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嫌但萬鬼迷[無限]

第52章 王妃腳踏幾條船？（完） 欺騙不是愛……

第52章 王妃腳踏幾條船？（完） 欺騙不是愛……

祝羲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殺意, 謝慈沉重地閉上了眼。

僞裝？還是真的不記得了？

謝慈沒那個力氣去質問，他只有一個念頭：難道我要一直這樣和絲絲糾纏下去嗎？

也許是謝慈的表情過于一言難盡，祝羲看着他, 慢慢将火氣收斂了, 只是仍垂着眸子，不發一語。

謝慈看他表情一會兒糾結，一會兒擰眉，一會兒又冷着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停的變換繞的謝慈眼暈，直到他抿着唇，低聲下氣地靠了過來：“能不能告訴我，絲絲到底是誰？”

語氣糾結, 眸光帶水, 活脫脫一個可憐巴巴的小狗。

謝慈面冷心硬, 不給眼神。

“你說系統為什麽老幫你們？”他自然而然地吐出這話。

祝羲迷茫地看着他, 謝慈與他眼神對視, 心下漸漸生寒。

不是裝的。

他是真的不記得上個副本了。

上個副本, 他對系統與副本之間的關系似乎了如指掌, 而這一次，祝羲好像只是勉強能懂得“玩家”是不一樣的。

是因為簡單本的緣故嗎？

謝慈沉着一張臉：“祝羲, 你為什麽纏着我？”

小狗歪了歪頭，蹭到謝慈身邊汪汪叫：“第一眼就想。”

“……”謝慈被噎了一下，“那你為什麽要多此一舉，構建一群玩家、任務，還要親自扮演鬼怪？”

小狗貼近他的掌心，在上面蹭了又蹭，吐出的話讓謝慈一愣：“我覺得你會喜歡強大的人類。”

所以一切都是為了祝羲這個身份, 在你面前是強大的、可靠的隊友。

“因為我是個活人，你是個鬼你，哪個神經病鬼趴背上還樂意的！”

“吃醋了？”

“誰叫你不是人的？”

謝慈閉上眼，往日說過的話歷歷在目，祝羲……就算他忘記了，也在潛意識裏把自己的話記在了心裏。

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只是覺得事情的發展越來越不妙，從強大的、可以操控所有鬼怪和人類，熟知副本真正的規則真相，到只是擁有強大力量，随心所欲的副本boss，謝慈覺得，祝羲再越來越融入副本了。

或許有一天，他再進入副本的時候，祝羲不一定會能想起他，而是真真正正，變成一個普通的鬼怪。

一時間，謝慈好像抓住了什麽，只是那念頭一閃而過，祝羲已經上前牽住他的手，綠瞳灼熱：“留下來吧，謝慈。”

“你知道這就是我的名字？我沒告訴過你。”謝慈道。

“我知道。”他仰視謝慈，“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你的名字。”

“留下來吧，我給你最好的一切。”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他仍然沒有變，謝慈也沒有，他像以前一樣，知道這不是祝羲的假話。

只要他點頭，祝羲就會說到做到。

然後呢？

成為畫中的黑發少年，日日夜夜被囚禁于古堡的房間，永遠不踏出這裏半步？

謝慈做不到，他垂下眼，眸中情緒交織，再擡眼時，已經是一片清明。

“這幅畫，你很喜歡嗎？”

祝羲癡癡地看着他：“曾經喜歡。”

“嗯，那現在怎麽不喜歡了？”謝慈循循善誘。

“因為你不喜歡，你不喜歡的東西，就是廢紙，以後我給你再畫一幅好的。”

謝慈沒什麽表情，他突然勾起笑來，把小狗迷的神魂颠倒：“我現在喜歡了。”

【恭喜玩家謝慈，完成任務“找到公爵最滿意的畫作”。】

收到提示音，謝慈一時看着祝羲，什麽都沒說。

通道，如果沒猜錯的話，通道就是召喚魔鬼吧，得取缪斯的心頭血。

他是祝羲的缪斯，想回去，還得掏一掏自己的心窩子。

謝慈突然想起大小德羅維爾一個掏心一個掏心一個掏肺，死了一次又一次都沒過關：“你在畫裏，為什麽要殺我？”

“因為這是故事需要。”

騙子。

祝羲現在的眼神像能吃人，嗯，“吃人”。

謝慈稍微一想，就明白祝羲是什麽想法了，他這是迷戀上吓他呢。

一條不乖的壞狗。

不值得憐憫。

謝慈朝他招了招手：“你給我介紹一下你畫的畫吧。”

祝羲的目光沒有移到畫上，反而直勾勾盯着謝慈看，他被這種目光看習慣了，也沒什麽不适。

“黑發，原本是金發，怎麽又改成黑發了？”謝慈挑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因為小德羅維爾把你認成了陽光的顏色。”祝羲道。

陽光的顏色……

陰暗的閣樓推開，少年迎着那一點微光踏進鎖門前，懷裏還踹着黑面包，笑意盈盈地要分給他，成了德羅維爾的一生妄念。

“你還挺代入。”謝慈客觀評價道。

祝羲腼腆的笑笑：“你應該不喜歡吧？那我以後不扮了。”

“你喜歡什麽顏色的花？我們可以用來種滿整個後花園，你喜歡繪畫，還是樂器？我教你彈琴，你要是覺得孤單，我可以讓這裏的很多人醒來，要是覺得太吵了，這個古堡也可以只有我們兩個。”

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自說自話了。

謝慈這一次，沒有再嗆他。

而是托着腮：“你愛我嗎？”

“愛。”仍然是斬釘截鐵的回答。

謝慈不動聲色靠近了畫：“你那把銀刀呢？我看看。”

祝羲二話不說，将銀刀拿了出來，刀刃光亮，刀柄刻着雙頭蛇紋，看似平平無奇，謝慈卻知道，它能削鐵如泥。

再合适不過了。

“給我看看。”謝慈道。

祝羲毫不猶豫将刀遞過去，就如同他承諾的那樣，謝慈的要求，他永遠不會拒絕。

刀握在掌心的一剎，謝慈對祝羲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你這才不是愛。”

“你之前的愛，是表面順從謙讓，實則強勢掌控，像在逗弄一個小孩子，你現在，坦白說，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人，而是厲鬼，但這麽多人和鬼中，我也的确最喜歡你——”

祝羲愣愣地看着謝慈的唇張張合合，然後，一把刀握在謝慈掌心，送去了他自己的胸膛。

“噗嗤——”

鮮血淋漓。

從心髒出滔滔不絕地湧出血跡，沾上了謝慈的內衫，血跡四濺，就這麽沾到了畫上，那本來凄豔的黑發少年，變得詭異而邪妄。

謝慈仍是笑着的，即使他滿身鮮血，唇角被那抹紅染的驚人。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他将刀拔出胸口，扔回了祝羲腳邊，看着他平靜的面容一點點變得目呲欲裂。

一點都不痛。

只是看着吓人。

謝慈雙眸逐漸模糊了，他倒了下去，卻沒摔在地上，而是被抱進了一個懷中，那人試圖用手去堵他胸口的窟窿，有水滴在謝慈的面頰上，弄的他好不舒服。

謝慈想，這次總不會再掏他的心了吧？

【“恭喜玩家謝慈找到通道，即将返回現實世界。”】

進度條加載到百分百之時，謝慈強撐着力氣開了口：

“可是欺騙不是愛，你一邊欺騙我，一邊說愛我，其實是在傷害我，就如我現在這樣欺騙你。”

他還在笑，悶悶地堵在祝羲的心口：“你別笑了，我想辦法治好你。”

他抱着他，一時不知道該往哪兒去。

有辦法的，他有辦法的。

祝羲抱着謝慈，沖出了古堡，永遠沉溺在黑暗中的地方一時出了豔陽，陰天變成藍天白雲，枯樹長滿了綠草，一切都是喜氣洋洋的樣子，烏鴉變成了白鴿，銜着花環飛到祝羲身邊：“恭喜你，德羅維爾，你找到了屬于你自己的滿意畫作！”

滿意？

祝羲的綠眸閃過迷茫，他看着這美麗的古堡，突然俯身去看懷中的謝慈：

他已經永遠安詳地閉上了眼睛，沒有了呼吸。

.

謝慈回到了現實。

再次睜開眼，又是熟悉的家中時，他有一陣恍惚，然後狀似很輕松地直起了身，踩着拖鞋喝完水，他又躺回了床上。

那股被抽走的生命力，似乎還回來了一部分。

至少之前，他連走起來都費勁。

能活下來，就是好的。

謝慈翻了個身，目光卻觸及到床頭那朵花瓶裏的紅花，本來幾近枯萎的花朵不知怎的，竟然有了生機的樣子，糜爛中又帶有生命力，別樣的好看。

謝慈盯着它，內心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該不會這花就和自己的生命力挂鈎吧？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謝慈開始小心翼翼地照顧這朵花，具體表現為連出去浪的時間都減少了，林霖抱怨過好幾次，得知謝慈是要回去養花後，嬉皮笑臉地說：“喲，是養花，還是養人呢？”

“滾。”謝慈還是這麽言簡意赅。

就這麽不怎麽二世祖地度過了最後幾周，謝慈去華大報名了。

是的，他上華大。

沒有什麽別的原因，因為他是謝家的人，其實謝老爹更想送謝慈去外國讀個水碩，但是以謝慈的品行來說，只有待在國內才安全。

華大開學那天，謝聞天罕見地露面送了一趟謝慈，謝慈和他沒話講，車速到了120。

“謝慈，大學是你人生的轉折點，你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荒廢了。”

“謝慈，高中是你的轉折點——”

“謝慈，初中是你的轉折點——”

“停，出生就是我的轉折點。”謝聞天怒其不争，“以後在華大那裏別亂惹事！你要是給我搞出個什麽人命，把女孩子弄堕胎了，您明天就滾出謝家！”

“行了行了行了，啰嗦。”謝慈将悍馬停下，“老頭子，也順路送你一程了，該回哪兒去回哪兒去吧。”

謝慈頭也不回，一般這就是父子二人日常的交流。

謝聞天有自己的新家，有體貼的妻子，出息的兒子，自己這個廢物的确，只要不打擾他就好了。

自嘲一笑，比起這個，他真正在意的是無限輪回，他心裏隐隐有預感，下一個副本，就在最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