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叫姐姐,不然不給親了
第70章 叫姐姐,不然不給親了
這是一條好長好長的私信, 謝君瑜看了很久,比她正常的閱讀速度要慢太多,因為她還得花些時間擦一擦眼淚、花些力氣忍下即将脫口而出的嗚咽。
餘堇這人, 實在太壞。
一開始她是躺在枕頭上看,背對着餘堇,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光亮。後面她的頭越來越低,甚至低進被子裏,身體完全縮在一起。
看完後才一分鐘的時間,臉上的眼淚還沒來得及抹去, 身後床墊一塌, 餘堇身上的消毒水味罩過來。
“小君瑜,你看好久。”
被餘堇從背後抱住的那一刻, 謝君瑜的肩頭顫得更加厲害,身後的人更加用力箍緊, 吻一吻她的肩胛。
自肩胛被親吻的那一點為始,戰栗鋪滿全身,謝君瑜轉身将額頭靠上餘堇頸窩,速度快到餘堇都沒看清她的臉, 就感覺到身體被她禁锢。
謝君瑜去攀餘堇的背,掌心之下全是硌人的骨頭。
餘堇太瘦了, 真的太瘦了,她們才分開一個月啊,她怎麽就這麽瘦了?
不敢太過用力擁抱,謝君瑜轉而摳緊餘堇後背的病號服, 把眼淚貼上對方心口, 胡攪蠻纏起來:“餘堇,你太瘦了!抱着一點也不舒服!”
餘堇沒料到謝君瑜看完後的第一句話是這個, 思維有些滞阻,下意識身體後仰想要遠離。但懷裏的人連頭也不肯擡一擡,一味地跟過來再次貼緊。
兩人動作間帶起的微風拂向胸口,将那一小片濕潤浸得沁涼,餘堇一愣,終于頓住後仰的趨勢,低頭看把頭死死埋住的那人。
這個小朋友嘴怎麽這麽硬哦?
餘堇無聲偷笑,蹭着謝君瑜的頭發,嘴唇靠近那只快被眼淚染指的耳朵,跟着胡攪蠻纏:“誰讓你天天讓我吃清湯寡水的?怪你。”
後背的手更加用力,餘堇的口鼻徹底埋進謝君瑜發間。她把嘴巴蹭出發頂,下颌壓上去,笑:“不是說抱着不舒服嗎,怎麽還要抱這麽緊?小君瑜,你嘴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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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堇,你話好多。”
餘堇親親謝君瑜頭頂,不說話了。
“我問你的時候你不肯回答,偏要自己問是吧?”謝君瑜額頭擡起再落,輕輕撞上餘堇頸窩,小小地小小地發洩一下。
餘堇直接按住她後腦,将她壓在頸窩,“不想随便回答你,也不想你是為了讓我留下才說的這些話。我希望我們都是深思熟慮過後做出的決定。”
這些天,這些話,已經被餘堇默默咀嚼過多回,她不想再不分明地繼續,她想将謝君瑜看分明,想将謝君瑜聽分明,自當也要将自己一si不挂地送至謝君瑜眼前。
手探到謝君瑜的眼角,餘堇停頓一下,捧起她的臉,指腹輕輕撫過那雙泛起水光的眼睛,帶去溢流出的濕潤。
“是不是早就委屈了?”
過去的委屈被施與者親手揭開,連帶着三年前的被忽視,連帶着這三年的被擱置,終于在此刻重見天日。
謝君瑜的眼淚滴滴掉成線,可她始終睜着眼一瞬不瞬望着餘堇的眼睛。
病房裏很黑,外面的天也很黑,遠處高樓燈光秀的光影擠進餘堇眼睛裏,謝君瑜終于看清那雙眼睛裏的疼惜。
太溫柔了,餘堇現在的語氣和眼神都太溫柔了,比她們初見時還要溫暖。
心裏那道陳年舊傷在發癢,好奇怪,她藏了這麽多年,壓抑了這麽多年,在正視它的這一刻,竟然看到有肉芽在生長。
——傷口揭開的那一瞬最疼,在那之後的每一秒,它都在愈合。
“小君瑜,對不起,這些話,我欠你太久了……”
謝君瑜還是盯着餘堇的眼睛,那雙眼睛也漸漸潮起了水,堆在眼角要落不落,于是裏面的亮光更盛,像月亮碎進夜湖。
“我不原諒你。”
“每一件事,都不原諒。”
碎月蕩了下,于是那光跟着閃爍一次。
“那要怎樣才肯原諒?”餘堇望着,緩緩蕩蕩,水潮無聲積聚。
在潮水即将滿溢時,謝君瑜抓住餘堇肩膀的布料撐起身,吻上她的眼睛。
咻——嘭——!
天邊炸開煙花,高樓的燈光秀愈發眼花缭亂,挨着醫院的街道也傳來行人激動的叫喊:
“零點了零點了!新年快樂!!!”
S市今年難得放開,終于允許市民在除夕這天放煙花,人人鉚足了勁在此刻放肆,各式各樣的煙花在天際炸裂。
謝君瑜扭頭去看窗外的煙花,餘堇也跟着曲起手肘撐起身看向窗外。
煙花炸開黑暗,也炸開了深冬沉甸甸的陰霾,連盛放過後墜落的微小光點也一路燃放照亮,像希望。
“餘堇。”
“嗯?”多年沒看到過這樣的熱鬧,餘堇多看了幾眼,沒有察覺到有一道視線正在将她鎖定。
胸口一重,懷裏撞進來個人,手肘根本撐不住突如其來的沖力,餘堇被壓上枕頭。
謝君瑜看她看得極為認真,仿佛窗外難得一見的熱鬧根本不足為道。
“把你餘生賠給我。”
咻——嘭——!
接連不斷的煙花騰空炸裂,天際亮白頻閃,光亮撞進病房,映照出餘堇臉上的溫柔。
她開口,融進一生柔情。
“好。”
碎月在此刻拼湊完整,她們終于圓滿。
……
餘堇出院那天,謝君瑜腿上的石膏還是沒拆,但她現在已經能單腿蹦蹦跳跳地跑這跑那,總是把餘堇看得心驚膽戰。
“你能不能乖乖坐輪椅,不然就撐好拐杖,你這麽不注意,萬一又傷到怎麽辦?”
剛進家門,餘堇把拐杖遞過來,謝君瑜抓着拐杖頭繼續蹦,蹦到餘堇面前,松掉拐杖,環上她脖子,把身體重量壓上去。
“撐拐杖太累了,你扶我去沙發。”
“不聽話。”餘堇在謝君瑜屁股上拍一下,扶她去沙發坐下。
謝君瑜撈過抱枕往腰後塞,她坐得太靠後,身後空間太小不方便塞,幹脆一只手撐在身後,腰肢前弓,往前挺了挺身,修身毛衣勾勒出優越曲線。
餘堇抓來另一個抱枕塞到她腰後,拍拍她手裏的抱枕,“這個你抱着吧。”拍在抱枕上的手滑下去,又拍拍她腹部,坐近了。
“你躺得比我還久,馬甲線是不是都躺沒了?”
暖意穿透毛衣抵達謝君瑜腹部,她把抱枕往餘堇手背上一壓,阻止那只手上下滑動的趨勢,“餘堇,你真的好色啊。”
“行吧,那不摸了。”餘堇收回手,甚至還往邊上挪,與謝君瑜直接隔出一個人的距離。
餘堇這人……還在這兒演上了。
謝君瑜挪過去,拉起餘堇的手放肚子上,結果餘堇還拼命往回縮,邊縮邊不停重複“女士請你自重!”
謝君瑜:……
餘堇你戲真的好多。
她幹脆掀起毛衣,抓着餘堇的手按在溫熱滑嫩的腹部肌膚上。餘堇立刻安靜,指尖輕點,開始在那條溝壑間滑動。
“嗯……是得鍛煉了。”
在謝君瑜把她的手甩出來前,餘堇向後一探,勾住後腰,指尖沿着脊柱上攀,人也貼上來。
“明天我們炖湯吧,大骨湯,把周沫的菜譜要來,給你補補。”臉埋進謝君瑜側頸,唇在那處皮膚若有似無地纏連,“小君瑜,你要快點好才行。”
“餘堇你真的——”
嗒——
指尖一挑,內衣扣子被解開。
“……好色。”
唇挪至下巴,兩人呼吸相勾,“好色”二字的吐息在兩對唇瓣間來回纏蕩,最終被卷進餘堇舌尖,送回謝君瑜口中。
兩人親了好一會兒,謝君瑜的毛衣被推上去大半,腹部收縮時溝壑明顯,餘堇就将手按在溝壑上,從唇吻到下巴,再從下巴吻到耳垂。到耳垂時,腹部收縮得愈發急促,甚至有些發抖。
“嗯……馬甲線還在呢,就是有些抖。”餘堇笑起來,溢出來的氣息撓得謝君瑜更加失神。
腹部的那只手不斷流連,耳畔的氣息也在來來回回勾纏,謝君瑜忍不住擡頭,把身體往前送,嘴上卻在攀咬:“餘堇你……閉嘴嗯唔……色鬼。”
也不知哪個字勾住了餘堇的欲\\望,耳畔輕緩的氣息忽然變得急切粗重,耳後一麻,謝君瑜在亂糟糟的轟鳴聲裏感受到耳周的濕熱。整張臉被餘堇托起,眼前被那頭大波浪卷發蓋得嚴嚴實實,鼻端全是餘堇的發香。
“小君瑜,叫姐姐。”
電流感在體內四竄,謝君瑜哪還顧得上餘堇的話,她勾住餘堇脖子,抓上肩膀的布料,身體上弓貼上餘堇胸前,馬甲線快速收縮,含糊的輕吟堆在嗓子裏,迫切去找餘堇的雙唇要同她接吻。
還是嫩了點,這就忍不住了。
餘堇只碰了兩下就把唇移開,她盯着謝君瑜明顯濕潤起來的眼眸,小小威脅一下:“叫姐姐,不然不給親了。”
謝君瑜硬生生把喘息憋回去,突然犟上了:“你就是仗着我現在腳不方便欺負我!”
“你腳方便了又怎樣?”
腰腹的手輕輕滑動,顫栗立刻竄上頭頂,餘堇饒有趣味地欣賞謝君瑜強忍的模樣,俯下頭親一親她耳垂,聽到倒吸氣的聲音後攬住她輕顫的身體。
“小君瑜,你真的,好敏感啊。”
你來我往的纏繞迸出水聲,沙發靠背被越壓越塌,謝君瑜的毛衣快要被推上胸口的那一刻,“叮咚”一聲,外賣員爽朗的喊叫随之響起。
“您好,外賣到了!”
外賣員實在熱愛這份工作,吹着口哨哼着正流行的口水歌,順便扭幾下屁股打節拍。胯骨剛甩出去,門一下被推開,他和屋裏的大波□□人面面相觑。
“啊您的外賣!”
太尴尬了,他把一大袋菜遞過去轉身就走,壓根沒注意對面女人歪斜領口之下十分明顯的吻痕。
餘堇沖袋子裏瞄一眼,啧一聲,“你買這麽多菜?”
謝君瑜已經撐好拐杖過來:“也不看看你現在瘦成什麽樣了,再不補補,你都要成骷髅架子了。”
“哪有那麽誇張了。”餘堇要扶謝君瑜回沙發,謝君瑜不肯,說去廚房,“腳都沒好呢,要是別人知道你拄着拐杖還要給我做飯,高低得罵我一句虐待小朋友。”
“我馬上24了,還小朋友呢。快去啦,你不餓我都餓了。”謝君瑜扯着餘堇去廚房,餘堇沒辦法只能跟上。
餘堇剛出院,還是沒什麽胃口,但她不想浪費謝君瑜的心意,哪怕吃不下也會陪着慢慢吃。
謝君瑜一眼就看出來:“怎麽胃口還是這麽差。”她還特地做的甜口的菜。
“在吃的,我只是吃得慢。”
于是謝君瑜也慢下來,直到餘堇吃下她滿意的量,她才裝模作樣放下筷子擦擦嘴,一副剛剛吃好的樣子。
餘堇洗碗,謝君瑜在客廳不知道做什麽,只聽到一陣咣當咣當的聲音。她洗好碗探出頭,謝君瑜正好拎着一大袋垃圾往屋門口走。
“你從那兒收拾出這麽大一袋垃圾的?”
家裏也沒有這麽邋遢吧?
謝君瑜把垃圾放門口,回身應一句:“你那些空藥瓶我都給扔了。”
餘堇去收納櫃一看,不僅空藥瓶沒了,剩下的藥也被鎖進一個單獨的抽屜裏——是新鎖,她沒鑰匙。
剛張口,被謝君瑜的話堵上。
“別說沒必要,對你這樣的人來說很有必要。”謝君瑜把外套披上餘堇肩頭,“好了,林西姐還等着呢,得出發了。”
餘堇三兩下穿好外套,謝君瑜也攏了攏衣領,被餘堇框起帽子拉近親了一下。
“我這樣的人?我是什麽樣的人?”
謝君瑜的帽子很大,餘堇把臉湊上來,兩人在黑乎乎的陰影中對視。
謝君瑜沒有回答,幹脆用吻回答,吻到餘堇舒服得哼出聲,兩人終于出門。
什麽樣的人?
自然是詭計多端又狡猾的壞人。
讓她欲罷不能的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