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想讓她臣服
第17章 好想讓她臣服。
得知謝君瑜單身,之後的輪次許可不再點她,倒是有意無意點了幾次餘堇另一側的人,讓餘堇喝了好幾杯“特調”。
在許可的“關照”下,這一頓飯下來,一桌人裏酒量排得上前三的餘堇成了醉得最厲害的那個。
快結束的時候,餘堇要去洗手間,旁人都在聊天,沒人注意。這餐廳整體都修建在湖面上,走廊是室外的,兩側只有到膝蓋高的鐵欄,謝君瑜看餘堇走路搖搖晃晃,怕她掉水裏,一路跟着她。
還好,雖然有好幾次餘堇都踢到了鐵欄,但都化險為夷。在餘堇進洗手間後,謝君瑜就在門口等她。可等了五分鐘,餘堇還是沒出來。
不會沒栽水裏,而是栽廁所裏了吧?
謝君瑜進去找,裏面就一個隔間關着門,她去敲,不到三聲,門被猛然打開,有只手從裏面伸出來,抓住她的手腕就是一拽,然後一具溫熱還冒着酒氣的身體就貼上來。
“餘堇,你放開我!”
謝君瑜去推,餘堇把頭壓在她肩上,說什麽也不讓步。
“你別在這兒耍酒瘋!”
喝了酒的餘堇力氣沒有平常大,謝君瑜用了些力氣就掙脫開。餘堇沒有再抱上來,她像是清醒了,低着頭僵持半分鐘,最後把位置讓開,給謝君瑜留出離開的空間。
這家餐廳的熏香味很重,洗手間尤其重,重到謝君瑜頭腦發昏,以至于她竟然沒有立刻走掉,而是掰起餘堇的頭,問:“很難受嗎?”
餘堇比謝君瑜要矮上好幾公分,她的下巴被謝君瑜的手卡着,她不得不擡頭看謝君瑜的眼睛。
像瓷瓶的冰裂,雪花般的細紋在她眼中蔓延生長,淺淡卻熠熠生輝。
曾經的掌控者以此刻這樣弱勢的姿态望過來,謝君瑜心裏冒出一股奇怪的快感。她忍不住逼得更近,餘堇望過來的眸光就更碎更脆弱,于是她心裏的快感更強烈,在聽到餘堇被逼到退無可退時輕顫的呼吸的那一刻,謝君瑜的快感達到頂峰。
手下失了力,餘堇的下巴開始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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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堇,你躲什麽?這不是你想要的嗎?”話裏的戲谑毫不遮掩,雙眼像是有火光要跳出來。
餘堇別開臉,奮力一推,踉跄着腳步往外走。謝君瑜像來時一樣跟在她身後。
回到室外走廊時,餘堇突然止步,她轉過身面對謝君瑜,語氣冷得像冰:“別跟着我。”
此刻天已經很暗了,走廊上沒人,就她們兩人,走廊兩側點綴着幾盞稱不上多明亮的仿古燈籠,那燈影朦朦胧胧,給兩人的臉龐都蒙上一層霧紗。
餘堇下巴處的紅痕格外明顯,她此刻的表情本是标準的都市冷豔美人,那抹紅痕的加入,卻平添了許多暧昧遐想,仿佛她剛剛曾被人強迫着張開嘴,承受過一些她并不願意做的事。
謝君瑜從來不知道,原來這樣的餘堇要比做上位者時更加攝人心魄。
好想,好想讓她臣服。
謝君瑜挑眉,挑釁般進一步,“餘經理,這不是在公司,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兩人的身高差距幾乎快到十公分,相貼時餘堇只能仰視謝君瑜。
她們以前不是沒有這樣相貼過,可那時的謝君瑜乖乖糯糯,垂下來的眼神比棉花還要軟,哪怕餘堇不得不仰視,控制權始終也沒有逃離過她的掌心。
而現在,謝君瑜的眼神是鋪天蓋地的陰霾,将餘堇牢牢罩在其中。
“剛剛我在飯局上說的話,你聽清了嗎?”謝君瑜伸手攬過餘堇的腰,腦袋下壓,貼在餘堇耳邊,在外人看來她們正在親密擁抱。
“姐姐,我單身,而且……”謝君瑜在餘堇耳邊笑起來,但這笑十分輕,說是笑,倒更像是嘆息,缱绻幽嘆鑽進餘堇耳中,又麻又癢。
“我家正好有午餐肉。”
哪怕還醉着,餘堇也免不得瞳孔一縮。她聽懂了謝君瑜的意思,她是在邀請她做……
謝君瑜的攻勢未停,她撈起餘堇的手,忽然吻在那枚銀戒上。
她擡起頭,笑意吟吟:“姐姐,我不介意的。”
以前的時候,餘堇總想聽謝君瑜多叫幾聲姐姐,可謝君瑜總別別扭扭不肯叫。現在不用餘堇提,謝君瑜一聲又一聲姐姐叫個不停。
可惜早就變了味。
一切都已經變味。
餘堇從謝君瑜的懷抱裏掙脫,酒勁不斷往上頂,把她眼前淹沒成漩渦,她歪着身子後退一步,深呼吸兩次,立刻轉身往包間走。
餘堇走得很快,像是要逃離身後的陌生,可謝君瑜身高腿長,三兩步就趕上,她擋住餘堇去路,強迫餘堇直視她,直視餘堇逃避的陌生。
“餘堇,你在跟我玩欲擒故縱嗎?”
謝君瑜要去抓餘堇的手,餘堇把臂膀往後一甩,謝君瑜抓過來的力氣太大,撲空之下,根本來不及收回,連帶着半個身子都往側前方栽倒,眼看就要栽進水裏!
耳邊嗡鳴到頂峰,眼前也在颠倒,餘堇難受到想扶在馬桶邊吐個昏天黑地,可此刻她的理智從暈眩與清醒的縫隙中探出,她将身體往謝君瑜栽倒的方向橫過去,擋住謝君瑜倒下的趨勢,自己卻被撞進了湖裏。
嘩——!
“餘堇!”
餘堇掉進水裏的動靜本就大,加上謝君瑜的喊聲,很快有服務員過來,許可也從包間出來,在幾人的幫助下,終于把餘堇帶上岸。
“你可吓死我了!”許可陣陣後怕,一把搶過服務員遞來的浴巾披餘堇身上,“你什麽時候出來的?怎麽還掉水裏了啊?!怪我怪我,我給你調的酒太過了!”
餘堇坐在岸邊裹緊浴巾沒說話,她身上濕透了,大波浪全糊在臉上,肩頭還有些輕微發顫,似乎是冷到了。
已經十月底,又是晚上,穿着大衣都冷,更何況餘堇剛從水裏出來。
謝君瑜蹲在餘堇身邊,抽出餘堇攥着不放的浴巾,從頭發開始,仔仔細細給她擦拭水珠。把滴水擦沒了,謝君瑜脫下自己外套披在餘堇身上,兩只手捏着外套邊一緊,把餘堇帶起來。
謝君瑜轉向正打量她和餘堇的許可,“許經理,餘經理剛剛是因為我才掉下水的,這天太冷了,身上一直濕着她肯定會感冒,我先送她回去。”
說着,謝君瑜帶着餘堇就要走。許可攔住謝君瑜,說:“你又沒開車,而且你剛剛也喝酒了吧?再說了,小謝,你也不知道餘堇家住哪兒啊。”
她瞥一眼謝君瑜半環住餘堇的姿勢,有些懷疑,普通上下級會這麽親密嗎?
服務員還在邊上,許可幹脆先買好單,然後摸出車鑰匙,要帶餘堇坐她的車回去。
“我開車快,我送餘堇回家就行,你回包間吧。”
許可伸過手要接餘堇,謝君瑜卻勾着餘堇的腰微微往身後一扭,“許經理,餘經理是因為我掉下水的,我不幫幫忙,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許可沒見過這麽愛給自己攬麻煩的人,也懶得再多說,她擺擺手,要謝君瑜帶餘堇上車。
謝君瑜把餘堇扶上後座,自己也上後座坐好。她打量餘堇,餘堇雙手攥緊她的外套,臉色發白,雙眼微閉,好幾縷發絲黏在頰側,腮幫略微往外凸,看得出來正咬緊後牙忍耐些什麽。
謝君瑜往中間挪動,猶豫一二,還是忍着沒伸手過去。
“許經理,能把空調再調高一點嗎?餘經理還是冷。”
許可把車開得飛快,她沖後視鏡瞥一眼餘堇的臉色,說:“溫度已經夠高了,但她身上的水汽還沒排出去,她是骨子裏冷。”
許可咂嘴:“唉,說來也是怪可憐的,她本來不想來,我非逼着她來,她喝醉了酒本就難受,又掉冷水裏凍了一遭,人現在看着沒什麽大事,但她自己指不定悶着忍了多少呢。”
許可打個轉向燈拐進另一條路,語氣也跟着拐了個調,裏頭多了些喟嘆:“家裏也沒個人照顧她,傷了病了都是自己瞎折騰。從跟她相熟起,我就沒見她生病的時候有誰陪過,一個人在S市打拼,看着怪可憐的。”
車裏漸漸暖起來,餘堇實在架不住酒勁,早就睡過去,許可說的話她一個字沒聽見。倒是謝君瑜,不自覺朝餘堇那邊坐得更近。
餘堇的睡姿依舊是蜷縮在一起,像以前一樣,沒有安全感。謝君瑜把餘堇身上的外套攏得更緊,還微微傾身過去用自己的體溫去暖餘堇,她的手隐在身體側邊,許可看不見,餘堇又睡着了,于是那只手覆上餘堇抱緊自己的手背,極輕極輕地捏了捏。
和餘堇關系混亂的那一年,謝君瑜的确很少見到餘堇脆弱,也從沒聽餘堇提過生病去醫院之類的事情,想必這樣的時刻都是她自己面對的。
只是謝君瑜不知道,餘堇的隐而不提,是她性子本就自強,還是因為看自己比她小上太多,不值得托付。
“餘經理來S市工作這麽久,她的家人沒有來看過她嗎?”
“沒有吧,至少我沒見過她家裏人。”許可微頓,忽然笑起來,“別說家裏人了,我連她對象都沒見到過。”
謝君瑜訝異地擡起臉。
許可和餘堇的關系不是很好嗎?餘堇訂婚了,許可卻連她未婚夫的面都沒見過?
“行了,到了。”許可扭過頭看後排,“走,我幫你把她扶回家。”
睡着的餘堇有些不聽話,她抓着謝君瑜的外套,說什麽也不肯下車,甚至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
許可又一次拉人失敗,她叉着腰,沒生氣,倒是笑了。
“這人真是……我跟她認識這麽多年了,頭一次見她喝醉,沒想到喝醉了竟然學小孩子耍賴!”
謝君瑜沒管許可的感慨,她彎腰探進車身,把手指伸進餘堇掌心,用力一勾,就這麽把餘堇的手給勾開了。趁餘堇再次攥緊之前,她把餘堇的手搭上自己後頸,邊往後退,邊輕聲對餘堇說:“車裏不舒服,到家再睡。”
許可撐在車門上,眼睜睜看着剛剛還犟得要死的人忽然之間就順從地跟着下車了。
不是,餘堇這人喝醉了還看人下菜碟呢?!
許可臉上的驚訝謝君瑜看得很清楚,不過她沒想着解釋,反正解釋不清。總不能說三年前她曾經和喝多的餘堇做過好幾次,所以才會這麽熟悉怎樣哄喝醉後的餘堇吧?
好不容易到了17A,許可要留下來幫着照顧,謝君瑜卻說:“許經理,今天的飯局是您做東,飯局還沒結束呢,您看是不是要早點回去露個臉?”
許可有些懷疑謝君瑜能否照顧好餘堇,但謝君瑜說的話确實在理,猶豫一番,她退到玄關,再三叮囑:“小謝,你如果實在應付不來,一定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了,許經理,您放心。”
許可走了,謝君瑜沒閑着,熟門熟路立刻去了浴室放水,等到浴缸的水放好,整個浴室都被霧氣氤氲得模模糊糊,謝君瑜站起身,感覺自己的大腦也被這水汽洇得昏昏沉沉。
她退一步,要轉身去叫餘堇洗澡,才轉過來不到半個身位,一具帶着涼意的身體砸上她的脊背,然後,餘堇的聲音滲入冰冷湖水,又被這浴室中的溫熱水汽一裹,一冷一熱,跌跌撞撞闖進她的雙耳。
“小君瑜,我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