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第 32 章
女傭都屏住呼吸, 肖燈渠居然直接開口罵了,沒人敢得罪肖燈渠,自肖燈渠高一在學校跟人打架, 肖先生把肖燈渠接出來後,他去了英國工作就極少回來。
上一次是回來是談生意, 給肖燈渠帶了禮物,肖燈渠想去找他,被家教老師硬扣下來了, 肖燈渠跑到樓下時肖沉越已經走了。
等肖燈渠回來她笑眯眯的看着家教,那會還是名師家教,肖燈渠開啓了各種折磨模式, 最後家教忍無可忍的走了,肖燈渠坐在窗戶邊揮手用口型罵人。
當然, 她也發表了很多奇怪的言論。
比如:“我打他他還手,他能不能坐牢”
那之後, 肖燈渠也會給肖沉越打電話, 說想爸爸, 喜歡爸爸送的禮物,但肖沉越忙着工作沒有回應, 過年也沒有回家。
一直以來,肖燈渠總是在期待肖沉越, 所有人都認為肖燈渠對自己爸爸是不一樣的,她還在渴望愛, 沒成想不是不罵, 只是時機為到。
肖燈渠聲音低低的, 表情沉郁,直到管家走到她身邊, 說:“大小姐。”
肖燈渠擡起頭,嘀咕着:“肯定有人告密,不然,他為什麽要回來。”
管家說:“畢竟是你談戀愛,他知道了怎麽不回來?”
“哦。”肖燈渠突然笑了一下,語氣懷疑的說:“是的呢,他是個好爸爸呀,我一直待在這裏不出門,不會出事情,他就可以永遠——永遠的不回來。”
肖燈渠聲音托得很長,管家聽得皺眉,欲引導引導她,就聽着她語氣甜甜的說:“翎姐姐,你去聽聽爸爸說什麽然後告訴我好不好呀?”
管家說:“我要是拒絕你,你怎麽罵我?”
“我才不罵人呢。”肖燈渠一雙眼睛眨動,又乖又甜,“你對我最好啦,我跟你最親近。”
管家說:“我剛剛已經把你的成績單發給先生了,雖然你的戀情除了你自己不煩惱,給其他人所有人都帶來了困擾。但是,我認為施老師留下來對你的教育很有用,她是你家教的不二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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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燈渠點點頭,确實呀,不是施明月老師,其他家教都不行,肖燈渠又嘆着氣說:“可是,我其實也很煩惱的,面對老師很煩惱。”
樓上,施明月到了肖沉越的書房,肖沉越看着筆記本上發來的成績,說:“燈渠成績進步很大,我希望你們能繼續維持這樣的教學關系。”
施明月聽明白了,“我知道,所以我們兩個現在只是家教,她很聽話,跟她說明白她就懂了。”
“你能這麽想很好。”肖沉越說:“希望你不是嘴上這麽說,私下……”
“這個您放心,私下也不會有其他關系。”施明月說得認真能給肖沉越足夠的信服力。
肖沉越說:“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施明月這時出現了停頓,哪一步?再回憶起來,施明月覺得很不應該,會惱怒之前的行為和放縱,她不是放縱了肖燈渠,而是放縱了自己。
“沒有怎麽樣,只是當時沒注意分寸,成了比較親密的朋友關系。”施明月說。
“有人看到你們接吻了。”肖沉越語氣平靜,似并不覺得同她談這個有多麽羞恥,施明月心髒卻連續跳動了幾次,手指微微攣縮。
施明月不大會撒謊,她心虛了幾秒,“誰向您告這種密?”
管家應該是不可能,那天管家同她談了許多,怎麽看都是希望她能做出最好的決定。
別墅裏的人?
那肖沉越對肖燈渠是完全掌控,肖燈渠無法逃出象牙塔,還要被象牙塔暗裏的眼睛盯着。
這是一種畸形的掌控欲吧?
施明月說:“是有幾次,不過那都是意外,肖燈渠正好在青春期,沒有正确的引導,所以會有這種行為。我沒能發現是我疏忽和責任,目前已經拉回了正軌。”
這種回答拿不到高分,只能規避,說已經再改了,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肖沉越聲音冷,關了成績表,“嗯,那就好。你們兩個人也不合适。以後不要再越界。”
施明月直接了當的說:“我們也沒有互相喜歡。”
“那是好奇,所以提前探索?”肖沉越擡頭,鏡片後的眼睛鋒利,“年輕的時候對這種事情沒有自控力,總是充滿好奇心。”
施明月不大能分清這話是在評價誰,她聽不懂這種久經商場的暗語,說:“總之不會在一起。”
肖沉越說:“那很好。”
施明月自己掐斷和肖燈渠的未來,很多步驟也就省略了,比如說家庭背景,兩個人的差距,家教師生關系,什麽都不用攻擊,維持了兩個人的體面。肖沉越什麽都沒有拉出來分析,說:“你很優秀,好好學習。”
施明月垂眸,“謝謝您。”
“聽管家說你的合同已經到期了,後面你怎麽考慮的?”
施明月說:“我會認真規劃,好好考慮的。”
談完話,施明月從房間出去,談話狀态比施明月想的要好,可是心裏卻沉重而壓抑,不知道為什麽肖沉越一句,你很優秀,讓她有想落淚的沖動。
肖沉越很儒雅,盡管冷漠,也沒有流露出什麽鄙夷,施明月往房間走,肖燈渠一下就竄出來了,站在施明月面前給她吓一跳,肖燈渠問:“老師我爸爸跟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施明月道。
“我不信,總會說一兩句話的。”肖燈渠看着她,“你告訴我吧。”
“只問了成績和教學計劃。”施明月說。
肖燈渠抿了唇,“有沒有罵你?有沒有讓你走?”
施明月搖頭,“都沒有。”
肖燈渠持懷疑态度,她盯着施明月看,看她有沒有掉小珍珠,“好嘟,那老師你現在難不難過呀?”
施明月也是搖頭。
“那你餓了沒有?”肖燈渠問。
施明月點頭,“确實有一點餓了。”
肖燈渠稍微放心了一點兒,老師知道吃飯不是一味的搖頭,就不是被訓斥到很難過做不出反應。肖燈渠很親昵地去牽她的手,施明月沒有給她牽,輕聲說:“暫時不要這樣,讓你爸爸看到了會生氣的,這兩天先聽聽話,好嗎?”
肖燈渠撇了一下嘴,很明顯的不樂意。但是,肖燈渠并沒有直接發洩出來,挑了挑眉頭,“嗯好的,今天做了你超喜歡的蝦仁蒸蛋。”
施明月回了謝謝。
倆人下樓吃飯,依舊坐在一起,肖燈渠眼睛時不時的看向她,其他人的心髒提到了極點,生怕肖先生突然下樓看到,肖燈渠太明目張膽了。
肖沉越并沒有下來用餐。
晚間的風吹得涼快,她們吃完飯去院子裏散了會兒步。路上,施明月沒有再說什麽,肖燈渠還想牽她的手,蹭過去幾次都被施明月收回來了。
就只在心裏一句一句的說。
希望那個臭男人早點兒離開。
兩個人回到二樓,施明月先回自己的房間,然後給肖燈渠發信息,讓她今天先不要過來。
肖燈渠回:【我去找我爸爸了,我爸爸要找我談話。】
施明月立馬緊張起來比自己去樓上還擔心:【他找你說什麽呢?你要不要把管家帶上去?】
肖燈渠:【應該也不會說什麽吧?我爸爸還是很疼我的,只要我跟他道歉認錯,也許會被罵哭,但是都沒關系的。我會好好的跟他聊天。】
其實不用這麽聽話,偶爾也可以任性,但是肖燈渠學不會,讨好人這點她從小就根深蒂固了。
施明月去洗澡,熱水順着脖頸澆下來,身上熱融融的,她深呼口氣,還是很擔心肖燈渠。
她把頭發撩起來用鯊魚夾收着微,沖掉脖頸上的泡沫,穿好衣服出去敲了下隔壁的門,沒有人開。
施明月在門口給管家發信息:【肖先生打人嗎?】
管家:【不打。】
施明月還是緊張:【會罵人吧?】
她記得肖沉越那審視的目光,縱使不帶着鄙夷,依舊讓人畏懼。
施明月重重的呼着口氣,忘記叮囑肖燈渠,不要跟肖先生說什麽戀愛什麽在一起的事兒。
施明月很擔心肖燈渠,十八歲正是容易上頭的年紀,唯愛主義,看不透未來,激動又熱血。
倘若肖燈渠跟肖先生力争要和她在一起,施明月會感動也會羨慕肖燈渠的勇氣,但,她只會覺得兩個人距離遙遠,更是不适合了。
站了會兒,家裏那位叫洋洋的女傭來送牛奶,“施老師,這是你的。”
“嗯,謝謝。”
施明月捏着牛奶回房間,洋洋來送牛奶,多半肖燈渠應該快下來了。
*
翌日,施明月起床洗漱完畢去給肖燈渠上課,肖沉越站在旁聽了許久。
期間他拿過桌上的書,翻着書上畫出來的痕跡,讓肖燈渠背了生物不少重點。
肖燈渠一一背下。
去樓下吃飯,三個人用餐,肖沉越坐在對面,肖燈渠一如既往的同施明月說話,哪個好吃哪個好吃,分享欲爆棚。
肖燈渠歪歪頭,咬着筷子,她好像在看施明月碗裏有什麽,實際歪着頭,手搭在施明月腿上。
對面有人,氣質森冷,肖燈渠掌心熱熱的滾燙,隔着一層牛仔布料燙着施明月的皮肉。
她想躲又沒辦法躲,動作太大會被看到。
直到肖沉越沉聲喊她:“肖燈渠。”
肖燈渠坐直身體,“外面人吃飯會夾菜的,表姐是這樣的,用公筷夾。”又小聲嘀咕叔叔什麽都不懂。
飯後,肖沉越也一同上樓,施明月授課他旁聽,搬了一張椅子坐在旁邊。
施明月坐在對面有些羨慕,感覺很怪異,她仔細分析原因,大概是自己父親只有暴力,她從來沒有感覺到一絲溫情。
肖燈渠經常會小動作,肖沉越會提醒肖燈渠去聽講,肖燈渠有些怕他。
施明月說:“沒事,學生都會這樣,沒有誰能一直專注。”
一整天肖燈渠都在這種高壓狀态下學習,中間肖沉越有電話進來他也是直接挂斷。
午睡期間,肖燈渠才有時間說話,她小聲抱怨,“昨天晚上他收了我手機,不然我就給你打電話了。”
“為什麽?”
“可能因為高中生不能玩太多手機,還要固定時間檢查我的手機吧。”
當然,肖燈渠的話往往真假參半,是她主動把手機給肖沉越看,你瞧,你瞧哦,上次老師讓傅挽星給我道歉,老師真好,你有沒有覺得呀。
肖沉越正在開會,肖燈渠把手機塞到他眼前給他看,在此之前,肖燈渠把這個視頻給別墅上上下下都看過。
如果不是管家制止,肖燈渠還想安排一下每周四下午在放映室播放,讓別墅所有人一起看。
然後,肖沉越直接把她手機扣下來了。
除此之外,肖燈渠又說了起來,“他昨天還在我房間盯着讓我睡覺,不睡就不走。”
“在你房間?”施明月問。
“嗯嗯。”
“你爸……嚴格的過分了吧?”施明月不敢相信,“你都十八了,應該有自己的私人空間了。”
“對呀對呀,十八歲他還盯着我。”十八歲的女孩子應該有自己的隐私和自由了,他怎麽一直盯着自己,不讓自己去老師房間呢?
“壞叔叔。”肖燈渠說。
施明月沒在說讓她叫爸爸了,這種人确實不太應該做爸爸。
晚上上課一個小時,肖先生再次把肖燈渠叫到樓上去了,施明月回了自己房間。
施明月回來在房間坐着,把電腦打開敲着鍵盤,寫不進去幾個字,她去洗了個澡,頭發濕漉漉的垂着,淌着水的發尾把睡衣打濕。
沒多久。
她收到了一條語音,肖燈渠聲音輕輕的聽着很委屈,“老師,你睡了嗎,嗯嗯……好難過。”
她給肖燈渠發信息:【先聽你爸爸說,別往心裏去,有時間我跟他談談吧。】
肖燈渠回的挺快:【你說的有道理,嗯嗯,我聽老師的。】
肖燈渠又發:【老師,我不會放棄的。】
就好像徹底忘記了施明月跟她說過,兩個人沒有談戀愛的事兒,施明月:【你爸爸又罵你了嗎?】
肖燈渠:【爸爸說我不乖,不聽話,惹外婆不開心,還說對我很失望,說別人的小孩很乖,傅挽星考上了很好的大學。】
【老師,我是很笨的壞孩子嗎?爸爸肯定不喜歡我了,已經沒有人徹底能愛我了,也許在媽媽肚子裏就沒有被喜愛過了。】
【我爸爸這是893天裏,第一次回來看我!】
施明月不能理解,今天肖燈渠表現的不是很好嗎?
她問:【你難過嗎?】
肖燈渠:【不知道呢,他跟我說話的時候我特別特別想笑。】
施明月:【為什麽?】
因為很好笑,好多年沒有回來的人,突然用爸爸的語氣說很多奇怪的話。肖燈渠想,這樣當爸爸就是說一堆教育的話,那當父母很輕松,自己也可以當他媽媽了!不過就是自己年紀小,不然哪裏輪得到他管教自己。
肖燈渠:【因為哭出來他不開心,會說,肖燈渠,你不要只知道哭,你要想一想解決辦法。】
【老師,他昨天給你講什麽了?】
施明月:【沒有講什麽。】
肖燈渠發語音過來,“哦,沒有講什麽呀,那就好,嗚,我也沒有特別難過的,反正就是……”
聽着是哭音,受了不小的委屈,還哽咽了,施明月聽着很不舒服,摁着語音鍵準備說你別哭,又上滑取消打字:【別難過了。】
肖燈渠:“嗯嗯,我就是想哭,要是要是……”
語音又斷了,變成打字,羞答答的:【要是老師抱着我,給我擦擦眼淚,我就不會哭了,會變得很勇敢。】
施明月:【勇敢要自己面對的呀,我不能一直給你擦眼淚的。】
肖燈渠:【可以的。我們可以結婚的。我都跟爸爸說了,以後你當我老婆……】
肖燈渠從“我們”那裏删除了。
肖燈渠:【老師晚上給我留個門,我來找你好嗎?】
施明月想給她開門,畢竟她确實需要安慰,又覺得不應該給她開門,讓肖先生看到不大好,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施明月對肖燈渠沒法徹底狠心。
施明月:【我已經躺下了。】
“知道了。”肖燈渠悶悶的回。
施明月握着手機也準備退出聊天了。
但是,10分鐘之後信息又來了。
施明月遇到肖燈渠的這一個月裏,本來把自己包裹好的她再一次暴露了軟肋,懼怕別人的主動、別人的熱情的她對肖燈渠束手無策。
肖燈渠是熱烈有餘香的玫瑰,是夜裏追着月亮調皮嬉鬧的小星星。
施明月初見看到象牙塔的公主,公主坐在窗戶邊看雲看花,公主還說想和她玩,她很激動很讨好的博取公主歡心,但公主需要她,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那個解救公主的人,她是搖搖頭離開的路人。
施明月又找出筆記本寫字,寫了不知道多久,門突然被推開,外面人推的聲音很小,施明月警惕的看過去,門外動靜像個變态。
肖燈渠探進來半個身體,施明月皺眉問:“你怎麽進來的?”
施明月沒開燈,只有電腦屏幕燈光在照明,肖燈渠明顯頓了幾秒,之後她熟練的關門,“我找管家要的鑰匙,給你發信息你沒有回,我怕你難過就來找你。”
“可是你爸爸……”
肖燈渠搖頭,捏着手裏的鑰匙,“沒事,他想罵就罵我吧,我忍一忍就過去了,但是老師難過我就忍不住,會很難受,會心疼老師很久。”
肖燈渠走到她身邊認真地看施明月,盯着她眼下皮膚,“老師哭了嗎?”
施明月愣了一下,手指準備蹭眼睛,肖燈渠攔住她的動作把自己手指放了上去,“我來吧老師。”
施明月想。可能是太難過,眼睛有些濕潤吧。
肖燈渠指腹貼在上面小心翼翼的擦拭,軟軟癢癢的,被很輕盈的觸碰,似螞蟻在血管上爬,肖燈渠快速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說:“老師別難過。”施明月躲開,她又快速親了一口施明月的臉頰,“老師不要偷偷哭哭。”
她的唇很軟也很香,就是小時候攥在手心裏的軟糖,捏到軟融化都不舍得吃。
“小姐……您在這裏嗎?”女傭的聲音傳來。
肖燈渠沒回,施明月低着頭,受不了這種類似抓*奸的戲碼,像極了在大人不允許情況下偷嘗禁果。
“先生來了。”女傭說。
肖燈渠壓着嗓子很小聲地說:“我爸爸總這樣,要我睡覺的時候,我必須閉上眼睛。”她抿着唇,很委屈的看着施明月,好可憐好可憐的。
施明月沒回話,不知道怎麽應對這種狀态,腦子亂亂的。
“那我再親一下好啦。”肖燈渠非常不滿足親親施明月的薄唇,然後貼着她的脖頸蹭了蹭,撒着嬌很不想離開。
其實她很想跟老師說。
那個臭男人才不會進來呢,看到自己女兒和家教親親,他多崩潰呀。
而且是他女兒主動進來的,跟老師也沒關系。壞的是他女兒,不是可憐的老師。
肖燈渠站直身體,“老師,好怕爸爸。”
肖燈渠往外走時,施明月抓住她的袖子,起身說:“我跟你一起去。”
施明月把她送到門口,給她打開門,肖沉越确實站在門口,表情陰沉,施明月幫着撒謊說:“講了兩個題,之前晚自習會講題目。”
“嗯嗯。”肖燈渠點頭,小聲說:“叔叔沒回來前,每天晚自習到九點半,現在睡很早就睡不着,還很耽誤學習的。”
肖沉越看向女傭,女傭配合點頭,肖沉越到底是沒說什麽,肖燈渠回到自己房間,施明月和肖沉越對視一眼後,施明月把門關上了。
關上門,施明月聽着自己的心跳。
這種狂亂的震動像明目張膽的叫嚣,施明月只是沉悶了片刻,很快又變得平靜,她也說不清為什麽,好像她變成了一個屢教不改的人,無視肖沉越的警告,肆意的用家教身份和他女兒厮混。
一夜難免,施明月熬了半個夜。
第二天早上,管家來找她問合同的事兒,施明月本來也要去找她,就從書桌上把一個信封交給她。
管家拆開看,裏面是辭職信。
管家說:“那你後面是回家?”
施明月回答暫時還沒有想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