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南非之夢[番外]
南非之夢
為了宋臨青,紀山英跟家裏鬧翻了。
搞同性戀這件事,全世界能尊重理解的人少之又少,更別說那麽偏僻的小山村。
紀山英的爸媽一哭二鬧三上吊,硬是把紀山英從金北催回了家。
一進村,從刻着山花地的石碑到家門口,站了好長一隊人,幾乎都是媒婆帶着年輕的女孩來相親,有的甚至從很遠的地方坐飛機專門跑過來,就為了跟紀山英相親。
紀山英一眼沒看,壓低帽檐快步進門,還沒看清是誰先沖過來,劈頭蓋臉就挨了一頓打。
他已經是二十四五的人了,可他爸媽不懂他已經長大,有自尊,有判斷選擇的能力,只想着他家香火要斷,後繼無人了,在村裏丢臉了,咬着牙扇紀山英巴掌。
挨了幾下後,紀山英一把拉住他爸的手,怒聲道:“夠了吧?你們想鬧出個什麽結果?我當着全世界的人的面承認并且發誓我只要宋臨青,你們是沒手機還是沒電視,連你兒子的賽事都不看?!”
“你還好意思說!男的喜歡個男的,這算什麽事!惡心死人了!那宋臨青就是個災星!把小花搶走還來糾纏你,紀山英啊……我們家就只有你一個啊,你這是要我死啊!”劉鳳仙捶胸頓足,坐在院子裏哀嚎。
“你們就當是報應。”
紀山英面無表情地掃過像盯仇人一樣看着自己的爸,以及地上撒潑打滾的媽,說,“你們養了我,我沒忘,這些年一直往家裏寄錢,你們生病了,我也親自回來帶你們去最好的醫院看,以後還會給你們養老送終,我都做到這份上了,你們還要我怎麽當兒子?你們的面子死了,所以就要逼死我嗎?從小到大,你們從來沒有真正支持過我做什麽事,每次都說我不行,告訴我讀書不成器就回家種地結婚生子,跑步不行就回家種地結婚生子,種地種地,結婚生子結婚生子,老子種球的地,生你媽的小孩!再他媽跟我說這些,說侮辱宋臨青的話,我就跟你們斷絕關系,永不來往!”
紀山英他爸臉色難看極了,他咬牙切齒道:“宋臨青給你灌什麽迷魂湯了?他是不是給你吃見手青了?你發什麽逼瘋?”
“呵。我發瘋?”
紀山英嗤笑了一聲,說,“要不是他,我學得會尊老愛幼,孝敬父母?我對你們總是恨比愛多,所以适可而止吧,讓我們和睦地相處下去好嗎?”
還沒等到回答,紀山英也不願意再待在這裏,戴上帽子去牛圈看哞哞。
哞哞已經長很大了,牛角長長的,尖尖往頭部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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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是紀山英,哞哞還跟小時候一樣,貼着紀山英懷裏撒嬌,牛角不小心勾掉了紀山英的包,唰地一下滑到牛角底,哞哞叫了一聲,紀山英勾了勾唇,摟着哞哞拍了一張照片。
剛拍完宋臨青就打來了電話,問他處理得怎麽樣了。
紀山英轉成視頻通話,懶懶靠在哞哞角上,對屏幕那頭的宋臨青說:“我已經很禮貌地跟我爸媽談話了,其他的随便了。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他們實在受不了就別要我這個兒子,我無所謂,我有你就夠了。”
哞哞聽了這話不高興了,頭一低就頂開紀山英,偏着頭看紀山英。
宋臨青微微笑了下,補充道:“還有哞哞。”
哞哞長長叫了一聲,十分肯定宋臨青的話。
“你這臭牛。脾氣還挺大。”
紀山英從哞哞牛角上勾掉自己的包,又靠回去,哞哞探頭到手機面前,看着宋臨青哞哞直叫。
“好哞哞,對不起,我下次一定來看你。”
哞哞弱弱叫了聲,突然伸出舌頭就舔紀山英的手機,一舌頭就把紀山英的手機卷進嘴裏。
“啊!哞哞!再喜歡宋臨青也不能吃他啊!”
紀山英扳着哞哞的嘴拿出手機,嫌棄地拿酒精濕巾一遍又一遍擦着手機,小聲嘀咕道,“只有我能吃宋臨青。”
哞哞又生氣了,頭低着一下一下地撞紀山英的背,呼哧呼哧地吐着氣。
“等你回來,我在忙。”宋臨青笑着說。
“嗯。”
紀山英收起手機,在角落抱起一捆青草放到哞哞面前,摸着哞哞的腦袋說:“好了,吃了我喂的草,就不能生我的氣了。好哞哞,下次見。”
哞哞嗦了嗦紀山英的衣角,低頭吃草不再看人,懂事又有靈性,很招人喜歡。
外面依舊腥風血雨,紀山英帽子一戴,甩掉來拽他的人,路過山茶樹看了一眼,然後撒腿就跑,不再管後面聲嘶力竭的呼喊。
到家已經很晚了,宋臨青還沒睡,在看去南非的機票。
“去非洲幹什麽?”
紀山英把人抱進懷裏,靠在宋臨青肩膀上問,“你怎麽滿世界的跑,身體不好就好好休養,別到處跑。”
“休養?”
宋臨青瞟了紀山英一眼,尾音咬得極重,“說的倒是好聽,你讓我好好休養過一天了嗎?”
“……下面跟我不共用一個大腦,我已經在極力控制了。”
明明就是腦袋長在了下面。宋臨青默默腹诽,伸手敲了敲紀山英的空腦袋,說:“在家比出去調查植物還累,我選擇輕松點。”
“動的是我,你累什麽?身體這麽不好,更要多動動了。”
紀山英伸長了脖頸看宋臨青的支付界面,憤憤道,“你怎麽下周三去啊?下周三我要比賽,你又不來看,哼。”
他說着就跟哞哞似的,拿腦袋撞宋臨青的肩膀。
宋臨青說:“你總是跑第一,沒有懸念,看多了就沒有意思。我下次再去看。”
“拿第一有獎勵啊!”紀山英貼着宋臨青的脖頸親了一口,擡眼瞧着宋臨青說,“下周三我拿第一,你在非洲,要怎麽獎勵我?”
“……獎勵你讓我休息。”
紀山英神秘一笑說:“你不知道,我知道。到時候玩給你看。”
宋臨青暗感不妙,但也不追問,反正隔那麽遠,他可想不到紀山英能搞什麽花樣。
周三飛機準時起飛,傍晚落地南非首都開普敦,宋臨青跟同行的夥伴在街上找了家中餐廳,吃過飯後就回酒店休息了。
次日清晨,他們就出發去拍植物了。
南非的植物很神奇,豆科有的植物的葉子長得竟然跟側柏一樣是針形,花卻是實實際際的豆科的花形,令人眼前一亮;還有像盛開的白蓮花一樣聖潔的麥菊木,像棒棒糖一樣緊緊挨在一起像一束花的漂亮植物銀葉蠟菊,看都看不過來。
回程路上遇見落日和廣袤無垠的橘色花海,天高地闊,兩只像麋鹿一樣的動物靜靜伫立在花海中,跟宋臨青他們遙遙相望,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美好畫卷動人心弦,宋臨青摁快門的手就沒停過。
回到酒店大家都很興奮,紛紛提議要喝酒慶祝一下,宋臨青也高興,接連喝了好幾杯,很快就醉醺醺的,起身搖搖晃晃回自己房間睡覺,半夢半醒間聽見手機響,他摸來手機接起,紀山英拎着獎牌給他看:“又是第一!宋臨青你快誇誇我!”
“你好厲害啊紀山英……”
宋臨青往後挪了點,暗淡的光線落在他酡紅的臉龐上,平添幾分若隐若現的媚态。
“你……你喝醉了?”紀山英眸光一沉,滾了滾喉嚨,說,“喝成這樣,故意勾引我是不是?”
宋臨青摸着屏幕上紀山英的臉,埋在潔白床單上的臉染着笑,看着越發嬌嫩欲滴。
他嘬了幾聲,跟喚狗似的喚紀山英:“那小狗上鈎了嗎?”
紀山英貼在手機屏幕上狠狠親了宋臨青一口,驀地把手機往下放,他喘了口氣,往後靠下,盯着依舊神/态/迷/離的宋臨青說:“你說呢宋臨青。你惹的禍,你解決。”
……
叫來快《》感海浪的是他,被淹沒的也是他。欲海載着他,卻也吞沒他。
他太美了。
一切美都會被剝奪,以愛意,以情欲,以一切能品嘗他美味的情感載體,他所有的情緒感官都活了。
宋臨青笑了起來,夢呓地叫着:“是老公……是紀山英呀,是狗狗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