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吻她,又恨她
第9章 她吻她,又恨她。
“叭叭!叭叭!”
響亮的喇叭聲伴随着急剎,謝君瑜被安全帶勒得胸前一痛,甚至膝蓋直接磕上中控臺。
前面那輛車的司機探出腦袋罵:“會不會開車啊!差點追尾了!”
餘堇咬咬牙,在虛線處直接變道加速超車。
全程沒有一句話,但謝君瑜感受到了餘堇起伏的心情。
餘堇走神了,和她一樣,走神了。
“磕得嚴重嗎?”餘堇目視前方,神色冷淡,要不是車內安靜到謝君瑜不可能聽錯,她實在無法将這句關心與餘堇的表情對上。
謝君瑜輕輕揉膝蓋,确實挺疼的,估計是青了,但她受虐般不停手。
“你果然很不喜歡這首歌。”
“三年了,還是這麽不喜歡。”
“可你為什麽還要聽呢?”
餘堇不答,冷着臉将油門踩得更下。
在疾馳中,歌聲未停,呼嘯風聲試圖蓋過,可是無果,那字字句句破開歲月,破開昏暗,破開一切掩埋于記憶中的塵埃,刺耳得險些将耳膜撕裂。
『可憐無邪那顆心』
『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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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變得狠』
『狠得好歹不分』
路途很長,沉默讓路途更長,終于抵達時,謝君瑜恍如隔世。
她們兩個是最晚到的,包間裏只有緊挨着的兩個空位。
林笑看見謝君瑜進來,拍拍身邊的空座,眉尾一揚,沖她笑:“小妹妹,坐這裏。”
坐在林笑另一邊的秦朝給餘堇和謝君瑜倒了杯茶轉過去,“笑姐,人家叫謝君瑜,別總小妹妹地叫,聽着跟你要追人家一樣。”
開發組的都是熟人,餘堇也是開發組出身,一群人沒那麽多顧忌,玩笑話張嘴就來。
林笑瞥餘堇一眼,見餘堇無動于衷,這才開口:“不可以嗎?”
其他人一副聽到秘辛的誇張表情,但實際沒幾個當真。林笑在他們組裏出了名的桃花旺,枕邊人就沒斷過,他們只當林笑是見謝君瑜人長得好看随口說的玩笑話。
可餘堇卻握緊茶杯一頓。
周圍人已經各自聊開,林笑微微傾身,與謝君瑜挨得更近,小聲說:“可以嗎?”
一口茶剛被含進嘴裏,謝君瑜此刻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林笑的話餘堇聽到了,正要開口,她聽到謝君瑜又輕又乖的回應——
“姐姐,我有對象了。”
林笑不太意外,她又瞥餘堇一眼,見餘堇盯着茶杯發愣,她與謝君瑜靠得更近,“是餘堇姐嗎?那天在明日,她把你帶走——”
“不是她。”謝君瑜立刻否認,端起兔子般的笑,語氣黏黏糊糊,“是學校認識的,我很喜歡她。我和餘經理只是有過一面之緣而已,并不熟悉。”
餘堇深吸一口氣。
學校認識的……是說她那個師姐嗎?
各自閑談一陣,氣氛徹底活泛,有幾個見謝君瑜年紀小,人又漂亮,還挺好說話的樣子,開始把話頭往謝君瑜身上引。
“小謝,我們能在獨江見到你還真是不容易呢!”
“對對對,聽秦朝說,你導師不肯讓你出去實習,連你們院就業辦的何主任面子也不給,怎麽最後又放你過來了?”
謝君瑜有些糊塗,她知道餘堇上次去S大是招人的,但怎麽一個兩個的都在說何主任和她導師?聽這意思,何主任想讓她來獨江實習,但導師不讓?
正當她琢磨時,又有人開口:“還好你來了,餘堇姐可是對你很滿意,非要何主任——”
“咳!陳琛,我看你真是喝多了!酒喝多了就多吃菜!”餘堇橫過去一眼。
陳琛往自己杯子裏看,這裏面是雪碧啊,他哪有喝酒?
謝君瑜有些聽明白了,是餘堇找何主任要的她……
“哎呀,不是君瑜導師同意了。”夏尋擺擺手,面帶酡紅。
陳琛沒喝酒,可夏尋喝了。
“是君瑜給我打電話,主動說要過來實習——”
“小尋姐!”謝君瑜慌亂起來,她倒了一杯茶給夏尋轉過去,“你、你喝點茶,解酒的。”
餘堇也聽明白了,是謝君瑜主動來獨江實習的……
這之後,飯桌上多了兩個啞巴。
吃完飯,天已經黑了,林笑沒喝酒,問謝君瑜要不要坐她的車回去。
“不用了,我送她。”餘堇把車解鎖,路過謝君瑜身邊時,她腳步停滞,趁無人注意,貼近謝君瑜耳邊,“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晚上,我家。”
餘堇說完沒動,就用謝君瑜最讨厭的吊兒郎當的眼神盯着她,謝君瑜用力撞上餘堇肩膀,把副駕駛的門關得震天響。
幾乎是在謝君瑜上車的同時,餘堇斂去臉上的玩味,眼眸又暗又淡。
回去的路上依舊沉默,兩人都沒有提實習的事,但都心知肚明對方的主動,于是沒有人開口将這來之不易的寧靜打碎。
誰都怕一開口就是一地雞毛。
開到市區的時候天更黑了,謝君瑜有些沒分辨出來,這條路不像是去餘堇家的……
餘堇把車停在禦華庭小區門口,她借着看門廳燈光的視線,用餘光看向謝君瑜,“到了,你下吧。”
謝君瑜嗤笑一聲:“不是說去你家的嗎?把我送回家算什麽?姐姐,你怕了?”
餘堇沒有回嗆,而是沉默幾秒,說:“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
謝君瑜不反駁,嗤笑得更明顯:“你也有未婚夫了不是嗎?可你還是主動提出要我去你家做,姐姐,是你先越界的。”
她掰過餘堇的臉,忽然用和三年前一樣深情純真的眼神望着餘堇,可她的手卻在往餘堇下面探……
“姐姐,你不想嗎?”
餘堇攥緊謝君瑜的手,胸口起伏得越來越劇烈。
“謝君瑜,你不要後悔。”
每個字都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歘——
狂風擦着謝君瑜耳尖吹過。
餘堇快要将油門踩到底,引擎聲轟轟作響,一路上的車身行人,通通被疾馳的車速晃成虛影,只在眼前閃爍一下,便被丢至身後。
二十分鐘的車程,餘堇只花了十分鐘。
電梯內,謝君瑜倚在一邊,看通紅的數字不斷攀升,直到停在熟悉的17A。
為了避開各種各樣的忌諱,房地産商和房客們總跟一個普普通通的數字較勁,17A,怎麽也不肯好好寫成18。
“誰都不想下十八層地獄。”三四年前,謝君瑜抱着平板讀上面的解釋。
那時的餘堇窩在沙發裏嚼冰棍,笑得張揚又不屑:“不住18層,該下地獄的死後就不會下了嗎?躲來躲去,好不坦蕩。”
“叮——”
電梯門開,謝君瑜暫時沒動,等到餘堇整個人都踏出電梯,她才擡腳跟上。
她望着餘堇的背影,将後牙緩緩咬緊。
可是餘堇,你又是一個多坦蕩的人呢?
餘堇輸密碼的時候謝君瑜将眼神別過不去看,可餘光還是注意到餘堇幾次擡手落下的位置。
密碼換了。
她大一那一年,餘堇家的密碼是她親手設下的。
人換了,密碼自然也換了。
門一開,屋內黑漆漆的,可屋外有光,那光灑進玄關,把一雙男士拖鞋刻進謝君瑜眼睛裏,刺得她好疼。
餘堇按亮大燈,她拎出一雙拖鞋,回頭看謝君瑜,“你穿這個——”
通紅的眼睛,快要兜不住的恨意,餘堇望着謝君瑜,突然後悔策劃的這一切。
她們真的還能回去嗎?
“小君瑜,這雙拖鞋是唔……”
巨大一聲“砰”,門被謝君瑜狠狠關上,她把餘堇拽過來,直接按在玄關的牆上親。
什麽道德,什麽忍耐,她通通不顧了!餘堇是沒有心的人,就該被狠狠地!用力地!瘋狂地對待!!
餘堇被吻到喘不過氣,剛找到換氣的檔口喘息,謝君瑜的唇就跟了過來。脖子被強硬擡起,雙手被死死按在頭頂,兩腿間還擠進謝君瑜的膝蓋……
她被謝君瑜牢牢掌握,漫天徹地,全都是謝君瑜的氣息。
謝君瑜沒說錯,這三年,她的技術确實好了很多。
謝君瑜把手伸到餘堇內衣扣子,剛解開一個,肩上一重,她被餘堇推開。
餘堇喘着氣,她現在有些狼狽,外套早被謝君瑜扔在地上,紮進褲子的襯衣被扯出一大半,只有一點點衣角還頑強地守在原地,襯衣扣子也只剩兩粒,胸口劇烈起伏時甚至能看到那條旖|旎溝壑。
餘堇沒等喘好氣,她抓着謝君瑜手腕,邊喘邊往房間走。房間沒開燈,她就這樣在黑暗中把謝君瑜壓到床上,居高臨下望着,然後,解開最後兩粒襯衣扣子。
襯衣之後,是內衣……
她緩緩俯身而下,将花蕊送進謝君瑜口中……
“小君瑜,我當年,是這樣做的嗎?”
似乎是觸到了禁忌,謝君瑜翻身而上,沉默着發洩恨意。
枕頭被扔在地上,被子掉了一半,床單也被揉起大半,露出裏面的床墊。
汗和欲融合,欲又和恨交混,無論再如何用力,無論再如何瘋狂,心裏湧出的情緒總也發洩不完,哪怕力氣散盡,那恨也不盡。
謝君瑜手下一個用力,聽到餘堇的悶哼後,她笑着猙獰:“姐姐,你都要結婚了,卻還在和我做,你未婚夫要是知道了可怎麽辦?”
她吻她,又恨她。
“餘堇,你真不要臉,是你未婚夫滿足不了你嗎?三年不見,竟然饑|渴到要拉舊情人做|ai。”
“呵。”餘堇也笑起來,她被脫得精光,可謝君瑜卻衣冠楚楚,她攥緊謝君瑜衣領,把人拉下來,唇吻在謝君瑜耳廓。
“小君瑜,你說舊情人?可舊情人……我們是嗎?”
謝君瑜的衣服被拽下,可餘堇望着,卻覺得拽下的是謝君瑜好不容易結好的痂。
痂被撕裂,鮮血淋漓。
謝君瑜被餘堇抱着,可她沒動,她安靜了好一會兒,忽然呵呵笑起來。
笑得像哭,哭得像笑。
“餘堇,你該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