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虐文中茍命[穿書]

第68章 要死一起死

第68章 第 68 章 要死一起死

我在山洞裏利用小食鋪的後倉做了兩碗椒麻酸菜魚粉絲湯, 給它們放在系統背包格子裏保着溫。

弄好以後，我閑着無聊打開《傻子迷情》看了兩眼，後面劇情寫道：

他氣鼓鼓地抓着僅剩的鐵鍋往前大步走着, 心裏早就将那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家夥罵了不下幾百遍……

‘往前……？’

往前是哪個方向？

這描寫的這麽雲裏霧裏的嗎？

嘶了口氣, 我走出山洞，摸着下巴望着幾個方位仔細琢磨了一下。

這……

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好吧。

看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

我把書合上，決定認栽。

【怎麽了飲沉？】系統問。

我想了想：【你能定位主角嗎？】

系統爽快拍板：【可以啊, 有書籍在, 定位他很容易的, 你想定位趙星白嗎？】

我點頭。

系統噼裏啪啦操作一通：【安排！】

我笑了下, 看着界面上不斷移動的小紅點——準備繞點路去他前面蹲守他。

因為我會輕功, 怎麽說速度也是要比他快的。

我坐在一塊石頭上, 喚出一碗酸菜魚粉絲湯, 端在手上，邊嗦粉, 邊等他。

趙星白這小子的腳程還算快, 在我最後一筷子粉撈完的那刻，準時準點地出現在了我面前。

他喘着氣, 臉上都是熱出來的汗，灰頭土臉，風塵仆仆。

鐵鍋被他找了根藤條固定着背在身後，連日來為了照顧我，估計衣服也沒換洗, 又汗又黏地貼在身上，打眼一瞧，不比我這從亂葬崗裏出來的人好上多少。

得虧他還有一張帥臉撐着。

就算再落魄，也依然有種明珠蒙塵的美感。

趙星白看到我的時候住了腳, 臉上表情有一瞬間的別扭。

我端着碗，低頭喝了一口湯。

總算是飽了。

我把碗往背包裏一收。

點擊删除銷毀掉後，又把另一碗熱騰騰的端出來，放在身邊，問他：“吃嗎？”

趙星白肚子不争氣地咕嚕嚕叫了一聲，又連忙捂住，他站在原地看了我一會兒，奇怪地問道：“白眼……你小子終于知道知恩圖報四個字怎麽寫了？”

我挑了挑嘴角，沒說話。

“那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好了。”趙星白估計是實在餓得不行，走過來，端起碗，二話不說就吃了起來。

我伸了伸腳，手掌放在大腿上，食指打着節拍，耐心地等他吃完一碗。

在趙星白意猶未盡地準備舔碗的時候，我冷不丁問了一句：“砒霜的味道怎麽樣？”

嘭——

趙星白手裏的碗落在了地上，稀裏嘩啦的碎了一地瓷片。

他腦袋一卡一卡地轉向我，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蠢不蠢，我都說過想你死了。”我看向他，表情冷淡地諷刺道。

趙星白的五官有一瞬間的蒼白，他虛弱地問我：“我還有多久好活？”

沒有暴跳如雷，沒有氣急敗壞，也沒有撲上來要跟我拼命。

“沒有多久。”我漫不經心道。

趙星白執着道：“沒有多久是有多久？”

我：“這重要嗎，反正你都要死了。”

趙星白學我舌：“這不重要嗎，反正我都要死了。”

我看向他。

趙星白也看向我。

看着看着，他把捂着肚子的手放下。

他那雙眼睛裏浮上點亮光，仿佛有星星在閃動：“你為什麽一定要我讨厭你？”

我撇了撇嘴角，“因為我想甩脫你。”

趙星白越發好奇了，他湊過來擠到我坐的那塊大石頭上，沾了點屁股坐着：“為什麽？你直接告訴我我就會主動離遠點啊。”

我轉過頭，沉默地看了一會兒他，然後上下打量，一副很嫌棄的樣子。

趙星白委屈地癟了癟嘴，下巴上露出坑坑窪窪的小褶皺，又搞怪又可憐兮兮。

“能不能別這樣，我初來乍到貴寶地，啥也不懂，你作為前輩就不能多帶帶我？”

我意外地挑了挑眉，這傻子在某些方面倒是靈的很，至少知道自己穿越了。還很坦然地接受了。

我剛這麽想着，就見趙星白伸出自己青青紫紫的胳膊：“都掐青了，也沒回去，看來這不是一場夢。”

我收回視線，不語。

趙星白用手肘撞了撞我。

等我冷眼看過去的時候。

他又焉了吧唧地把手縮了回去，嘟囔道：“這麽兇幹嘛，老師……”

第一次聽人這麽叫我，我對這懂禮貌的傻子稍稍有了點好感，但是面上卻依然冷淡。

人都是有賤根性的，你如果熱情地向他科普這地方多麽多麽兇險，這裏的人多麽多麽* 兇殘，身為穿越者的我們身處其中，有多麽多麽的水深火熱。

也許這傻子還不會信，還會懷疑我，把我當成穿越騙子。

反而是越對他愛答不理的，他反而越發好奇起來，甚至連老師都叫上了。

可能他以為我是一個很厲害的穿越者前輩吧。

但其實，我自己幾斤幾兩很清楚。

不過也好，至少他将我放在高位，對我的一些話也能聽進去些。

于是我言簡意赅地給他介紹了一下這裏的‘風土人情’。

趙星白聽完第一個反應就是跳起來，捂住了自己的屁股：“我靠，這裏基佬這麽多？”

我瞥眼看過去：“你這麽激動幹嘛？”

趙星白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有些讪讪地放開手，“我長這麽帥……”

他說到一半，突然好奇地看向我：“老師，你是gay嗎？”

我移開視線，不想搭理他。

什麽屁話？我看起來像彎的嗎？除了之前一時沖昏頭腦錯戀過一個同性紙片人，其他男人我根本一點都不喜歡。也更加不會對男性身體産生什麽X沖動。

趙星白憋了會兒，也不知道又腦補了什麽，臉都憋綠了才蹦出一個詞：“靠……”

我冷笑，“我要是的話，你覺得你還能安穩站到現在？”

趙星白想想：“也是……”等回過味來，他更震驚了，猛退了一大步：“不是老師你！”

我懶得搭理他，站起身就走。

沒走幾步路，後面就傳來了亦步亦趨的腳步聲。

我停下腳，背對着他道：“別跟着我。”

趙星白好像那個好奇寶寶，十萬個為什麽：“為什麽？”

我啧了一聲，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不想與累贅同行。”

趙星白沒有被我這句裝逼話吓退，反而很自信地給自己找補道：“哦，那我不是累贅，我還救了你一命。”

所以，他就更加心安理得地跟上我了。

我帶着他在山裏各個山洞輾轉了一個半月。

每當我憑空變出什麽食物的時候，趙星白的眼睛都會亮一瓦。

對我的稱呼，也從‘老師’漸漸轉變成了‘大佬’。

左一個大佬，又一個大佬，叫得那叫一個親切熱乎。每天沒事做，就是圍着我轉。

漸漸的，我也從煩他趕他走，變成了默許這個小尾巴的存在。

因為我‘死’過一次，腰間的綠玉，被摘走了，我現在成了無玉人士，和趙星白一樣。

陸飲沉這個名字也不能用了。

所以趙星白問我叫什麽的時候，我沒告訴他。

趙星白就自作主張，給我起了個綽號叫‘黑衣’。

大概是因為，他在亂葬崗撿到我的時候，我穿得就是一身黑衣吧。

這名字低調，路人，符合我的穿越初衷。

所以我頭一次破天荒地沒放冷氣刺他。

趙星白嬉皮笑臉地貼過來問我：“黑衣大佬，算算日子，是不是到了三月一次的獵場時刻啊，咱們快出去拿玉吧，再在這深山老林裏呆下去，我都快變成嗎喽，吱哇亂叫，去蕩樹藤扒香蕉了。”

我不客氣地諷刺他：“也要有香蕉給你扒。”

趙星白捂住嘴：“要不我給您現場來個B-BOX助助興吧？”

我抽了抽嘴角：“別發瘋。”

趙星白也只是做個假把式，沒打算真來，看我一臉拒絕便笑眯眯地放下了手。

我看了他一眼，扔給他一個黑布披風，“裹上。”

趙星白老老實實地接過來裹住自己的肩膀，裹住那身破破爛爛的現代T恤。

我蹲到河邊洗了洗手上的灰，對着平滑的水鏡照了照，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快一個半月來吃了睡，睡了吃的野人生活，倒是讓我的臉部線條流暢了一點，看着不像以前那樣瘦得顴骨突出，吓人了。

雖然還是比常人要瘦很多，但至少看起來順眼一些。

想想就覺得好笑，之前喜歡上某人的時候，費盡心思想胖，沒成功。

現在換了個心态，開始擺爛了，它倒是長了點肉。

系統突然冒出來：【你咋了，不開心？】

我笑了一聲：【沒。】估計我這個殼子就算長胖了也好看不到哪裏去，随便吧。

在這美人如雲的東荒教，還真沒必要這麽杞人憂天。

倒是趙星白，我側眼瞟了他一下，淡淡道：“把腦袋裹上。”

他那頭紮眼的紅發，一去人多的地方鐵定被圍觀。

在虐文裏，實力如果不夠強，成為衆人目光焦點是一件自取滅亡的蠢事。

趙星白龇牙咧嘴了一會兒，不照做，甚至表示抗拒，他已經習慣了站在聚光燈下，習慣了人們愛慕的眼神，二十四年都這麽春風得意過來了，啥事也沒有。

“就算這是虐文，也不代表主角一定會慘，虐戀情深什麽的，仔細想想還挺刺激的。”是的，這傻子甚至認為我這麽謹慎，有點小題大做。

我身體一頓，停住洗手的動作，然後動了動腿，站起來，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趙星白睜着一雙明澈的星眸，也沖着我嘿嘿傻笑着：“有時候，當主角也蠻爽的，沒必要這麽避如蛇蠍啦。”

的确，他的前生實在混得太如魚得水了，也沒見過真實的凄慘案例。

對于我說的，也只限于我說的，腦子裏根本一點概念都沒。

只是我看着他這麽無所忌諱的傻樣子，就想起了章念響一案。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曾經的章念響，是不是也如趙星白一樣意氣風發，肆意張揚地不懂遮掩自己光芒，才會招來豺狼惦記。

最後落得個那樣的凄慘下場。

我虛起眸看了看他的紅發，現在已經有新的黑色發根長出來，等完全替換，肯定是還要個半年時間的，這期間……

我壓住嘴角，伸手過去，拎起他肩膀上的披風，強硬的給他拉到腦袋上蓋好。

“大佬哥你，別！！”趙星白想反抗，被我看了一眼後，就老實地拽着披風裹住了。

“走吧，去參加獵場。”我宣布道。

趙星白藏在披風陰影下的眼睛一亮，高高興興地跟上我的腳步。

因為沒有玉，我只能戴上戮血面具，假扮一下白玉戮血的身份行走在街道上。

不過也虧了這身戮血皮，一路行來，都沒什麽人找我們茬。

也可能是我在系統幫助下選的路線都避開了戮血集中地，低階豪傑們的居住鎮大白天更加沒什麽人，我和趙星白兩個走在路上，如入無人之境。

只偶爾會有戮血騎馬，或者駕駛馬車經過，那時我倆會主動退讓到街邊上，恭敬地等人經過才繼續趕路。

除了有一個腦殘綠玉戮血，騎馬飛馳而過時嘻嘻哈哈朝我們甩了兩鞭子差點打到以外，一切都很好。

如此。

趕了幾天幾夜的路，我們終于來到了望封林。

白天的望封林看起來不像記憶裏那麽兇險，陽光斑駁地灑下來，透過樹葉的縫隙，落下一片片溫暖的光影。

在這片靜谧的樹林裏，一股清新的氣息彌漫着，讓人感受到舒适至極。

我收回戮血面具，帶着趙星白靠在一處草坡下方，躲在那偷偷吃我新制造出來的鮮花餅。

趙星白一口半個，吃得不亦樂乎。

期間我怕他噎着，又制造了杯珍珠奶茶遞給他。

趙星白對我崇拜的不行，滿嘴彩虹屁：“大佬哥，小弟我以後就跟着你混了。這吃穿根本不愁啊。”

我瞥了他一眼：“你別作死就行。”

趙星白拍着胸脯，大言不慚道：“我又不是基佬，不會作死的。”

我沒說話。

趙星白看我冷着臉啃餅一言不發。

他碰了一鼻子灰，低頭摸了摸，只能小聲逼逼道：“大佬哥，你別看我挺廢的，其實我唱歌跳舞彈貝斯都是一把好手，人緣也好，講真我要是在這認真混起來不比哥你這種棺材臉本事大的差……。”

我停下了吃餅的動作，看向他。這傻小子還真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吸渣體質呢。

趙星白意識到自己失言，終于停下了逼逼，低下頭，猛吸了一大口珍珠，假裝認真在嚼。

我咽下了嘴裏的餅肉，不看他了，拍拍手，抱起胳膊，閉上眼皮靠在斜坡上睡覺。

趙星白則翻了個身，背對着我，繼續無憂無慮吃喝。

陽光下，他那一頭紅色短毛晃眼的很。

我重新睜開眼，伸手扯開他壓在底下的披風，給他把紅毛嚴嚴實實蓋住了。

“大佬哥！”趙星白不滿地叫了我一下，但到底還是任由我這麽做了。

*

到了晚上，望封林的霧氣變得濃重起來。

白日裏沉靜的樹木也仿佛伸長了枝丫，看着張牙舞爪的，十分滲人。

有過獵場經驗的我很清楚，初次入教那個獵場，要想茍着過關，最好還是藏起來，不被那些專程來給新人下馬威的戮血發現，等正統的豪傑接引人提着琉璃燈路過，跟着他到達古犽湖邊就算完成入教儀式。

夜色下，趙星白那黑白分明不染一分世俗塵埃的星眸亮得驚人，他新奇地伸長脖子往外看。

有一次還吓得幾個路過的新人一路鬼哭狼嚎着逃走了。

“鬼啊！！！”

有了第一聲，也就有了後面的連鎖反應。

嗯，趙星白還覺得挺好玩的，趴在我肩膀上笑得沒個正形。

一直到我渾身外放冷氣刺他，他才收了笑，恢複正經地跟着我一起老實趴好。

如此靜默了一會兒，我冷不丁問系統：【我沒記錯的話，他們手上是不是還有新人花名冊？】到時候我怎麽解釋我們兩個黑戶的出現？

系統：【趙星白你不用擔心，他的出現早就被作者合理化安排好了，倒是你……嗯，需要個由頭。】

我想了想，看向趙星白，開始打量。

趙星白似有所覺地回看向我：“怎麽了，大佬哥？”

我沉聲宣布道：“從今天開始，我是你的随從。”

趙星白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後連連擺手，受寵若驚道：“這不合适，大佬哥。”

我皺了皺眉：“就這麽定了。”

趙星白故作苦惱，其實臉上快偷笑開了花：“啊，給我當随從，這多委屈你啊。”

我似笑非笑：“只是名義上的。”別想太多，小傻子。

趙星白沾沾自喜：“名義上的，啊，那敢情好啊。”好像占了我多大一個便宜一樣。

我們趴在陰影區等待到深夜，終于，來了一個疑似接引人的小隊。

打頭的是提着琉璃燈的黃玉接引人。

我數了數，光這一小隊就有兩個接引。一個黃玉 ，一個綠玉。

倒是比我最初入教的那次獵場，配備的接引者人數要多。

他們身後還跟了兩個互相攙扶的，傷痕累累的新人。

不出意外的話，那兩個能今晚成功拿到白玉，成為正式入教弟子。

我仔細想了想系統先前的話，覺得也有點道理。

于是，我想也不想就用輕功抓着趙星白跳了出去。

“什麽人？”

兩個提燈的指引人立刻擺出了防禦架勢，眸光淩厲地看向我們。

我惜字如金道：“新人。”

主要言多必失，也不能多說別的什麽。

“我擦，你都不打聲招呼的！”趙星白吓得抓緊披風，就差把自己圍成一個老巫婆。

我哼笑一聲，他現在知道怕了。

另一邊，黃玉指引人和綠玉指引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

然後綠玉指引人就走過來，伸手不由分說地扯走了趙星白遮頭發的黑披風。

一瞬間，倒吸氣聲此起彼伏。

那兩個受傷的新人在看到趙星白一頭紅發和短袖T恤（露胳膊露腿的奇裝異服）後，有些怕得往指引人身後躲了躲。

而綠玉人除了最開始吸了一口涼氣外，倒是沒別的更多的反應。

黃玉人就更奇怪了，眼神定定地看着他，不顯山不露水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之前預想中的這些人把趙星白當傷風敗俗的妖男抓起來的場面并沒有出現。

所以，證明我賭對了。

趙星白抱着胳膊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甚至他還很綠茶的往我身後躲了躲，一嗓門直接把那幾個人的視線吸引到了我身上：“我那命定的随從啊，你可要保護好我哦！！！”

黃玉人如他所願地将目光轉到了我身上。

包括綠玉人。

也包括那兩個受傷的新人。

夜涼如水。

我悄悄把頭低下。

抽動着嘴角，在心裏暗罵他是傻逼。

系統笑不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是真的，有種要死一起死的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