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無神之地

第34章 chap.34

chap.34

在回去的路上，布魯斯把自己與紐曼見面的情況跟克拉克大概複述了一下。

末了，布魯斯總結道：“親民、勇敢、堅強、善良、果斷、富有正義感，我幾乎看不到紐曼身上有什麽缺點。”

克拉克接話道：“像你一樣？”

布魯斯：“……”

我在跟你談工作，你在跟我談什麽？布魯斯無語地想，回道：“你說得對，在親和力方面我确實做得不錯，哥譚有一些孩子聽到蝙蝠俠的名字都會吓得哭出來。”

克拉克忍不住笑了。

“所以她最大的問題就在這裏，完美得太刻意了。”布魯斯說，“她在我面前談論她的女兒，訴說她的經歷，她的政見，她的理想……就好像她必須要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把她所有的人設都呈現給我看，讓我了解她，以換取我的信任。”

克拉克明白了他的意思，了然地點了點頭：“你是說，她用力過猛了。”

布魯斯提示道：“想想馬洛裏。”

馬洛裏跟紐曼對待他們二人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與她一對比，紐曼顯得過分熱情了，尤其作為一個政客，她甚至沒有最基本的警覺心。

按常理說，在一個陌生的超能力者面前，作為一位母親，她應該把她的女兒藏起來，而不是一直在告訴對方，女兒對她來說有多重要，這無疑是把她帶入了危險之中。與超能力者，尤其是與沃特對抗了這麽多年，紐曼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這群人根本沒有底線，不然馬洛裏兩個年幼的孫子也不會慘死。

紐曼太想在布魯斯面前塑造出一個好母親的形象了，她想用這個作為切入點，讓布魯斯放松警惕，以至于她忽略了過猶不及的道理，反倒引起了他的懷疑。

相比之下，馬洛裏的反應才是合乎邏輯的，她對于超人和蝙蝠俠有一定的信任，但更多的是保留。

“那我們兩天後怎麽回複紐曼？”克拉克問。

“你說呢？”布魯斯反問道。

“好吧。”克拉克聳了聳肩。

布魯斯說：“我有一個猜想，克拉克。”

克拉克示意他說。

但布魯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說出來，只搖了搖頭，道：“應該是我想多了。”

克拉克蹙了蹙眉，說：“沒關系，布魯斯，我一向相信你的直覺。”

布魯斯沉默兩秒，問：“如果紐曼确實有問題，那她是沃特安插在政府的卧底的可能性有多大？”

克拉克：“……”

布魯斯補充說：“只是一個最壞的結果。”

克拉克想了想，發現他潛意識裏還是不願意把人類想得如此狡詐，遲疑着說：“我覺得還是……不太可能？最反對超級英雄的官員，到最後居然被發現是卧底，這像是個恐怖故事。”

“沃特為了今天的局面，足足準備了差不多一百年的時間，難道這是個童話故事嗎？”布魯斯說，“沃特與政府對抗這麽多年，他們沒理由不安排人滲透敵營。而最危險的身份，恰恰是最安全的掩護。”

“……”克拉克發現自己沒辦法說服布魯斯，因為他發現，布魯斯說得确實有道理，便不再說話。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天邊的月亮得像是蒙了一層薄紗，布魯斯忽然想起他和克拉克去調查風暴的那天，克拉克也是這樣抱着他飛回來的，只不過那天是滿月，今天卻是一輪新月，像是一個全新的開端。

他和克拉克好像經常有機會一起看到晚上的月亮，在海邊、在哥譚、在北極、甚至在太空，他們都曾經見過。克拉克還為他修複過月球，一點一點地将它的碎片拼起來，費盡心思地将它複原，還把它稱做“蝙蝠月亮”。

其實布魯斯有時候也會覺得奇怪，為什麽他們對待彼此的态度已經如此明顯、簡直呼之欲出了，卻還是到了這個宇宙後，借着假扮情侶的名義假戲真做，才捅破窗戶紙，真正确定了關系。在此之前，他們仿佛有一種介于戀人與朋友之間的微妙的平衡，雙方都在默契地維系着它，這次意外則成了打破它的契機，讓它猛地開始傾斜。

想到這裏，布魯斯忍不住擡眼看向克拉克，望着他英俊得過分的臉，心想，好像這也沒什麽不好的。

克拉克察覺到他的目光，低頭問：“又想到什麽了嗎？”

“沒什麽。”布魯斯怎麽會告訴他自己想起了拼月亮的事，立刻轉移了話題，說，“紐曼暫時不是我們要解決的首要問題。”

“那是什麽？”

“想想你今天在鏡頭前說了些什麽，大記者。”布魯斯懶洋洋地回道，“我們跟沃特算是徹底鬧掰了，想想怎麽應付麥德林吧。”

克拉克做了一個擔憂的表情，問：“我們要失業了嗎，親愛的？”

“……”布魯斯發現自己還是不太習慣被這麽稱呼，但被叫的次數多了以後，就有點麻木了，不過他也從未制止過克拉克這麽叫他，每次都會假裝沒有聽見，這一次也不例外，若無其事地說，“我不認為沃特會放棄我們的商業價值。”

深海、透明人，甚至七人組的隊長祖國人，新加入的成員風暴，說到底他們都是可以被取代的。但超人和蝙蝠俠不一樣，不說全球找不出第二個像他們這樣的組合，就連找一個實力與超人相媲美的都做不到。

所以現在的超人和蝙蝠俠對于沃特而言，不僅是最賺錢的搖錢樹，同時也是個巨大的威脅。

或許他們曾認為過祖國人可以與他相互制衡，但自超人加入七人組後，一次又一次地打得祖國人毫無還手之力，讓這個曾經的最強超能力者最終活成了一個笑話。比如今天的事件，又讓他躺進了沃特的醫療病房，這已經是祖國人短時間內第二次受傷了，而這一回比上次更嚴重，他竟是斷了三根肋骨——被超人一拳給打的。

事實上從超能力穩定後，他就沒有受過傷了，僅有的兩次進病房的經歷，都拜這位超人所賜。

總而言之，沃特已經騎虎難下。

不過克拉克和布魯斯回到公司後，并沒有見到麥德林，而是碰見了快要到崩潰邊緣的艾什莉，她似乎已經在門口等了他們很久。

沒等她說話，布魯斯就先開了口，問：“埃德加打算怎麽處理我和超人？”

“……”艾什莉愣了一下，她眼睛裏全是紅血絲，頭發也亂糟糟的，一根手指還纏在發絲上，神經質地一直打轉，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質問的話忍了回去，回答道，“埃德加先生說，凍結你們的銀行賬戶，取消一切任務安排，只允許出席已經安排好的商業活動，否則按違約處理，什麽時候恢複得聽他的通知。”

對于這樣的處理結果，布魯斯不感到意外，他之前看過合同，知道那是一筆天價的違約金，通常這也是沃特用來約束一些超能力者的手段。

“今天的事情另有隐情。”布魯斯忽然說。

艾什莉詫異道：“……什麽？”

“你也看到了，風暴對着鏡頭說了些什麽。如果超人不那麽做的話，會被風暴污蔑與恐怖分子勾結屠殺平民。”布魯斯看了克拉克一眼，“但其實根本沒有什麽恐怖分子，要殺平民的是她自己和祖國人。你知道的，他們在中東就這麽幹過。”

“……”艾什莉沉默了，她的确知道這件事，因為有些公關是她在處理的。所以不用布魯斯證明太多，她很清楚祖國人和風暴是什麽人，他們兩個确實幹得出這樣的事。

但是為什麽呢，為什麽她會如此敵視超人和蝙蝠俠，難道因為他們反對法案？艾什莉不明白，她困惑地搖了搖頭：“這對她有什麽好處嗎？”

“為了在七人組紮穩腳跟，成為領袖。”布魯斯說，“所以她必須要除掉我們。”

艾什莉：“……”

艾什莉低聲咒罵了一句，緊接着又擔憂地看向二人，問：“那你們打算怎麽辦？”

顯然她已經完全相信布魯斯的說辭了，不過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他。

“沒關系。”布魯斯反過來安慰了艾什莉，“她不是我和超人的對手。”

艾什莉想想好像也對，其他人害怕祖國人、害怕風暴，都是很正常的。可對于超人和蝙蝠俠來說不是，他們不必畏懼任何人，或者說祖國人應該懼怕他們。所以她的擔憂實在有些多餘。

艾什莉松了口氣，說：“好吧，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如果有新的狀況，我會聯絡你們。”

布魯斯“嗯”了一聲。

“對了，艾什莉，我覺得你應該請假去看一下心理醫生，順便休息一段時間。”克拉克指了指自己的頭發，“一個真誠的建議。”

艾什莉立刻擡起了頭，警覺地看向克拉克——因為巨大的工作壓力，她患有很嚴重的拔毛癖，只要一焦慮，便會控制不住地去拔自己的頭發，現在頭皮部分已經快要出現斑禿了，她沒想到居然被克拉克一眼看出問題，這讓她心情很是複雜。

“謝謝，我會考慮的。”艾什莉由衷地說。

與此同時，剛與麥德林結束争執的埃德加正一個人坐在辦公椅上，眼神放空地注視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麽。

除了麥德林之外，風暴今天也來了他辦公室。她懷疑自己曾經是德國人，并且是一個納粹的秘密已經暴露。但這件事除了祖國人之外，整個沃特只有他知道。

風暴懷疑是他走漏的風聲，在他辦公室發了一次瘋。

這是她最忌諱的一件事，她害怕其他人知道這個秘密，這會摧毀她的所有計劃，讓她所有的努力功虧一篑。

埃德加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拿筆在紙上寫下了“超人”和“蝙蝠俠”兩個單詞，盯着看了半天，最終在蝙蝠俠的名字上畫了個圈，随後打了一把叉。

他掏出手機，準備給紐曼發一條信息，可剛輸入一個字母“K”，就停了下來。他猶豫半晌，考慮半天後，最終删除了信息，将手機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