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0cm身高差最适合接吻
第25章 10cm身高差最适合接吻
謝君瑜誤會餘堇了, 不僅誤會,還在氣頭上把人家給親了。
意識到這一點,謝君瑜甚至想提前結束實習再也不見餘堇。但餘堇跟個沒事人一樣, 之後幾天從沒有拿這件事說事,每天的提拉米蘇也沒斷,只是人看着更冷淡了些。
尤其是符曉插入進她們的談話之後。
“小堇姐姐,那我這樣是對的嗎?”
餘堇在看謝君瑜的文檔,符曉把辦公椅一蹬,巴巴湊過來。謝君瑜還很客氣地給符曉騰了個地方。
“我在給小謝講, 你有問題可以先問夏尋。”餘堇把謝君瑜的椅子又勾回來。
符曉碰壁也沒什麽壞脾氣, 就自己坐一邊等着,等到餘堇終于講完, 她才再次湊上去:“小堇姐姐,你今晚有空嗎?晚上家裏沒人, 你能和我一起吃飯嗎?”
餘堇這下是真的有些不耐煩了,眉宇間愈發冷淡,似乎若不是顧及禮貌,她很有可能轉身就走。
“我晚上有約了。”
謝君瑜無意偷聽她們的談話, 默默挪開辦公椅,卻是沒想到, 餘堇竟然又把她勾了過去。
“和小謝一起。”
???
謝君瑜立刻擡頭要找餘堇确認,然而那符曉也是個不正常的,滿不在意說道:“沒關系啊,君瑜也一起過來不就好了。”
當天晚上, 謝君瑜坐在符曉家的沙發上發蒙。
餘堇的心情肉眼可見的不好, 趁符曉去給廚房提要求,她往謝君瑜那邊挪了挪, 哼一聲,說:“小君瑜,就那麽不想和我單獨相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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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君瑜有口難開,她當時只不過是跟符曉客套了一句,結果下班的時候就有輛車停在寫字樓門口,那司機還把門都打開了。
符曉叫人上了三杯熱飲,餘堇沒碰,符曉兩只眼睛滴溜轉一圈,問她:“小堇姐姐,你還是那麽愛吃冰嗎?”
餘堇十分低氣壓,兩只手臂抱在一起,不耐反問:“誰跟你說的?”
“餘阿姨啊。她說你在家會在冰箱囤很多冰塊,經常把冰塊當零食吃。”
聽到“餘阿姨”三個字,餘堇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她咬着牙忍了忍,擠出四個字:“她懂什麽。”
謝君瑜很少說話,她一直默默觀察。
餘堇不是個容易動怒的人,至少不會像剛才那樣直接挂臉。符曉說的話沒什麽,全程也沒有激怒餘堇的意思,可餘堇似乎只要見到符曉,她的情緒就會開始波動,在聽到“餘阿姨”三個字時就更明顯。
符曉和餘堇的确關系匪淺,她也十分喜歡親近餘堇,只是餘堇好像并不太接受。
和餘堇在一起的那一年,謝君瑜只知道餘堇朋友多,萬斯然是跟她關系最好的那一個,可關于她的家庭和過去,餘堇只字不提,謝君瑜甚至不知道餘堇父母的姓氏。
那個餘阿姨,會不會就是餘堇的媽媽?
一頓飯吃得十分安靜,符曉倒是想跟餘堇說話,但餘堇的眼神太冷,她只能把話憋回去。
謝君瑜和餘堇坐在一起,她看得清楚,餘堇的左手放在腿上不斷捏拳放開,往嘴裏塞飯菜的動作也有些僵硬。
謝君瑜想起林西的話。
……餘堇現在是不是在不安?
謝君瑜握住餘堇的手,強硬地擠進她的掌心,無聲安撫。餘堇眼神蕩了下,落在謝君瑜抓過來的手背,她緩緩張開掌心,再以更緩慢的速度一點點收緊。
吃完飯符曉還想留她們,這次不用餘堇開口,謝君瑜替她回絕。
“曉曉,有個數據庫卡我很久了,過幾天就得用,餘經理說替我看看,時間确實挺緊的,不然我們下次再約?”
符曉再舍不得,也不好耽誤謝君瑜的工作,她要叫司機送她們,謝君瑜看餘堇臉色還是很不好,再一次客氣回絕。
餘堇的車沒開過來,還停在寫字樓那兒,謝君瑜直接在手機上打了輛車,在輸入目的地時,餘堇家小區的名字才輸好,餘堇忽然伸出根手指,哐哐全給删了。
“陪我走走吧。”
兩人去了一片人工湖邊上,正值傍晚,很多中老年夫妻出來散步,還有遛狗的。
餘堇揣着手慢慢走,狗狗眼蔫蔫的,就盯着地上,也不怎麽看路,好幾次都快撞上人家了,多虧謝君瑜把她拉開。
餘堇這人,表面上看着明媚熱烈,實際上蔫了吧唧,家裏一團糟。不會做飯,很少打掃衛生,在家最愛的姿勢就是癱着,癱沙發,癱電競椅,只要是松松軟軟的地方,她都能癱。
但偏偏也就是這樣一個人,她明媚有明媚的魅力,頹廢又有頹廢的魅力,好像往那兒站着也好,癱着也好,總能吸引到某些簇擁者。
餘堇招男人,謝君瑜知道,在招女人的那一小部分裏,尤其招妹妹,謝君瑜也知道,謝君瑜還知道,其實餘堇最招的,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甚至不是人。
餘堇最招狗。
餘堇在前面喪了吧唧地走,後頭就跟着幾只沒栓繩的寵物犬。主人在後頭叫得再大聲,那幾只狗也像是碰上了同類似地,戀戀不舍地一步三回頭。
其中有一只栓了繩的金毛像是認定了,死活不肯走,繞着餘堇跑兩圈,狗繩直接纏上餘堇的腿。
餘堇一絆,險些栽倒,謝君瑜眼疾手快去拉,餘堇栽進謝君瑜懷裏。
深秋日頭下去得早,現在這時候早沒了晚霞,只有半灰不黑的天綴着幾盞黃白色的路燈。傍晚風大,餘堇撲過來時,恰好有陣急猛的風從謝君瑜背後刮來,謝君瑜被那風推了下,把餘堇抱得更緊。
兩人将近十厘米的身高差,貼近的時候,最适合接吻,此刻餘堇因為絆腳受驚而擡頭,謝君瑜又因懷裏多了個人而低頭,兩張臉相距毫厘。
十厘米的身高差,果然最适合接吻。
謝君瑜感嘆完就立刻放開,滿腦子雜念被“狗血”兩個字侵占。
餘堇把狗繩繞開,見那只金毛吐着舌頭喘氣喘個不停,她幹脆蹲下來狂摸大狗頭。
主人好說歹說一大堆,金毛充耳不聞,一個勁把腦袋往餘堇懷裏鑽。餘堇忍不住笑,幾分鐘前還蔫了吧唧的狗狗眼恢複光亮,謝君瑜看着她和金毛貼在一起的樣子,不得不感嘆餘堇真是對得起“狗狗眼”三個字。
可惜金毛被主人強行拽走後,那雙狗狗眼又漸漸耷拉下去。
謝君瑜以為“走走吧”的含義是談心,結果餘堇這人真的只是走走,全程一個字不說,就悶頭在那兒走。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走了快一公裏,路過一張長椅,謝君瑜把餘堇拉過去坐下。
“我說的是陪我走走。”餘堇站在長椅邊不肯坐。
謝君瑜一屁股坐下,懶得管餘堇的咬文嚼字,“餘堇你幼不幼稚。我累了,走不動。”
餘堇沒立刻坐下,而是去一邊的便利店買了冰杯。她用力戳開封膜,直接用手拿冰塊嚼。
嘎吱——嘎吱——
謝君瑜光是聽都覺得腦仁疼。
好在餘堇此刻吃冰的狀态還算正常,不是交友會那晚的機械。
餘堇一下子含了兩塊冰進去,凍得她呲牙咧嘴,“嘶哈嘶哈”了老半天。謝君瑜看得好笑,摸出紙巾遞給她。餘堇不要,非憑着自己的努力把冰塊嚼爛。
謝君瑜笑容稍斂,餘堇就是這樣,總在一些沒必要的事情上堅持。
餘堇私下頹廢随性,可又遵守着一些很荒唐的小秩序。
她們還在一起的時候,謝君瑜總能看到,每天早上,餘堇一定要先穿左腳的襪子;吃漢堡一定要将生菜放在最上面;嚼冰塊要數着嚼,一定要是雙數;進嘴的冰塊絕不拿出來,再凍也要撐着吃完;寫字只用0.5mm的筆,帶鈎的筆畫通通都改成直線。
餘堇是個怪人,謝君瑜早就知道了。
“吃了這麽多年的冰,你腦子竟然還沒壞掉,真是奇跡。”謝君瑜忍不住吐槽。
嘴裏的冰塊已經咽下,餘堇沒接着再吃,她咯咯笑兩聲,忽然用又輕又淡的聲音回應:“誰說壞掉的一定是腦子了?”
餘堇晃晃冰杯,往謝君瑜那邊遞。
謝君瑜嫌冷,不想吃,可餘堇似乎又開始在沒必要的事情上堅持,她追着謝君瑜的臉,再晃晃冰杯。
怪女人。
謝君瑜在心裏罵一聲,含住一塊冰。
深秋的傍晚好冷,空氣冷,風冷,哪裏都冷,更別說嘴裏還含着一塊冰。謝君瑜緊了緊外套,想叫餘堇回去,舌橋擡起,嘴裏的冰塊溜到更溫暖的舌下,很快化成一灘水順着食管下流。
冰冷一路暢通無阻,從喉頭,到肺腑,把大半個身體都占領,其中戰況最慘烈的是心髒。
心髒墜進冰淵,冰刃橫貫正中,它被釘死在冰淵最深處,每一次收縮都是裹着冰霜的疼痛。
因為太冰太疼,所以心髒的跳動日漸萎頹,血紅被冰封,表面爬上一層冰藍的霜,然後血液變黏稠,生機變枯萎。
謝君瑜被凍得發麻,可她去看餘堇,腮幫鼓鼓,依舊含着兩塊冰呲牙咧嘴。
誰說壞掉的一定是腦子?
壞掉的,也可能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