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因為我愛他!”
第71章 “因為我愛他!”
何斯嶼停下腳步, 擡頭與站在二樓樓梯欄前的何北書對視,過了兩秒才邁着沉重的步伐往上走去。
他跟在何北書身後走進書房,書房裏還有一個人——聞爍。
“坐下。”何北書指着聞爍對面的單人沙發, 對何斯嶼發號施令,他自己則是坐上了最中間的那張沙發。
何斯嶼紋絲不動,他死死地盯着何北書,質問道:“爸, 我問你,這個家的女主人什麽時候姓聞了?”
“你也知道我是你爸!”何北書站起身, 從身後的抽屜裏抽出一沓照片, 毫不猶豫地甩在何斯嶼臉上,“你知道我是你爸,你還派人調查我!”
何斯嶼脊背一僵, 兩眼一滑,落在地上的一張照片上, 他一眼就認出被拍到的人正是匠心的喬眠。
“我不認識。”何斯嶼沉思過後回答道。
聞言, 何北書冷哼一聲, “她親口承認你是她的委托人,還在這狡辯。”
他氣急敗壞地坐下, 朝聞爍看了眼, 說:“要不是有你弟在, 你是不是還打算報警抓你爹我啊?”
何斯嶼想起突然出現在他休息室裏的那份報紙, 震驚何北書君子外表背後居然将自家藝人出賣給夥伴以便達到雙利之後,他瞬間明白為什麽他媽媽自結婚以來一直和何北書保持財産獨立,婚前還立明協議。
因為堂堂全國首富, 賺的都是黑心錢。
何斯嶼陰沉着臉,說:“我沒有弟弟, 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不管你承不承認,聞爍都是你弟。”何北書看着何斯嶼,字裏行間都透着商人的冷靜,“我不想看到你們兄弟倆自相殘殺,所以我讓聞爍替我處理國外的生意,而你,作為何家的一份子,你也得出一份力。”
何斯嶼雙臂搭着膝蓋,咬着後槽牙,盯着故作高深的聞爍看,不給予回應。
片刻後,他側過臉,如夜鷹嫌棄地盯着腐朽的食物般看着何北書,說:“你是打算讓我在圈子裏幫你物色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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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何北書“砰”的一聲猛拍桌子,吼道:“你還說你沒調查老子!”
何斯嶼眼皮狂跳,小腿因為失望和害怕而不斷顫抖,愣了半分鐘,他眼圈通紅地看着何北書,試圖換回他的良心,“那些女孩男孩都是因為夢想才選擇這個行業,您怎麽能這麽輕易地毀了他們呢?”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是在毀掉千千萬萬個我呢?”他的心髒揪成一團毛線,用力錘了三下才稍稍緩解,“你兒子還在這個圈子拼命呢……”
聞爍忽的擡眸,眼裏閃過一縷朝陽,但僅僅是一瞬。
反觀何北書,他翹着二郎腿,聽到何斯嶼的話也只是稍挑眉頭,神态自若得沒有半點反省的意思。
半響後,他放下腿,端起茶杯冷漠地喝了一口,說:“你不是喜歡姜淮的妹妹嗎?”
聽到這句話,何斯嶼心跳遺失了一秒,冷厲的眼神忽的變柔,滿是對姜早的擔心。
“我之前為了和姜淮合作,讓幾個女人整成他妹妹的樣子。”剛說完,何北書似乎想起什麽,補充道,“就是前段時間和你鬧緋聞那幾個。”
何北書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他以為自己兒子也喜歡玩冒牌貨,他起身,走到書桌前打開另一個抽屜,拿出裏面唯一的一張照片,放到何斯嶼面前。
“最近咱們公司來了一個小姑娘,叫孟念梓,她的容貌神韻都跟那個叫姜早的女孩很像,如果你喜歡,今晚她就能出現在你床上。”
這像是封口費,更像是買下把柄。
何斯嶼看着照片裏穿着白裙子的姑娘,确實能找到姜早的影子,但和姜早比起來差太遠了,他嗤笑着起身,不急不緩地往門口走。
在踏出書房門時,他蔑視屋裏的兩個人,警告道:“在我這裏她是獨一無二的。”
何北書的本意就是讓何斯嶼替他穩住娛樂圈裏的那條暗線,一開始他是打算直接讓女人上何斯嶼的床,再用此當作要挾他的把柄,但他沒想到何斯嶼這個人這麽執拗的正直。
何北書氣急敗壞地沖着何斯嶼的背影吼道,“你別忘了,現在聞爍才是別人眼中的何北書的兒子,到時候這個家裏的錢你一分都拿不到!”
何斯嶼只覺得可笑,眼神逐漸削薄,“你随意。”
“還有,如果你敢動姜早的心思,我不介意來一次大義滅親。”
他說到做到。
*
柯允在等何斯嶼的這幾個小時裏,已經做好闖進別墅救人的準備,手機一直保持的即将撥打報警電話的狀态。他剛咬着牙跳下車就看到何斯嶼黑着臉走出來。
何斯嶼坐上車,柯允一臉擔心地跟上去,一屁股坐在何斯嶼旁邊。
何斯嶼拿着手機,解鎖屏時手指都是抖着的,為了在發小面前維護好冷酷人設,他随手拿起身後座的墨鏡,戴上。
就在這時,電話被接通,時木槿溫柔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柯允瞬間明白了,默默坐在一旁。
聽到時木槿的聲音,腦子裏一直緊繃着的那跟弦終于放緩,何斯嶼臉頰上的都肉眼可見地發抖,他極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媽,我想弄我爸。”
一旁的柯允一臉震驚。
電話那頭的時木槿似乎預測到何斯嶼會打這一通電話,她沒有立即安慰他,而是給出對策,“這麽些年,北城一直有一個人在調查你爸,如果你能找到他并且拿到他手裏的證據,何北書不但不會對你怎麽樣,甚至還會因此坐牢。”
何斯嶼瞬間收起眼淚,“媽,你知道我爸在做些什麽事嗎?”
“不知道。”時木槿頓了兩秒,接着說道,“但我知道他哪些錢幹淨,哪些錢不幹淨。幹淨的錢我全都轉了出來存在一張卡裏,并且有它們來路的證明。”
何斯嶼半知半解,問道:“那……您說的那個人是誰?”
“這個,我也不知道。”時木槿遲遲地回答。
她剛說完這句,就被時梅催促着去睡覺,聽到外婆的聲音,何斯嶼還想打聲招呼,剛要說話,就只聽到一陣“嘟嘟嘟”聲。
何斯嶼沉重地挂斷電話,過了好久才看向一旁臉色陰雨不定的柯允,苦笑着問道:“怎麽,覺得我不孝啊?”
聽此,柯允回過神來,他語重心長地問何斯嶼一句,“嶼仔,你真的要整你爸嗎?”
何斯嶼點了點頭,随即簡單地将何北書私底下做的事跟柯允說一遍,柯允聽完臉更黑了,他拿出口袋裏寫好的遺書,慎重地交到何斯嶼手中,說:“我在娛樂圈混的比你早,我可以向那些藝人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人能站出來質控你爸。”
何斯嶼垂下眼眸,僅是看到柯允留三個字就将紙張塞回口袋裏,故作輕松道:“那我們就拿着對方的遺書,一起拼一把。”
但在那之前,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
今年的雪來的不僅比往年晚,北城降溫的速度也比前幾年要慢得多。十一月中旬大街上還有穿着裙子外搭風衣的。
姜早的生日在十一月十九號,往年都是看完初雪再過生日,這倒成了她的一個習慣,所以當姜淮問她要不要舉辦生日宴時,她以初雪為理由拒絕了。
所以今年的生日就只有姜淮陪她過。
雖然姜早想簡單地過,但在姜淮眼裏簡單等于寒酸,所以他提前兩周就開始計劃這個只有兩個人的生日。為了更好地布置家裏,姜淮安排姜早去住自己名下的酒店,到了姜早生日當天才隆重地把她接回來。
姜早一進門就看見被姜淮布置成夢幻花園的客廳,她微微張嘴,一時說不出話來,尤其是看到那一桌山珍海味。
突然,客廳的燈被姜淮摁滅。
視線變得黑暗,姜早的聽覺被放大,她感覺到姜淮離她越來越遠,最後好像拐進了廚房。
兩分鐘過後,姜淮端着一塊擺着白天鵝擺件的蛋糕,緩緩地向姜早走進。
他站在她面前,笑着說道:“二十四歲的小早,生日快樂。希望明年哥哥還能陪小早一起過生日。”
紋身的事過去之後,兩人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在平日的相處裏姜淮也不再刻意靠近姜早,但不知怎麽的他身體大不如從前,時不時生病,但就算是生病感冒和日常換藥也是他一個人解決。
姜早覺得姜淮已經想通了只做兄妹,所以不再存有芥蒂,在必要的時候,她還是細致入微地照顧姜淮。
因此,在聽到姜淮的那句希望明年哥哥還能陪小早一起過生日時她沒有多想,而是拿起姜淮手裏的蛋糕,十分寶貝地将其放在飯桌上。
“謝謝哥哥。”她高興地踮起腳抱住他的脖子,說,“那我的生日禮物呢?”
姜淮怔住,對于這個久違的擁抱,他有些恍惚地嗅了嗅姜早發間的淡淡山茶味,雙手如得珍寶地環抱住她。
“小早想不想要一個寶寶?”他溫柔的聲音中多出一絲不易察覺地堅定。
這份堅定讓這句話不像是在詢問,像是在下某種決定。
姜維生死之前把姜淮叫到病房裏,就是為了教他怎麽留住姜早,他說捆住一個人不一定需要麻繩也用不上毒藥,只要一個孩子就夠了。他勸姜淮找機會讓姜早懷上孩子,像姜傅齊留下溫紫苑一樣。
姜淮果斷放棄姜維生的方法,他覺得如果真讓姜早在不願意的情況下生了他的孩子,那他這輩子就傷害了三個人,一個是他的愛人,一個是他的孩子,另一個是讀過書的自己。
他不願這麽做,但如今他仿佛入了魔般覺得就該這麽做,只能這麽做。
姜早怔住,下一秒,她驟感背後鑽進一陣涼風,随之而來的是溫熱的肌膚感,她反應過來,立馬松開姜淮,并且給了他一巴掌。
“姜淮,你瘋了!”她手掌因太用力,還在顫抖,“哥,我以為你想明白了,我以為你改了。”
姜淮一把拉住姜早,粗暴地解開她裙子腰側拉鏈的手一頓,雖然臉火辣辣的疼,但他已經顧不上僞裝,顧不上面子。
失去她,讓他比瘋子還要瘋。
他摘掉眼鏡,只手掐着她的下巴,低頭重重地吻住她的唇。
腰間的手依舊不安分的游蕩,姜早瞪大雙眼,直犯惡心地咬住姜淮慌亂的下嘴唇。血腥味在兩人的口腔散開,姜淮吃痛,愣了一下,姜早借機一把推開他。
姜淮輕擦嘴角的血,失了理智地掀起桌布,“嘩”的一下,桌子上的餐盤鮮花和蛋糕全部滑落在地,碎成一片,無一幸免。
“為什麽他可以我就不行!”姜淮的手臂被濺起的瓷器碎片劃傷,但他感覺不到疼痛,雙手撐着桌子,低頭撕心裂肺地吼道,“他到底比我多了什麽!”
姜早被帶動情緒,嗓音也變高了不少,“因為我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