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和郁母的争端
第22章 和郁母的争端
郁崇把齊可人送回了別墅之後,沒進門就離開了。
回來的路上,齊可人無數次想解釋他和賀之岚并沒發生什麽,但每次都被郁崇把話題帶開。
最後進門前,齊可人抓着郁崇的胳膊祈求,“你給我機會讓我把話說完。”
郁崇低頭看着他,好看的眼睛裏眼白泛紅,那是極度的隐忍和憤怒,他沒有發脾氣,只是平靜地說,“可人,讓我們彼此都體面一點好嗎?”
齊可人像被針刺了一下,心疼得他肩膀都塌了下來,手再也抓不住了,郁崇盯着他看了幾秒鐘,什麽都沒再說,轉身走了。
齊可人看着他的背影,心裏知道,他們完了。
郁崇是個很溫柔的人,隔了幾天,他才給齊可人發了條信息,說離婚協議已經拟好了,這套別墅和奔馳車以及家裏現有的存款都歸齊可人,讓他有空看一下,還說如果需要請律師,他可以幫忙。
啪,沙發上坐着的人用遙控器扔掉了電視,客廳裏徹底安靜下來,光線一瞬間更加暗淡,一滴淚順着齊可人白皙的臉頰上滑落。
齊可人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筷子,一口接一口地吃下桌子上已經放冷的面條,胃裏又冷又疼。
幾天後,齊可人給母親原露打了電話,告訴她離婚的事。
原露早有心理準備,并不驚訝,開始時說話倒還客氣,說到後來就尖銳起來,“我跟你說,你不能白白伺候了郁崇兩年,你得讓他淨身出戶,公司的股份也得分你一部分,至少百分之十,我聽你爸說郁尚的新車要上市了,你得抓緊機會撈一筆。”
齊可人靜靜聽着,沒力氣反駁她,只慢慢道,“我只是告訴你一聲,以後不要再去騷擾郁崇,我們齊家和郁家徹底沒關系了。”
“你什麽意思?”原露不滿意了,聲音尖銳罵道,“你自從嫁進郁家後,就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你以為你飛黃騰達了,就看不起我們和你弟弟,我呸,爛泥坑裏出不來金鳳凰,你個爛貨還好意思嫌棄我......!”
啪,齊可人挂斷了電話,原露再打來,他都按斷沒再接。
之後,他約了有段時間沒聯系的柳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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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在鬧市區的咖啡館裏,柳果面色紅潤,但眼帶憂色,“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還瘦了這麽多,最近怎麽都不接我電話?”
齊可人沖着他苦澀地笑了笑,低低道,“果,我要離婚了。”
柳果愣了一下,一下子站起身,坐到齊可人身邊,用短短的手臂緊緊攬住好朋友的肩膀,“你哭吧,沒事的。”
齊可人掙紮了一下,笑道,“我不想哭。”
柳果愣愣地看着他,齊可人說,“我都哭完了。”
一瞬間,柳果又大又圓的眼睛蓄滿了淚水,不顧齊可人的掙紮,将他緊緊抱住,心疼道,“你早該告訴我的,至少我能陪陪你。”
齊可人回抱住他小小軟軟的身體,“沒事的,都過去了。”他擡起柳果的下巴,笑道,“別為我傷心了,我自己都看開了,反正我還年輕,未來還有無限可能,沒什麽的。”
柳果哽咽着點頭,“你說得對,你這麽好,這麽漂亮,以後你會遇到更好的人。”
齊可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還是自己一個人好,暫時都不想再談戀愛結婚了。”
“那以後你有什麽打算?”柳果擔心地問。
齊可人看着窗外,喃喃道,“我想回去上學,郁崇留給了我很多,我可以利用這筆錢繼續學業,然後找個合适的工作,做一些自己喜歡也擅長的事。”
柳果又一次抱住他,“可人,你要做事業型Omega啦,太好了,你會成功的!”
齊可人笑了,眼睛裏雖然還是頹敗,但隐隐有了些光,“會的。”
一周後,早上醒來時,齊可人覺得腹部隐隐發熱。
他去醫院挂了Omega專科,醫生給他開了幾支新型抑制劑,但也提醒他對他來說作用不會太大。
齊可人問醫生,“請問,預約洗掉标記的話,需要等待多長時間?”
醫生愣了一下,目光在他周身打量了一下才收回,“手術會有一定危險性,你确定要做嗎?”
齊可人點頭,“要做。”
醫生翻看着自己的工作日程,微微皺眉,“最近的手術排滿了,兩個月後你看可以嗎?”
齊可人點頭确認,“就兩個月後。”
盛美酒店的一層咖啡廳裏,齊可人不安地看着對面的女人。
郁母戴着祖母綠寶石戒指的手指瑩潤纖長,保養地不似她這個年紀,此時這只漂亮的手正托着咖啡,慢慢用銀質發着光的精致小勺慢慢攪拌着。
兩人之間已經沉默了很久,自齊可人主動打過招呼後,郁母就一直冷着臉沒說話,一句回應都沒給過。
齊可人的身體不太舒服,他的發情期就在今天,下腹部已經很熱,他來之前剛打過一支抑制劑,可就像醫生說的,對他來說作用并不大。
“您......找我有什麽事嗎?”齊可人清了清嗓子,試探着問。
聞言,郁母咔的一聲放下咖啡,她臉上化着精致的妝容,大紅色的口紅讓她看起來猶存美豔,但更加的不平易近人,她表情恨恨地說,“我不知道你使了什麽手段讓郁崇昏了頭,當初他娶你也是不顧我們反對,結果就娶了這麽個喪門星回來,不能幫家裏就算了,還不要臉紅杏出牆......。”她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
“媽,”齊可人打斷她,“這裏是公共場所,您注意音量。”
郁母露出不屑的神情,可到底還是壓低了聲音,“你有膽量做還怕丢臉嗎?還有,別叫我媽,你不配!”
齊可人握着咖啡杯的手抖了一下,熱燙的咖啡灑了一些到他手背上,他卻感覺不到疼,只收回手簡單擦拭了一下,放到桌面下膝蓋上,緊緊攥着。
“郁阿姨,”齊可人依言改了稱呼,“我現在跟您解釋什麽都沒意義了,您也不會相信我。您放心,我已經在和郁崇走離婚程序,不會耽誤他多久了。”
“呵,”郁母冷笑一聲,“你倒是打的好主意,一窮二白的嫁進郁家,榮華富貴的享了兩年福,出軌離婚了還能得別墅車子和票子,真是臉皮厚到家了,也不知道你給郁崇吃了什麽迷.魂藥,哄得他什麽都給了你。”
齊可人深呼吸了口氣,沒試圖反駁她,只問道,“您約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嗎?”
郁母眼睛瞪起,“你想的美,以為挨幾句罵就完事了?我警告你,房子車子和錢你一分都不準拿,你嫁進郁家什麽都沒貢獻,出了這麽大的錯還想拿錢?沒門兒!”
齊可人擡眼看她,“這是你兒子答應給我的,如果你不同意,可以找他。”
郁母氣得身上直抖,再壓不住脾氣,起身上前就要抽齊可人嘴巴,齊可人往後躲了一下,才沒打到。
郁母嚷道,“你害得我郁家擡不起頭來,反正也沒臉了,我也不要了,今天我就好好收拾收拾你!”
說着,她就掀倒桌子,沖着齊可人就撲了過去。
齊可人想躲開,但他的身體狀态不好,動作慢了一步,郁母個頭不算高,力氣卻很大,一下子把他撲倒在地,兩個人扭成一團。
齊可人自然不會和一位中老年Omega女性動手,只是被撲倒後他想起都起不來,只能盡力從口袋裏把手機掏出來,努力背過身去,忍受着郁母的亂抓亂撓,給郁崇撥了電話。
“盛美酒店一層咖啡廳,麻煩你馬上過來一趟。”
還沒等聽見那邊的回話,這部多災多難的手機就被郁母搶走,啪一聲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周圍圍觀的人群發生一聲驚呼,紛紛後退。
有人認出了他和郁母,小聲議論着。
齊可人反身抓住郁母兩只手腕,阻止她繼續動手,她氣不過,開始破口大罵,“你個表子爛貨!你人盡可夫,偷人偷到你老公朋友身上了......!”
齊可人閉了閉眼,猛地掀開她,起身想走,又被郁母抓住一條腿,怎麽都沒辦法甩開。
郁母則一邊死死抱住他,一邊沖着旁邊的圍觀人群哭喊道,“大家都給我評評理啊,這個爛貨嫁到我家享盡了清福,還不要臉搞外遇,我們郁家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娶了這麽個喪門星!一家子窮要飯的親戚天天來吸我們郁家的血,現在我們家郁崇不要他了,他還想貪我們家的房子車子還有錢,這人他喪良心啊......!”
大堂經理和保安幾個人過來勸,郁母還是不肯撒手,“我老公是郁達,我兒子是郁崇,你們酒店老板見了我也得客客氣氣,我就不走,我今天就要在這跟他要個說法!”
大堂經理為難道,“郁夫人,我知道您的意思,要不我給您開個房間,咱們去房間裏再好好談?”
郁母臉色譏諷,冷哼一聲,“做出醜事的人又不是我,我不怕丢臉,這個爛貨馬上就離婚了,我就要鬧到人盡皆知,我看還有哪家願意要他!”
這幾個也只是打工的,互相看了看,撤回去給上面打電話去了。
齊可人已經不掙紮了,周圍人驚訝又好奇的目光如有實質,在他臉上窺探地流連,燒得他臉皮火辣辣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只覺得心頭漸漸麻木,渾身都沒了知覺,眼前一片白,什麽也看不清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兩個身影從酒店大門大步走進來。
一只手抓住郁母的胳膊,強硬地将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齊可人被她的力道拽得跟着一個趔趄。
另一只手伸手扶住了他,他轉頭看了一眼,是眼神擔憂看着他的賀之岚。
郁崇的臉色很差,他看了眼賀之岚,又看向面露茫然的齊可人,注意到他脖子臉上的傷痕時,眉頭緊緊皺起,才轉而看向郁母,“媽,你在做什麽?”
郁母見了自己兒子撇嘴就要哭喊,郁崇抓住她胳膊的手緊了緊,她沒哭出來,有些心虛地看着他,“兒子啊,你怎麽這麽糊塗啊,他對不起你,你還給他留那麽多東西?”
郁崇臉色更難看了,往出拽她,“我們回去再說。”
郁母不甘心,還要再說話,被郁崇冷冷的目光瞟了一眼,才後知後覺的住嘴。
郁崇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賀之岚,“麻煩你照顧他。”
賀之岚已經脫下外套圍在齊可人身上,将他攬進自己懷裏,聞言,他看着郁崇冷笑一聲,“不用你說,我自然會。”
郁崇腳步停下,眉頭皺得死緊,目光隐約帶了攻擊性。
賀之岚的桃花眼微眯,是一種硬碰硬的姿态,“我跟你說過,我和可人之間什麽都沒發生,你不信任我可以,你竟然也不信任自己的妻子?”
郁崇不吭聲,賀之岚笑得輕蔑,“郁崇,你優柔寡斷,牽扯太多,就算我現在退出,你又能留下嗎?”他看了眼正仇恨瞪着自己和齊可人的郁母,“你走吧。”
郁崇沉默了幾秒,目光掃過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到底是扶着郁母走了。
“郁崇,”一直沉默的齊可人突然叫了他一聲。
郁崇倏地又停住了腳步,沒回頭,只是側過臉來。
齊可人掙開賀之岚的手,往前追了幾步。
事後回想時,齊可人很不恥自己這時的行為,他已經和郁崇達成了離婚的口頭協議,并且也請了律師開始走程序,可此時的他,雙倍抑制劑在他血管內流淌,随着血流奔湧進他的心髒,又急速噴湧着走向四肢百骸,他心跳飛快,下腹部的熱度卻越升越高,腺體裏的信息素無法約束地肆意奔竄,他是個被标記了的有丈夫的Omega,在這種特殊時期,他本能地渴望着眼前熟悉的Alpha。
郁崇肯定聞到了他的信息素味道,也一定想起了這段時間是他的發情期,因為他身邊的郁母已經臉色難看地沖着齊可人呸了一口,罵道,“你就不存好心,發情期你出門還不打抑制劑......。”
郁崇看了她一眼,郁母迅速閉上嘴。
他沒回頭看齊可人,也沒說什麽,就要再一次離開。
“郁崇。”
這一次叫住他的是賀之岚。
郁崇眉頭皺得很緊,這次連頭都沒側。
賀之岚看了身邊滿臉蒼白的齊可人一眼,沖着郁崇說道,“我看見是李願和你一起來的,你可以把你母親交給他。”
齊可人呼吸微微急促,盯着郁崇的背影。
郁崇只猶豫了不到兩秒,他說,“不用了。”接着就往外走去。
賀之岚在他身後喊道,“我送他回去也無所謂嗎?”
他們之間的距離并不遠,郁崇肯定聽見了,但他還是頭也不回地扶着母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