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甚至不用踮腳,就能親到他
第20章 她甚至不用踮腳,就能親到他。
官曼曼絕對是一個手段惡劣的捕獵者。
卧室明亮的燈光下, 她放輕扼住葉珂脖子的力道,又在她清醒過來的一瞬間,猛地提膝撞擊她柔軟的腹部,俯下身, 在她耳邊語氣陰冷地問道:“你是不是應該掙紮的更用力一點?”
葉珂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
她也很想掙紮。
但她實在沒有力氣。而且她懷疑, 一旦她再次反抗, 這個女人會直接扭斷她的脖子。
不, 應該不至于。
從這個女人第一時間把她拖進房間、鎖死露臺玻璃門、放下窗簾等一系列動作, 可以看出她并不想鬧出太大動靜, 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她不會殺她,但她會給她點顏色瞧瞧。
她現在就已經在教訓她了!
在葉珂思索的十幾秒內, 她的左臉挨了一巴掌。力道不重,侮辱性極強!而且她上午剛挨了安慧一耳光,未消腫的部位再次遭受擊打,疼痛和屈辱感讓她漲紅了臉。
“你躲在外面是想做什麽?”官曼曼問。
葉珂在回答前, 下意識朝房間裏的另一個人看去。在視線捕捉到對方身影的一瞬,她被官曼曼掐住脖子, 強行扭轉回視線。
“你在看什麽?”官曼曼的語氣變得危險,“他是我的,你要是再盯着他——”
葉珂在她說出下一句話前,吓得立刻閉上了眼睛。
她怕痛, 更怕身體變得不再完整。
Advertisement
她不想哭, 但無法控制淚腺分泌淚液。她在滿臉淚水中, 開始瘋狂思索自救的方法。
她應該說點什麽,譬如:
“這是我家, 你是在私闖民宅,是在犯法。我有權——”
不, 她會被直接扭斷脖子的。
又或者......“求求你,放了我?”
葉珂試探着睜開眼。
她不是一個有骨氣的人。
斜對面,陸判一直安靜地看着葉珂。他的目光定格在她臉上,看着她閉上眼睛,卻無法阻止淚腺瘋狂分泌淚液。過多的淚水将她的眼睫毛打濕,她撕扯開沉重的眼皮,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盯着官曼曼,眼神裏閃動着明顯示弱的神色。
陸判覺得她下一秒就會開口求饒。
露臺玻璃門被人強行打開的聲音驟然響起。
官曼曼一驚,扭頭朝露臺看去,只見一道黑影飛速迫近。她還來不及反應,便聽到“咔嚓”一聲脆響——她的手腕直接被來人扭斷。
官曼曼掐着葉珂脖子的手頓時一松。
葉珂順勢跌坐在地上,發出又重又急的喘息,足足好幾分鐘,才從缺氧的窒息,以及生命遭受威脅的恐懼中,緩解過來。
官曼曼手腕被活生生折斷,呈現出一個詭異的角度。
她五感尚存,思維活躍,能清晰地看見并感知到眼前發生的一切。但身體卻像是一具木偶,僵直地站在一旁,無法出聲,不能動彈。
李重言大步走到葉珂身前。
他的目光從高處落下來。
葉珂仰頭看他,對上他冷峻的淺褐色眼睛。
不知道為什麽,李重言垂落的視線似乎具有某種重量,讓被注視的葉珂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發生了什麽事?”李重言問。
“我......”葉珂一張口,發現聲音嘶啞,喉嚨劇痛,她頓了頓,皺眉說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
李重言神色微沉,審視的目光從葉珂指印明顯的脖頸上掃過。
葉珂從地上站起身,緩了一會,到底沒能忍住哭泣。
房間燈光很亮,四周很安靜,夜風從敞開的露臺門湧進,空氣清晰。
卧室內,李重言和陸判安靜地站在一旁,目光十分統一地落在葉珂身上。
沒有人阻止她哭泣,也沒有人打擾她。
不知過了多久,葉珂覺得心裏好受了一點,眨眨眼,甩掉眼睫毛上的淚珠,擡眸打量一眼站在一旁、身體僵直的官曼曼,确認她無法反抗,便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轉向身旁的李重言:“我們應該報警!”
葉珂已經在心裏想好了官曼曼的罪名。
——私闖民宅構成非法侵入住宅罪,打人構成故意傷害罪,再加上她是進化人,那就再罪加一等!
還有身體損傷和精神損傷賠償。
現在,她不僅臉痛,脖子和肚子也很痛。
她要去做一個全身檢查,拍ct,做b超,化驗血常規,檢查是否骨折、腦震蕩。以及,她現在有點惡心想吐,所以需要增加一個腸、胃鏡檢查項目。還有眼底檢查。
葉珂眉頭微蹙,眨眨眼睛,總覺得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不知道是淚水太多導致,還是缺氧導致的視力下降。
還有什麽?
在葉珂絞盡腦汁地搜索官曼曼的罪行時,李重言轉開目光,看向房間裏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的另一個人。
他們目光相對。
如果葉珂在這時擡頭朝他們看去,會發現這絕對不是陌生人初次見面該有的眼神。
李重言和陸判互相認識。
國內軍事院校每年會定期與作戰部隊進行實戰演習。李重言和陸判分屬于國內一南一北兩大著名軍事院校——獵鷹軍校和格林軍校。他們在某一年的實戰演習中相遇,被分在同一個小組。
但也僅此而已。
他們的關系停留在“認識”這個層面,實戰演習結束後,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學校,再沒有交集。
不過高級進化人互相之間會有某種感應。在為期一周的團隊合作中,李重言對陸判就有了某種認知——他足夠危險。
這甚至不需要對他的背景、過往進行詳細調查,或與他進行正面對抗,僅僅是高級進化人互相之間的感應,便可以得知。
李重言目光從陸判蒼白的面色上掃視而過,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有......
“李重言。”身旁的葉珂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口,擡眸看他,說:“我們應該報警!”
李重言轉向她:“剛才是怎麽回事?”、“還有,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接連兩個問題,讓被問的葉珂多少有些無措。
她覺得李重言神色嚴厲,語氣也近乎有些強硬,不像是對受害者進行例行詢問,反倒接近于某種“質問”。
葉珂安靜幾秒,神态乖巧地說道:“我不知道。”
“我上到三樓,聽見卧室裏有談話聲,就繞路到露臺玻璃門外,想看看房間裏都有誰,然後就被人拖進卧室,暴打了一頓。”
葉珂說着,一雙眼睛又漸漸有了濕意,似乎下一秒,就要當着李重言的面直接哭出來。
“你上來做什麽?”李重言冷靜地問道。
“......”葉珂:“我上來......”
她說着,緩緩轉眸,不由自主地看向房間裏的另一個人。
葉珂和陸判視線相對。
除此外,李重言也在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回答。
“我上來......休息。”葉珂說。她咽了咽口水,察覺房間裏的氣氛有點過于安靜,便又大聲補充道:“最近幾天太熱了,我想到露臺乘涼,順便看看星星。”
“三樓是我的私人區域。”一直不曾開口的陸判突然說道:“你父親應該提醒過你,不要上樓打擾我。”
他盯着葉珂的眼睛。
葉珂臉色一瞬間變得十分精彩,呼吸也跟着變得有些紊亂。
她和陸判對視幾秒,迅速改口道:“除去乘涼,我上樓來,還想問問你想吃什麽?”
“我爸爸常年不在家,對家裏的情況不太了解。如今家裏長期只有兩位住家傭人,但是其中一位上個月請了長假,至今沒有回來。另一位今天下午有事,也不在家。”
“現在家裏沒有傭人。我想到你還沒吃晚飯,就上樓來,想問你要不要吃什麽?我點外賣,或者簡單給你做一點。”
她頓了一下,在陸判開口說話前,又立刻補充道:“沒有司機。”
兩人目光相對。
陸判問:“還有什麽?”
他臉色看着不太好的樣子。
陸判到星海市是來養病的。
兩個小時前,趙金傑對他的說法是可以将這裏當作高級酒店,由他自己決定傭人上樓打掃衛生的時間和頻次,一日三餐送餐上門,司機随叫随到。
現在,葉珂卻告訴他,家裏只有一位住家傭人,并且那個人今晚不在家。
葉珂輕輕垂眸,想了想,說道:“我家房子很大,并且在市中心,離醫院很近。如果你以後有需要,我可以開車送你去醫院。我有駕照。”
陸判直接不在回話。
葉珂察覺到他态度冷淡,情緒多少有些低落。半響,抿緊嘴唇,默默轉過身,看向身體僵直地站在一旁的官曼曼。
她在想要怎麽把這個女人弄到警局?
葉珂打量官曼曼片刻,轉頭去看李重言。
她個頭比李重言矮了許多,又正好站在他身前,距離他太近,因此看向他時,便下意識微微仰頭。
像一只需要哺喂的雛鳥。
李重言垂眸看她,神色不明。
葉珂覺得這次或許也需要李重言将襲擊者抗進車裏,他們再開車去警局。或者直接報警,等警察來後,他們再去警局做筆錄。就像今天下午一樣。
“我們——”她話剛出口,一道低啞平靜的男聲便從身後傳來。
“把人放了。”
葉珂頓時瞪大眼睛,猛地轉過身。
對面,陸判正神色幽靜地看着她,見她轉身,語氣淡淡道:“把她放了。”
葉珂:“不行!”
她臉色噌的漲紅:“我要報警。”
“我才剛挨了她一頓打。”她說着,抿緊嘴唇,臉也氣的鼓了起來。但思緒卻在快速運轉。
葉珂記得陸判在面對那個女人時,呈現出明顯抗拒的态度。他甚至語氣強硬地要求那個女人出去!
而這正是她為什麽會發短信,請求李重言過來一趟的原因。
她想幫他。
“她在騷擾你。”葉珂說,“而且我看得出來,你并不喜歡她。”
“我的态度是把她放了。”陸判蒼白的面孔上沒有絲毫情緒,他盯着葉珂,眼神平靜,一字一句冷靜道:“我不想招來更多麻煩。你可以報警,這是你的權利,但當警察詢問我時,我不會出面為你作證。”
葉珂愣了一下,輕聲道:“你是認真的嗎?”
陸判沒有說話。
葉珂不知道是情緒太激動,還是剛才吼叫的太大聲的緣故,腹部突然一陣疼痛。
她微微俯下身,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不确定是胃疼,還是其它髒器在發出警惕的疼痛。
她毫無預兆地哭了出來,眼淚掉落在地上,喉嚨發出無助的啜泣聲。
其實陸判不僅是不會為她作證,他剛才也完全沒有出手幫她的意思。如果不是李重言及時趕到,她或許會直接窒息而亡。
葉珂在痛哭中,想到前一刻,在缺氧導致的意識渙散的階段,出現在她腦海的畫面。
她想到媽媽。
還有易堯。
五年前,陸判的相貌和易堯便十分相像,但那時他并沒有給她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因為那幾年,易堯就在她身邊,并沒有離開
五年後,當葉珂在一樓客廳再次見到陸判時,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而是震驚與沉迷于他和易堯的相似性。
但現在,葉珂覺得陸判和易堯的相似并不局限于外表。
他們有一樣的內心。
比如,都不愛她。
葉珂不知道是再次确認易堯不愛她,還是單純因為身體上的疼痛在哭。
五年前,當她得到爸爸媽媽和好了的消息,從那間度假公寓走出來,站在路邊,等待爸爸媽媽前來接她回家時,是她最幸福的時刻。
後來,她的生活逐漸與幸福偏離。
葉珂在被官曼曼毆打,無力反抗,試圖向她示弱求饒時,并沒有覺得自己有多狼狽或者多可憐。
但現在,她卻被一種極端低落的情緒包裹。
葉珂想要有人來抱着自己。
手臂圈住她的身體,輕輕拍打她的背部安撫,或者摸摸她的頭。
“你在哭什麽?”陸判問。
他的語氣聽上去不是太好。
葉珂直接一個抽噎,哭的更兇了。
“你上來是想做什麽?”陸判聲音很沉,似乎就響在身前。
葉珂擡起頭,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朝她走近,就在距離她幾步遠的地方。
他還在繼續朝她走近,步伐穩定,只幾步便來到她身前,高大瘦削的身體帶來極強的壓抑感。
葉珂的啜泣聲因為他的突然靠近,而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變成一個尴尬的音調。
她立刻抿緊唇,一雙滿是淚意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目光黏在他神色冰冷的臉上。
陸判垂下眼眸,目光陰沉地打量葉珂。
他的視線從她挂滿淚珠的睫毛、濕漉漉的眼睛、輕抿着的顏色淺淡的嘴唇上掃過,最終,視線一擡,再次看向她的眼睛。
他不傻。兩個小時前,在一樓客廳,他們時隔五年再次相遇時,她眼睛裏流露出的迷戀、嘴角彎起的甜蜜到近乎有些惡心的笑容,都以一種毫不掩飾的姿态展露在他眼前。
那種露.骨的眼神,和官曼曼以及其他女生看向他時,所展露出的淺薄的欲望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他不明白有着這種心思的人,有什麽立場在他面前哭泣。
“你在哭什麽?”他再次問道,語氣很差,臉色也很沉。
葉珂:.........
陸判弄不明白葉珂在想什麽。
他沉眸注視着她,在等不到她回答的情況下,他選擇順從自己的內心,俯下身,以一種“探聽”的姿勢,将額頭緊貼在她額頭上。
陰影侵襲。
葉珂在驚愕中,感受到皮膚觸碰帶來的溫度。
她有種正被陸判安撫的錯覺。
科學表明,撫摸、觸碰,長時間的肌膚接觸,會促使人産生催産素。
葉珂覺得自己的催産素似乎産生的太快了一點,因為她幾乎在陸判抵上她額頭的瞬間,就伸手抱住了他。
手臂緊緊圈住他的身體,身體貼近,感受他的體溫。
這個由自己主導的擁抱讓葉珂心裏好受了一點。
但遠遠不夠。
她被官曼曼毆打、掐握的地方依舊很痛,眼睛也在源源不斷地分泌淚水。輕輕一眨眼,綴在睫毛上的淚珠便倏然滾落下來。
葉珂不明白陸判為什麽要這麽冷漠。
那個女生潛入他的卧室,對他進行騷.擾。他明明很排斥,眼睛裏甚至閃過厭惡的神色,又為什麽在她試圖幫他時袖手旁觀,甚至在事後明确表示不會為她在警察前作證。
葉珂頂着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向陸判,看着他肖似易堯的英俊面孔,看着他冰冷的臉色。
不知道是出于對易堯無望的愛,還是對陸判剛才冷漠的态度的一種報複,又或是......她單純想和一個人在身體上更親近一點。
總之,在陸判額頭抵上葉珂額頭的瞬間,她不僅立刻伸手緊緊抱住他,還揚起下颌,十分直接地吻上他的嘴唇。
是他自己主動的,葉珂想,他主動走過來,低下頭。
她甚至不用踮腳,就能親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