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永遠愛你
我永遠愛你
沒有了阻礙,紀山英在幹淨的賽場上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原先的冤屈也被範思蒙發的長文洗幹淨了,知名度迅速打開,不用他再去兼職模特,光是比賽獎金就已經拿到手軟,許多贊助商也很看好他,還沒有參加奧運會,紀山英就已經成為了炙手可熱的長跑種子選手。
紀山英在外面風光無限,回到家卻總是要确認自己時刻保持整潔,從頭到腳都完美,最好香香的,身上香香的,家裏香香的,宋臨青自帶香氣,他也打算要把自己熏出體香來。
□□聞了刺激性的氣味生了病,在要被宋臨青帶去醫院時,還不忘狠狠抓了紀山英一道。
紀山英不明不白挨了打,有苦說不出,一臉委屈相跟在宋臨青身後,要跟着一起去醫院。
到門口,宋臨青攔下紀山英,說:“在我回來前把家裏的窗子全打開通風,每層樓的香薰都拿去丢掉,髒衣服只許放兩蓋洗衣液,再不按規矩辦事,我就帶□□回家了。”
“這裏就是我們的家啊。你想帶□□回哪去?”紀山英嘟囔道。
宋臨青懶得跟他廢話,拎着□□坐上了司機的車就離開了。
紀山英回頭使勁嗅了嗅,屋內的香味淡的幾乎聞不見,到底哪裏濃了?
心裏不滿,但怕宋臨青真的帶着□□離家出走,他還是老老實實從一樓開窗到頂樓,順手把各種氣味的香薰都收進垃圾桶裏,收完最後一個,垃圾袋也滿了。
正好,送完垃圾再開車出去買點菜,不順路也要去接宋臨青,他像是有分離焦慮症,只要宋臨青離開他的視線超過兩小時,他就開始心焦氣燥,在基地訓練還好,不訓練他就只顧着粘着宋臨青了。
買完菜到了寵物醫院,聽醫生說宋臨青早走了,他又趕忙開車往家趕。
到家後,他把菜送進廚房,手裏抱着一捧蘋果傑克和貓罐頭上樓,在閣樓的房間找到宋臨青。
這棟別墅花光了紀山英所有的積蓄,雖然比不上宋臨青家的那棟價值千萬的別墅,卻也地處繁華地帶,庭院也很大,建了一個貓貓別墅給□□住,後花園裏住滿了宋臨青指定要種的樹木和花草,正值盛夏,樹木郁郁蔥蔥,青翠欲滴,藤本沿着栅欄攀緣,各色鮮花争相綻放,被框進那一面朦胧的窗戶上,宋臨青穿得随意,坐在桌前在改學生期末試卷,□□趴在窗戶邊,安靜地陪着神情專注的主人。
聽見動靜,它望向門口,害它生病的罪魁禍首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盯着宋臨青看,似乎在預備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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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間發出咔咔地聲音,前腳彎曲,矮着身子在桌上爬行幾步,宋臨青剛察覺到異常,□□嗖地就飛出去撲向了紀山英。
說時遲那時快,紀山英及時錯身,把罐頭放到了地上去,□□在空中急剎車,穩當落地吃起了罐頭。
“……你怎麽又惹□□生氣?”宋臨青問。
真是驚天血冤。
他在這個家裏毫無地位可言,不是惹□□生氣就是惹宋臨青生氣,誰都可以被他惹生氣,可他又不敢跟他們任何一個生氣,實在是憋屈得厲害,他要反抗,要翻身做主人!
這麽想着,他也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宋臨青身邊,伸手握住宋臨青的脖頸,擡起宋臨青的下巴,低頭親在宋臨青唇上:“你宋臨青,晚上給我抱着睡聽到沒有?”
“……”
宋臨青被紀山英搞得莫名其妙,他打掉紀山英的手,皺着眉打量了紀山英幾眼,轉頭繼續批改試卷了。
一旁的紀山英沒安分幾秒,擠到了他的身邊。
“你能不能……”
宋臨青的手臂被擡起,一束鮮紅的蘋果色的花束驀地綻放在眼前,宋臨青放在鍵盤上的手慢慢往下滑,撫在了嬌豔的花瓣上,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了笑意,但話仍是驅趕,“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一個星期訓練那麽累,周末就好好休息,像□□一樣……唔……”
紀山英湊上去堵住宋臨青喋喋不休的唇,從眼鏡的間隙去看宋臨青微微顫動的睫毛,心也被撓得癢癢的:“我送你一束花,你送我一個吻,不過分吧?”
宋臨青摸了摸紀山英的唇,低下頭蜻蜓點水般地落下一枚輕吻,釣得紀山英伸長了脖頸,把人抱在懷裏親得直往後仰。
“行、行了……”
宋臨青捏住了紀山英的臉頰,把臉埋進了紀山英胸膛,低聲說,“再不出成績,學生要催我了。”
“他們哪裏是催你。”紀山英拎起宋臨青的脖頸,趁機再親一口,把人摟在懷裏說,“他們分明就是借機跟你聊天,別以為我不知道。”
什麽事都能吃醋,宋臨青很佩服紀山英這愛吃酸的精神。他靠到紀山英肩上,伸手摸了摸紀山英的頭發,跟他一起看向窗外生機盎然的植物,說:“我只要一個紀山英,其他的我都不要。你怕什麽。”
紀山英不可置信地看着宋臨青,片刻後拿出手機打開自拍,對着宋臨青,一下放大宋臨青的眉毛,一下放大眼睛,一下放大嘴唇,然後不可思議地問宋臨青:“你對你自己沒有清晰的認知嗎?你太美了,太他媽好看了,眼睛好看鼻子好看眉毛好看,但凡長了眼睛的,都知道這個事實。要是你嫌棄我沒文化,跟別人跑了怎麽辦?我怎麽不怕,我……”
“這是什麽花?”宋臨青把花送到紀山英面前,問。
突然被打斷話,紀山英頓了下,說道:“玫瑰花。”
店主說叫什麽傑克蘋果還是蘋果傑克,怪裏怪氣的名字,不如玫瑰花直接。
“的确沒文化。”
宋臨青把花抱回懷裏,噙着笑看着紀山英說:“這是月季,不是玫瑰。雖然叫蘋果傑克玫瑰,卻是月季。好些叫玫瑰的其實都是月季。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宋臨青勾了勾手指,等紀山英湊近,他親了親紀山英鼻梁上的雀斑,眼裏盈着細微卻星星點點布滿那雙如灰色銀河一般漂亮的眼眸的愛意,“只有你捧的真心我看到了,也願意觸摸,願意留下。紀山英,你已經很厲害了,沒有人會比你更讓我喜歡了。我只愛你。”
清新的植物香氣從窗外,從宋臨青身上鑽進紀山英鼻子裏,他明白了宋臨青的香味從何而來,那是清澈又潔白的,如植物一般純粹的靈魂香。
他沒有。
他這輩子都不會有,他對宋臨青都是難以啓齒的貪欲,他需要芬芳馥郁的香味洗滌自己滿是罪惡欲望的肮髒靈魂,把愛裝裱得高尚純潔,更加适配宋臨青。
看紀山英神色有異,宋臨青明白他腦袋裏除了那檔子事就是那檔子事,他用蔥白的手指抵在紀山英緊緊貼過來的眉心,提醒道,“明天要去祭拜爸媽,回來再給你,嗯?”
那音調仿佛帶了鈎子,紀山英霎時就立正了。他貪婪地盯了宋臨青許久,狠狠抱着宋臨青揉了一把,起身往浴室去。
宋臨青長舒了一口氣,看來要訓紀山英也不難,目前看來初見成效,紀山英在那種事上收斂了許多,這是個好兆頭。
第二天一早,紀山英請好假就帶着宋臨青出發了。
跟着宋臨青走了一遭,他才發現這路有多難走,山花地的海拔也不低,但他到了西藏這邊都難受,到了目的地,眼前是一片流石灘,遍地都是漂亮的綠絨蒿,在陽光下五彩缤紛。
宋臨青牽着紀山英的手,走到那朵生在怪石下的美麗綠絨蒿旁,倒了酒擺了祭品,拜了三拜後,宋臨青伸手摸着綠絨蒿的葉片,說:“爸,媽,這是紀山英,本來三年前就該帶他來見你們了,發生了一些事,所以拖到今年才來。以後我們年年都會來看你們,你們不要再擔心我,有紀山英,我要走的路皆是坦途,放心吧。”
葉子顫了顫,似是點頭。
紀山英不會說漂亮話,他緊張地咽下一口唾沫,支吾了半天,說:“請爸媽放一萬個心,我會愛宋臨青一輩子,對他好一輩子,像你們養他那樣盡心呵護他,讓他依舊是養尊處優的少爺,苦我替他吃,我只要他享福。”
宋臨青拍了紀山英一下,說:“沒有苦了,笨蛋。”
紀山英眉眼舒展,臉上帶着笑,彎腰親了親宋臨青,說:“沒有了沒有了,宋臨青又香又甜,哪裏有苦味。”
七月,奧運會在希臘雅典盛大開幕。
岑林花順利完成了學業,留在英國執教,陸陸續續也将宋臨青資助她的錢還完了,狗兒也跟着她到了英國,在她任教的大學裏繼續深造,這些年她幾乎沒跟宋臨青和紀山英聯系,知道他們過得好,她也就沒什麽遺憾了。
這次聽說是紀山英的第一次參加奧運會,她決定帶着狗兒一起過去看,是想見宋臨青,也是真正意義地跟他告別。
賽場內人聲鼎沸,宋臨青全都聽不見,跟紀山英一樣全神貫注,耳邊是清楚的開跑槍聲,以及紀山英矯健的身姿疾速掠過帶起的風聲,此後便一直空白,只有胸腔裏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十米,五米,最後一米——
“紀山英——!本次五千米長跑冠軍是來自亞洲的紀山英,一只為長跑而生的強壯雄鷹!”
解說人員振奮人心的講解很快就淹沒在無盡的歡呼聲中,宋臨青耳邊只有響徹山谷的鷹叫,看着紀山英那樣酣暢淋漓盡情姿态,他想起了初見時野性肆意的紀山英,意氣風發,少年蓬勃。
紀山英彎下腰,頭頂戴上了橄榄枝,胸前墜下了一塊沉甸甸的金牌。
他熱淚盈眶,舉起金牌環顧一圈,等不及合照,他長腿邁過了觀衆席,沖到宋臨青面前蹲下,把人緊緊抱在懷裏,金牌貼着他們的心髒,被震得微微顫動。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宋臨青,我答應你的事做到了!我愛你……宋臨青,我愛死你了!”
宋臨青的理智也在此刻被巨大的歡喜震碎,他捧着紀山英汗津津的臉頰,低下頭親在那紅潤的唇上,一口不夠,親了好幾口,又跟紀山英緊緊抱在一起:“我也愛你……紀山英,我最愛你了。”
他們甜蜜相擁的畫面在大屏幕裏展示,狗兒收回目光,垂下腦袋嘆了口氣。
是他不如紀山英,哪一方面都不如。
“還去見哥嗎?”岑林花問。
狗兒慢慢直起身,看向屏幕中幸福甜蜜的兩人,平靜地說:“不去了。這樣看着就好。”
岑林花拍了拍狗兒的肩膀,注視着屏幕說:“那我們就在這裏,祝紀山英跟宋臨青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狗兒抿着唇沉默了許久,只說:“祝哥幸福快樂。”
我永遠愛宋臨青。
後半句溺于連綿不絕的歡呼聲中,從紀山英嘴裏刻進宋臨青耳朵裏——
“我永遠愛你,宋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