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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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外婆都氣住院了！”母親抹着眼淚，“醫生說她心髒不好，你要是再這樣，她可能……”
我渾身發抖，又是一陣惡心。
陸星辰适時遞來一杯溫水，眼裏閃過一絲深意：“別生氣了，悅悅也是一時被騙，現在想明白了。”
父親連連點頭：“是啊是啊，還是星辰通情達理，這事就這麽算了，千萬別聲張。”
“爸媽先回去吧。”他溫柔地說，“我來開導開導她。”
父母千叮咛萬囑咐地離開，我跌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說不出。
“累了吧？”他輕撫我的頭發，“去休息吧，我讓勤務兵給你煲湯。”
我甩開他的手，沖進衛生間。
鏡子裏的人眼神空洞，像個被折斷了翅膀的鳥。
我扶着洗手臺又是一陣幹嘔。
“恭喜，已經四周了。”醫生合上檢查單。
“不過沈醫生，你的子宮情況不太理想，這胎一定要格外小心，如果再有意外…”
他頓了頓，“恐怕以後就很難再有孩子了。”
我呆坐在診室裏，手不自覺地按上小腹。
這個孩子，就是這段日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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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能要。
可是如果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呢？
我多喜歡孩子，要是這輩子再也不能生育……
眼淚不受控制地湧上來。
此刻我多想靠在外婆懷裏大哭一場。
從小到大，只有外婆最懂我。
她會煮一碗面，聽我說完所有心事，然後輕輕拍着我的背說：“傻孩子，外婆都明白。”
“我想去看看外婆。”我鼓起勇氣開口。
陸星辰正在翻看檢查報告，聞言擡起頭。
他沉默了片刻：“也好，應該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老人家。”
随即叫來警衛員，“讓王勤陪着去。”
外婆家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老舊的紅木家具，牆上泛黃的全家福，空氣中飄着淡淡的中藥味。
“瘦了。”外婆拉着我的手，目光在我臉上細細打量。
王勤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着。
外婆笑眯眯地掏出一包點心：“小王啊，幫我去廚房泡壺茶，茶葉在櫥櫃最上層。”
王勤猶豫了一下。
“怎麽，還怕我這個老太婆把人藏起來不成？”外婆打趣道。
等王勤的腳步聲消失在廚房，外婆的笑容立刻收住了。
她仔細打量我松垮的衣服，蒼白的臉色，和微微顫抖的手。
“丫頭，”她的聲音很輕，“受委屈了？”
這句話擊垮了我最後的防線。
我撲進外婆懷裏，無聲地哭起來。
外婆輕輕拍着我的背，聽我斷斷續續地說完一切。
她的手越來越涼，最後抖了起來。
“這畜生……”她咬牙切齒。
門外傳來腳步聲，我慌忙擦掉眼淚。
陸星辰穿着便裝走進來，手裏還提着禮品：“外婆，我來接悅悅回去。”
外婆的臉上重新堆起笑容：“來得正好，我正要跟你說說悅悅。”
陸星辰的目光在我紅腫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眉頭微皺。
“你看她，”外婆拉着我的手，聲音慈祥，“這孩子從小就倔，現在懷着身子，情緒更不穩定，你要多擔待。”
“外婆說得是。”陸星辰微微颔首。
“星辰啊，”外婆語重心長，“悅悅這孩子要哄着來，你看她都瘦了，以後多帶她來看看我，我給她炖湯補補。”
陸星辰笑了笑：“一定。”
我看着外婆滿是皺紋的臉，心裏一陣酸澀。
外婆在桌下輕輕捏了捏我的手心。
回去的車上，陸星辰轉頭看我：“見了外婆，怎麽還這麽不開心？”
我咬住嘴唇不敢說話，攥着衣角的手指發白。
如果他因此不讓我再來看外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