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第 19 章
施明月答應陪着肖燈渠一塊去, 當天她就收到兩萬塊錢,管家備注是考試給的獎金。
獎金加上電腦,比她簽的合同總價要高多了。
去的前天, 施明月準備請個假出去買衣服,她的衣服太廉價, 在上流社會只會徒添笑柄。
管家先讓她把尺碼報給自己。
走的當天,高溫,八點鐘太陽烈的能把人熱得融化。
馬上要見到程今, 施明月擔心表姐妹倆人關系,同肖燈渠說:“我這次來,還是你表姐勸的。”
肖燈渠只是哦了聲兒。
施明月說:“你表姐應該沒那麽讨厭你。”
肖燈渠笑着說:“你和表姐一直聊天啊。”
施明月應了聲兒, 肖燈渠又問:“晚上我睡着了你們也偷偷聊嗎?”
什麽叫偷偷。
施明月擡頭看她,“你用詞不恰當。”
帶過去的行李和禮物女傭都收拾好了, 施明月原以為會有女傭跟着,出發當天只有施明月和肖燈渠加一個司機, 估計這幾天她得貼身照顧肖燈渠, 但是想想, 管家打錢都是萬開頭,她怎麽照顧都是應該的。
管家一直在叮囑, “不要讓她和人起争執,避開人群, 你們去只管吃喝,盡量不要讓她和別人玩, 你跟她玩就行了。”
“好, 您放心。”施明月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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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會兒明白了, 當年那個狗事件是真的發生過。
管家又給了她一部新手機,方便她們在那邊聯系, 施明月沒拒絕,她手機的确是卡得厲害,掏出來都能當古董收藏。
施明月全身量身訂做,全套換新,帶去的背包都是大牌子,她挑了一套不那麽出衆壓風頭的,白襯衫和牛仔褲,但,她氣質相貌本就佳,穿起來和旁邊肖燈渠站一塊,頗有豪門大小姐範兒。肖燈渠就很簡單兩件,一如既往的黑色工字背心加長褲,背心上有個英文單詞“Teacher”,手臂上還貼着她早上新補的卡通貼,三只小熊。
肖燈渠堅持這麽穿,管家也是由着她,只是叮囑施明月到了酒店去見外婆一定要換,她外婆比較注重禮節。
倆人上車坐在後面,肖燈渠一雙眼睛看看前面,規規矩矩的,管家又繞到她這邊跟她說話,只說了兩句,肖燈渠不耐煩的皺眉:“你好煩哦。”
管家無奈,她看向施明月,“注意安全。”
車子離開肖家別墅,能明顯察覺到肖燈渠情緒變了,她勾起了唇,眼睛明亮,視線興奮的轉動看着車窗外,就好像她很久沒出去過。
難道上次去學校,是她第一次出來?
施明月認為自己想多了,肖燈渠又不是在坐牢,她手機振動了一下,施明月拿出來看。
程今:【你們出發了嗎?】
施明月剛敲了個“嗯”,肖燈渠視線立馬轉過來盯着她的屏幕,一副你們果然背着我聊天的樣子。
施明月把信息發過去沒再看,她有些暈車,閉着眸子休息,期間感覺肖燈渠在偷偷摸她拿手機那只手,手背癢癢的,她假裝睡得不舒服側過身體把手藏起來。
然後,她耳朵一熱,肖燈渠貼着她耳朵說:“老師,我們這樣好像在度蜜月哦。”
她貼得近,施明月整個耳朵都很滾燙,肖燈渠興奮個沒停,喋喋不休起來,“真的,真的,我好期待呀。”
肖燈渠全身在冒泡泡似的。
“?”施明月不知道該認為肖燈渠莫名其妙老在網上亂學東西,還是她文化程度低瞎用詞語。
可惜施明月不用給她補語文。
半個小時後到達了機場,機場人多,肖燈渠左顧右盼,看什麽都很好奇。
施明月想着肖管家的叮囑,她伸手抓着肖燈渠的袖口,肖燈渠亂瞟的視線收回盯着她的手指,乖乖跟着施明月走,偶爾會說:“老師,大飛機,你喜歡嗎。”
施明月就是喜歡飛機才學的航空專業,她點頭,肖燈渠又說:“以後我努力獎勵你大飛機。”
施明月有點想笑,笨蛋,飛機多貴啊。
送了也不能收啊。
施明月是第一次坐飛機,她按着流程帶着肖燈渠順利登機,起飛時肖燈渠突然咬住下嘴唇,雙目瞪直,施明月伸手過去拍拍她的手臂。
肖燈渠唇還是沒松,施明月又握住了她的手指,直到飛機到達高度平穩飛行,肖燈渠的手被攥熱,肖燈渠嘆出口氣,“呀,老師,這個可真是可怕呀……”
施明月其實還好,她收回手配合着說:“是有點。”
大小姐又呼了口氣,偏頭去看外面的雲,施明月拿手機對着外面厚重的雲層連續拍照片,恰好拍到肖燈渠側臉,照片裏肖燈渠微微勾着薄唇驚奇的看着窗外,白皙的臉頰被窗外的光描出了金色輪廓。
毋庸置疑,肖燈渠很喜歡藍天和雲,施明月手指撤離“删除”滑過照片選擇保存。
肖燈渠看向施明月的一對眸子藏不住喜悅,在光線中對她粲然一笑,紅唇齒白,瑰姿豔逸,“你知道嗎,老師,這和我在窗戶邊看到的不一樣。”
下飛機,一輛全黑的豪車來接,迎接的人穿着西裝革履。
肖燈渠拉着施明月的手安靜的坐在後面,到了這個陌生城市大小姐沒在好奇,興奮勁兒瞬間過去。
司機把她們送到一家海邊度假酒店,這邊紫外線強,下車施明月拿出遮陽帽給肖燈渠,施明月剛準備伸手幫肖燈渠調整角度,身後傳來程今的聲音。
“明月!”
程今穿着純白的短袖和牛仔褲,手裏捏着一杯奶茶,施明月回頭看她,這瞬間程今很驚訝,施明月生得美,因為衣服廉價的痕跡,總讓人看出來她很貧窮,仿佛她天生氣質就應該清貧清冷。
現在襯衫勾勒着身形,襯着她清麗的容顏,美得不可方物,在烈日下閃閃發光。
那些曾經因痕跡與廉價感而顯露的清貧氣息徹底抹去,程今瞳孔微微放大,嘴角半張。
肖燈渠也緩慢的轉過身看過去,舌尖理了理嘴裏的梅子糖,牙齒用力的咬,剝離了梅子肉。
程今走過來,眼睛繼續欣賞着說,“海邊有點熱是吧。”
施明月點頭。
程今把果茶遞給她,“五分甜,正好剛買,還冰的,給你。”
施明月本要禮貌的拒絕,程今說:“裏面還有。”
程今手一直伸着,施明月道完謝接過來,程今笑着同她說話,問她累不累。察覺到肖燈渠看自己的視線,她雨露均沾的問肖燈渠兩句。
肖燈渠扯扯施明月的手臂,“老師,好熱好渴。”
程今還想和施明月待一會兒,“我跟你們一起進去,待會帶你們出去逛逛。”
“不用的,你們繼續聊。‘’肖燈渠說。
“那你一個人進去行嗎?‘’程今本來也只想帶施明月出去逛,“那……”
“嗯……‘’肖燈渠俯身直接含住果茶的吸管,她吸着果茶,眼眸微微眯着,喝完一口停了停再喝第二口。
程今驚訝的盯着她,有種奇怪的感覺,肖燈渠像是在親施明月,當着她的面,一口一口的。
肖燈渠把果汁咽下去,手指勾了勾戴在頭上的貓耳帽子,她哎呀一聲,水靈靈的又可愛極了,“好涼啦,這樣就不熱不渴啦。”她笑着說:“表姐,你買的果汁真好喝,謝謝表姐。”
吸管上還有個小小的牙印,被肖燈渠嘴巴包裹的吸管水水潤潤的,她咬成這樣施明月完全沒法喝。
這是故意讓施明月沒法喝她買的奶茶?
程今的表情有點複雜,施明月內心何嘗不是,她也看出來肖燈渠是故意喝掉果茶。
施明月說:“那我們先進去了。”
程今張了張唇,欲言又止。
肖燈渠同施明月說:“為什麽呀,老師,表姐還想跟你聊一會兒呢,你好久沒有跟表姐聊天吧。嗯,15、16、噢,今天是17天,你跟我待了17天,17天沒有跟表姐見面,你們多聊一會兒啊,我喝完老師的水,也就沒那麽渴了。”
“我熱……”施明月捏着果茶幾乎是拉着肖燈渠帶她離開。
肖燈渠一邊走,一邊說:“你看,表姐對你真好,給你買奶茶,不給我買奶茶呢。”然後把施明月手中的果茶拿過來,“但是被我喝掉了真不好意思,丢掉吧,表姐說裏面有新的,我給你拿。”
啪嗒,果茶被丢進垃圾桶。
肖燈渠明顯是在宣示主權,程今最擔心的事兒還是發生了。肖燈渠又開始吃施明月的醋了。她沒喝到果茶卻覺得喉嚨裏酸澀,怎麽辦呢。
還挺煩。
*
倆人進到酒店內,司機給她們拿到了房卡,施明月和肖燈渠住一間。
進到房間肖燈渠滿屋子找東西,施明月給管家報備完,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她問肖燈渠,“你幹嘛呢。”
肖燈渠說:“表姐騙我,說裏面還有果茶呢?為什麽沒有,她又這樣。”
施明月讓她去洗個澡,塗個防曬,管家讓肖燈渠待會得去見見她的外婆。
肖燈渠直接打開一個箱子,動作粗魯,施明月剛想說點什麽瞥到裏面的衣服視線默默收回來。
肖燈渠拿出衣服,施明月無奈地喊住她,“現在穿比基尼不合适,你先別穿這個。”
“噢。”肖燈渠蹲在地上很遺憾。
大小姐在家裏都是專人伺候,穿衣穿鞋都可以不用動手,施明月給她挑了一件得體的裙子,“這件,你洗完澡就去見外婆。”
肖燈渠沉默無聲,說:“我有點不想去。”
“你來不是給外婆過生日嗎?”施明月說:“打完招呼我們出去逛逛。”
肖燈渠依舊沒說話,施明月再道:“我給你買果茶。”
“嗯……表姐呢?”
“就我們兩個。”
肖燈渠乖巧的去洗了澡,出來施明月重新給她紮頭發,還給她簡單的上了妝。施明月同她說不要吵架,好好和外婆說話。
老人家住的樓層在她們下面,到下一層包廂的大客廳施明月沒陪着進去,只是往這一層客廳裏看,裏面全是穿着華麗的人,不乏西裝革履和一些穿禮裙的人。
一個小時過去肖燈渠還沒出來,施明月給肖燈渠發信息:【還在說話?】
肖燈渠:【沒有啊,我坐着,我再等等,應該很快有人理我了。】
施明月看的難受,問:【外婆呢?】
肖燈渠說:【她沒有叫我。】
施明月:【小渠,先出來吧。】
很快,肖燈渠從裏面出來,她看到施明月就露出了笑,施明月心裏百般不是滋味,她問:“沒有見到外婆?”
肖燈渠搖頭。
“沒有,我在裏面坐了很久,沒有跟我講話。”說着,她又擡擡颚,“我很乖噢,沒有亂講話,一直坐在那裏等着,很久很久,雖然大家都在講話,就是沒有人跟我講話,雖然我覺得她們故意冷暴力我,但是我也沒發脾氣。”
施明月心裏一酸,她最清楚了肖燈渠是個很有耐心很坐得住的人,她能一整天坐在窗戶邊。
可是今天她好歹是客人,大家怎麽這麽無視她,就讓她一個人坐在那兒呢。
肖燈渠小聲問:“沒打成招呼,我們還能一起出去嗎?”
施明月心裏更酸了,“能啊。”
怎麽不能呢?
肖燈渠立馬開心了。
很快施明月想明白了。
她經歷過太多次了,這是被邊緣被冷漠,她小時候走親戚,姑媽們冷漠的看着她媽被自己弟弟打,還看不起她媽,覺得她年紀小當着她面說過分的話,罵她媽侮辱她。
施明月經常一個人坐在臺階上發呆,只是她沒有肖燈渠的耐心,會找個地方藏起來哭。
海邊太陽狠毒,穿鞋踩在沙子上依舊燙腳。
出去時肖燈渠在行李箱翻來翻去,找防曬給施明月噴噴,拿出一只貓耳帽子給她,施明月不喜歡這種風格拒絕了,肖燈渠遺憾的拿墨鏡給施明月戴上,又遺憾看看她帶來的性感比基尼……
“哎。”
施明月先去排隊買了果茶,再去買冰激淩,來這裏的錢都是施明月管着,買什麽都是施明月付錢。倆人都沒吃午飯,施明月還去買了兩串大鱿魚。
肖燈渠握着冰激淩舔舔,頭頂的帽子豎着兩個貓耳朵,笑起來連影子都是可愛的。
她們去海邊走了兩句,路過仨個身形不錯的女孩兒時,就聽着她們說:“肖燈渠?”
“是她吧,那個死變态。”
“她旁邊誰啊?”
“聽程今表姐說是她家教,是程今表姐的好朋友,程今給她介紹的。”
“也就程今表姐好心了。”
施明月看向旁邊肖燈渠,肖燈渠專心致志的吃冰激淩,并沒有影響到的模樣,反而是施明月心裏聽着很不是滋味,就像是自己喜歡的東西被蛐蛐了。
因着沒下水,散了兩圈步去岸邊的椅子坐着休息,施明月給肖管家發信息說這邊情況,外婆不見肖燈渠,大家冷落肖燈渠,還有人罵肖燈渠,言語中表達的就是不如提前回去。
肖管家回:【豪門不像你想的那麽簡單,所以我說讓你帶她玩兒,別和其他人打交道。】
施明月心裏挺煩,不能理解。
*
第一天受了委屈,回來沒有再出去了,說是來度假,肖燈渠課程沒落下,上了一晚上的課。
第二天兩個人穿同款出來去餐廳,都是白色裙子,活像是一對,程今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有點很介意,“你們倆怎麽穿同款。”
施明月說:“衣服管家準備的。”
“那也可以錯開。”程今說。
“沒事,本來我是跟着她出來的,跟她穿同款很正常。”施明月早上也想錯開,奈何肖燈渠一直用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她,可憐又可愛的。
之後,不管施明月拿什麽吃,尤其是程今給施明月什麽,肖燈渠必定湊上去咬一口,再給她丢掉。
程今心裏極不舒服,其他倆表妹見了也皺眉,傅挽星說:“她怎麽還是這麽惡心,小時候誰跟她關系好,她就這樣,故意惡心人。”
程今覺得問題在自己,她給肖燈渠幫了幾次忙,導致肖燈渠以為她們關系很好,處處針對施明月,估計施明月在肖家日子也不好過。
早知道這個情況應該讓施明月別來,這樣她還能介紹別的家教活給施明月,現在大家知道施明月是肖燈渠的家教,誰敢得罪一個腦子不正常的人去搶家教。
肖燈渠這是沒把施明月當人看,當成所有物了,極其不尊重。
吃後,一行人又去了那個大客廳,室內光華璀璨,全是穿着華麗的人,上次只是窺見了一角,這次看了全貌,才知道什麽是權貴。
程今用過餐特地去換了一套白色得體的裙子。
再過來準備去找施明月,不知道什麽時候,肖燈渠走到她身邊,盯着她的裙子看,輕聲問:“表姐,你跟我穿情侶裝嗎?”
程今膈應的厲害,看她和施明月一樣的白裙子,說:“那你和明月呢?”
“師生裝啊。”肖燈渠說,“咦,表姐,原來我和老師穿得是情侶裝嗎。”
程今說:“你們不是。”
“噢,那我們是親子裝?”肖燈渠笑着,“那我待會可以跟別人說我們關系很好嗎?我可以跟你一直待在一塊嗎。”
縱使再好脾氣這會也火氣上來了,程今回了她一句“有事”走了,沒多久又換了套衣服。
肖燈渠溜達回來,表情委屈,“老師……”
“嗯?”
“我問表姐關系跟我好不好,她不理我。”
施明月朝着那邊看去,在一衆權貴中,程今優雅亮眼,施明月記得管家叮囑帶着肖燈渠去角落裏坐着。
肖燈渠的外婆坐在軟榻上,頭發花白,穿着紅衣,喜氣洋洋,很慈祥的看着身邊圍得的人,有點像紅樓夢的老太太。
與之不同的是,老太太并不心疼外甥女,罵肖燈渠那三個女孩兒在老太太旁邊,應該是老太太的親孫女。
肖燈渠吃到好吃的遞給施明月,“老師吃。”
旁邊有人看,肖燈渠送到她唇邊,施明月并沒有拒絕,吃完對着她笑,“謝謝小渠。”
倘若在這裏受了氣,肖燈渠沒法告狀。
肖燈渠視線一直朝着那邊看,眼神透過人群往裏面看,看一眼又收回來。
施明月問:“想去?”
肖燈渠說:“表姐爸爸媽媽都來了哦。”
施明月也是這才注意到,多數是大人帶着小孩兒,只有肖燈渠是被家教陪着來。如果施明月不來,那來的就是管家。
想到管家,施明月狠狠皺眉。
程今和父母站在一起,她父母都穿得很正式,梳妝打扮得體。程今察覺到施明月的視線,沖着她露出了個笑,她正欲過來和施明月說話,施明月起身拉着肖燈渠走了過來。
周圍的人也注意到她們紛紛看過來,施明月帶着肖燈渠走到老太太面前,連肖燈渠表情也是詫異的,因為她後面還有一句話沒說完:我也不是特別難過,我有老師,老師牽牽我就好了。
然後她們可以在這裏偷偷牽手勾手指,在人群中幹盡暧昧的事兒,再貪心再要一個吻,回到房間兩個人在沙發上親。
可是,施明月牽着她穿過人堆,施明月掌心熱,隐隐還出着汗,分明是怯場了。
施明月把肖燈渠帶過來立馬松手,更多人是看施明月,生得好看,好奇她的身份。
肖燈渠到老太太跟前,還沒有從剛剛握住的溫度裏回過神,在施明月的暗示下,她說:“外婆好。”
正在說笑的外婆看向她,做了個明顯沒有感情的笑,“來啦。”
“嗯。”肖燈渠點頭,外婆又說:“多吃點,好久沒見着你,你爸爸還在國外忙呢。”
“嗯,很忙。”
“下午來的,她在這兒等了好久一會兒,這會兒看到了才敢打招呼。”施明月接着她的話,故意提昨天的事兒,雖沒指責,也聽得出她的不滿。
她也緊張,全程沒看人臉。
她不說誰都不知道知道肖燈渠等了快倆小時,這麽多親戚在,憑什麽冷漠肖燈渠呢。
肖燈渠再次點頭,“沒有人理我,外婆應該在睡覺吧,我就一直等着,現在終于見到了,好想外婆呢。我還給外婆帶禮物了,我親自挑的。”
老太太只是笑着點頭,視線從肖燈渠身上轉到施明月身上,問:“你是?”
施明月到底是第一次參加豪門宴會,她家教身份肯定不上臺面,施明月一時不知道怎麽答,程今剛準備解圍說施明月是自己朋友,肖燈渠先開口說:“我老師呀,A大第一,漂亮吧,可聰明了。表姐也知道她,是吧,老師很厲害的。我現在已經成績變得很好了。”她笑得明亮,很炫耀的語氣,“我爸爸特地給我請來的。”
程今唇間帶笑:“對,姨姥,她專一第一,特別優秀。”
老太太打量完施明月後只是禮節性的動了下臉皮子,能感覺到一種對她家教身份的蔑視。
施明月也沒想着她能多尊重自己,餘光瞥到肖燈渠嘴唇微微張,她迅速握住肖燈渠的手腕,肖燈渠那唇形像極了要說:老不死的。
肖燈渠嘴巴抿上,唇角勾着笑意。施明月松了口氣,應當是太緊張導致的,肖燈渠不至于當場就罵人。
程今同老太太說着話,她再去看施明月,本欲介紹自己和施明月還是朋友,卻見着倆人離開了施明月和肖燈渠走了。
方才肖燈渠那麽說,她再特地說和施明月是朋友,頗有種貼上去攀關系感覺。
施明月夾了些菜帶着肖燈渠離開了大廳,她今天這麽做很沒必要,完全可以按着肖管家說的不理會,吃好喝好就行了。
施明月不是愛出風頭的性格,平時自己受了委屈也是默不作聲,可今天就是拉着肖燈渠走出去了。
真是奇怪,她在保護自己的時候選擇默不作聲,站在肖燈渠身邊時英勇無畏。
人不是最應該先保護自己嗎?
施明月像是陷入了一個哲學的悖論題,她想不到答案,沒辦法為自己解答,她自我安慰的想,肖燈渠現在不受委屈,她保護了十八歲的肖燈渠,那麽十八歲受委屈的自己也能早些自愈。
她調整情緒去開門,腰突然被肖燈渠抱緊,肖燈渠環着她的腰,額頭貼着她的後腦,“老師……你對我好好啊,謝謝你,好喜歡你啊。”
施明月心裏聽着也軟。
甚至有些雀躍,明月保護自己很無能為力,但她是保護小燈的英雄。
這麽想有些幼稚,可真的會很開心。
“知道了,手酸了。”施明月手中的餐盤晃了晃。
*
回到房間施明月把餐盤擺好,把電視打開找電影看,期間程今給她發了信息,施明月并沒有回複。
外面很熱鬧,海邊也正是熱鬧的點,施明月看着體育頻道,肖燈渠趴在茶幾上寫物理題。
施明月手機又響了一次,寫作業的肖燈渠擡起頭,手撐着下巴看,施明月直接拒絕來電。
倆人一個房間但是兩個床,昨天兩個人分開睡的,到午睡的點,肖燈渠在客廳裏玩手機,她給管家發信息:【嗯嗯,你說她怎麽還不死掉呢。】
管家:【長壽。】
肖燈渠:【過完生日就死掉吧。】
管家:【你別亂來。】
施明月洗澡換了睡衣出來,胸口是兩個貓貓耳朵,後面跟個小尾巴,可愛的不太符合她的風格,她不大明白管家怎麽挑這種風格的。
施明月手捂着胸口和尾巴,探頭探腦的往外看,肖燈渠并不在外面,她趕緊去開行李箱。
行李箱就沒找到幾件正常的睡衣,睡衣都是這種貓貓款,她一時懷疑是穿錯了,再翻翻又看到幾款很想冰蠶黑絲睡衣……
她拿手機問管家是不是拿錯了。
肖燈渠:【大小姐情緒不對勁,你盯緊她。】
施明月:【我知道她很委屈。】
管家:【還是要盯緊她。】
施明月:【好,不會讓別人欺負她。】
那邊一直在敲字,好半天回了一個字“嗯”。
施明月深深覺得管家不靠譜,憋半天就這麽一個字“嗯‘’,難道不應該關心關心肖燈渠嗎?
肖燈渠并不在房間,施明月發信息過去,沙發上肖燈渠的手機屏幕亮了亮。
施明月在房間等了許久,走到門口換鞋子準備去找她,才見到肖燈渠回來,“你去哪兒了?”
肖燈渠沒回她,換上拖鞋就去拿行李箱,施明月猜測她跟人吵架了,手搭在行李箱上,“怎麽了?”
肖燈渠盤腿坐着,也不說話,之後盯着她的胸口,施明月不太好意思側了身,又覺得屁股上尾巴暴露了,更加羞恥,整體怪怪的,“你去洗澡。”
肖燈渠難得乖巧點頭,她把箱子推開,從裏面拿出衣服去了浴室,一起拿進去還有她手機。
浴室水響,施明月在外面能聽到聲兒,門上是磨砂玻璃隐隐只能看到有個人。
水珠此刻應該是落在肖燈渠身上,施明月坐在沙發上別開了視線,但那水聲只響了一會兒就停止了。
施明月走過去準備敲門問她怎麽了,剛靠近裏面聽着裏面傳來哭腔。
“她們欺負我……表姐讓我不要和老師說話,為什麽說了是出來和老師度假,還要要這樣,不喜歡我就不理我嘛……我想回家再也不要來這裏了……為什麽不能回家,外婆也不喜歡我啊,我還要給她送禮物,我以為長大了就不會被讨厭了。”
“我都長大了……我不是不懂,又不是個蠢蛋,而且我現在努力讀書了,她們都在玩,只有我很努力的聽老師的話認真學習。”
斷斷續續的哭噎聲傳出來,和昨天那個出發時非常興奮的狀态對比,實在是委屈可憐,施明月心裏難受,悶得慌。
“老師,你在幹嘛?”肖燈渠從浴室出來,疑惑地問。
施明月沒想到她出來這麽早,尴尬的準備解釋,可施明月看過去時肖燈渠立馬偏頭不和她對視,施明月看到她濕漉漉的睫毛。
肖燈渠爬上床,施明月聽着她翻來覆去的動靜,不知道這小祖宗又咋了,保姆這活也不是誰都能幹的。
肖燈渠嗚了聲兒,明顯是要哭了,淚光閃閃的,手指用力捏捏床單,憋不出了一般露出哭音,“床上味道不對,睡不着……很難受。”
施明月為難住了,肖燈渠明顯是很難過故意找理由,昨天晚上肖燈渠還說要和她在床上上課,施明月洗完澡出來她人躺床上直接睡着了,薄毯都是施明月幫忙蓋的。
施明月走過去坐在床邊,輕聲細語的說:“往床上噴點香水怎麽樣?”
肖燈渠無聲。
施明月心裏也是氣,回來好不容易好了,她洗個澡的時間,肖燈渠又受了欺負?
肖燈渠扯着床單,低着頭聲音很呀,說:“老師抱着睡就能睡着了。”
施明月皺眉,“不……”
“我喜歡老師的味道。”
施明月沉默許久,“抱不能,躺着睡吧。”
施明月上了床,肖燈渠給她拍拍枕頭,施明月還是想問她出去送禮物發生什麽了。
但肖燈渠明顯不想說,施明月沉重的合上眼眸,很快她不對勁,肖燈渠的手在底下摸來摸去,幾次摸到她屁股,施明月感受到騷擾疑惑的睜開眼睛,“你在幹嘛?”
“摸貓貓的尾巴。”肖燈渠側着身體,“老師,你是世界上最可愛的貓咪。”
施明月又把眼睛閉上,“別摸。”
她迷迷糊糊快睡着了,雙唇上一陣軟,先是輕輕碰,肖燈渠居然在舔她唇珠,施明月緩緩睜開眼睛,肖燈渠閉着眼睛親她,施明月回過神,手壓着她的肩膀推她。
窗簾拉嚴實了,光線暗暗的,細長的睫毛撲閃着,肖燈渠鼻尖微微動,“老師,謝謝今天你保護我。”
“那你……”也不能親我啊。
肖燈渠認真地說:“老師,我不是變态。”
嘴上濕潤的觸感還在,施明月心說,你快是了。
肖燈渠說:“我網上查了,偷看女孩子洗澡是變态,我不一樣呀。我直接和女孩子洗澡,不是變态。”
施明月感覺她很執拗的在解釋這個問題,想到海邊的事兒,“又有人罵你了?”
“嗯……”肖燈渠一張口又要哭了,她不想哭對着施明月的唇再次吻了上去,似這種方式止住自己的眼淚,“我一親你就不想哭了。”
施明月有一段時間沒有和她親,一時防禦不到位被她舔開了嘴唇,她也茫然,是推開還是安撫肖燈渠呢?
肖燈渠似很想很想哭,用力啃着她的唇,施明月悶哼了幾聲,很想去咬她作亂的唇舌,突然,她腰身一熱,肖燈渠掐着她腰的手順着裙擺滑了上去,剛洗完澡的肖燈渠手指濕滑一路爬上去是細細密密的癢意。
掌心蓋在了貓耳朵的軟柔下,施明月一愣,握着拳頭準備錘她,肖燈渠自己停止了,肖燈渠瞪大了眼睛,然後她咬緊了嘴唇,紅着眼睛說:“完了,老師,我完了,我好像真的成變态了,我真的是變态了……”
施明月沉着臉,在氣頭上,眼下突然一濕,她震驚的朝着撐在她身上的人看去,肖燈渠眼眶再次湧出淚,她哭着說“怎麽辦呀,我還是長成變态了”,手指又捏了一下,這下确定自己是變态了抽抽噎噎起來了,一邊哭一邊捏,“我要被讨厭了,大家可以随便罵我了。”
施明月也茫然了,不知道怎麽辦了,安慰好,不安慰好像……
“手,你手拿出去……”
肖燈渠把手抽出來,眼淚往外湧,一顆一顆的,她用力抿唇捂着手從施明月身上下去縮在身側,又過身背對着施明月。
應該是又在哭了,她那委屈勁是真被吓到了,很怕自己長成變态,施明月睡也睡不着,哭聲往耳朵飄,她說:“別哭了,不是變态……”
“我真不是變态嗎?”肖燈渠哭着聲兒問。
“嗯嗯,還沒長成變态……”
又是哭聲,施明月說:“別難過了。”
“我那樣是……為什麽啊,就好軟我就捏了……老師不太懂。你教教我。”
施明月哪裏懂,幹巴巴地說:“真不是變态。”
“那是因為老師睡衣上的貓貓很可愛,我才忍不住想捏的嗎?”
“嗯……嗯嗯。”
肖燈渠轉過身,小聲問:“那我以後還能捏嗎……”她眨眨眼睛,委屈、濕意朦胧,小心翼翼盯着施明月睡衣的胸口,“我現在還可以再捏一下老師的貓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