫有名, 但在當時還只是起步階段。
張儀師從謀聖鬼谷子,鬼谷子就是縱橫家的創始人。
一個剛剛創立沒多久的學說, 在鬼谷子本人一直隐居不出世的情況下, 除非弟子特別争氣、跑出去鬧出了大動靜,否則這個新學說在現階段應該是沒太多人知道的。
而有據可考的鬼谷子縱橫一派弟子裏,第一個鬧出大動靜的就是張儀。
實際上鬼谷子的弟子到底有誰都不好說,不少人都“據說”是他的弟子,時間跨度從孫膑龐涓到徐福張良,遠超過一百年, 明顯存在後人杜撰誇大的成分。
而這群名人徒弟裏頭,也只有張儀和蘇秦是實打實的縱橫家, 其他的不是兵家就是方士。
總之, 在張儀和蘇秦接連出名之前,縱橫家的光輝是沒那麽閃耀的。
甚至有可能知道鬼谷子這位隐居大才的人都不是特別多, 畢竟古代消息傳播滞後, 營銷造勢的手段也比較少。
張儀聽着太子一口一個“張子”,突然覺得座下的杌子都開始燙了起來,有點坐立難安。
他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沒有經歷過後頭那麽多年的風雲叱咤。就算未來能有很高的成就, 現在也是個新手村出來的LV10, 距離滿級很遠。
再是大才,也得經過風雨磨砺不是?
所以張儀感覺到了壓力山大。
好在張儀畢竟不是一般人, 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他拱拱手無奈地說:
“太子莫要打趣在下了,時勢造英雄,如今時勢已變,還是要謙遜為妙。”
扶蘇微笑:
“張子莫要妄自菲薄。”
張儀:看出來了,大秦這位太子滿肚子惡趣味。
張儀果斷選擇結束和他的談話,扭頭看向另一位比兒子正經多了的君王,還是跟這位大王聊吧。
扶蘇也扭頭看阿父。
始皇緩緩開口:
“張子可知蘇秦此人?”
張儀:……
始皇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怎麽了?張子?”
張儀:好的,破案了,能養出那種兒子的果然不是什麽正經君王。
張儀認命地接下了“張子”這個稱呼,開始談正事。
他肅穆了神色:
“蘇秦佩六國相印,合縱壓制秦國。看似煊赫,實則并無什麽效果。”
至少對秦國來說,屬于雷聲大雨點小,撓癢癢級別的那種。
關于蘇秦的活躍時間,不同史書的記載出現了相悖的地方。但無論參考哪個史書,都最好不要參考《史記》。
史記裏寫蘇秦佩六國相印時,同時存在了趙肅侯、韓宣王、魏襄王、齊宣王、楚威王和燕文侯。
這是很明顯的謬誤,因為這幾個人根本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物。
趙肅侯公元前326年去世,楚威王是329年,燕文侯333年。而魏襄王和齊宣王一個318年才繼位,一個320年才繼位。
蘇秦要是合縱能合他們幾個,那得把死人拉出來合縱了。要麽就和還沒當上王的魏齊公子搞合縱,顯然也不現實。
何況蘇秦的明主是燕昭王,壓根不是燕昭王他曾祖父燕文侯。
根據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帛書《戰國縱橫家書》記載,蘇秦應該是秦惠文王死後冒頭的,符合當時燕昭王剛剛繼位廣邀賢才的歷史背景。
蘇秦真正合縱的時機,應該在秦昭襄王稱帝那會兒。
秦稷忽悠齊王當東帝,自己當西帝,分散火力。蘇秦忽悠齊王去掉帝號,跟他們一起打秦國。
當時各國的君王,沒有一個和史記記載裏合縱時的那位對得上,應該全都換成他們的兒孫。
那麽史記所說的蘇秦合縱後秦國15年不敢東出,就徹底不存在了。因為昭襄王的陰謀被破壞之後,沒兩年他就又蹦出來欺負魏國了。
而哪怕蘇秦合縱真的發生在惠文王時期,也不存在什麽十五年不敢東出。惠文王的記載裏就沒有連續15年沒東出的情況,哪怕加上繼任者秦武王也湊不夠。
張儀回憶着自己聽聞的事跡,分析道:
“蘇秦的目的并非壓制秦國,而是為燕國取得利益。在秦國威脅到燕國時,他游說五國聯合,對秦國形成壓制。”
“然而當秦國縮回關中不再行動後,他又迅速放棄了這番聯盟。因為繼續攻打秦國對燕國沒有好處,相反,秦燕之間常年是盟友。”
惠文王将公主嫁給了燕王,正是燕昭王的祖母。秦燕隔在趙國之間,基本不接壤,也沒有領土争端,他們甚至還擁有共同的敵人趙國。
只不過燕昭王對趙國興趣不大,更想要齊國而已。
所以後來蘇秦又在政治生涯的最後時間唆使齊王獨吞宋國,導致齊王引起衆怒,最後齊國被燕國所滅。
蘇秦真正的功績應該是在齊國的這兩件事上,而非後世以為的針對秦國。秦國只是表面上的目标而已,可能因為昭襄王太跳了吧,就很适合當那個擋箭牌。
可實際上看誰最後的下場最凄慘、國家自此一蹶不振,還得是齊國。
齊國自從被燕國滅亡,哪怕後來複國,也從煊赫的東方大國衰落了下去。
以前昭襄王稱帝還要看齊王臉色,自那之後齊國哪裏還有什麽面子可言?戰國七雄真正只剩秦趙兩家争鋒了。
在場三個人精對視一眼。
扶蘇輕笑:
“縱橫家合縱連橫,誰說合縱對付的就一定是秦國呢?”
完全處在縱線上的是燕趙魏韓楚,而秦國和齊國全都在這條線的兩端。他們東可攻齊,西可攻秦,随時都能調換目标。
齊湣王栽了這個大跟頭之後,他的繼任者們顯然意識到了這一問題。
所以自那之後秦齊遠交近攻,齊國很少再摻和中原聯盟。免得他們又玩“表面攻秦,其實攻齊”的舊套路。
合縱攻的是東西,連橫連的是秦齊。
縱觀歷史就會發現,發起合縱的好像總是楚燕這類南北兩端的國家。就像發起連橫的也總是秦國,少有他國。
始皇沉吟片刻,說道:
“昔年燕昭王劍指齊國,所以蘇秦暗中針對齊國布局。如今,燕昭王目的不明,秦國恐怕會成為下一個齊國。”
畢竟齊湣王好騙,齊桓公卻不好騙。現在齊國還有管仲盯着,蘇秦過去讨不了好。
放眼天下,只剩個魏國和韓國能騙一騙了。趙國和楚國的國君都不是善茬,楚國還有個吳起在搞變法呢。
張儀無奈:
“縱橫家只怕很難在當前局勢下攪動風雲。”
明君哪有那麽容易挑撥,要玩弄一群聰明人,就得比他們更聰明十倍。
偏偏聰明人遠見卓識,恐怕會為了利益先聯手對付威脅最大的秦國。如此一來,張儀身上的擔子就更重了,誰讓他是最出名的縱橫家呢。
扶蘇鼓勵他: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張子來的正是時候啊!若能在這群聰明人裏縱橫捭阖,豈不是顯得你更加厲害?”
張儀被迫吃下了這口大餅,并表示太子說得都對。
他看着就覺得這對父子不會放他走的,而且外頭誰不知道他是秦國能臣。就算跑去投靠別國,也得掂量一下他們會不會懷疑他張儀其實是去做間諜的。
始皇也安撫了一下大才:
“大秦如今手握稱霸天下的資本,張子外出時無需如此惶恐。”
言下之意,你嚣張一點,現在是八國看我秦國臉色行事。秦國有恃無恐,能給你足夠的底氣。
扶蘇補充:
“能談就談,不能談就武力威脅。”
外交嘛,就那麽回事。
實力不夠的時候才需要低聲下氣,用盡手段為自己争取。實力足夠的時候,硬着腰板威脅人,人家也不得不忍氣吞聲聽你的。
張儀琢磨過味來了:
“二位的意思是,天外人——”
扶蘇含笑點頭。
張儀:難怪了!
難怪父子倆篤定秦國會成為衆矢之的,卻一點都不緊張。
張儀迅速在腦海裏定出了一二三四數條策略,明白該怎麽說服別國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只要秦國在武力壓制的同時許出足夠的利益,連橫的難度遠沒有看上去那麽高。
張儀便問王上接下來的目标是哪國。
始皇直接說:
“韓國。”
扶蘇補充:
“說服韓王來秦國稱臣吧。”
張儀:……你這個說服,是正經的那種說服嗎?
數日後,張儀帶着休整好的大軍前往韓國。大搖大擺地停在韓國都城外,而後在數名玩家的護送下進入韓王宮。
張儀親切地詢問韓桓惠王:
“秦王遣臣來問一問大王,疲秦之計是何人所為?”
韓王差點哭出聲來:
“都時空錯亂了,秦王怎麽還抓着這點翻舊賬啊!”
他還以為天底下沒有秦王政了,也沒有搞疲秦的鄭國在修渠了,秦國應該不會知道這件事。
結果秦王政居然也來了,在沒有鄭國人贓并獲的情況下,還要跟他算舊賬。
張儀微微一笑:
“秦王的意思是,鄭國渠不錯,可惜鄭國不在了。秦王想要新渠,要麽你們韓國再出一個能修鄭國渠的人,要麽韓國承擔大秦的損失。”
韓王:……
什麽叫大秦的損失?不給你修渠你還有損失了?時空錯亂又不是他們韓國搞的,鄭國渠沒了關他們什麽事啊!
張儀在韓都住下了,一副要等着韓王現場交人的模樣。
韓王哭着去找張平出主意:
“相邦!怎麽辦啊相邦!秦國問寡人讨要鄭國!寡人去哪裏給他弄個鄭國出來!”
土匪!簡直是土匪!
張平哪裏曉得這個,當初疲秦他就不贊同,可大王一意孤行。如今鄭國送出去一個,秦國尚不滿足,還想要第二個。
張平只能提議:
“在韓國上下廣招懂修渠的人才吧。”
韓王哭得更慘了:
“韓國只剩兩郡之地,這麽大點地方能有多少人才?恐怕将韓人都篩查一遍,也尋不到秦國想要的工匠!”
張平:……這話也沒毛病。
為今之計,要麽去別國挖工匠,要麽面對秦王的怒火。或者,去向別國求援,請他們幫忙牽制秦國。
但說實話,能牽制一次,難道還能牽制每一次?秦國随時可以發兵滅韓,韓國卻不一定次次都能得到援助。
韓王開始焦頭爛額地向其他幾國乞讨,希望他們能給他支援一個懂修渠的工匠。他不白借,他拿城池來換。
楚王拒絕了韓王的請求,因為嫌棄韓王給得太少。
趙王拒絕了韓王的請求,因為不願意秦國再壯大下去。
魏王拒絕了韓王的請求,因為他自己也要修水利。
燕王拒絕了韓王的請求,因為燕國沒有這方面的人才。
齊王願意提供幫助,韓王拒絕了齊王的幫助。因為韓王嫌棄齊國年代久遠,工匠水平不行,無法糊弄秦國。
齊王:???
已經随大流稱王從齊桓公變成齊王小白的姜姓呂氏小白大怒。
小白對管仲抱怨道:
“相父,他看不起我大齊!”
管仲安慰他:
“無妨,他也看不起吳王和越王。”
小白:……
韓王扒拉了一遍,發現好像只有楚國能夠幫他。只是楚王獅子大開口,一個工匠他覺得一座城不夠換的,讓韓王多給點。
楚王還威脅他:
“寡人随時可以北擊,将你韓國打得只剩一郡。”
所以你別想用一座城糊弄。
韓王一個爆哭:
“相邦!這可如何是好啊!楚王莫非想要整整一郡?這可是我韓國僅剩的一半國土了!”
張平則說:
“若給楚國一郡,只怕要激怒秦王。回頭秦王還得找其他借口攻韓,倒不如直接将那一郡拱手送給秦王。”
這樣至少秦國不會來找茬。
韓王:“那楚王呢?”
張平:“楚王盯着吳越,想要吞并這兩國,無暇攻韓。”
之前韓楚戰場被動開放後,兩國也沒有真的打起來。韓國實在不敢發兵,楚國也想保存實力去打越國。
所以到最後,也是玩家在兩頭打。韓楚互相解決上門的玩家,就當是開戰了。
韓王讓人去請張儀相見:
“寡人願割讓一郡,還請秦王手下留情。”
張平勸他說現在先給秦王一點甜頭,回頭秦王這麽嚣張,肯定會惹怒其他七國。到時候合縱攻秦,他們會幫韓國收複失地的。
這種事情大家經常經歷。
比如秦國往外擴張打得太猛了,大家就會合縱一下。把秦國打退回函谷關後,吐出之前吞下的地盤。
一般這個時候,盟軍會讓失去地盤的那國拿回屬于自己的城池。剩下的大家再瓜分,高高興興各回各家。
當然也有的時候盟軍不講道理,不把你的失地還給你。但只要加入盟軍,并且獲勝了,至少都有油水可撈,不至于血本無歸。
韓王決定等張儀一走,他就去找各國哭訴一番,挑起他們對秦國的仇恨,讓合縱再次現世。
所以韓王像個小媳婦一樣委委屈屈但很爽快地将一郡交出去了,在張儀提議讓他親自前往鹹陽拜見秦王、向秦王獻上國庫并俯首稱臣時,他也沒拒絕。
韓王:沒關系,這種事情又不是只有寡人一個人幹過!
當初秦昭襄王還活着的時候,魏王就跑去秦國朝見過對方。魏王開過先例,他再幹一次不丢人,要丢也是魏國先丢。
沒多久,始皇在新建好的秦王宮中接見了韓王。
韓王很上道地以臣屬行禮,說韓國願意成為秦國的附屬國。希望秦王高擡貴手,放過韓國。
始皇沒有說話。
他身側的太子扶蘇微笑着問道:
“韓王想要保全韓國社稷?”
韓王忐忑地點頭。
這事範蠡熟啊。
範蠡站出來勸說道:
“吳國不曾滅越,越王卧薪嘗膽,反吞吳國。如今韓王又說要稱臣,焉知不是想後起直追,以圖未來?”
當初就是範蠡勸說勾踐不要心軟,直接滅了吳國的,避免吳王也學越王絕地翻盤。
韓王:!!!
韓王痛哭流涕:
“韓國弱小,哪裏有本事翻身呢?”
範蠡害我!夫差怎麽還沒派人來抓他!夫差活該你滅國!
太子便勸說父親:
“吳國被滅,皆因吳王放虎歸山。既然不願重蹈覆轍,不如将韓王扣下?”
要當附屬國那就給點誠意出來,一邊說附屬一邊自己回去繼續當韓王,舒舒服服過日子不說,還能私下裏聯絡各國合縱,沒有這樣的附屬道理。
始皇深以為然:
“昔年各國地位相當時,以公子互相為質,作為牽制。”
韓王飛快接口:
“臣願意将公子送來秦國為質!”
把兒子送來替他受過,他就可以回去繼續當韓王了。要是秦國嫌棄一個公子不夠,他也能把所有兒子全送來。
始皇嫌棄地補上後半句:
“如今韓國為我大秦附屬,光送公子自然不夠,就讓韓王留下為質吧。”
韓王:嗚嗚嗚!
士兵不顧韓王的抗議,直接把人帶下去了。說是邀請韓王在秦國新都住下,實際上就是軟禁了起來。
這待遇和亡國之君也沒多少差別。
韓王沒想到自己來這一趟是肉包子打狗,秦國也真敢直接扣留他。秦王甚至還下令不許韓國自行推選出新韓王,敢換君主秦國立刻發兵拿下。
韓國上下戰戰兢兢,根本不敢動。
張平接到了秦王的诏令,讓他先代韓王理政。他無奈地将帛書遞給同僚們,搖搖頭表示無可奈何。
韓臣們也沒辦法:
“好歹大王還活着,日後說不定有機會将他救出來。”
秦王扣押別國君主不是頭一回了,昭襄王也幹過扣押楚懷王的事情。
只不過楚懷王出門前被朝中臣子逼着立了繼承人,秦國一把人扣下,楚國就換了新王上位,楚懷王便沒什麽用了。
如今秦王政吸取教訓,逼着韓國不敢換國君。韓國除了被動接受,什麽都做不了。
韓臣問道:
“趙國怎麽不出聲譴責秦國?”
張平答:
“趙國自顧不暇,要先等他們在四國戰場上補回虧損才有空找秦國麻煩。”
韓臣:唉!時運不濟啊!
雖然趙國沒空當國際警察,但楚國有空。楚悼王很快送了國書來秦國,譴責秦國行事霸道,怎麽能獨吞韓國?
張儀便帶着秦王手書去出使楚國了。
見到楚王的面後,張儀表示:
“秦王聽聞大王有意謀奪吳越,希望你我兩國井水不犯河水。若楚國非要對韓國下手,那也不能怪我大秦主動協助齊國吞并吳越了。”
楚王:這是威脅吧?這一定是威脅!
楚王被噎了個夠嗆:
“使者說笑了,寡人對區區韓國沒什麽興趣。”
韓國巴掌大點地方,哪裏有吳越香?吳越加起來老大一塊呢。
張儀滿意地颔首:
“希望大王說到做到。對了,秦王還有一事想問楚王。”
楚王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就聽張儀接着說:
“吾王聽聞當年楚國向趙國求親,以和氏璧為公主陪嫁,贈給了趙惠文王。怎麽,難道楚國看不起我秦國,與秦國聯姻時就不曾贈送什麽和氏璧随侯珠泰阿劍的?”
楚王:……
是誰!是誰幹的!誰把寡人的國寶送出去了!哪個不肖子孫!
楚王氣得心梗:
“此事、此事與寡人無關,都是兒孫不懂事。何況寡人也沒有什麽随侯珠,而和氏璧與泰阿劍,早就失竊了。”
張儀颔首表示無妨:
“楚國不給,我大秦當然是自己來取。如今三寶皆在秦王手中,大王無需挂懷。”
楚王:???
那你還好意思來我這裏譴責我小氣!那是我楚國的寶貝!不給你就不給你,你怎麽能派天外人來搶劫!
張儀看他氣狠了,還好心勸他:
“大王莫氣,吾王太子生母乃楚國公主,此三物便當陪嫁了。太子定會保管好,大王不必擔心。”
頓了頓,張儀又補充:
“太子還說,陪嫁光給三寶有些寒酸了。當初宣太後、華陽太後與楚太後嫁入秦國時無甚嫁妝,太子也不要楚國補上,只當結個善緣。”
畢竟這三位都不是正妻,當初基本都是跟着一堆楚女一起來秦國填充後宮的,楚國都沒想到她們能靠兒子當上太後。
忌憚于秦王染指吳越的威脅,楚王雖然被氣了個狠的,可到底沒有對張儀做什麽。還得好好招待一波,再送這個瘟神離開。
楚王咽不下這口氣:
“趙國想對付秦國是吧?派人去出使趙國。”
合縱!必須合縱!這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