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那一日,她……
第66章 那一日,她……
那一日, 她将自己獻給了穆丞,他果然也答應自己替她除掉紀諾禾,
可是後來, 她親眼看着表哥在那個女人睡着之後, 偷偷的親吻她。
就這麽愛嗎?哪怕隔着殺父之仇, 哪怕愛意再也無法宣之于口, 也還是會在她睡着了之後偷偷的跑去看望她, 甚至親吻她。
殺一人容易,可要将一人從心底徹底除去, 卻不是那麽容易。
所以,她改變主意了, 她不要立馬除去紀諾禾, 她決定要慢慢折磨她, 讓她誤會, 讓她傷心, 讓她徹底心死與表格決裂之後再除去她,如此一來, 表哥想必就不會再那麽記挂她了。
小腹傳來一陣疼痛,算不上劇烈, 下|體似乎有一股暖流湧出, 看着腿間溢出的鮮血, 秦晚慌了,“沁雪, 沁雪,快來人啊!”
春風居的燭火被點亮,整個春風居霎時陷入一片慌亂。
王妃失蹤,王爺的表妹疑是懷上了王爺的孩子, 現在卻又流掉了,整個靖王府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天色已經大亮,林清羽躲在屋內觀察了半天,聽不見外面的一點動靜,悄悄推開窗戶,果然不見半個人影。
什麽意思,梅歲寒救了自己,卻也沒打算囚禁自己?
單純是做了件好事?
又偷偷觀察了許久,還是不見半點動靜,林清羽直接推開了房門。
回頭看了眼并沒有上鎖的房門,林清羽蹙眉思索了片刻,實在搞不明白他的動機,罷了,先出去要緊。
這間宅院似乎很大,自她從那間屋子跑出來,已經走了有半個鐘頭,可還是沒有走出去,甚至半個人影也沒有看到。
怎麽回事?難道她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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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羽站在回廊上,舉目四望,這裏的房屋的結構雖差不多,可路只有這一條,期間并未經過任何岔路,為何會走不出去?難道是迷宮?
她翻身越過憑欄,打算不再按照那條路走。
擡頭天上躲藏在雲層中不肯露面的太陽,怎麽回事,躲在雲裏是害羞嗎?連個方向也不給人辨別。
林清羽深吸一口氣,看着遠處一顆高大的楸樹,她決定就按着那顆樹的方向走直線,她就不信了,這樣她還走不出去。
又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又是翻牆又是跨園子的,林清羽終于走到了那棵樹下面。
氣喘籲籲的擡頭仰望這顆巨樹,瞥見周遭再熟悉不過的環境,林清羽幾乎崩潰的跌坐在地上。
什麽鬼,這不是她一開始跑出去的院子嗎?
浪費了大半個早上,她竟是又回到了原地?
不行了,她快渴死了。
林清羽放棄了針紮,跑回屋內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茶水,尤嫌不解渴,幹脆直接抱着水壺喝了起來。
終于是喝夠了,放下水壺卻是瞥見偏廳的飯桌上不知何時竟是擺上了四菜一湯。
林清羽來到桌邊,飯菜上還冒着熱氣,這飯菜是才送過來的!
又四處張望了一番,甚至跑到門外四處觀察,可還是半個人影都沒有發現。
林清羽回到桌邊坐下,看着眼前的四菜一湯陷入了沉思。
她是昨天夜裏被梅歲寒打昏帶過來的,醒來時天還沒有亮,從時間上來看,她應該還在京城,她在府裏逛了一個半時辰,也沒有走出去,京城之內,這麽大的府邸幾乎沒有,即便有,也不是梅歲寒這樣的商賈可以使用的。
整個偌大的府邸,她卻半個人影都沒有瞧見,瞧這府邸井井有條的模樣,根本不像是無人打理的樣子,再看眼前這還冒着熱氣的飯菜,所以,根本不是府裏沒人,而是她看不見!
既能讓整座府邸變得像迷宮一樣,又能讓她看不見人,難道這就是蕭晗從前提到過的奇門遁甲之術?
世間竟真有這樣神奇的術法?
忽而又想到,若這奇門遁甲之術真有這麽神奇,那豈不是說梅歲寒和他這府裏的下人,一直就跟看猴似的,看她在府裏亂竄卻怎麽也走不出去,最後還果然不出他所料的又跑回了原地來?
“可惡的梅歲寒!”一股怒火直沖上腦門,氣得林清羽只想掀桌。
肚子忽然傳來“咕嚕”一聲抗議,讓手都已經按在桌子上的林清羽忽然洩了氣,算了,何必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仔細檢查了飯菜,不像是有毒的樣子,也是,他都已經救了自己,又何必再給自己下毒。
林清羽面無表情的端起了飯碗。
——
“殿下,林姑娘和靖王妃失蹤了。”鐘誠拿着從京中傳回來的消息,面色凝重的走進了蕭晗臨時辦公的書房。
定州的水患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重,自來到定州,蕭晗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合眼了。
“你說什麽?”聽到消息,蕭晗臉色瞬變,立即起身,轉身便要往外而去。
“殿下!永譚縣水壩再次決堤,整個縣幾乎都被淹沒了。”又一人慌忙來報。
蕭晗頓住腳步,看着來人,目光陰沉,沉默了片刻,蕭晗額角青筋暴起,手緊握成拳,“備馬,去永譚縣。”
來人也不知殿下為何如此動怒,不過好在殿下還是下達了指令,來人稍微松了口氣,轉身便去安排。
“殿下,您已經三日沒有合眼了,此時去永譚縣,您的身子怕是會吃不消。”邱耘公公在一旁擔憂的勸道。
“鐘誠,你親自回京,務必要找回清羽和靖王妃。”沒有理會邱耘的勸解,蕭晗轉身對着一旁愣着的鐘誠道。
“殿下……”
“即刻出發。”
“是。”
下達了命令之後,蕭晗翻身上馬,直達永譚而去。
就住在蕭晗隔壁的三皇子蕭弘,見蕭晗縱馬冒着傾盆大雨離開,他伸手接住屋檐上留下來的水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帶着幾分嘲諷,“太子殿下都親去了永譚,咱們便也去看看吧,總不能讓弟弟在前面涉險,我這個哥哥反倒是躲在後面享福啊。”
“殿下所言極是。”屋內,一個隐藏在黑袍中的男人浮現了一抹同樣嗤諷的邪笑。
整個定州已經連續下了一個月的雨了,便是到了今日,雨勢也不見半分衰退的跡象。
蕭晗來到此處後,先是将災民安頓,開土節流,保住了幾處要塞,後又立即命人開渠引流,将洪水引至荒地,可開渠的速度遠遠趕不上洪水爆發的速度,有幾個縣難免顧及不到,而永譚縣恰好便是那個來不及遷移的縣城。
抵達永譚縣之後,蕭晗立即組織人員開始救災。
冒着大雨讓人搭建好臨時收納災民的帳篷後,又安排了人繼續留在此地開展救援,蕭晗便親自帶人去了決堤的堤壩出查看。
水壩的水早已超過了它的承載量,便是堵也堵不住了,只能是開閘洩洪了。
蕭晗巡視一圈後得出結論,可若是現在洩洪,不光是下面的永譚縣,便是周遭的其他縣城村落只怕是也要跟着遭殃。
“照如今這情形來看也只能是開閘洩洪了,你覺得呢?六弟!”不知何時更過來的蕭弘出聲道。
“三皇兄。”蕭晗沉着臉看向他,他現在可沒空搭理他,“你怎麽在這兒?”
“六弟這話說的,父皇既命我同你一起赈災,我總是要來看看的,總不能躲在弟弟身後,你說是吧。”蕭弘湊近了蕭晗,偏過頭看着他陰沉的臉色,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蕭晗同樣看着他,忽然卻是眼神一變,瞬間抽出腰間長劍向前一揮。
“六弟你做什麽?”被推開的蕭弘回過頭來,罵人的話還未出口,便看見一支斷了的箭矢掉落在自己腳邊。
“保護太子殿下!”護衛高聲發出指令,一切只在電光火石之間,無數的箭雨夾雜在破天的大雨中飛射而來。
衆人忙護着蕭晗和三皇子離開堤壩,可還未等衆人撤退,一大群黑衣人卻是從四面飛身而來。
整座堤壩瞬間陷入一片混戰當中。
這群黑衣人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專業殺手,便是蕭晗周邊圍滿了護衛,卻也還是不過片刻就被黑衣人突圍了過來。
蕭晗提劍利落地刺死眼前的黑衣人,目光駭人。
竟然派了這麽多殺手,看來是下了血本了!
“六弟小心!”蕭弘一聲驚呼,從後面撲了過來,試圖幫他檔開黑衣人的長劍,卻是不曾想被另一個黑人踹了一腳,竟是直接撲倒了蕭晗身上,蕭晗避閃不及,被殺手直接刺中了右肩。
“殿下!”
來不及顧忌肩上的傷,蕭晗一手推開了蕭弘,一腳踹飛了前面的殺手。
侍衛幾乎都已經被殺手隔開,右肩出血不斷,他的出劍速度也逐漸的慢了下來。
在被殺手的圍攻之下,蕭晗被逼到了決堤之處,為了避開殺手朝他脖子刺過來的一劍,蕭晗足見輕點飛身避開,卻是被另一名殺手踹中心口,跌落而下。
“六弟。”眼見蕭晗跌落洪水中,蕭弘不顧一切想上前拉住他,可伸出去手也僅僅是抓住了他的衣角,蕭弘一心想要抓住蕭晗,背對着殺手毫無防備,便是有侍衛阻擋保護,卻也還是被殺手刺中。
殺手的利劍穿胸而過,蕭弘吐出一口鮮血,抓着蕭晗衣角的手卻仍未放開,可乃是洪水實在太過湍急,裂帛聲響起,衣角再也不堪重負,直接被撕裂開。
“殿下!”侍衛一聲驚呼,奮不顧身的跳躍入水。
岸上橫屍遍野,在雨水的沖刷下,鮮血彙聚成河,流入洪水當中,剩餘的殺手左右互看了幾眼。
這樣湍急的洪水,太子又已經身負重傷,想必是活不了了。
看了眼躺在地上,被一劍穿胸,已經昏迷過去了蕭弘,殺手頭目打了個手勢,打算撤退回去複命。
——
“你說什麽?太子遭人刺殺跌落洪水,下落不明?”禦書房內,皇帝聽人來報,拍案而起,震怒不已。
“是。”侍衛低垂着頭顱,不敢擡頭看向皇帝。
“噗!”皇帝一口鮮血吐出,竟是怒急攻心,昏迷了過去。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