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正文完結
第39章 正文完結。
39
滿郁旅游回來的時間, 春滿是通過朋友圈動态得知的。
她做了番心理建設,撥通了滿郁的號碼,說:“媽, 我前幾天去領證了?”
“領證?什麽證啊?”滿郁第一反應是茫然,數秒後, 她總算意識到亂七八糟的執業證書不值得春滿特意通知,“千萬別告訴我,你還是因為心軟原諒了房嘉恺。”
春滿喃喃地回了句“不是”,說:“是和趙華致。”
電話那頭陷入了死寂,春滿看了眼屏幕确認電話沒有被挂斷,才繼續說:“你什麽時間方便, 我想帶他去見見你。”
“今晚或者明天都行, 你根據他的時間安排吧。”滿郁先回答了春滿的問題,才感慨了句,“閨女,我真是小看你了。”
春滿不自在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 眼底無波無瀾, 但讓人感覺很壓抑。
滿郁的“稱贊”和姜早早的含義明顯不同。
大概是剛見過謝揾的緣故, 春滿總忍不住想起滿郁那句“你真是随了你爸”。
真是這樣的嗎?春滿陷入自己的邏輯誤區,當局者迷嗎?
“鞋子怎麽了?”趙華致湊過來突然出聲,春滿才意識到自己盯着鞋子看了良久。
春滿沖他抿出個輕松的笑,說了句沒事, 然後把和滿郁吃飯的事說了。
“明晚吧,我來訂餐廳。”趙華致很快确定好,不放心地打量着春滿, “真的沒事?”
春滿展臂抱住站在面前的趙華致,一只耳朵緊貼着他的腰腹處, 輕聲說:“是想到還有一周我就要去國外了,突然有些舍不得。”
趙華致把手裏的水杯放下,摸索着捧着她的臉,心裏自然也是不舍的,只是這些天,他從未言說思念,而是化在瑣碎的日常細節中。
趙華致盯着牆壁上的日歷,自言自語般回答:“那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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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飯時間。
趙華致選了一家格調講究的中式餐廳,能照顧不同顧客的多種口味。
春滿和趙華致到得早,在包間等待時,時而坐在椅子上一杯杯的續茶水,時而站在窗邊踱步。
趙華致注意到,一眼看穿:“你看上去比我還要緊張?”
春滿佯裝鎮定地坐回椅子裏,不打算承認:“沒,坐久了腰有點酸。”
趙華致手落在她後腰處,有一下沒一下地幫她按着,低聲問:“昨晚累到了?”
春滿回憶起昨晚的事,當即羞紅了臉,嗔怪道:“這哪兒跟哪兒啊。”
趙華致說:“那今晚繼續。”
春滿沒接茬,大概是離別在即,兩人的感情比過去任何時候都要激烈。春滿沒了早晚通勤的顧慮,過得着實有些随心所欲。趙華致雖然每天早出晚歸,但夜間生活一點不見克制。
“你是不是偷着吃藥了。”春滿被逼急了,如是問道。
趙華致無語地瞥她一眼,冷漠道:“我才這個年紀,至于嗎?”
春滿去哪裏知道的,雖然頻率是高了些,但好歹是新婚,想來也是常态。
兩人打情罵俏的功夫,包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服務生引着姍姍來遲的滿郁。
滿郁不是一個人來的,旁邊跟着她的小男朋友,春滿之前見過照片,很上鏡的長相,真人看上去五官依舊精致,但略顯拘謹,跟在滿郁旁邊,全程十分乖巧聽話。
“不好意思,路上堵車。”這個遲到的理由千篇一律,卻讓人挑不出毛病。
趙華致是晚輩,自然不敢有意見。
好在滿郁并未對這段婚姻發表什麽意見,只是交代春滿:“婚後互相扶持,且行且珍惜。”
一頓飯吃完,離開時趙華致拉了拉春滿的手,發現她掌心裏全是汗。
“還說不緊張。”
春滿苦笑,往趙華致懷裏靠了靠讓他抱自己:“怕我媽為難你。”
趙華致摸了摸春滿的頭發,輕聲說:“不會的。就算被為難了也不怕,只要有你陪着,多大的困難都不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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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春滿離開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已經把橘皮正式養在趙華致家裏,避免自己出國後沒人照顧。
之前鄧婕妤請人給她做的那兩身旗袍已經做好,送到了趙華致這裏。
“你家裏人知道我剛結婚便出國的事,會有意見嗎?”春滿在衣帽間拆打包盒時,如是問道。
用盒子來形容都敷衍了,是漆面質地考究精致的木匣子,內嵌了一層厚厚的暗紅色絨布,量身旗袍被收在其中更像是收藏品。
趙華致站在門口陪着,視線聚焦在她拿起來自然垂落的旗袍上,那天在趙昭兒那兒選款式量尺寸的情形歷歷在目。
他把隔斷門拉住,催促她去試一下,回道:“他們有自己的生活,不會在我的事上發表意見。”
春滿攔住他關門的動作,明顯還有話要說,但想了想,心說算了。
大概是被趙華致驕縱得失了分寸,春滿覺得自己現在這種“既要自由又要別人支持”的心态過于自私。
就算趙華致說他不介意,春滿想必也是不信的。
就像于春滿而言,舍不得離開現在的舒适圈是真,想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也是真的。
這是兩種矛盾對立,卻也可以共存的情緒。
春滿把推拉門最後的距離拉住,自己在衣帽間裏換衣服。
量體定制的衣服,可以說是處處熨帖。但春滿可能是近段時間日子過得安逸,心裏沒什麽事需要操心,所以稍微長了些肉。
旗袍上身後,她總覺得有些緊了。
“我是不是胖了。”春滿拉開推拉門,調整着衣服,邊詢問趙華致的看法,邊想折回衣帽間找體重秤稱一下。
趙華致靠在外面的鬥櫃上,早就等得心猿意馬,見她出來,視線灼熱地在她婀娜有致的曲線上滑過。
春滿踢掉鞋子赤着腳站在電子秤上,掃了眼數字,确信道:“确實重了四斤。”春滿沒有身材焦慮,只是疑惑,“天,這四斤長到哪裏去了,我明明每天都有鍛煉。”
“我看看。”趙華致把她從電子秤上拉下來,上下打量一番,“我覺得正合身啊。不過——”
春滿定睛看他,趙華致擡手貼合着質感輕軟的料子,從那凹凸曲線上劃過:“我需要仔細看看。”
春滿被撩起酥酥麻麻的癢意,惱道:“你幹嘛?”
趙華致的手指輕車熟路地探進旗袍開叉處,把春滿抱上了衣帽間的中央島臺。
春滿被深吻得喘息不及,不忘抽身提醒:“新衣服,你別撕,你媽送的,肯定要看的。”
“那我幫你脫了。”趙華致的答案混着滾燙的呼吸打在春滿的皮膚上。
可能是中式盤扣不好解,又或者趙華致沒什麽耐心,只解開胸前的幾顆便作罷,方便自己行動上不受影響。
春滿後仰着頭,被吊頂上的白熾燈照得大腦空白,靠着最後一點意識,提醒:“回房間。”
衣帽間距離卧室幾步之遙,穿過一道門便是。
春滿被放到床墊上,一手勾在趙華致的脖子,另只手摸索着把旗袍剩餘幾顆紐扣解了。
丢在衣帽間的手機響起來時,趙華致擡頭看了春滿一眼:“你又叫外送了?
“沒有。”春滿推了推趙華致,“幫我去拿,可能有事。”
趙華致不情願,在被春滿第二次催促時,才起身去把手機拿過來。
來電顯示是趙昭兒,趙華致忍住接通把人罵一頓的沖動,把手機遞給了春滿。
春滿接通,聽趙昭兒在電話那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嫂子,我現在能去你那裏待一會兒嗎?我沒地方去了……”
春滿從手機上移開注意力,才注意到趙華致要做什麽。
春滿把人攔住,眼神示意不可以,趙華致仗着春滿講着電話不方便制止他,越發肆無忌憚。
春滿後背繃緊,蜷着腳趾抓了抓床單,語氣盡量平穩地安撫趙昭兒兩句,說:“我和你哥都在家,你過來吧。”
趙昭兒吸了吸鼻子,叽叽咕咕地吐槽了謝宴遲幾句,才把電話挂了。
随着通話結束,春滿終于可以大口喘氣,唇齒間溢出難捱的細碎聲音。
趙華致很有情緒地控訴:“又吵架。謝宴遲還能不能行了。”
“他行不行我不知道,你真的很行。趙華致,收了神通吧。”春滿緊跟着控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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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昭兒到的時候,趙華致開的門。
“嫂——”趙昭兒表演了個變臉,恹恹地喊了聲,“哥。”
忽視掉她親哥陰沉的臉色,趙昭兒往家裏探了探頭:“我嫂子呢?”
趙華致丢下一句“洗澡”,便折回屋裏。
趙昭兒嘟囔着“大中午洗什麽澡”,很快明白了什麽,自覺閉嘴。
兄妹倆一人坐沙發一邊,趙華致瞥了眼自己妹妹,道:“聽說你在謝宴遲那受委屈了?好啊,總算有人能治你了。”
趙昭兒不客氣地把刀紮回去:“嫂子剛結婚就要出差?你好沒用。”
“你懂什麽。”
“誰還沒結婚咋滴。”
“結婚第一天就離家出走,你真厲害。”
兄妹倆的互怼結束在春滿洗完澡出來。
“嫂子,我哥欺負我。”趙昭兒第一時間離開沙發,過去和香香軟軟的春滿貼貼,同時瞪一眼趙華致的方向,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趙華致回了個同樣的眼神,解鎖手機聯系謝宴遲。
春滿哭笑不得地安撫趙昭兒,問道:“你在電話裏也沒說清楚,和謝宴遲為什麽吵架?”
趙昭兒鼻子一皺,說:“他不讓我吃飯。”
春滿茫然地歪了歪頭,趙昭兒心虛地撇撇嘴,說實話:“好吧。其實是我想吃冰淇淋,他不讓我吃。”
沒等春滿主持公道,趙華致先開口評判:“就為一口冰淇淋,真有出息。”
“你懂什麽。”趙昭兒把趙華致先前對自己說的話還回去。
春滿覺得自己沒辦法勝任和事佬的角色。
好在趙昭兒雖然情緒化,但哭鬧一番後沒有上綱上線,很快冷靜下來。
謝宴遲收到趙華致的信息來接人,趙昭兒很配合地下了臺階,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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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重新安靜下來,春滿坐在沙發上,往趙華致身上一靠:“看着他倆,我感覺自己老了十歲。我們是不是也該多吵吵架,越是他們這種相處模式越容易保持新鮮感。”
趙華致安靜地抱着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着她的手,說:“我們也像他們似的吵,這不亂套了。別擔心,我會努力讓新鮮感保持得久一點。”
春滿詫異地看向他。趙華致刮了刮她的鼻子,說:“休息一會兒我們出去,你要不要化個妝?”
春滿眼睛瞪圓些,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問:“我真的像老了十歲的樣子?”
“不是這個意思。”趙華致捏了捏春滿戴戒指的無名指,說,“不化也可以,但我聽說如果是其他女生遇到這樣的事,沒有被提醒提前化妝,會很遺憾。”
“什麽啊?”春滿被他說得一頭霧水,卻還是配合地起身,一步三回頭地往衣帽間的梳妝臺走。
身影剛消失在門後,下一秒,春滿冷不丁地回了回身,扒着門框,猜道:“你不會是要補求婚的儀式吧?除了這種事我想不到其他還有什麽可能了。”
趙華致坐在沙發上,遠遠地望着她,不回答,只是笑。
春滿仿佛知道了答案,一路小跑回來,跪到沙發上,雙臂纏住他的脖子,問:“被我猜對了?”
趙華致往前湊了湊,輕啄她一下,嗯聲:“不止求婚儀式,我們在戀愛中跳過的進度以後都慢慢補給你。”
“哪有跳進度。”春滿面露不解。
趙華致把她抱近些,語氣認真地回答:“比如我就沒有當衆跟你告白,沒有追求你整整兩年。”
春滿知道趙華致這份保證是伴随着醋意的,但沒拆穿,笑着調侃:“你這真不是在炫耀嗎?都沒怎麽追,我便成了你老婆。趙華致,你好厲害啊。”
春滿一臉崇拜地盯着他。
更多的話沒有說出口,趙華致給她的感情,從不比任何人少。
那些日子,無可比拟,不可超越。
——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