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主靈堂4 本就是“同一個人”……
第20章 無主靈堂4 本就是“同一個人”……
淩亂的黑色大波浪、潔白如雪的肌膚、風情萬種的狐貍眼、豔紅如血帶着誘人微笑的大紅唇。
以及除了頭部和雙手雙腳外, 渾身上下都被衣物包裹得嚴嚴實實,卻依然曼妙的身體。
它們一起組成了,這個美得令人窒息的女人。
昏黃的燈光中和了厲鬼身上自帶的寒意, 讓本該怪誕恐怖的場面,竟顯出了幾分詭異的溫柔。
夫妻二人如癡如醉地看着她, 仿佛看見了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見過的美景。
齊秋單手撐在下巴上, 懶洋洋的看着他們越走越近, 直到停在她面前。
她漂亮迷人的眼睛彎着好看的弧度,慢悠悠打量着他們,忽然開口, 輕輕的說了一句話:“真是抱歉, 明天的名額已經有人訂了呢。那就罰你們……互相扇巴掌,一整晚吧。”
她輕輕的笑了幾聲,歪着頭自言自語:“嘴巴扇腫了, 就不會再胡說八道了吧?”
話音未落, 那對夫妻迷醉地看着她, 異口同聲的說了一聲:“好。”
然後兩人竟轉身面朝對方, “啪啪啪”的用盡全力扇起巴掌!
“哈哈哈哈……”
齊秋十分暢快地笑了起來,笑聲還飄在空中,下一秒渾身一顫,薛漫便感覺自己恢複了對身體的支配力。
剛才發生的一切她都很清楚,只是自己無法參與。
她能明顯感受到對方的所有情緒——與她面部展現出來的笑意不同, 齊秋心裏充斥着滔天的怒火, 恨不得将這對夫妻撕成碎片!
可是她說“明天的名額已經有人訂了”,所以哪怕再怎麽憤怒,也只能用這種方式懲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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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在這個副本裏,薛漫/齊秋的殺人限制是每隔一天可以殺死一個人。
薛漫坐在椅子上, 看着面前始終不停扇着對方的夫妻二人,坐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讓心中那洶湧的怒火漸漸散去。
她站起來,打開了客廳裏的電燈。
明亮的光線瞬間填滿整個屋子,讓一切都清晰起來。
薛漫四下掃了一圈,目光落在女人的褲子口袋處,快步走過去,摸出了一只手機。
——之前夫妻二人說話時提到過的,女人轉發了一條什麽群消息。
現在那消息肯定是不在了,可能連群也沒了,但手機裏一定會有重要線索。
她順便把男人的手機也給摸走了。
這對夫妻對她的任何舉動都視而不見,瘋狂扇着對方,兩人的臉已經肉眼可見的紅腫了起來。
無法想象,如果他們真的在這裏互扇一整晚……明天臉上的肉會不會變成一片爛泥?
她沒有多管閑事,拿起女人垂在身側的左手試了一下,發現沒辦法解鎖手機,又強行抓住對方右手去試,總算解開了。
第一件事就是進入設置裏改成“永不熄屏”,然後坐在他們家沙發上查看起來。
女人的社交軟件裏有二十幾條的未讀信息,都來自一個名叫“陽光小區業主群”的大群。
這個群的人數已經達到了上限,但卻沒什麽人發言。
薛漫往上翻了翻,很容易就看到了女人上午發出的消息:【十三棟二單元有人出門嗎?我聽見別人下樓梯的聲音了!】
應該就是薛漫下樓那會兒,女人聽到她的腳步聲,吓得一不小心打碎了什麽東西。
下面是同一棟樓102的回答:【我也聽見了……還有單元門打開的聲音!】
有人艾特了物業,詢問他們是否有人出入,得到了否定答案:【不是我們物業的人,大家都知道的,每天物資發放都會在早上九點之前結束。】
對面八棟的一個業主說:【我看見三樓的消息後就到窗口偷偷看了會兒,看見他們那邊的單元門确實被打開了,可……根本沒有任何人出來。】
這條消息之後,業主群裏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直到下午,才有人冒泡問了一句:【你們有人看到了嗎?小區裏有一些人在活動,他們是業主還是外面來的人?】
很快有人回:【我也看到了四個人。其中還有個六十來歲的大爺,他們穿的衣服一模一樣,會不會是警察請來解決這件事的大師?】
另一人說:【如果是這樣就太好了!那大爺看起來确實有點像道行很高的世外高人!】
又有人說:【我看到的四個人和你們看見的怎麽不一樣?全是年輕人,三個唯唯諾諾的,一個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我看見的只有一個女孩子……】
群裏只有很少的人圍繞這些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讨論了會兒,絕大部分都保持着沉默。
他們似乎燃起了很高的希望,都認為這群人是來解決靈異事件的“高人”,紛紛在群裏表露出了激動或期盼的心情。
突然,某個人發出了一句話——
【明天是八月六號了。】
這條消息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沒有任何人再說話。
顯然這短短一句話就輕而易舉的潑滅了那些人剛剛燃起來的希望。
後來的全是女人的未讀信息:
第一條,是一樓的人發了一句:【剛才有人進我們單元樓了!我聽到密碼鎖的聲音了!】
但是沒人回複。
這個時間點是薛漫進來的時候,不過這個人大概當時也很害怕,消息是在确認自己安全之後才發的。
而他延遲的這兩分鐘,已經完全足夠讓薛漫走上三樓、敲開302的門。
所以這對夫妻沒能提前收到群裏的預警,才會被她騙開了門。
門開之後,他們經歷了那麽恐怖的事情,當然就更加不可能有心情去看手機了。而且這小區裏的人大白天都不敢弄出動靜,手機也全是靜音,就算有新消息也沒辦法第一時間知道。
後面一樓101和102兩戶的業主發出的消息,他們也都沒有看到——
101:【又有人進來了……這次我看到了,是那些在外面活動的人!】
102:【我倒是沒敢看,聽聲音确實不止一個人。】
那單元門很沉重,按下密碼打開之後,合上門時會發出很大聲的響動。
從解鎖到門關上的時間間隔,就可以聽得出來人數是多是少。
後面有人回複:【是他們就好……聽說外面有警方守着,普通人不太可能進我們小區,他們還敢進十三棟,肯定是來解決這事的了!】
于是群裏又熱鬧起來,一些人滿懷期望的說了幾句。
薛漫倒是沒有聽見那些玩家上樓的聲音,大概他們都刻意沒有發出動靜。
她翻出業主群聊天記錄,選擇按時間查看。
還記得在那份“死亡名單”第一頁的日期是7月14日。
可這個群的成立時間,竟然是在這之後的7月16日。
這麽老舊的一個小區,業主群不應該已經存在很多年了才對嗎?
唯一的解釋就是,以前的業主群不知為何解散了,這是後來才新建的。
可惜,即便是已經翻到了最前面,這群裏也沒有特別直白的線索。
就連群建成的當天,裏面都只有屈指可數的幾條信息:
物業處小劉:【現在小區出不去,外面會有人為我們送物資進來,大家有什麽需要的東西請提前兩天私發給管理員。】
物業處小劉:【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請不要再在群內提及與那位相關的話題,且盡量不要在小區內閑逛,盡可能待在家中等候救援!】
某業主:【你們物業幹什麽吃的?不能想想辦法嗎?我孩子還在醫院呢!現在不僅出不去,連跟外界的聯系都斷了,我孩子才七歲啊!】
另一業主:【我還有個合同要談,明天下去都約好了,我不管那麽多,到時候必須得出去!平時給了你們那麽多物業費,現在你們不該做點什麽嗎?】
物業處小劉:【請各位業主也體諒一下我們,現在這種情況,你們覺得我們能做得了什麽呢?還有人願意上班,每天為你們挨家挨戶送物資已經很不容易了!】
然後他開啓了全員禁言。
過了會兒似乎怒意緩和了很多,又解除了禁言,并說道:【你們要是想出去,我們也不攔着。但今天早上死在小區大門口的那些人你們不是看不到,想死就盡管去,不想死就老實待着等救援。交了點兒物業費而已,難道我們還要為你們去賣命?】
群裏沉默了半天,下午才有人問:【綠化帶裏那個東西拆掉了嗎?】
物業處小劉:【沒人敢碰。】
自此,這一天就再也沒有新消息了。
原來,這些業主并非不想離開,而是被某種神秘力量困在了小區裏,想要強行闖出去的都死在了大門口。
再往後,就是7月18日——死第二個人的那一天。
這群裏熱鬧起來,上千個業主在裏面崩潰地宣洩着自己的恐懼。
薛漫覺得有點奇怪:他們明明都待在自己家裏,又是怎麽知道誰家死了人的呢?
物業雖然每天上門送物資會發現,可在聊天記錄裏管理員也沒通知這事啊。
可惜,他們雖然因為死了人發瘋,卻又避諱着這件事,根本不敢詳細說說到底是什麽情況。
薛漫耐着性子往下看,眼睛都快看花了,總将所有記錄看完,卻沒什麽新的收獲。
她又順着女人的消息列表翻,很快在一個備注為“小美”的人那裏有了發現。
兩人似乎是感情比較好的姐妹,前期的聊天記錄都是逛吃逛吃,直到六月二十八日。
女人發給小美三張圖,後面跟着一句話:這女的也太賤了吧?
前兩張是一男一女的聊天對話框。
男:秋秋,昨天下午跟你一起吃飯那男的是誰啊?
女:關你什麽事?
男:怎麽不關我的事啊?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女:你在開玩笑嗎?
男:我們前天都一起睡了,還不叫男女朋友???難道你只是跟我玩玩?
女:廢話,就你這種男人,我願意把你當個炮友都不錯了。實話告訴你吧,昨天那個就是包養我的男朋友,你拿什麽跟人家比?
男:你怎麽這麽下賤?!把老子的錢還我!
女:笑死,你自願轉的錢還要回去?丢不丢人啊?
然後,女的把男的拉黑了。
男方有一條沒發出去的紅色感嘆號信息:這又不是小數目,那可是三十萬啊!我為什麽不能要回來?
聊天記錄到此為止。
第三張圖,是一張從斜後方偷拍的照片。
照片中,女人穿着緊身連衣裙,将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展露無遺。
她濃黑茂密的卷發優雅的搭在右肩前,一只手挎着名牌包,另一只手挽着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男人是個地中海,光禿禿的頭頂在昏暗的光線下像個燈泡一樣明亮。
他的身材也不夠高大,比女人還矮半個頭。
兩個人這樣親昵的走在一起,仿佛将那句話給現實化了:鮮花插在牛糞上。
小美那邊詢問道:【這咋回事?什麽瓜什麽瓜?】
女人又截了張圖:【我剛刷視頻呢,就刷到這個了。博主說那女的是咱們小區裏的人。】
小美:【喲,轉發點贊都好幾萬了,那女的是誰啊,破案了嗎?】
女人道:【當然,群衆的力量多強大啊。】
她又甩了張圖——來自“陽光小區業主群”。
圖中,群備注為“十三棟二單元301”的業主發了幾張截圖,并附言:“評論區已經找到女的了,說是我們小區裏那個叫齊秋的。真是惡心!這下可好,轉發量都快十萬了,我們小區的名聲都被她被給毀了!以後出門我都不好意思說我住哪兒!”
由于這是女人截圖給閨蜜看的,所以薛漫沒辦法點開301發的那幾張圖查看。
女人又跟閨蜜說:【群裏的業主們正在商量把人趕出去呢,不能讓她繼續住在這裏敗壞我們名聲啊!不行,我得把這事發到我的棋牌群裏去讓他們看看。】
薛漫看到這裏,想起之前女人的老公說過,她轉發了馬曉麗發在群裏的信息——應該就是這一段了。
小美似乎還比較清醒,問了一句:【這事兒有确切證據嗎?】
女人過了會兒才回:【應該是有了,咱們這邊業主群裏有人在說呢,以前看見過她一個人偷偷摸摸的戴着口罩去醫院婦科打胎!】
小美:【不管怎麽樣,你還是少說兩句,安安靜靜吃瓜就是了,可千萬別摻和進去。現在網絡上的事都不好說,萬一突然反轉了,小心被人說你傳播謠言。】
女人大概聽進去了,回應道:【行,你說得也對,我不會再發了,放心吧啊。】
果然在這天之後的聊天記錄裏,女人都保持着默默吃瓜的态度,偶爾跟閨蜜分享,卻沒再轉發傳播出去。
而薛漫也從她們兩人的分享之中,漸漸得知了更多的重要信息。
其實哪怕沒看到,也可以大概想象得出來了。
針對“女性”的謠言也好,辱罵也好,永遠都是那類似的一套。
流産、堕胎、不檢點,拜金、浪蕩、做小三。
他們甚至不需要任何證據。
只要一個個信誓旦旦的“親眼所見”。
一句句的,“我也玩過”、“在床上可厲害了”。
惡意滿滿的流言蜚語,即可化作極其尖銳的利箭,一根根全部刺進她的心髒!
此時此刻,薛漫終于明白,為什麽她使用了齊秋的身份和靈魂,對方卻依然存在。
因為她們本就是“同一個人”——同樣的,女人。
除了那些自幼家境優渥、生長環境極佳的女性之外,試問哪一個女人,在她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歷中,沒有遭遇過性別上的侮辱或歧視?甚至明目張膽的騷.擾?
薛漫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在她查看這些聊天記錄的過程中,她和齊秋正在一點點的融合。
直到,她感同身受,憤怒得幾乎忍不住要将手機摔出去的那一刻。
就在這一瞬間,薛漫與齊秋的模樣,在同一具身體之上時隐時現。
她們的靈魂閃動着微弱的光芒,兩張面孔越來越像,卻又越來越模糊不清。
最後,薛漫成為了半個齊秋——
她沒有得到對方的任何記憶,卻承載了所有的怨恨、憤怒、不甘和無助。
這些負面情緒泰山壓頂般瞬間砸落下來,薛漫“嘭”的一聲,雙膝跪地。
手機重重摔在地上,她雙手撐着地面,趴在那裏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淚水毫無預兆地落下,一滴接着一滴,很快就在地上聚起了一片湖泊。
這些過于沉重的負面情緒來得實在太突然,讓薛漫像沉入了無法呼吸的深海裏。
過了好久好久,她才艱難地跪坐在地,輕輕抹掉眼角的淚。
與此同時,她心裏冒出一個完全無法壓制的念頭:真的好想……報仇啊。
這本該是齊秋的願望,現在同樣也是薛漫的。
手機屏幕摔壞了,但它還能用。
薛漫連起身都困難,爬過去撿起來,靠在沙發腳處,坐在地上繼續往下看。
在這對閨蜜互相“吃瓜”時發給對方看的,那一條條、一張張不堪入目的侮辱、造謠、肆無忌憚的口嗨意淫信息之後……
七月十日,小美發了一張截圖。
小美:【圖片】
小美:快看!你們小區那個女人的父親出來澄清了,說那天照片裏的人是他,不是什麽“包養她的大老板”!
圖片中,是一個地中海中年男人面容憔悴地站在手機前,有些生澀地看着鏡頭,雙眼通紅的為自己的女兒澄清。
他說,那張照片是他去看望女兒的時候被人在小區外面的美食節裏偷拍的。
閨蜜兩你來我往聊了幾句之後,女人又發出了來自群裏的信息。
【笑死了,什麽“爸”啊?幹爹是吧?】
【這男的挺厲害啊,還敢出來“澄清”,也不怕家裏的老婆孩子看到。】
【你們別說了,說不定是真的呢?】
【怎麽可能是真的,你們自己看看,這男的這副熊樣,能是那女人的親爹?】
反正,澄清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這些人只會變本加厲。
當然謠言并不只是在業主群裏——網絡上那些比刀子還要鋒利的文字早已散布得随處可見。
小美:【這澄清視頻下面的評論全是在說“幹爹”的。】
又過了兩天。
女人告訴閨蜜:【有人把這幹爹身份扒出來了,果然有錢啊,是個開酒廠的老板呢。】
小美也動搖了:【這麽說确實有點問題了,這麽有錢的大老板,他女兒怎麽會住你們這個小區?】
女人:【對啊,肯定是幹爹出來了……】
第二天,業主群有人轉發了網上某個營銷號的視頻。
【有人說他認識齊秋,他們是同一個地方的人,她親爸在她三歲的時候就死了!】
【那這個幹爹……】
【好像說是她媽後來嫁的男人,也就是她的後爸。】
【卧槽?玩這麽大?】
【啧啧,母女共侍一夫,還是他們有錢人會玩兒!】
當天下午。
小美:【齊秋發聲明了,她說她已經收集了所有證據,也報警了,要把所有造謠和傳謠的人都告了!】
女人:【[大笑]這事兒都這麽多天了,如果要告早就告了。估計是事情鬧得太大,她發現再不出面就在國內混不下去了,才不得已發了這麽個聲明吧。】
反正……就是不論受害者怎麽做,造謠者都有話可說、有刺可挑。
薛漫心裏的憤怒如有實質般壓得她幾乎喘不過來氣。
她走到窗邊,緩了片刻,才繼續往下看。
七月十三日。
小美發了一張截圖:【看,齊秋發了案件進度。】
圖上是齊秋新發的信息——
通知一下進度:警方目前已經查到了源頭造謠者的身份,但案子還在辦,我不方便透露他是誰,等着看公告吧。
女人回道:【真的假的?這事又沒造成什麽大的影響,警察會管嗎?】
小美:【會吧,畢竟轉發點贊評論都那麽多。】
過了片刻,她又發了一條:【‘舔狗一無所有’這個賬號被注銷了?!】
這是一開始發布造謠信息的賬號。
兩人讨論了一陣,最後用一句“算了,等着吃瓜就行”結束了聊天。
可是……第二天,也就是7月14日清晨。
剛剛六點多鐘,女人就給她的好閨蜜打了個五分鐘的語音電話。
薛漫無從得知她們聊了什麽,但緊接着,聊天記錄裏出現了一張照片。
是女人站在樓上往下俯拍的:黑壓壓一群人在這棟樓下的空地上圍成了一個半圓形。
天色還很暗,小區裏的路燈亮着,昏黃的燈光剛好就投射在半圓形中央,那一具被白布徹底遮蓋起來的屍體上。
白布旁邊,還有鮮血蜿蜒而出,像樹根般縱橫交錯着蔓延到了綠化帶裏。
有兩只鮮豔的紅色高跟鞋浸泡在鮮血之中。
閃着光的警車和救護車停在不遠處,一些警察站在人群最裏面,一部分阻擋群衆靠近,一部分正在現場忙碌。
7月14日,齊秋死了。
死在天亮之前。
她沒有等到天亮,就像,沒有等到警方發布公告的那一天。
可是……薛漫覺得很奇怪。
齊秋前一天還在通知大家馬上就能抓到始作俑者了,為什麽會突然想不開跳樓自殺?
那麽——她不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