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續命
續命
“此人就居在南山之上曉天閣，如若姑姑執意前去，宇陽願意帶路。”
“好。那就勞煩翼方、拓方二位将軍帶上鳳燚，一同前去吧。”
“領命。”二位将軍拱手齊聲道。
正值夏季，一路風光旖旎，但三人都無心情欣賞風光，只盼快點到達曉天閣，轎子裏鳳燚口中的鮮血還在不斷湧出，長此這樣下去，恐怕還未到曉天閣，命就沒了。
此時宇陽，再灑脫，也難免擔憂，不知這位曉天閣閣主會給他們出什麽樣的難題。然而擔憂也是無果，倒不如快些趕路，只要能救了鳳燚，天下蒼生也便能安寧些時日吧。
曉天閣門外，并無人等待醫病，他們是今天開的第一張。單從外面就可以看出裏面的富麗錦繡。說來奇怪，此處生意只是寥寥，但主人卻如此有錢，不禁讓人費解。
門童見有人來，徑直走過來施禮道：“可是醫病？”
“正是。”宇陽答。
“規矩可懂？”門童又問。
“懂得。”宇陽又答。
“等着。”門童甩下兩字，掩上大門，進去通禀。
黑暗中，伫立着一個削俏的人影。少女戴着面具，背對着來人。
只聽來者上前回禀道：“主人，要等的人到了。”少女擺手屏退來人，徑直向前廳走去。
門童打開大門，對宇陽等人說道：“随我來。”帶走到前廳時，門童自動退了下去。
早就聽說曉天閣閣主是位俏姑娘，只是很少有人見到真容。畢竟是來求人辦事，少不了客套，衆仙将齊聲道：“宇陽（翼方、拓方）拜見曉天閣閣主。”
姑娘擺擺手轉身道：“既然是來醫病，不必客套。依照曉天閣的規矩，只要進了曉天閣大門，醫也得醫，不醫也得醫，便無退路可言，而且諸位對曉天閣索取之物，必須做到不聞不問。”
“這些規矩我們都曉得。”
“那好。”只見那姑娘使出一把冰刃，直擊鳳燚心髒，宇陽與二位将領皆是一驚，“難不成這姑娘，要取鳳燚性命。”正欲阻攔，只見冰刃停在了鳳燚心髒表皮，只是輕輕一點，取了一滴心頭血下來。
姑娘用一個精巧的玉瓶，将心頭血收集起來，“此滴心頭血，對于燚王殿下來說是致命之物，但對于鄙人來說卻是至高無上的寶貝啊！”
二位将領無所反應，宇陽卻聽得心頭一驚，“越是至高無上，他日鳳燚被人拿捏得砝碼越重，堪稱索命蠱啊！”但他們也只能做到不聞不問。
姑娘望着寶貝感嘆了一番，這才想起來還有人在，不免尴尬的笑了笑：“哦，燚王殿下心火已解，不出三日便可康複如初。鄙人就不留各位了。”三位一看，鳳燚口中的鮮血，還真慢慢止住了。
“多謝閣主，在下告辭。”三人齊聲道。
“交易嘛，不謝。”姑娘好像在得寶的喜悅中還未出來，依然樂呵呵地說。
出了曉天閣，鳳燚果然不出三日，便可康複如初了，可總覺心裏少了點什麽。
不知又這樣安穩的過了幾百年，妖界神界互不幹擾，各相安好。鳳燚也只是每天掌管着天外天，每天觀測星辰，不知從何時起，他越來越喜歡看這天外天的景象了，看着看着便容易出神，回過神來卻又不知自己想的什麽。
自從失去那段記憶後，姑母便只是一句話，簡單寥寥的告訴他，天外天困着一個妖靈，力量強大，讓他嚴加注意，否則将危害天下蒼生，鳳燚自是不敢大意。然而對于這個妖靈，他知道的少之又少，問及時，衆仙将也只是避而不談。
近日天外天微有異動，燚王像往常一樣坐在庭院藤椅上喝茶，低眸深情望着手中杯盞，不料杯中茶水化作一股抑妖靈氣，星星點點，飛升上天，徑直向天外天飛去。
霎時，天外天的天空竟成犄角對立之勢。一半黑雲密布，雷電交加，殺氣逼人，越壓越低；另一半溢光流彩，五彩紛呈，熒光閃閃，仿佛神靈降世前的征兆。
然而這兩種氣勢，霎時交融，又似仙妖打架一般，直擊地面，紅黑熱光夾雜着閃電與流光溢彩，瞬間耀的人眼睜不開，天現異象，天空漫着的熒光點點，漸漸飛聚在一起，化成了一個形狀奇特的靈石。不知又這樣過了幾千年……
一天，秋風日朗，雲蒸霞蔚，一只火鳳驟然翔落在了這個碧藍澄澈的靈石上。他抖了抖光亮絢爛的羽毛，昂然望向天空，仿佛整個天下只有他自己，他是那樣的遺世閑雅，清淨自在。
他低頭，習慣性地啄着腳下的靈石，雙爪挪動着腳步，抓的靈石更緊了些。此時此刻，他還并未意識到腳下靈石的反應。靈石的嘴巴已經被啄得紅腫，頭發也被抓得疼痛，疼的靈石一個勁一個勁地哎吆。正要發作，一灘濕漉漉的黏糊糊的東西，降落在了靈石上，稍稍反應片刻，一股臭臭的氣息襲鼻而來。
靈石霎時火了，她化作人形，騰然飛起，出掌便打。火鳳退後數步，振開羽翅，尾巴遮住了半邊天空，映的天空都成了彩色飛霞的顏色。靈石再擊，火鳳再退，靈石再擊，火鳳再躲，幾個回合下來，靈石倒是一點便宜都沒有占到。随即靈石一聲口哨，只見旁邊的樹枝藤草，開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猛生長，很快它們伸向火鳳，把他的羽毛擰變了形。
火風被淩駕在半空，瞬間動彈不得。靈石暗暗得意：“我在此地長久修煉，地形生物皆以熟知，鳥獸魚蟲皆聽我使喚。敢在我的地盤撒野，也不看看你姑奶奶是誰？”
靈石得意地一腳落地，一腳踏在旁邊半人高的石頭上，拿着草棍叼在嘴裏，樂呵呵的說:“火鳳嘛，也沒什麽了不起，嘿嘿。”随即雙手拍了幾拍，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稍稍得意地嘆了一聲：“今日，也算報了我的熏鼻之辱。”并對火鳳說：“你呀，你就在這吊着吧，你。”随手抄起一顆小石子，砸向了火鳳的頭，只聽火鳳“吱呀”嚎叫一下，耷拉下了腦袋。靈石一扭頭，看到衣服上火鳳拉的屎，拿雙指捏着旁邊的衣服，抖了抖。撇過鼻子“咦”了一聲，大搖大擺的走開了。
靈石走後不久，火鳳幻化人形，躍然而下，冷笑一聲：“小小樹枝，也能困得住我？早知是你，就在你身上多拉幾灘屎。”
靈石在樹林裏轉啊轉，選了一塊風水寶地，有果樹有水源。“不至于餓死，也不至于渴死，嘿嘿，挺好。”随即施了一下法術，搭了一個鳥窩。“大。”鳥窩變雞窩。“大。”雞窩變狗窩。“再大。”狗窩變馬棚。靈石已經有些出汗了。感覺還是不像樣。“我又不是牲口。”于是在腦海中想了一想，“變。”也算像個人住的窩棚了。靈石累的咚一聲，倒在地上。“唉，也只能這樣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這個禮物有點寒碜，果子快到我的嘴裏來。”果子并沒到他嘴裏。她奇怪，“剛才打火鳳的時候，不是挺靈的嗎？怎麽一時靈，一時不靈呢？”忽然一只果子砸到了她的頭上，“哇……”靈石無語的假哭起來。拿起大口咬了下去——
“嗯？真甜！”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果子了。”
“咦！我這麽窮，不如去賣果子吧！”
“快快快啊，下來下來下來……”靈石一邊施法術，一邊手忙腳亂的收拾果子，這一筐下來，累的她直氣喘籲籲。
費了好大勁，背到集市上。好是繁華熱鬧，人潮鼎沸。她放下背簍，開始等待人們買果子，一擡頭，傻了眼。每個人都背了一筐，幾乎密密麻麻的排着，不是在賣，都是在低頭吃着自己的果子，一邊對着自己旁邊的商販說着：“好吃啊，好吃。”今天的果子，因靈石降生，格外的甜，老農們都搶來賣。靈石，嘴裏咬了一口的果子，“噔”地落地，雙眼瞪得老圓，張大嘴巴：“這就是傳說中的通貨膨脹？”
而這一切，早已被火鳳看到眼中，身旁的黑衣衛士對火鳳說：“主人，我們要不要過去？”火鳳站在樓閣高處冷冷地道：“不急，我們且靜眼旁觀。”
靈石耷拉着腦袋，不時地趨趨腳下的石子，偶爾俯下身，逗弄一下地面上的花草。在集市上回到家裏，一文錢也沒有賺到。恐怕這幾天還要以果為生，素食主義了。她一頭栽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然而就在靈石熟睡之際，天邊傳來了山崩地裂的響聲，震徹雲霄，黑色的雲密布在了整個天空，沒有一絲光亮，黑壓壓向下襲來。忽爾一道閃電，将天空一分為二。火鳳忽地站起來，大叫一聲：“不好！”（未完待續，見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