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費仔奮鬥記 06
七夕當天,莊路開車,接上費楠林琪朱樂樂,黃岳跟其他兩個人開一輛車,奔赴海邊。
到了酒店,三個房間六個人,很快大家就分好了房。莊路只跟費楠熟悉,理所當然跟費楠一個房間。六個人在海邊溜達了一圈,大中午陽光太烈,吃過飯就各自回房午睡了。下午四點,睡飽的衆人如脫缰的野馬,歡天喜地換了泳裝抱着游泳圈奔向海邊。連費楠都換了泳褲,一猛子紮進海裏游了半個多小時才氣喘籲籲上岸來休息。
莊路沒下水,連泳褲都沒換。穿着一件白T恤跟短褲坐在沙灘上,無聊地堆着沙子。費楠走到他旁邊坐下,說:“胖子真不行,游這麽一會兒就體力不支,肚子還餓得要命。”費楠意志力堅定,中午他們吃的海鮮排檔,他只吃了魚粥跟青菜,其它一點沒動。
“游泳很消耗體力的。”莊路說,“就是單單泡在水裏都覺得脂肪瘋狂燃燒,還涼快,絕對是最好的減肥運動。”
“你怎麽不去游?不會游泳?”費楠問。
“不想游。”莊路說。
費楠猛灌礦泉水,半天才說:“太熱了,泡泡水多涼快。”
莊路笑了一下,海邊确實涼快,只是這樣坐在沙灘上,吹着海風,就舒服得不行。
“我去踩踩水吧。”莊路說。
費楠起身跟着他一起往水裏走。莊路脫了鞋,光着腳踩沙子。費楠發現,他腳白得幾乎發光,腳踝白皙得沾了些許沙子都清清楚楚。
莊路就站在海水齊膝處,感受一波波浪打過來,腳底沙子被水沖走那種癢癢的感覺很舒服很惬意。
費楠背對大海,直接坐在水裏,讓海浪打在他背上,說這是天然按摩。
莊路羨慕地看着他,費楠察覺到他目光,理解錯了,說:“怎麽,沒見過這麽多肉?哥已經減掉幾十斤了,要不今天也不敢脫了衣服游泳。”
莊路舉起腳踢踢水,說:“哎,我是羨慕你。”
“羨慕我?羨慕我什麽,羨慕我肉多?”
Advertisement
莊路笑了一下,不知怎麽地就說出口了:“羨慕你能游泳啊,我不是不想游,我是不敢游,以前被嘲笑怕了。”
費楠疑惑地看着他:“……你游得很差?我保證不笑話你,你游得再差還能比朱樂樂差?她都抱着游泳圈不放。”
莊路搖頭,細聲說:“不是,我……白得像女生,他們說的,所以笑話我。”
他皮膚白,白得發光,美得一點瑕疵也沒有。中學時第一次上游泳課,就被班上男生吹口哨,嘲諷他,不愧是娘娘腔,是不是偷偷抹身體乳。因為白,他的乳頭顏色淡得接近粉色,被男生們指指點點。後來,男生們把他堵在換衣間,強行要他換上女生的泳衣。
這是他被那些中學男生欺淩的其中之一而已,他并不想詳細回憶。所以他一個男性朋友也沒有,他實在不懂如何與他們相處。連包裏放一瓶防曬霜,被他們發現後也當成笑話一樣嘲笑他,還問他是不是像AV女優一樣在保養自己的乳頭,甚至扒他褲子要看他陰莖是否也是粉色。
這是他漫長而遙遠的屈辱。
莊路沒說太多,但費楠似乎能感受到他的不郁。
“哎……”費楠撓撓頭,使勁想出一句轉變氣氛的話,“那你可以曬黑一點。”
哪裏曉得莊路一下瞪大眼睛,一挑眉,立即拒絕:“才不要!白白的才好看!再說了,曬太陽多傷皮膚!”說完才想起自己已經在太陽底下站了好一會兒,一邊念叨着“我要回樹蔭底下”一邊飛也似地走了。
費楠實在太餓,沒力氣再游了。黃岳他們還玩得高興,租了海上摩托艇,飙得不斷尖叫。費楠跟在莊路後面,走到樹蔭底下躺好。
一行人裏只有莊路沒打算下水,背了個小方包出來。他跑去買了個冰淇淋,還給費楠買了盒水果酸奶。
“給,酸奶能吃吧。”
費楠激動地接過酸奶,幾口就吃沒了,肚子還在咕咕叫。
莊路實在同情他:“要不我給你買個冰淇淋?冰棍?”
費楠看着莊路散發出甜蜜香味的奶油甜筒,堅決搖頭。但他已經好幾個月沒吃過冰淇淋了,看着實在饞。
莊路笑嘻嘻吃着冰淇淋,覺得減肥真的好慘,費楠真的可憐,于是把冰淇淋遞過去:“給你吃一口,就一口,不影響你的減肥大計吧?”
“哎,兩口吧。”費楠拿酸奶的勺子挖了兩口,塞進嘴裏,為冰淇淋的美味感到無比幸福。
“你都弄到嘴巴了。”莊路說着,從包裏掏出紙巾,抽了一張,自然而然幫費楠擦了一下嘴角。
“費楠?”
兩人循着聲音看過去,竟然是費楠前女友。數月不見,她明豔依舊,穿着一身比基尼,膚色白皙,性感迷人,嬌滴滴挽着一位男士的手,詫異地看着費楠。
莊路臉一下黑了。
那位男士是他前男友李華越。
李華越長得人模狗樣的,雖然是個人渣,但高大帥氣,前女友大概由此而生優越感,得意地看着費楠。
“幾個月不見,你都跟娘娘腔在一起了?”前女友嘲諷。
費楠臉黑了。
“你——”
“你不做單親媽媽啦?”莊路打斷費楠,搶先反擊回去。
幾個月過去了,前女友小腹一片平坦。莊路猜都猜得到,找不到接盤俠,這位口口聲聲為了小嬰兒的前女友不敢跟家裏反目,還是把孩子打了。這倒也不關莊路的事,可她不夾起尾巴做人也就算了,竟然還敢來嘲諷費楠。
前女友果然臉色發青,大叫:“你胡說什麽!你這個死變态!華越我們走,同性戀都是神經病,胡說八道。”
那一瞬間莊路真的很想笑,也确實笑出聲了。
“哈哈哈哈哈,同性戀是神經病?那你挽着神經病的手幹嗎?你不怕被你旁邊的人傳染變态哦。”
這下李華越的臉也黑了。
在場四個人,一個臉色賽一個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