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藍玉殿主
第48章 第 48 章 藍玉殿主
膽大的這才把手伸到自己懷裏摸了摸, 沒摸到,他又伸到袖子裏,這回拽出了一張手帕。
手帕上大概是繡了一行字的, 字太小, 離太遠我也看不清,
只知道膽大的看完後就把手帕又塞回了袖子裏,然後他伸手去摸膽小的胸口。
這回他在膽小的胸口內袋中摸出了一張紙。
照舊是看了眼, 又塞了回去。
膽小的問詢地看向膽大的。
膽大的回以微笑, 神色如常。
我将紙條捏成團, 朝他示意了下:“交換?”
膽大的輕輕搖頭:“我口述就好。”
口述?我眼露疑惑。
系統在一旁優哉游哉:【坑很大啊看來。】
膽大的點點頭, 滿臉認真道:“你旁邊的木驢身體裏有鎖鏈和大門的鑰匙, 把手伸進去就能取到。”
我:???
膽大的看我沒啥反應, 又耐下心補充道:“如果一炷香之內不取出來, 鑰匙就會掉到水牢中。”
聽到這話,我偏過頭看了眼木驢底下, 的确, 它尾巴端口連接着地面,湊近仔細聽, 還能聽到潺潺流動的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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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下面那一層的确是水牢,他說得沒錯。
只是……會這麽簡單就拿到鑰匙嗎?
系統适時提醒道:【你要小心啊。】
我當然不可能輕信膽大的一面之詞就冒然行動,他這話多半真假摻半,裏頭的坑有多深,懂的都懂。
就憑他拒絕交換紙條這點來看, 裏頭的貓膩就不小。
不過嘛,依照口頭約定,我也大方告訴了他,我這邊得到的消息。
膽大的一聽頭頂上懸着化屍水, 臉頰立時白了,他将膽小的狠狠摟進懷裏,指節用力的都有些發白。
膽小的吃痛,卻乖乖的沒有推開他,只是輕聲啜泣地呢喃着一些讓人聽不懂的音節。
膽大的抱了一會兒他,回眸定定看向我,“不能坐以待斃,得快點離開這裏。”
他這話說得堂而皇之,好像是在替我考慮一般。
我心裏冷笑到不行,面上卻故作無知順從道:“好,等我醞釀下。”
“醞釀什麽?”膽大的腦門上沁出了一些汗珠,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熱的。
系統在旁邊說風涼話:【應該是熱的吧,看他倆抱那麽緊。】
我笑了下:“醞釀一下勇氣,我膽小。”
膽大的做了個深呼吸,努力控制着逐漸抽搐的面部肌肉,保持平和道:“只是伸手進去拿一下,很快的。”
“哦。”我應了一聲,有些百無聊賴地玩起了自己鎖鏈。
膽大的看我這半死不活的樣子。
一雙盯着我的眼睛氣怒地幾乎要噴火,我敢打賭,要是沒有鐵鏈鎖着,他能撲過來把我給生吞活剝了。
我笑笑地撐住下巴,肘部抵着大腿,挑起一邊眉毛,慵懶地看着他道:“說真話吧,對我們都好。”
膽大的低下頭,倔強地一聲也不肯吭。
我等了會兒,沒耐心了,放下嘴角,冷淡道:“那你怪不了我了。”
膽大的迅速擡頭。
我擡起手,朝他擺了擺:“拜拜了?”
話落,我摁下了瞬移按鈕,眼前場景一轉,我來到了隔壁牢房。
隔壁牢房照舊夜明珠大亮,燈火通明,中間有個十字架,十字架上鎖着一個青年,他的琵琶骨都被鎖鏈穿透,雙手被捆在橫木兩端,烏黑的青絲垂下,遮蓋了整張臉,看不清面目。
我一邊揉着之前被鎖得酸痛的手腕,一邊轉着圈地打量這個空間。
還有十分鐘冷卻時間,我在想,一會兒往哪個方向瞬移去。
現在手上沒地圖,這玩意就是瞎貓跟死耗子碰,萬一瞬移到一個……
“你是誰?”冷不丁的,房間裏傳出一道裹挾着寒意的嗓音。
我打了一個激靈,迅速扭頭,只對上了一雙極為兇狠的眼眸,那一對瞳仁在青絲的掩映中微微顫動,漸漸的,隐隐透出一種瘋狂的興奮感:“這是哪?”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極速轉動看着四周。
“我沒死哈哈哈哈哈。”他繼續自說自話。
鬼使神差的,我打開了瑞氣模式。
那一剎那金光閃耀,我眼睛一陣刺痛,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亮瞎。
主角,又是一個虐文主角!
我只能迅速合上眼皮,關掉了瑞氣,緩了緩,這才敢睜眼。
系統界面的書架中,悄然無息的多了一本書。
《東荒教之游鴻劫》
故事的主角就叫游鴻,取名自‘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游鴻出生自一個小國的小村落裏。
他爹娘生的俊美妩媚,因此,他從小的長相也不賴。
只是可惜,家裏窮,游鴻十歲就被窘迫到無法維持生計的爹賣給了當地鎮上有名的楚倌樓裏。
游鴻年紀小,傲氣的很,剛進樓裏沒少跟老鸨唱反調。
老鸨表面上笑得和和氣氣,不舍得打他,不舍得罵他,誰知道背地裏竟然給他偷偷安排了個競拍夜。
小小的游鴻,頂着張貌美的臉,被吊起來,展示了一晚上的屁門給臺下那些粗俗惡心的嫖客看。
最後一個砸錢最多的,直接脫了褲子上臺,當着所有人的面把游鴻就地正法了。
游鴻那會兒面皮薄,哭得撕心裂肺,殊不知,他嚎的越大聲,底下的那群禽獸就看得越興奮。
這晚拍賣夜,老鸨賺了個盆滿缽滿——她扇子輕搖,斜倚着大紅柱子笑得天花亂墜。
紙醉金迷的一夜過後,游鴻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拖着初經人事的身子剛烈地從二樓跳了下去。
腿骨摔折,老鸨也不給他醫治,只是命人特地給他制造了一張接客用的搖搖椅,就把他安置在椅子上,一年四季,吃喝拉撒都在上頭,還給他安排了五個機靈手巧的小厮貼身服侍着。
保證他‘舒舒坦坦’的,想死死不成。
游鴻從一開始的一哭二鬧三跳樓,到現在,可以一邊吃東西一邊冷眼瞧着那些下三濫折騰自己。
甚至他興致來了,還會曲意逢迎的賣上幾分笑。
主打一個讓賓客盡歡。
非常有職業操守了。
老鸨看他越來越識相,就做主叫了大夫給他醫治傷腿。
游鴻也漸漸的能站立行走了,只是治療的太晚,他的腳落下了病根,只能跛着了。
但美人行走間一搖一晃,倒是別有那麽番風味。
“金陵有個湯家鎮,湯家鎮的秦樓楚倌裏啊,有個叫游鴻的跛腳美人,去嘗一嘗他的味道,保證一回就讓你魂.牽.夢.萦~”
你別說,他這特色,吸引來的變.态反而還更多了,達官顯貴,位份更高,也都更加不好惹。
游鴻周旋在這些人中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他這一生啊,有數不清的人愛他,疼他。
但是那些虛幻的愛意往往沒持續多久,就會被冰冷的現實給澆滅。
“他們愛的只是我的皮囊罷了,多膚淺,經不起半點考驗。”
而他挑挑揀揀直到三十五歲,唯一動了真心愛上的那個男人,卻在他正好滿四十歲的冬天,将他親手推上火堆,當衆燒死了。
“妖男祭天,我大輔國來年必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鷹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輔國繁榮昌盛,世代輝煌!!!”
“嗚哇!!!”
……
萬民朝賀聲中,那個薄情的男人站在火架下方,遙遙地凝視着他。
“小鴻冷嗎?”
“冷。”
“那一會兒就不冷了……”
“……好。”
火光沖天中,皮膚的灼痛感讓游鴻痛得不受控制地張大嘴巴嚎叫起來,兩行血淚,順着他的眼角流下,最終被焰光舔舐殆盡……
有多久沒這麽放肆的大叫過了?
得有三十年了吧。
三十年前,他躺在楚倌樓的拍賣臺上,被禽獸折磨得痛不欲生;三十年後,他在大輔國祭天臺的火架上,被心愛的人棄如敝屣,心如死灰。
呵,他這走馬觀花的一生,多麽可笑,又是多麽諷刺。
恨嗎?
自然是恨的。
恨自己人輕言微,恨自己渺如蝼蟻,恨自己無能為力,也恨他……薄情寡義。
“小鴻,你是我見過最完美的人,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天上地下千秋萬載四海列國,唯君而已。”
“是嗎。”游鴻依賴地縮在他懷裏,在三十歲的年紀,卻露出了宛如十幾歲少年般的天真笑容。
他仰起頭,看着男人窅黑深邃,似可包容天地萬物的瞳眸,胸口的心第一次跳動得快了幾分。
……
我把書合上,大致算是了解了游鴻的前生。
系統:【我簡短概括下:重生,異世界,虐文。】
我按了按太陽穴,【所以還是虐文,對吧?】這重生,也沒啥作用啊。
人家重生,起碼在原世界,還能走打臉,複仇,虐渣一路。他這,直接給他幹到異世界歸零重開了……
系統:【emmm,還是有區別的,起碼人家現在有一顆神鬼不愛的金剛鑽石心了。】
我:呵呵。
總結一句話,就是坑死人不償命。
我現在非常同情這位大兄弟。
不過游鴻不愧是在風月場所摸爬滾打了許多年的,心理素質很過硬。
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腦袋甩了甩,将頭發甩到後面一些,露出了飽滿光潔的額頭。
他的臉型很漂亮,是标準的鵝蛋臉,線條均勻,輪廓流暢,下巴圓弧形,長寬比例适中。
在中國傳統審美中,這種臉型被視為最美臉型,因為兼具圓臉的柔和和方臉的力量,韻味十足。
他的眼睛更是十分有特色,是那種炯炯有神的柳葉眼,這種眼型較窄,看起來深邃有媚意,自帶嬌弱無辜感。
他的鼻子也很高挺,嘴唇雖然有些失色蒼白,但這一點也不影響他綜合起來的漂亮面相。
不得不說,游鴻在這一世,依然撿着了一張禍水好皮囊。
只見他龇牙咧嘴地适應了下身上的疼痛,這才撩起眼皮,眸光淡淡地瞥向我:“你長得可真是夠醜的。”
語氣很不屑,表情更是非常嫌棄。
我渾不在意地笑了笑:“多謝誇獎。”
然後我找系統要了一張濕巾紙,走上前,把他頰邊的散發更加細致地撥到耳後,接着捏起濕巾紙将他臉上的血污盡數擦拭幹淨,甚至還用口紅塗在手心,給他抹了幾下腮,争取将這顆蒙塵明珠的光亮,最大可能的展現出來。
退後一看:恩,氣色真不錯~
挨個九頓十頓的辣椒鞭,不成問題。
系統在旁邊看得差點沒笑撅過去:【飲沉,你可真壞。】
游鴻任由我給他擦完臉,才鄙夷道:“退下吧,你身上味道有點讓人倒胃口。”
我擡起袖子聞了聞,“?”沒味道啊。
游鴻朝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擡起頭正好接到那個白眼。
生平第一次被人這麽嫌棄,這滋味。
不過他都這副模樣了,估計對未來會面臨什麽樣的處境還不知曉,我決定大度地安慰他一句。
“唉,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游鴻從他秀氣的鼻子裏嗤出一聲,有種不是很愛聽的感覺。
都四十歲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幼稚?
系統:【上輩子他有人寵啊,雖然最後吧……】後面的話系統沒明說,但懂的都懂。
我嘆了口氣,背過身漸漸走到角落裏,蹲好,把安慰的話說完:“年輕的時候就要多吃點苦,這樣老了吃苦才會習慣。”
游鴻這次倒是給面子的哈哈笑了兩聲,然後他看了我一眼,點評道:“蠢狗。”
我:???
(蹲到一半,想起身)
系統:【殺人就戮血了啊,冷靜冷靜!】
我:……
也是。
(繼續蹲下去)
默默看了眼時間,還有五分鐘瞬移才冷卻完,這間牢房,真是一秒鐘都不想多呆了。
等待的過程中,系統怕我無聊,主動挑起話題。
【你知道你要是聽了膽大的話,把手伸進驢嘴裏會發生什麽嗎?】
我撓了撓臉,問:【會發生什麽?】
【你的整只手臂會被絞碎成肉泥,你成了獨臂大俠,得不到及時醫治,最後失血而死。】
【他們呢?】
【他們那面牆會出來一個暗格,暗格中有鎖鏈的鑰匙。】
【哦。】我不無意外地摸了摸自己幸存下來的右手,接着問:【牢房的鑰匙呢。】
【牢房的鑰匙在膽小的肚子裏,他們腳邊就有一把匕首,可以供膽大的剖腹取鑰。】
【只能有一個活?】
【如果按照雍石的死亡游戲規則來,那肯定是有人勝出,有人能活下去的,但卓司沅只是他的義子,氣量小,玩游戲還上升不到雍石那個變态高度,設計規則多少帶點個人仇恨在,他設計的游戲,是沒有人能活着出去的。】
【雍石?】
【東荒教的十大護教法王之一,是和東荒教主東荒睿同一時代的人物。】
我懂了:【如果我不把手伸進驢嘴裏呢?】
系統:【你們三體內都有劇毒,是活不到明天太陽升起的。】
我笑了笑:【這樣啊,我百毒不侵好像。】
系統:【對頭,所以你完全不用慌。】
【好極了。】我笑得越發開懷了。成年人的快樂有時候就是那麽簡單。
對面被捆在十字架上的游鴻滿眼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
就在這時,牢房外傳來了三三兩兩的腳步聲。
我臉上的笑一收,打開系統面板看了眼時間,他媽的竟然還剩下三分鐘!!!
游鴻收起臉上的嘲笑,裝作一副很沒精氣神的樣子垂下了腦袋。他畢竟也是初來乍到,要是還像剛剛那樣對誰都狂,我會懷疑他腦子秀逗了。
現在的問題是,我該如何自處?
只關着游鴻的牢房裏突然多出個我來,我又該怎麽解釋?
系統:【飲沉放心,這是公用牢房,卓司沅命人給你們扔過來的,他家的私有牢房裏是關着赫連明彩和孔曦那種比較重要的人物,你這種喽啰,死在哪都不稀奇。】
【死?】
這倒是個新思路。
我想了想,幹脆就地一躺,學鴕鳥心态,直接裝死。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腳步聲逐漸來到牢房門口。
然後嘭的一聲,門被推開。三個輕重不同的腳步聲接連踏入。
他們停也未停地經過我身邊,直接站到了游鴻的十字架前。
我悄咪咪地睜開眼睛。
那進來的三個人分別站前後排的背對着我。
最先看到的,就是中間那一襲最顯眼的海藍色紗羅衫,他手落在身側,手指微微蜷縮,根根瑩白,細膩如羊脂玉。
他身材纖挑,滿頭青絲垂于身後,飄逸柔軟,與身上的羅衫對比鮮明,就像是來自海底的精靈。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居舟。
怕他們察覺,我沒敢多看,只是這倉促一瞥,便驚為天人。
我這時并不知道,居舟此刻的美麗背影,會在我的心底悄悄停駐,深耕,甚至改變了我……
不過那都是後面的事。
此時我想的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冷卻的三分鐘怎麽還沒過去?
還有就是:他們應該沒看到我的臉吧?一會兒直接瞬移走沒問題吧?
我考慮的很多,但架不住時間依舊在烏龜爬,特別是此刻閉着眼睛,時間顯得更加漫長。
于是我沒啥耐心地又把眼睛給悄悄睜開了。
“你醒了?”站在最前面的居舟發話了,聲音很清幽,聽在耳朵裏像是悠揚的樂曲一般撩人舒心。
游鴻故作虛弱地擡頭看向他:“你是……”
聯想到他之前盛氣淩人的嚣張态度,不知道為什麽,我有點想笑。
還好我算是有點克制力,沒有當場給笑出聲來。
“呵呵~”居舟倒是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他把那雙藝術家一樣的漂亮手指背到身後,拇指和中指抵在一起,一下一下,很緩慢地彈動着。
指甲和指腹接觸摩擦出獨特的韻律,配合着他的笑聲,如同仙樂般悅耳。
笑了會兒,居舟才道:“游鴻,自欺欺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游鴻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在場幾人中,只有我懂他的難,他不是自欺欺人,他是真不知道眼前這個穿海藍色紗羅衫的美麗青年是誰。
我問系統:【他這個重生,不給原身記憶的嗎?】
系統也不是很确定:【這個,看他反應,大概率是沒有的。】
居舟笑了會兒,便收了音,他是個很懂分寸的人,從來不會讓任何人覺得不舒服。
如沐春風,是他給所有人的感受。
但同時,他也的的确确是個冷情冷心的人。
只有相處久了,你才會知道,有溫度的不過是他的外表,冰冷的實質,才是他的內心。
“拿鞭子來吧。”居舟伸出手,掌心向上。
他從候在旁邊的黃玉人手裏接過了帶尖刺的黑棘鞭。
游鴻一開始還咬着唇硬憋着沒說話。
等看到居舟把長鞭尾啪的甩在地上,像是要來真的。
頓時吓得花容失色了,一張臉慘白慘白,眼圈紅得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我猜想游鴻在那一瞬間可能聯想了好幾種猜測。
最後他覺得自己的身份應該是某間諜,現在正被嚴刑拷打,逼供呢。
我有點擔心他待會兒該怎麽編,畢竟他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清楚,已知信息量比我都少。
系統:【你這是擔心嗎,嘴角都能挂茶壺了。】
我鼓着腮幫子拼命憋笑:【我心疼他。】
系統:【唉,我倒是覺得你挺辛苦的,不能笑出聲很難受吧。】
被系統逗的,我真怕自己破功,于是連忙淺吐一口氣,繼續默不作聲觀戲。
居舟見他這樣,以為游鴻是怕了,便用另一只手,抓住鞭身,一點點又纏繞了回來。
游鴻在風月場所遇到的人形形色色都有,見的人多了,自然知道什麽人應該怎麽應對。
居舟給人感覺,就明顯不是那種會因為你示弱就越發得寸進尺,越發興奮的那類hentai。
所以游* 鴻,放心大膽地在他面前裝柔弱。
他年輕氣盛的時候,吃夠了逞強的苦,如今臨到‘老了’,早就把裝可憐技能練得爐火純青。
如此作态,倒還真是我見猶憐。
“我想知道你的答案。”居舟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游鴻睜着發紅微腫的兔子眼怔怔地看着他,良久,才道了一聲:“好。”
居舟微微一笑,讓身邊的人小心地把游鴻放下來。
因為琵琶骨處的鏈子不好現拆,所以還穿在游鴻的肩膀上,他被人從十字架上攙扶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扯動了傷口,痛得直哼哼。
我在地上看得:???
滿頭的黑人問號。
他說什麽了啊,你就直接放了他?
系統:【這你就不懂了吧,高手之間的過招。】
高手??
就游鴻???
我一口老痰卡在喉嚨裏出不來也下不去,差點沒把自己給憋死。
就在這時,游鴻有氣沒力地拿下巴指了指我:“那個人好像沒死透,你們記得給他補一刀。”頓了頓,他可憐兮兮地看了眼居舟:“我就這一個要求~”
我:???
好你個游老鬼,心忒髒!!
咱就是說,招你惹你了,要置我于死地?!
“好。”居舟應了一聲,接過黃玉人扶着的游鴻,輕柔地擁在自己懷裏。
游鴻那個醜鬼,把居舟身上的海藍紗羅外衫弄得一片血污,皺巴巴的,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美麗。
而他身旁那兩位黃玉人,一人手持一把短刀,飛速朝我掠來。
我吓得心髒驟停,哪還管什麽漏不露餡,直接原地瞬移。
噗通一聲,再一睜眼,我就摔在了水牢裏頭,從頭到腳,渾身濕透。
這水質渾黃散發着臭味,我旁邊幾個半死不活的囚徒兄身上的肉已經被泡爛了,手腳都被粗壯的鎖鏈鎖着,低垂着頭,一點聲息也無。
水牢裏亮着幽綠的夜明珠,将這裏照得形如鬼域。
我泅着水往岸邊游了幾下,很快看守出口的那個戮血護衛就跑了進來。
他看到我,剛要大叫出聲。
就被我及時一槍麻醉給封了喉。
【準頭不錯。】自動導航的,不然就我那蹩腳槍法根本射不中他。
系統:【友情饋贈,不用謝。】
我把槍扔還給它,才不信系統有這麽好的心:【說吧,扣了我現代信用卡多少米。】
系統:【不多不多,區區十萬。】
我倒吸一口涼氣:【你說什麽???】
系統轉移話題:【有人來了!!】
我連忙掏出戮血面具,正準備戴上才發現,他喵的,這人綠玉戮血,我根本僞裝不了。
我只能将就戴上,選了一個跟他比較貼近的白玉戮血暫時僞裝,還好白玉戮血的面具可以隐藏不顯示,我又把地上綠玉戮血的面具扒拉下來,繼續罩臉上,順帶把他的綠色玉佩也給解下來挂腰上了。
接着,我把地上那人的衣服脫了,丢進系統裏,順便把我的衣服給他套上,最後伸腳一踢,戮血就咕嚕咕嚕滾進了髒水池子裏,濺起了很大的水花。
就在這時,外面的戮血領隊也帶着人刷刷沖進來了,“看到可疑之人了嗎?”
我擡起手,指了指渾黃的水牢池塘。
這裏發生了這麽大的動靜,那裏頭被鎖着的幾個囚徒,也依然無知無覺地低垂着腦袋,軟塌塌地被吊在池中。
領隊看了一圈,便指揮了幾個會水性的跳下去抓人。
我趁機往後退了幾步,等繞到他們看不到的角度,便腳底一抹油,朝上跑了。
路上遇到一隊抓人的戮血小隊,我也随手往上一指,便跟在他們屁股後面,屁颠屁颠地‘抓(逃)人(命)’去。
最後真的跟着他們來到了地牢外面,得以重見天日。
只是,還沒等我呼吸完一口自由的空氣——
“怎麽沒見過你?”那抹熟悉的海藍紗羅衫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
可以說,居舟完全是徑直朝我走來。
系統:【你完了,這地牢是居舟管轄的,都是他的手下,他記性又超乎常人的好。啊這,我幫不了你了,飲沉你自求多福!】
我:!!!
【不是吧,不是吧?他一個藍玉殿主,一個小小牢房轄區的每一個手下都記那麽清楚??要不要這麽反人類!!!!】
我心裏吐槽得不行,手腳卻成功宕機,吓得定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