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提前與赫連凜過生
第21章 第 21 章 提前與赫連凜過生
蕭河夜裏發起了燒,這給一直守在身旁的思銘吓壞了。
浸了涼水的巾帕不間斷的更換,天際發白之時,蕭河身上的熱才隐隐退去。
思銘松終是松了一口氣,困的睜不開眼趴在床邊就昏睡了過去。
等到蕭河醒來時,已是午時剛過。
昨夜放縱醉酒的下場,便是第二日深感頭痛欲裂。
左肩之上的傷倒是緩和些許,不過蕭河仍舊不敢過多活動左臂。
他輕輕推了推思銘,思銘不敢睡的太深,很快便驚醒過來。
見蕭河了,連忙問道:
“五爺,您感覺怎麽樣?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蕭河搖搖頭,“我想喝水。”
喝完水後,蕭河将茶杯遞給思銘,慢慢起身下床。
“昨夜是你幫我包紮的傷口?”
服侍蕭河穿衣的思銘手上一頓,有些遲疑的開口道:
“您不記得了?昨個兒是四殿下來幫您上的藥。”
蕭河愣了愣,頭暈的厲害,好半天才想起那麽一星半點關于昨晚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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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好像确實是有人來過,捆住他的手,把他衣服剪壞了之後,又幫他上了藥。
再然後……他好像親了那個人一下?
蕭河有點不确定,便問思銘道:
“昨晚我是不是…..發酒瘋了?”
思銘小心翼翼的擡起他的左肩,特意選了更輕薄透氣的面料來,生怕弄疼了蕭河。
“您酒品一向是非常好的,怎麽會耍酒瘋呢?”思銘笑着回答。
蕭河蹙着眉,又覺得不太像是自己記錯了。
“真的沒有嗎?我好像親了他一下。”
思銘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時已一臉震驚。
怪不得四殿下走時滿面冰霜,進去之後又看見蕭河跌坐在地上。
他沒多想,哪能料到事情竟會如此。
瞧着蕭河的神情如常,思銘便如實的說了。
蕭河聽罷臉上竟也看不出什麽傷心之色來,思銘便稍稍放心了一些。
回侯府的路上,蕭河才後知後覺的又想起一些淩亂的片段來。
他确實是喝多了,才會如此過激行事。
又遲鈍的像個傻子,任由那人戲耍。
想到這,蕭河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氣自己,還是怪時钊寒。
索性以後也不會有過多交集,替他挨的那一下,就當是還了救夏撫瀾一事的恩情。
蕭河并不過多糾結。
回到家之後也不敢讓母親知道受傷一事,只得讓思銘去和暮都府的夫子們請假。
他不去上學,蘭延青是耐不住寂寞,日日都要串門來玩的。
他和蕭河說了斂芳閣失火一事,鬧的動靜可不小。
那夜火勢雖兇猛,但幸虧衆人救火及時,傷亡的人數也不多。
可誰想那一晚四皇子時钊寒正巧路過,在殿前當着天武帝的面,要求督查院插手去查。
這一查,還真的查出了一些貓膩。
原以為是意外走水,誰想到竟是有人故意為之,這可讓天武帝動了怒。
“你還記得不記得韓禦史家的那個小公子韓鐘靈?”
蘭延青聊起八卦倒是神采奕奕,“就是我和你說過小時候總是和我搶鞠球的那個讨厭鬼。”
蕭河靠在軟塌上,神情懶散,時不時應他一聲。
蘭延青便叭叭的往下說:
“那小子現在越發的不着調,愛慕崔飛将軍家的千金崔香君,死活糾纏着不放,可人家根本瞧不上他呀!”
“也不知那崔香君到底是怎麽想的,倒是對韓家那個庶子另有優待,韓鐘靈那是什麽人啊?怎麽能忍得下這口氣。”
翹玉送來了洗淨的蘋果,蘭延青拿過,咬了一口道:
“他把那個庶子關進自家鋪子裏,故意裝作走水,是真的想把人弄死呢。”
蕭河“嗯”了一聲,便沒了反應。
即便蘭延青不說,這些事他本就清楚前因後果。
但蘭延青不知,很是不滿他的反應,嚷嚷道:
“蕭清鶴我和你說了半天,你小子就這樣敷衍我是吧?”
“你知道是誰救了那倒黴蛋麽?是四皇子哦。”
他故意湊到蕭河身邊,眨巴眨巴眼睛,見蕭河仍舊沒有反應,頓時奇了怪了:
“不是,你是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了麽?你以前不是可喜歡四皇子的麽?”
蕭河擡了擡眼皮,懶洋洋道:
“不好意思,完全感覺不到呢。”
蘭延青不知道蕭河是因何受得傷,只知道他夜裏反複起燒,想來是之前大病尚未好透。
即便如此,他也假笑兩聲。
“哈哈。”
“不信。”
高子瞻偶爾也會跟着蘭延青一起來。
他與蕭河倒是交談不多,有蘭延青在,高子瞻甚至很少插話。
但那一日他們來時,恰巧蕭瑤也在。
蘭延青便立馬抛下摯友,屁颠屁颠跟蕭瑤去了小廚房,幫她打下手去了。
一時之間,屋內只剩下高子瞻和蕭河兩人。
“你就這樣放心的讓他跟去?”
高子瞻看着蘭延青興高采烈離去的背影,回過頭問道。
蕭河微微挑眉,笑道:
“子瞻,有些時候我也不清楚你啊。”
高子瞻皺眉,“什麽?”
蕭河便坐起身子,随意道:
“你說你看不慣延青,但事事又都要管着跟着。”
“這人日日看在眼皮子底下,難道還不夠累的嗎?”
高子瞻看向他,眼眸深不可測,倒沒有急于為自己辯解。
他的目光落在蕭河明顯不怎麽動彈的左肩上,淡淡開口道:
“你非我,又怎知我心裏所思所想。”
“我也非你,亦不能理解你所做的是否值得。”
和蘭延青的單純不同,高子瞻十分清楚他受傷的真相。
蕭河倒對此不感意外,淩天都遍布世家大臣的眼線。
高子瞻知道,便意味着其父高陽毅也必然知曉。
蕭河沉默片刻,開口道:
“有些事情,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的。”
他不想說,高子瞻自然也不會深究。
像他們這些人最是懂得分寸與距離,畢竟誰也說不準以後。
非友便是敵。
“韓璨管教子女不嚴,因這事聖上罷免了他禦史一職。”
高子瞻說道:
“聽說韓鐘靈在家中被鞭笞了三十鞭,那個庶子也被韓璨趕出了家門。”
“時钊寒可不是多事之人。”
高子瞻突然提起時钊寒來,蕭河尚未來得及反應,意會之後才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麽。
時钊寒為人處事向來謹慎,此事他僅僅只是路過斂芳閣,按理來說此事與他關系不大,卻一改往常的随和,态度格外強硬。
難免會有旁人私下揣測,四殿下是否是在借由此事替某些人出氣。
如此一來,韓璨一家本可免于災禍,卻遭此劫難,又如何不記恨于四皇子時钊寒。
蕭河聽罷心情一時複雜,便點點頭道:
“我知道了。”
此時不同往日,蕭再也不會多情的自認為時钊寒所作所為是為了他。
而韓辛移被趕出家門沒多久,便被時钊寒收留了去。
至于之後又會發生什麽,蕭河不想知道也懶得知道。
這時,高子瞻站起身問道:
“小廚房在哪?我這便回去了。”
蕭河一愣,“這就回去了?”
他雖說回去,必然是要接上蘭延青一起,否則何必多問一句小廚房在哪。
蕭河估摸着他說回去是假,不想讓蘭延青與蕭瑤獨處才是真。
蕭河失笑,擺擺手讓翹玉帶路,随他去了。
待到晚上,赫連凜便帶着作業來了。
最近幾天天氣變熱,蕭河因着傷口疼痛,吃不下太多,睡也睡的不踏實。
赫連凜知道他不舒服,來的時候特意帶了讓巧巧做的冰酥酪。
有些時候,蕭河覺得赫連凜懂事的讓人心疼。
他清楚蕭河的其他朋友并不怎麽喜歡他,或是忌憚他的出身,又或是厭惡他這個人。
蘭延青與高子瞻在的時候,赫連凜從不過來,他把時間錯開的剛剛好,并不想讓蕭河夾在中間為難。
蕭河想要自己吃,赫連凜覺得他手不方便,偏要堅持他來喂。
實在是拗不過,蕭河便只好随他去。
赫連凜也是知道他的肩膀是因何而傷,他只擔心蕭河一個,旁的從不多說多問一句。
這也着實讓蕭河心裏輕松了不少,畢竟有些事情說不清,理還亂。
“一轉眼都要四月了,時間過的倒是快。”
蕭河心裏有幾分感慨,翻了翻赫連凜的作業,字雖醜但确實工整了不少。
“不錯,阿凜現在進步如神,你的字還需再練練。”
赫連凜被他誇贊的不好意思,語氣卻能聽得出高興。
“真的嗎?常夫子也說我近日進步很多,還問我是不是有旁的老師在細心教導我,我沒敢說是你教的…..”
蕭河笑了笑,“這有什麽?下次常夫子再問,你就說是我教的便是。”
“你別看我日日不上學,學業造詣上也沒有幾個能比得上我。”
赫連凜高興的點點頭,“我一定努力!”
蕭河失笑,頗有種自己在養孩子的錯覺:
“保持這樣就很好了。”
“對了。”他突然想起來,赫連凜的生日也是在四月,便問道:
“阿凜,你可是四月初六過生?”
赫連凜一愣,臉色一紅結結巴巴道:
“清鶴,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的生日即便是我父王都不曉得。”
想到這,赫連凜眼裏閃過一絲落寞。
蕭河倒不好和他解釋太多,知道赫連凜的生日也是因為上一世的緣故。
也是一樣的四月初六,那時的赫連凜已然繼承了自己父親的爵位。
重回淩天都的第九日,借着過生的由頭在廣岳樓大擺鴻門宴。
受其邀請的百官貴族很多,亦有不少昔日的同門舊相識。
這些人之中,本就大多都是攀龍附鳳之輩。
即便從前沒少給赫連凜白眼的人,又總覺得新貴不會與他們多多計較。
送來的請帖,便是最好的證明。
誰知到了那裏,才曉得此去兇險。
當年蕭河也在受邀之列,但礙于時钊寒的情面,沒有去成。
卻聽聞去的那些人之中在廣岳樓整整苦熬了三天三夜,放出來之時個個憔悴不堪,精神恍惚。
甚至有幾個膽子小的被吓瘋吓傻,下身污穢的不忍直視。
現在回想起來,蕭河卻越發的好奇了。
倘若今後自己也去了,赫連凜又會如何待他呢?
不過提起此事也尚早,還有好幾年的時光要等。
“你想要什麽生辰禮物?”
蕭河思索片刻,忽而想起前些日子從老鐵匠那拿回來的兩把劍。
其中一把倒是專門為時钊寒訂做的,但眼下來看,再也沒有送出去的必要了。
不如送給赫連凜,也好讓這家夥過生開心開心。
想到這,未等赫連凜回答,蕭河便喊過思銘。
“去把我的劍拿來,要兩把中稍長一些的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