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這波主要是打一個信息差
第64章 這波主要是打一個信息差
曹操壓下心裏的別扭感, 帶着同樣不算特別高的陳宮,走進了大高個堆裏。
陳宮光顧着思索事情,倒是沒發現曹操的小別扭。他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下院中衆人, 很快把人認了個七七八八。
雖然以前沒見過這些人,但看他們的氣度也能大致猜出誰是誰。
抱臂站在那邊滿臉寫着傲慢的, 肯定是呂布呂奉先無遺。他身後侍立的高大年輕人倒不知道是誰,應是呂布手下的小将。
坐在石桌前的一對男子雖然看着年輕, 不過裏頭那個氣勢威嚴的定是秦正, 另一個和煦風雅些的是他兒子秦梓桑。
另還有一個方才為自己二人開門的壯士,想來便是秦家的護院。
曹操自然也看出了端倪。
随即驚訝地瞥了一眼蒙英,上次來時蒙英侍立在秦先生身側,他還以為這人也是秦先生身邊的護院。不成想原來他另有其主,呂布這家夥還學會提前布局了?
曹操有些狐疑。
察覺到視線之後,呂布虎目圓瞪:
“曹孟德, 你看什麽看?”
曹操:……
呂将軍這性子,應該不會配合誰演戲。看來蒙英确實是他的下屬, 或許呂布身邊出現了厲害的謀士, 此事是對方安排的。
曹操給陳宮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回頭查一查呂布身邊那些人。
陳宮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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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蘇微笑着招呼二位:
“曹州牧又來了?不知這位先生是?”
曹操收斂心神, 介紹道:
“這是陳宮陳公臺, 出身兖州士族,頗有本事。操能入兖州為州牧,多虧當初公臺相助。”
見曹州牧如此給自己面子,陳宮心氣順了一些, 微笑着見過兩位先生。
看他們相談甚歡, 呂布毫不客氣地走過來,大馬金刀地往那兒一坐。大有你們聊天也不能忽略本将軍的架勢, 非要橫插進來。
曹操感覺頭有點大:
“呂将軍怎麽在此處?”
呂布皮笑肉不笑:
“曹州牧是為何而來,本将軍就是為何而來。”
曹操心道果然。
厲害的先生哪怕表面看上去名聲不顯,實則觊觎他的人多如牛毛。幸好自己來得早,不然再過一段時間,說不準這裏就人滿為患了。
也不知道陳宮能否幫他想到法子勸服秦先生出山,實在不行下次他就得請出戲志才了。志才身體不好,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是很想把人帶來爬山。
一個東西,有人搶的時候,就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幸而今日和他曹孟德搶人的是呂布,呂布此人有勇無謀,曹操并不怕他。想來秦先生慧眼如炬,肯定也看不上呂奉先。
曹操心下稍安,而後便說起自己這些日子在兖州是如何恢複民生的。
今日說服不了先生随他離開不要緊。
秦先生如此寬仁,連呂布派來的小将都不曾驅趕離開,反而任由對方死賴在院中,可見先生其實還是很心軟的。
曹操琢磨着可以先拿難辦的問題詢問秦先生,試探能否得到相助。這樣即便先生不肯出山,他實際上也得到了先生的助力。
哪怕以後死活說不動先生,也能走這個迂回之策。遇到難題就來請教,除了不方便了些,和請到了先生也沒什麽區別。
至于秦先生會不會慷慨解囊,曹操對此還是有八成把握的。
曹操:秦先生人俊心善!不可能見死不救!
說起來這對父子顏值是真的高,不過東漢末年更青睐風雅文士。再加上扶蘇的身高比較友好,曹操還是看扶蘇更順眼一些。
他想着秦梓桑看起來比秦先生更愛民,便下意識将問題抛向了這邊。
曹操嘆着氣對扶蘇說:
“操原想以土地安置青州黃巾的家眷,但兖州土地有限。如今若不想食言,只怕要動兖州士族的田地了,實在叫操煩惱。”
曹操也不是不知道這麽做會得罪人,實在是沒有辦法。
為了三十萬青州兵歸心,他覺得這筆買賣很值。有了這麽多可戰可耕的勞動力,以後做什麽都會事半功倍。
至于兖州士族,以後可以想別的法子重新籠絡回來。
如今,曹操就想聽聽秦家父子可有其他解決辦法。
陳宮聞言眼眸一閃。
原來曹操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在得罪人啊,兖州士族好意扶他上位,他上來就拿士族開刀,他還好意思說。
權衡利弊無可厚非,可當自己這邊成為被舍棄的那一方之後,總歸還是讓人不太高興的。
不過曹操直接當着他的面把事情說開,他倒是不好再計較什麽了。人家行事坦蕩,兖州士族再揪着不放容易顯得小家子氣。
曹州牧真是好手段!
陳宮收斂心神,打算聽聽秦家父子有什麽高見。
雖然曹操空手套方案意圖過于明顯,但他也确實是在真誠求教,想維護兖州和平,不想因為這件事再令兖州生出動亂來。
所以這模樣就不怎麽叫人讨厭,真有本事的先生遇到這樣虛心的學生還是願意解答一二的。
始皇示意兒子給他點提示。
他們如今無需和曹操鬧翻結仇,幫他一把反而能得到他的好感。反正以後被曹操請出山了,也是要替他出謀劃策的。
始皇的意思是先給曹操一點甜頭。
扶蘇會意:
“曹州牧既然擔憂此舉會因侵占士族利益,引起他們的不滿。不如想個法子做利益交換,用其他東西與豪族交易田地。”
不想得罪人,那就當成是一筆買賣。至于你曹孟德要怎麽給出讓世家滿意的籌碼,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曹操苦笑了一下:
“操手中并無籌碼矣!”
他來兖州之前手下也沒什麽兵,更沒什麽錢。他爹曹嵩倒是有錢,卻不肯拿來給他募兵籌糧。
而且曹操還因他父親認了宦官當爹,被世家貶斥為宦官之後,很多時候在世家圈子裏都頗受排擠。
除了比起尋常人來說有個貴族出身外,曹操也沒占太多便宜。要不是手裏籌碼太少,他也不會冒着得罪兖州士族的風險,死死抓着青州兵這塊大餅不放。
呂布聽到這裏嗤笑了一聲:
“你這個州牧當得可真是憋屈,整日要看世家貴族的臉色,到底你是州牧還是他們是州牧?”
曹操和陳宮聞言俱都色變。
有些事情是不能挑破來說的,不挑破還能維持表面的和平,挑破以後彼此都尴尬。
曹操本來帶陳宮一起來,就有借機緩和自己和兖州士族矛盾的意思。結果誰能想到呂布這家夥什麽都敢說,反而搞砸了事情。
扶蘇幫忙打了個圓場:
“話也不能這麽說,便是袁本初在那冀州一手遮天,也要給冀州士族面子。這天下間唯有坐在最高處的那位,才有乾坤獨斷的資格。”
言下之意曹操只是個州牧又不是皇帝,他要是真的在兖州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那豈不是成為兖州的土皇帝了?這樣不合适,會被人抨擊有不臣之心的。
曹操感動極了。
秦梓桑果然人美心善,說話就是漂亮,還樂于助人!
陳宮的面色也緩和下來。
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這年頭就算皇帝也沒辦法專斷獨行,畢竟皇帝都成傀儡了。所以底下的州牧受人牽制,又有什麽奇怪的呢?你還能比皇帝更尊貴不成?
曹陳二人之間岌岌可危的關系又被續了一口。
呂布還想說什麽,扶蘇避開旁人視線給了他一個适可而止的眼神。
剛才的亂拳打死老師傅效果還行,挑撥了曹陳的關系。
可同樣也暴露了呂布太霸道的性子,容易讓陳宮懷疑呂布也會和兖州世家對着幹。這樣他以後就不會幫呂布奪取兖州了,免得又來個兖州士族不想要的曹操二號。
蒙英則十分機智地上前一步,截住了呂大将軍的話頭。
他抱拳致歉道:
“二位莫怪,我家将軍一向心直口快,其實沒什麽惡意的。”
心直口快的意思就是說,呂布說的是大實話,只是不好聽而已。
曹操咽下了這口氣:
“無妨,操認識呂将軍多年了,如何能不知這個道理?”
蒙英熟練地幫長官善後完,扭頭又哄勸了呂大将軍兩句。言說官場上的事情沒那麽簡單,不像行軍打仗,有些考量是應該的。
呂布接收到了太子殿下的警告,便給面子的沒再開口。只是別別扭扭地哼了一聲,做出一副被蒙英勸動了的模樣。
陳宮見狀心下有了計較。
呂布雖然固執魯莽,卻能聽進去身邊那個小将的勸誡。而且呂布此人好忽悠,這麽看來比起曹孟德更好掌控。
曹操則被這番操作給誤導了。
他見蒙英勸呂布勸得如此熟練,沒有幾年功夫肯定練不出來。當即就确定了蒙英果然是呂布的心腹,并非秦氏家仆。
曹操徹底放下了懷疑,認定呂布蒙英和秦氏父子歸屬兩方陣營。
——實際上蒙英勸人的本事是在韓信身上練出來的。
既然呂布沒能收服秦先生、也沒有被秦先生收服,那麽就得考慮怎麽安撫這個會亂咬人的猛虎了。
不能放任他在兖州境內亂竄,萬一他和兖州哪個士族達成合作協議了怎麽辦?
曹操就主動問起呂布:
“奉先将軍如今來了兖州,對日後可有什麽章程?”
呂布煩躁地皺起眉:
“能有什麽章程?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開始努力回憶之前太子教他的那些內容。
然後發現太子只讓他呼喝蒙英和問曹操讨要東郡,別的一概沒說。蒙英也沒跟他說應該怎麽做,都讓他自由發揮。
可惡!那他怎麽知道該怎麽應付曹孟德?!
于是呂布越發煩躁起來,看着更不好說話了。本來想和他好好談的,被他這麽一噎,越發意識到呂布不好打發。
事情有點麻煩了。
曹操在心中思量起來,是想辦法把呂布驅趕去其他州郡,還是嘗試收服對方。
富貴險中求,要不要賭一把?
那頭呂布已經決定不管了,早點走完自己的戲份早點解脫。
于是呂布追問曹操:
“孟德貴為一州州牧,想來手下應當有的是地盤。不如這樣,本将軍替你鎮守兖州,你拿東郡太守來換。”
曹操:???
曹操立刻就要拒絕,東郡可不能給出去,這是他的大本營。給出去之後,但凡兖州出現變故,他可就沒退路了。
還說什麽替他鎮守兖州,他缺一個呂布鎮守嗎?他手下又不缺良将,同族的曹氏子弟和夏侯氏子弟都很能打。雖然都比不過呂布吧,但也夠用了。
蒙英及時為呂将軍描補道:
“東郡位于兖州西北,北鄰冀州、東鄰直隸。冀州在袁紹手中,直隸則在董卓老賊的舊部手中。若是兩邊有意動兵,東郡恐怕首當其沖。”
所以他們将軍駐守東郡的話,對你曹州牧大有好處。完全可以讓呂布擋在前面,把兩邊的來敵打回去。
曹操卻不是那麽好騙的。
首先,他還沒和袁紹撕破臉,而且兖州的濟北國也和冀州有一小段接壤之處。真要打起來,可說不好袁紹會從哪裏走,說不準就借道青州了。
其次,直隸那邊的郭汜李傕沒事幹什麽要打他兖州?反倒是這兩人或許正記恨呂布誅殺董卓,反而只想盯着呂布打呢。
眼見曹操面露不贊同,蒙英還想再說點什麽。
呂布卻已經一拍桌子:
“好!不給就不給!本将軍自己搶!”
石桌就這麽被拍出了一條裂縫。
曹操:……
呂布竟然如此兇殘,不僅揚言要搶奪他的東郡,還用巨力恐吓于他,實在吓人。
扶蘇:……
那是他家的桌子!他家的!
扶蘇很是不虞:
“賠錢!”
此話一出,始皇:……
怎麽和自家将軍還這麽斤斤計較呢?始皇拉住了搗亂的兒子。一張石桌而已,回頭讓人重新打一個就是了。
好端端的談話就這麽被弄成了鬧劇,曹操在為不講道理的呂将軍頭疼,始皇在為守財奴兒子頭疼。
最後還是蒙英極力說服了曹操:
“曹州牧莫非只想安守兖州一地嗎?便是您願意,袁本初遲早也會不願意的。屆時二位遲早要開戰,難道曹州牧不打算提前做好準備?”
“我家将軍不懂庶務,只是想要個太守的名頭,這樣說出去也有面子。他畢竟曾是大權在握的溫侯,若是在外連個太守都當不上,昔日的仇人只怕會嘲笑于他。”
蒙英壓低聲音,拉着曹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一副生怕自己說的大實話被呂布聽見會惱羞成怒的樣子。
曹操一想覺得有道理。
呂布這樣子确實和小娃娃搶玩具似的,讓他去東郡當太守也不要緊。大不了自己派個人去,将郡務把控在自己手裏。
這樣他呂布就空有太守頭銜了。
雙方終于談妥了,曹操退讓一步,答應把東郡的太守之位舍出來。
在他身後,陳宮的表情徹底變了。
他飛快低下頭掩飾情緒。
陳宮自己就是東郡人,所以當初一出仕就是追随的曹操。身為地頭蛇,陳宮當然想在自己的家鄉當太守。
他努力幫曹操坐上州牧之位,除了立功展示自己的能力外,也是想借此獲取東郡太守之職。
他想着曹操當了州牧肯定不能繼續兼任太守了,就得找個信得過的下屬替他管理東郡。而這個人選,非自己莫屬。
沒成想曹操把夏侯惇派去當太守了。
陳宮本來就不爽這件事,現在曹操還把太守之位又挪給了呂布。
扶蘇掃了一眼陳宮。
看來他們今天的火添得很有效果。
涉間不解地在群裏發消息:
「曹操莫非以為陳宮為他悉心謀劃,便會絕無二心?」
連他都看出來陳宮積怨已深了。
始皇回道:
「手握強兵,即便受人怨恨也不怕。」
正史上整個兖州士族趁着曹操征讨陶謙時叛變又如何?哪怕各郡群起響應,等曹操回師時僅剩三座縣城還聽他號令,他依然帶着大軍成功将呂布擊敗,奪回了兖州。
亂世之中,有時候就是一力降十會。權謀再厲害,兵馬不足也沒轍。
兖州士族敢發動政變,是覺得呂布以一當千威猛無敵。奈何曹操賬下謀士太厲害,呂布光會打仗沒用,對陣時計謀不足,自然會兵敗。
所以曹操選擇籠絡青州兵和颍川集團,放棄兖州士族,屬于權衡利弊後選了個對自己更有利的操作。
扶蘇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在那裏挑撥離間。
他狀似好意地問道:
“若呂将軍真不擅長理政,曹州牧會派誰去郡府協助?我聽聞原本的太守是夏侯惇将軍,他能和呂将軍相處得來嗎?”
陳宮心思微動,接話道:
“夏侯将軍恐怕還是更擅長行軍。”
言下之意得派個文士過去才行,而應該派誰,陳宮覺得自己可以嘗試争取一下。
扶蘇微笑着點破:
“我見公臺能力不俗,想來定能鉗制住那呂奉先。”
陳宮謙遜一笑:
“梓桑過獎。”
二人的交談聲音很小,沒有被那頭的呂布曹操聽見。曹操被呂布逮着追問真的願意把東郡給他嗎,弄得曹操焦頭爛額。
等曹操回來時,短暫的交談早已經結束了。
那邊呂布心滿意足,過來和先生道別。說是要帶蒙英下山直奔東郡,去看看自己的新地盤,下回再來拜訪先生。
等攪渾水的走了,曹操大松一口氣。
始皇擡眼看了看天色:
“時辰不早,曹州牧也請回吧。希望下次再見,你已經兌現了給青州兵的承諾。”
目前還有一部分青州兵沒分到土地安置家眷,在等他曹孟德做決定。是從世家豪族手裏奪地,還是找別的法子解決。
曹操精神一振。
他聽出了秦先生的言下之意,如果曹操能把這件事漂漂亮亮地解決好,讓他秦正看到曹操的本事,對方就願意出山輔佐。
曹操連忙承諾一定辦好此事。
若是空口白牙诓騙手底下的士兵,他也沒臉三番五次來請先生出山了。
扶蘇起身相送。
在院門口時,扶蘇壓低了聲音:
“方才州牧請教時,在下只給出了一個方案,州牧因此為難。實則我還有另一個法子,只是不知道曹州牧可敢用。”
曹操看了陳宮一眼,意識到他想說的是什麽了。
見陳宮毫無所覺,應是不曾聽見扶蘇方才的這番話,曹操便也沒和扶蘇多聊。他對扶蘇示意自己已然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回去之後會仔細考慮的。
不走利益交換的路子,自然就是來硬的了。在世家裏挑選作奸犯科很多的那種,按律處置,沒收他們的田産,一切就能解決。
但這麽幹的話,很容易一不小心徹底得罪兖州士族。他得在士族裏挑出不受待見的那些,這樣拉來的仇恨才會小。
要是對名聲好、人緣也好的世家動手,其他世家才不會管你是不是依法辦事、合理正當,他們只知道是你曹操不給世家面子。
這件事很難辦,可曹操別無選擇。
而且他還不能把事情拖得太久,不然士兵會心生不滿,也容易顯得他曹操無能。
回到州府後,曹操叫來荀彧和戲志才。
曹操先說了呂布讨要東郡一事。
荀彧倒不意外,只是提醒他:
“呂布胃口很大,只怕不會滿足僅僅當個太守。”
曹操也明白這個道理:
“可若能收服這員猛将,對我等也是大有裨益。”
荀彧皺起眉,表示自己會想辦法的。
确實,呂布這個人擺在那裏,誰會不心動呢?有機會收服,肯定要試試才能甘心。
戲志才倒是提起要派往東郡的人:
“不能讓陳宮去鉗制呂布。”
陳宮一定會和呂布聯手,到時候東郡就真的成為別人的了。
正史上因為東郡太守是夏侯惇,曹操才讓陳宮去東郡協助對方。夏侯惇忠心不二,陳宮不可能策反他。
只是沒料到陳宮從外面引了個呂布進來,直接偷了家。夏侯惇不敵呂布,對此也無可奈何。
——主要還是呂布這家夥行蹤太飄忽了。
他從袁術那邊離開之後跑去找了袁紹,然後和袁紹又産生了摩擦。一路亂跑,前後去了洛陽、陳留等地,最後又當上了颍川太守。
曹操千防萬防,也沒防住呂布會丢掉颍川不要,在陳宮的慫恿下跑來搶兖州。
曹操揉了揉眉心:
“若不讓陳公臺去東郡,他又要心生不滿了。而且不派他,又該派誰呢?”
荀彧走不開,戲志才一個病弱文士,過去容易被呂布挾持。最終幾人商讨後,決定讓程昱前去。
這一個多月以來程昱表現不錯,曹操一征辟,他就應招了,不像面對前一位兖州刺史時那麽推三阻四。
荀彧和戲志才都認為他可靠:
“仲德擅長審時度勢,他是因看不上劉岱才不願出仕,也是因佩服明公而應招。呂布無法收服他,兖州士族也沒那個本事。”
言下之意哪怕程昱暫且忠心不足,他也是個不會自斷前程的聰明人。
曹操深以為然:
“那便讓仲德去盯着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