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發現懷孕
第1章 發現懷孕
齊可人從醫院出來時,腦子裏完全是木的,就像被人塞進去了一大把麻椒,感官麻木到失靈,嗆得眼淚直流。
“你懷孕了,根據測出來的HCG值推算,至少有八周了。”醫生當時是這麽說的。
齊可人呆愣到當場,他最近一直覺得不大舒服,頭暈、乏力、沒食欲,肚子還會時不時抽痛,早上起來時偶爾會發現底褲上有血跡,但他一直以為是上一次的床事太粗暴了,生殖腔受傷造成的。
最近一次和丈夫同床是在兩個月前,仔細想想,好像就是從那次之後他身體就不大對勁了。
那是他發情期的第三天,郁崇躲了他兩天,齊可人給自己紮了兩天的強效抑制劑,胳膊上一排針孔,這種藥他之前用太多了,藥效已經越來越差,堅持到第三天,他燒得意識模糊,高濃度抑制劑在他血管內洶湧循環流淌,刺激得他心髒緊縮劇痛,心跳快到快無法呼吸,耳鳴聲震得他眼前發黑。
齊可人知道情況不妙了,在卧房的雙人床上,他勉強睜開眼睛,顫抖着手給郁崇發了條微信:“我挺不下去了,你不願意的話,随便誰,找個人來幫幫我。”不受控制的眼淚噼裏啪啦砸在手機屏幕上。
放下手機,齊可人的心沉到了海底,冰涼壓抑到了極點,可他不想死,情況再怎麽糟糕,活着總比死了強。
既然郁崇已經沒辦法接受他了,那就随便誰,只要信息素匹配度超過40%,就算沒辦法覆蓋标記他,也可以通過性-事幫他熬過發情期。
人不過是一種動物,感情也只是一種奢侈品,不是誰都配擁有。
齊可人失去意識之前在想,世界上擁有幸福的人那麽多,只是他不配而已。
再醒來時,齊可人是在卧室的大床上,遮光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只在邊緣稍稍露出一點日光斜照進來。
床上多了一個人,愈蒼木信息素的味道強烈到讓人暈眩,齊可人的五感還混沌着,郁崇俊美的臉在昏暗的光線中依稀可辨,他身體是炙熱的,看着自己的眼神卻是冷的。
“他不願意,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因注射過量抑制劑死去而已。”
這個認知猶如一盆冷水澆到頭上,齊可人心髒抽痛,一股反胃的感覺攫住了他,他用力去推面前的胸膛,郁崇卻一只手就抓緊了他的雙手,動作粗暴地固定在了他頭頂,這不是親熱,而是一種折磨。
齊可人開始不管不顧地掙紮踢踹,啪,一個耳光打在了他臉上,打得他頭都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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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可人身體僵在了床上,郁崇不再動作,高大的身體半跪着,齊可人看不清的表情,只知道對方一直在冷冷地盯着自己。
半晌後,男人俯下身來,一把抓住他肩膀,将他半轉過身去,帶繭的手指在他後脖頸上摩挲了幾下,似乎在确認位置,齊可人知道會發生什麽,剛才那個耳光卻讓他不敢繼續反抗。一種尖銳的疼痛從後頸的腺體上傳來,是郁崇尖銳的牙齒刺進了齊可人的腺體,源源不斷的Alph息素進入其中,随之,身體中的焦灼不适都被迅速緩解,随之而來的感受幾乎讓人失去理智。
熱度瞬間拉高到極致,齊可人的理智和身體本能在拉扯,他痛苦地用手擋住自己的臉。
整個過程,郁崇一個字都沒說,甚至,連個敷衍的擁抱或者親吻都沒有。
一切結束後,郁崇立刻起身去了浴室,齊可人獨自躺在淩亂的大床上,靜靜聽裏面傳出的水聲,感覺身體裏剛才的那點熱度迅速被流水沖走了。
郁崇快速沖了個澡,穿好衣服後他來到床邊,低頭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昏暗的光線中,讓人看不清這張俊美的臉上是何神情。
他打開床邊櫃抽屜,拿出抑制劑和針管,修長而骨節分明的大手抓住齊可人無力的手腕,齊可人的身體還處在敏感階段,這一次只對發情期起到了一定的緩解作用,被這麽一抓,他無意識地渾身顫抖了一下,抓住他手腕的人也感覺到了,手上動作停頓了一下,只有一下,他就繼續低頭找血管,在看到白皙細嫩的手臂內側皮膚上的密密麻麻針孔時,郁崇的視線似乎凝固了一瞬,卻還是沒有猶豫,拿了皮筋勒在上臂上,他用針管吸出抑制劑藥液,找了一處沒有針孔之處,将藥劑注射進床上人的血管。
針管拔出,郁崇随手松開皮筋,将針管扔進垃圾桶。
直到此時,他終于開口說話,聲音低沉冰冷,語氣是顯而易見的距離感,“公司有事,這幾天我就不回來了。”随後,他大步離開卧室,身上的銀灰色西裝筆挺冷硬,關門時帶起一陣瞬時冷風。
齊可人在床上趴着看着丈夫冷漠的背影,閉上了眼睛,眼眶酸澀到疼痛,眼淚剛才已經流幹了,哭不出來。
他撐着酸痛的身體爬起來洗澡,勉強料理好自己。
晚上時又給自己注射了一針抑制劑,這次身體的抗拒反應輕了很多,靠着抑制劑他咬牙堅持着熬過了剩下的最後一天。
而那個說公司有事的人,不是離開了幾天,而是之後都沒再回來。
齊可人孤寂地躺在床上想,還能怎樣呢,郁崇已經做得夠好了,對一個已經毫無感覺的人做相愛的人才能做的事,已經夠為難他了,至少他沒随便找個人來糟踐自己,對得起兩年來的夫妻情分,可以了。
他和郁崇的婚姻是不被祝福的,他們之間的家庭背景差距巨大,除此之外,郁崇無論從外貌還是自身性格、學識,都遠遠在齊可人之上。他們當初要結婚時,遭到了郁家的強烈反對。後來,雖然最終走到了一起,但果然現實不是童話世界,并沒有那麽美好。
就是這次以後,齊可人就時不時覺得下腹疼,但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他沒心思關注自己的身體,直到他朋友柳果看出不對來,屢次勸他去醫院,他才決定去看看,卻沒想到就查出了這麽個出乎意料的結果。
出了醫院,齊可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
他時不時就摸摸小腹,醫生說,這孩子要留下的話,就得在醫院建檔,定時産檢,不留,就要盡快做決定,現在的月份還能做藥流,對身體傷害小,恢複快。
醫生的語氣很平常,他見過的孕婦或孕夫太多了,知道懷孕的消息後,高興的有,懊惱的也有,留或不留只是一句話的事,做好選擇,後續預約安排好,一個新生的命運就被确定了。
醫生給齊可人看了虛拟圖片,八周的胎兒就像是一顆葡萄大小,可以看到大大的腦袋和剛剛分化出來的短小四肢。
齊可人那時像被燙到了一樣迅速移開目光,沒敢仔細看下去。
醫生對茫然無措的他說,“你得跟家屬商量好了,盡快做決定。”
可是,齊可人已經有段時間沒見到家屬了,甚至連電話聯系都很少。
他和郁崇的婚姻已經到了茍延殘喘的地步,即将走到盡頭。
大街上,齊可人拎着裝了檢查單的文件袋,摸着自己的小腹,低聲喃喃,“小葡萄,你來的不是時候啊。”
走過不知道多少條街,齊可人緩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郁崇公司附近,街對面上,郁達集團金色的标志在這幢二十幾層的大樓頂端熠熠生輝,大樓一層入口人來人往。
這是郁家的産業,這座建築只要有足夠理由并且做好登記,那麽誰都可以自由出入,但是,只有齊可人不行,這裏是他的禁地。
齊可人低下頭,閉了閉眼,午後強烈的陽光讓他覺得頭暈。
這一瞬間,百種滋味交集在心頭。
兩年的婚姻,幾百天的快樂和幾百天的痛苦,一起烙印在齊可人的心裏。
街上人來車往,腳步匆匆,鳴笛聲不斷。這個世界很大很忙,卻好像跟他都沒什麽關系。齊可人沒什麽可以說這些事的親近的人,除了憨厚沒主意的柳果,他只有郁崇了。
咬住嘴唇,齊可人迷蒙的眼神裏有了一絲光。
“不管怎樣,他有權利知道你的存在,”齊可人喃喃自語,蒼白清秀的臉上露出下定決心的表情,他擡頭看了看郁達大廈的頂層,邁步過街,決定走進那個不允許他進入的“禁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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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點說明:本文HE,涉及一點點ABO的設定,後半部分戰場轉到娛樂圈,系統的部分非常少,請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