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
第 62 章
路肆看得眼裏擠出來的可憐勁兒頓時沒繃住,眼底漫上輕淺細碎的笑:“小蠶寶寶是想化蝶嗎?加油啊。”
聽出他語氣裏的興味,安知鹿本就被卷得累得慌,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化繭成蝶不能借助外力的道理她當然懂,但她又不是繭,更不是蝶。
哪裏聽不懂他似要袖手旁觀看她努力的打算,扭了好幾下,都還沒能從被子裏出來,被子在她翻來翻去的動靜中徹底在身下壓死。
不想在他面前太狼狽,安知鹿終于力竭,擺爛地縮回了被被子裏,瞪了眼盤腿坐在床邊,手撐着膝蓋托着膝蓋,像看熱鬧一樣看着她的某個人。
“……哥哥,幫幫我。”
安知鹿是真的有點委屈了,一張小臉漲的通紅,半是累的半是尴尬的。
純累得委屈,被擠在被子裏圈緊,還被他袖手旁觀地看着她的狼狽,最後還得讓他來幫忙解救。
真的是,誰能把自己用被子卷起來之後居然還出不來啊??!
這不光是丢人丢到家了,這直接是把丢人丢到人家床上來了。
等路肆幫她把壓在她身下的那團被子拉出來,再把她一點點從被子裏挖出來,安知鹿龇着牙一臉羞惱地朝他反撲了過去。
“路肆,你又故意看我笑話!”
路肆一時不察,沒有反抗也不想反抗,仍由她把自己撲倒,笑道:“真沒有,我多無辜啊,我最後不是幫你了嘛。”
只字不提一開始确實是覺得她在被子裏掙紮的模樣可憐又可愛的,想多看兩眼就沒幫忙。
安知鹿才不會讓他給糊弄過去,明明他說她蠶寶寶的時候就看見她想起身的,偏偏還悠閑自然的坐在床邊上看她苦苦掙紮!
Advertisement
雙手還壓在他肩上,居高臨下地看着路肆,很是不樂意地嘟嘟囔囔着:“你明明是看熱鬧看夠了才幫我把我扒拉出來的。”
想起剛剛自己頭發淩亂地散在被子邊上,被被子纏成一長條,還不斷扭着的形象,安知鹿就感覺天隐隐崩裂着,“快把剛剛那一幕忘了!聽到沒有!”
路肆輕彎了一下眼睛,沒說好與不好:“剛才多可愛啊,像只軟乎乎的蠶寶寶,忘掉多可惜啊。”
看着她的那雙眼睛眨了眨,努力地表示着他的真誠,看得安知鹿更心梗了。
“……”
安知鹿發誓,她再也不會做出這麽愚蠢的行為了,抓着路肆的肩膀就是一頓晃,撒潑打滾着:“我不管啊啊,你快把它忘了,醜死了醜死了,你才可愛,我把你塞進去看這可愛你喵的要不要。”
久違的可愛的鹿言鹿語從安知鹿嘴裏冒出來,路肆下意識頓了下,眼睛裏很快蔓開笑意。
知道安知鹿這下是真的羞惱到了極點,不敢再說些什麽騷話,投降狀伸手,很是無奈的樣子妥協着,總算把她哄平靜下來。
這麽鬧了一番,安知鹿那點羞澀的拘謹不見了影,累極地躺倒在床上,看看天花板,又扭頭看看身邊躺着看着她的人。
“就這麽睡覺了嗎?”
腦子忽然一抽,嘴比腦子先行動,話就這麽順溜地問出來了。
路肆詫異地挑了下眉,撐起頭看着她,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麽,安知鹿被他看着有些慌:“不是,我的意思是說——”
視線裏他忽然湊近過來,安知鹿的話下意識噎住,愣愣地看着他越湊越近。
清新又不失溫暖地氣息将她包裹,視線裏他線條流暢清晰的下颌線在她面前掠過,然後身上壓上了一層重量——路肆把剛才被安知鹿蹬到一邊的被子蓋在她身上,還不忘掖了掖。
“你不蓋被子,睡覺很容易着涼的。”
說完,他動作自然流暢地将房間裏的燈關掉,整個房間只剩床腳上的一圈腳燈亮着,視線頓時昏暗了。
他像是沒看見她臉上的錯愕一樣,也躺好了。
睡姿格外端正,雙手放于胸前,端正正直到像是跟她有着什麽楚河漢界一樣。
安知鹿:“……”
好像有點生氣,但又不知道生氣的關鍵在哪裏,仗着昏暗,暗戳戳瞪了他一眼。
反正肯定是他惹到她生氣了就是了。
卻見他好像閉着眼睛也能透視一樣,睜開眼翻了個身,黑色的眼眸裏隐約映着窗外虹光的光影,分明的笑意在裏面流轉着,“怎麽又變小河豚了?”
路肆無奈又好笑地伸手,不費什麽力氣地就把睡在半臂開外的安知鹿拉近到了他面前。
半臂的距離一下子消失,手扶在他身前,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着,安知鹿清晰地感受到了獨屬于路肆的溫度和心跳。
安知鹿抿着唇,搖搖頭沒有說話,捏緊他胸前柔軟的布料,額頭輕輕地貼近他,聆聽着他的心跳。
說是生氣倒不至于,就是有些郁悶,郁悶他總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還故意逗她玩。
路肆察覺到安知鹿的情緒,伸手圈緊了她,動作自然親昵,輕輕誘哄着她開口:“心裏在罵着我又逗你玩,有點委屈,是不是?”
安知鹿磕在他身前的腦袋悶悶地搖了搖。
“不是啊……”
他的聲音有些苦惱,“那,是不是覺得,剛剛應該有個親親才對?嗯?”
她又搖了搖頭。
“寶寶,擡頭,看着我,真的不是嗎?”
“要不要親?”
“不要。”
安知鹿擡着頭,抿緊唇看着他,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想法,可是他偏偏要看着她期待的樣子,然後,并不滿足她。
就像在逗她一樣。
剛剛平靜下去的情緒越想越沸騰,安知鹿深吸了一口氣,推了推他,情緒從語氣裏溢出來:“放開,太緊了,我唔——”
“你要。”
剩下的話被堵了回去,路肆扔下一句強勢的話,聲音低沉喑啞,自問自答了自己的問題,擡着她的下巴就輕輕地貼了上來。
強勢的,溫熱的,又不容抗拒的。
濕潤的溫軟在唇上輾轉,安知鹿漸漸感覺到呼吸越發急促,張開嘴想要更多的氧氣,卻給了和她争奪着同樣空間的人進一步侵占的機會。
明明是強勢的攻城掠池,卻又不忘記溫柔地安撫着她。
等到一吻結束,安知鹿已經是眼前一片白光,額頭磕在他的鎖骨上,急促地緩着呼吸的節奏。
被子裏的溫度顯然更高了些,安知鹿明顯的感覺到手下扶着的身體也并不平靜。
路肆一下一下地撫着安知鹿的後背,垂眸看着她。
視線昏暗,可是他依舊能想象到她失神的眼睛,還有從臉頰紅到耳根的神情。
房間裏安靜地只聽的見她輕淺又抑制不住急促的呼吸聲,世界安靜到好像只剩他們兩人,情緒在晦暗的安靜裏很快發酵。
喉結滑了滑,路肆擁緊了一些安知鹿,下巴輕磕在她的發頂,溫聲開口——
“想做什麽,別害怕說出來。”
“我會害怕我不能每一次都準确地察覺到你的想法。永遠相信我,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答應,想做什麽,我都會支持。”
摟着的人在他說着話的間隙裏微微動了動,路肆垂眸,斂去眼底的心疼——
“所以,不要害怕我會拒絕你了。”
胸前的衣服傳來細微的動靜,安知鹿沒有說話,卻又悄悄攥緊了他的衣服。
路肆眼睛彎了彎,柔和了一瞬,拍了拍她的後背,故意偷換概念,“還有寶貝,這是親親,也是晚安吻。”
說完,将她圈緊,“好了,睡覺了,晚安。”
“……”晚安。
安知鹿在心底無聲地回應了他的晚安。
*
睡醒時,安知鹿還有些不在狀态。
房間裏很暗,半拉着的窗簾露出窗外将明未明的天色,白天和黑夜還在對抗着,晨光從天際線蔓延過來,侵襲着深藍的天空。
昨晚喝過路肆煮的解酒湯,頭倒是不疼,只是房間裏是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場景,還是讓她有些不在狀态。
腰上有一道陌生的力道圈着她,安知鹿懵了好一會,記憶随着頸後輕淺的呼吸和熱源漸漸回來。
輕輕地轉身,擡眼看他。
路肆還在深睡着,是全然沒見過的睡顏。比起清醒時或溫柔或散漫地樣子,這會的他毫無戒備,眉眼放松,鼻骨高挺,纖直的睫毛打在眼下有一片淺淡的陰影,薄唇輕輕抿着,呼吸輕淺綿長。
被子扯動的動靜讓路肆醒了下,眼睛要睜不睜的,把她摟得更緊了一些,聲音裏有些啞:“醒了,幾點了?”
安知鹿順着力道窩進他的懷裏,“剛剛醒的,不知道,但天還沒亮。”
路肆将人圈緊到懷裏後,下巴蹭了蹭,然後又安靜了,像是又睡着了一樣。
安知鹿見狀,放輕了一下聲音,“再睡一會吧。”
新奇地看着他這回慵懶又困頓的樣子,就連往日深邃的眼睛都透着困倦的迷茫和清澈,新奇到她剩下的那點瞌睡蟲都跑光了。
忍不住伸手摸上他又微微閉上了的眼睛,在她的指腹下,路肆順從地閉上眼睛,任由她玩弄。
很快,他又半夢半醒地睡着了。
“哥哥?”
安知鹿玩了一會,就失了興趣,見他好像又睡沉了,輕聲開口。
“嗯?”
回應她的聲音裏帶着濃郁的鼻音,磁性低沉,像是傳說中的低音炮。
聲音就在耳邊,聽得安知鹿尾椎骨直起一股酥麻。
輕輕拍拍他,又換來一句‘怎麽了?’,有種像大型發聲人偶一樣。
安知鹿眼睛微微睜大,像得了新玩具一樣,玩心大起,一下子愛不釋手。
路肆被騷擾得困意減退,伸手拉住她到處作弄的手,聲線依舊低沉微啞:“很好玩?嗯?”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