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路肆很快就從房間裏出來,換上了簡單随意的家居休閑服。
頭發也被他撥亂,透着漫不經心的慵懶淩亂感,領口很寬大,漏出弧度優美的鎖骨。
肌肉線條随着動作間隐隐被貼身的柔軟意料勾勒出來,比安知鹿精心細致捏出來的人偶有過之無不及。
安知鹿撇了一眼後就沒有再看他,抱着漫畫咯咯地笑着。
男色誤人,不能多看,看多了會越看越生氣,說不定以前在國外就是這麽勾引小美女的,她才不上當。
路肆抱着電腦在沙發的另一頭時不時地敲兩下。
清脆的敲擊音和安知鹿看漫畫時不時的悶笑聲在兩人間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氣氛有些奇怪,路肆沉眉悄悄看了一眼看着漫畫笑得花枝亂顫的安知鹿,沉默了一下,若無其事地開口。
“上次的相冊,我弄好了,你還想不想看?我拿出來給你。”
說着,他就要起身去書房拿。
安知鹿卻頭也不擡,聲音裏還有着笑太多的輕啞,“不用,我現在也不是很想看了,反正那些照片我差不多都看過,看不看都不會多個人少個人的。”
被拒絕了的路肆只好又坐回沙發裏,身高腿長的一個人莫名看着有些拘束的委屈。
安知鹿只當看不見。
路肆摸不着安知鹿的情緒,想了又想,擡步去了廚房,再出來時将手裏的水放在安知鹿面前。
沒頭沒尾地為自己解釋一句:“我今天是真的有事才出去的。”
Advertisement
安知鹿對他突如其來的這麽一句解釋感到奇怪,不解地看了眼路肆,像沒事人一樣拿過水杯,說了句謝謝。
随後不在意地說:“沒事啊,你肯定有你的事忙的嗎,不用急着給我幹什麽,我都一成年人了。”
水只淺淺喝了一口,就放到了手邊的桌子上,看也不看面前杵着的那麽高一個人。
路肆徹底确定是他不知道哪裏惹着安知鹿了。
小姑娘雖然總說她脾氣不好,但她的情緒向來直接,只會針對讓她起情緒的那個人。
“……你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吧?”
路肆說着就要再次轉身,卻很快再次被安知鹿不輕不重地打斷阻攔了下來。
“不用,我今天想吃烤肉和漢堡的,點了外賣了已經。”
“不過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吃飯,沒點你的啊,你看看你自己想吃什麽自己解決就行了,不用管我。”
路肆錯愕地看向安知鹿,她明明話裏還有有些愧疚的樣子,但臉上表情輕淡,看都不看他一眼,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
可她居然連不用管她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路肆腦子裏瞬間亮起警報的紅燈,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又忽然想起了什麽,眼神暗淡了一瞬。
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松開,幾個來回才穩住情緒,啞聲開口,“好,我知道了。”
他扔下這麽一句就轉身離開,安知鹿忽然就生起悶氣了。
他知道了?
知道什麽了?
什麽都不知道就不能多問一句嗎?
莫名其妙冷着她好幾天,理也不理人,她鬧點小脾氣就不樂意了。
不就是一張照片嘛,她又沒想究根問底,那張照片顯然拍下的時間很早了,就算是有些什麽,也已經是過去式了。
更何況,她又不是不相信路肆的為人。
他怎麽着也不會在有什麽揪扯不清的感情問題的時候再來跟她拉扯上。
可是他已經好幾天天天見不着人了。
他明明知道她很沒有安全感的,為什麽還要這麽對她。
安知鹿氣得眼圈紅了一周,本來不算生氣的情緒輕易就被點燃,蹭蹭蹭地就跑去敲響了路肆的房間門。
“路肆!開門!”
清脆的聲音被生氣激得都大了,門敲得又重又急。
路肆還以為她出了什麽事,房間門不到五秒就很快打開,皺着眉,臉上挂着明顯的擔憂,“怎麽了?”
安知鹿眼前一晃,看見了一片雪白但溝壑分明的肉色,大腦一下子宕機,變得空白,預設好的質詢也變得卡殼:“你、你這幾天躲着我幹嘛?”
視線從那一片不可說的美色上移轉不開,那點子氣啪的一下就熄了。
直白地對上,是真的比她捏出來的那些好看好多啊。
肌理分明,再精巧的技藝都捏不出來的溫熱的血肉,會呼吸一樣地起伏着,隐約能看見人魚線蔓延至視線不可觀處。
安知鹿臉紅了一片,目光躲閃着,又舍不得徹底移開,時不時地從那上面揩兩眼油。
說話的聲音都弱了幾個度,顯得溫聲細語:“今天也是,坐得離我八百米遠,還不搭理我。”
她必須承認,她的聲音還是太大了,美色還是有用的。
路肆見她這副模樣,松了一口氣,好笑地揚起眉:“安小鹿,前幾天我先暫且不提,剛才到底是誰不理誰的?”
“嗯?”
他邊說着,邊俯身湊向安知鹿,顯然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那道略顯灼熱如有實質的目光了。
那副美景肉眼可見地在安知鹿眼前放大,随着動作的幅度變化,成為一幅流動的畫。
伴随着男人溫潤的氣息,層層将安知鹿包裹起來。
清冷如遠山青松的香氛氣息,瑩潤卻緊實的肌肉,鎖骨上似乎還有顆赤色的小痣,勾人得緊。
安知鹿職業病徹底犯了,忍不住就伸出了手,連路肆的問題都沒有聽見。
手在堪堪碰觸上那顆痣的前一秒,被路肆溫柔卻不容抗拒的攥在了手心。
“壞小鹿,想幹什麽壞事呢?嗯?”
他邊說着,邊歪了歪頭,對上安知鹿早就飄移的視線。
安知鹿呼吸一滞,腦子終于清明了,率先倒打一耙:“你怎麽都不穿衣服的!”
路肆手上還拎着一件黑色絲質睡衣。
“……鹿寶,我在我自己的房間,關着門,準備換衣服,穿什麽衣服?”
“還有,明明是你急沖沖地跑來敲門的呀,我不得以你為第一事件嘛。”
“你先趕緊把門、不是,把衣服穿上!能不能守點男德?”
安知鹿的手還被他攥在手裏,說着話的同時還不忘揉揉捏捏,安知鹿想抽回都抽不回。
散漫又暗含着強勢的力道,似有若無地逗弄着人,熱度似乎能從牽着的那只手開始蔓延,讓人心生緊張的不安和羞惱。
“原來我家小鹿喜歡看這樣的,直說啊,我可以勉強為了你的心願多露點。”
路肆輕啞笑着,嘴角勾着的弧度都有些攝人的壓迫感和侵略感,他邊說着,邊引着她手放在他身上。
“再說了,對着自己領了證的老婆守男德?這種思想在我們男德班裏可是要被批評的。”
溝壑分明還有着溫熱彈性的觸感,在他笑時還有着細微的輕顫,溫熱的血液隔着一層皮膚在她手下流過。
安知鹿終于摸到了夢中情腹肌,很是勉強地繃住臉上的表情:“那是因為你上的這個男德班不正規,有資格證嗎就教人。”
表情繃住了,聲音沒繃住,一句話虛弱飄浮地轉了八個音。
荔枝睡醒一覺發現兩人都不見了,挪着小貓步從牆角裏探出頭來,找着人後輕輕軟軟地喵了一聲。
單純小貓的聲音無辜又懵懂,看不懂兩人靠在一起正在幹什麽。
安知鹿本就發燙的耳朵頓時感覺快燒起來了,就着路肆的手忍着羞意推了推他:“你快穿上衣服呀,別把孩子給教壞了!”
手下的觸感緊致而有彈性,在掌心起伏着,力量感和溫度透着肌膚噴薄而出,跟她摸自己肚子的觸感完全不一樣。
手沒有聽從意識,下意識就按了按,摩挲了一下。
頭頂上傳來低啞的悶笑聲,手下的溫度也輕輕震顫着,溫潤的觸感完勝安知鹿捏過的任何一個人偶,甚至就連阿牧都難以匹敵。
路肆沒有挪開安知鹿的手,直接套上手裏拎着的那件衣服。
黑色絲質睡衣的垂感極好,在明亮的光線下泛着絲絲縷縷的光澤感,v領微微敞開着,一眼看見精致如刀削的鎖骨。
“寶寶,還沒摸完啊?”
路肆也伸手進衣服裏,觸上那只還揩着油的小手。
安知鹿讪讪收手,意猶未盡地回味着那潤如溫玉的觸感,理直氣壯道:“摸一下怎麽了,你自己讓我摸的。”
氣氛因為這麽一個忽然的意外而略微回溫。
安知鹿抱起蹭在腳邊的荔枝,柔軟的毛在她指縫間游走,“不是才換了衣服,怎麽又換?”
“穿那件衣服被嫌棄了,一定是衣服的問題。”路肆輕咳了一聲,委屈又理直氣壯的。
他家老婆是很顏控的一小女孩,他得在她面前維持好形象的。
安知鹿終于想起來被剛那麽一鬧給忘到了腦門後的事,“誰嫌棄你了,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你怎麽還惡人先告狀了。”
“你說你知道了,明明你什麽都不知道。”
“天天躲在書房裏,今天我空閑了,結果連你出門了我都不知道。”
“你是不是,不想看見我啊?明明幾天之前你都還好好的。”
安知鹿抱着乖乖在她懷裏充當抱枕的小荔枝,垂眸看着路肆的一小塊衣角,也不跟他對視,自顧自地一股腦把心理準備好的話都倒了出來。
安知鹿知道自己的脾氣,對于他,她需要很克制和克制才能不産生依賴,可在路肆的縱容下,她已經太放縱事态的發展了。
她說完後,路肆沒有馬上回應,安知鹿心裏壓着的情緒輸出完,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後悔。
她好像對路肆的占有欲因為他們距離的靠近而變得更加強烈,強烈到她希望他能用更親密的姿态來擁抱她,接納她。
這樣的情緒陌生又熟悉,在她情窦初開的那個年紀裏,似乎也有過這樣的感覺。
所以,這究竟是依賴還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