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争執 “你呢?你可知道自己錯哪兒……
第8章 争執 “你呢?你可知道自己錯哪兒……
“你呢?你可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沒有預想中的挨揍,眼見蕭晗深呼吸了兩口,努力平複下了怒火,卻是忽然轉過來看向了自己。
林清羽睜着一雙水潤而圓溜溜的眼睛,亦是一臉無辜的看他,仿佛剛出生的小狗似的,可憐兮兮又小心翼翼的,叫人不忍心兇她。
蕭晗撇開眼睛不看她,這回絕不能輕易饒了她,否則日後随便來個什麽稍微長得好看的阿貓阿狗,她是不是都會屁颠屁颠的跑過去看?
想到此處,他便又将視線轉了回來,繼續瞪着她。
見他臉色似乎更冷了幾分,林清羽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開口:“錯在不應該帶着傷,還往人堆裏擠?”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
蕭晗的臉色更黑,也不說話,卻是叫二人更加心虛。
“不,不該往人堆裏擠?”璃書也壯着膽子,大膽推測。
蕭晗還是不說話。
璃書是個急性子,起初雖在他周身散發冷氣的裹挾之下,略有幾分心虛,可見他半天不說話,只是陰沉着臉色叫她們自己猜,她便來氣了,“我們做錯了什麽,二哥直說就是了,大不了我們改了便是,對吧,清羽。”
林清羽眼珠子轉了轉,敢怒不敢言,只輕輕點了點頭,以示贊同。
蕭晗簡直要氣炸了,這兩個小妮子,身為女子,體格嬌小,就為了看一個長了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的臭男人,竟然不顧形象,不顧身份的往那人堆裏擠,竟還敢在這兒跟他理直氣壯的叫嚣。
“你……”
“阿晗,清羽,你們在聊什麽?阿晗怎的這般生氣。”
在蕭晗即将爆發之際,一道清潤溫柔的聲音打斷了他即将發作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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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兒,你怎麽過來了,作完畫了?”一直在旁邊看戲的翟修遠起身迎了上去。
“山上春意盎然,美不勝收,一時哪裏畫得完,不過大致畫了幅春日秋千圖罷了。你們在做什麽,清羽和璃書怎麽站着?”
翟修遠眼角含着幾分笑意,瞥了眼還黑着臉的蕭晗,示意她往後看。
身後曲水流觞席那邊人滿為患,是不是便要傳出幾聲驚呼喝彩。紀諾禾收回視線,心下明了,八成是兩個小姑娘好奇金科狀元,也想擠進去一睹風采,結果被阿晗給撞見了,在這兒生氣呢。
“縱然她們不顧形象的往人堆裏擠的行為确實不大妥當,但齊家二哥文采斐然,相貌出衆,兩個小姑娘平日裏拘于後宅,來了書院後也鮮少有機會能出去,對這位名動京城的狀元郎好奇也是人之常情,阿晗你就別生氣了,大致說兩句就好了,清羽和璃書都是兩個好孩子,定然不會再犯的。”
清羽和璃書兩個認同的點了點頭,又都默默的往紀諾禾的身後躲了躲。
蕭晗有氣撒不出,總不能說他是氣她們去看別的男人吧,他煩躁的擺了擺手,“随便你們。”随後便轉過身去,看着亭外的景色生悶氣。
“聽說山上有一處桃林,正好開花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順便撿些花瓣回來做桃花釀,正好明年開春喝。”
“好啊好啊,紀姐姐我們快走吧!”未免再挨訓,璃書拉着紀諾禾就往外走,林清羽飛快瞥了一眼背對着她們的蕭晗,也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見人都走遠了,翟修遠才來到蕭晗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想一起去看看?”
“不去。”
翟修遠聳肩攤了攤手,誰叫他倒黴,只好在這人陪這位別扭的兄弟了,禾兒站在桃樹下的樣子肯定很美,可惜他看不到喽!
三人來到桃林,璃書心有餘悸的拍拍胸脯,“二哥真是越來越陰晴不定了,不就是擠一擠人群,看一眼狀元郎嗎,用得着生這麽大的氣嗎?”
紀諾禾看了眼兩個還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無奈的笑了笑,“你們也別怪他,他也是怕你們吃虧。”
“要不是看在他也是擔心我們的份上,我剛剛才不會忍氣吞聲呢!”
紀諾禾笑着摸了摸璃書的頭,沒有接話。
“你明明是忌于他的威嚴才不敢說話的,哪有發現人家的良苦用心。”林清羽毫不客氣的戳穿她。
“我哪有,再說了,你不也是。”璃書惱羞成怒,說着便伸手過去作勢要打人。
林清羽便笑着跑開,邊跑還不忘回頭繼續澆油,“可我也沒說我不怕他呀!”
兩個小姑娘在桃林裏追逐打鬧,歡鬧活潑的樣子,叫人看了便也不自覺跟着笑開了。
林清羽只顧着回頭與璃書打鬧,未能發現迎面走過來的幾人,待她回頭時,險些與人撞上,好在她及時停下,這才沒撞上去。
“你是瞎了眼嗎?”對面的人卻不如她反應及時,下意識的往後一躲,卻是沒站穩,一屁|股跌了下去。
“抱歉,我沒有注意到。”林清羽滿臉歉意的看着她,伸手想将她扶起來。
那人卻是毫不領情,直接将她伸出去的手拍開,借着身旁友人的力,站了起來。
林清羽只好尴尬的将手收了回來。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清羽,随即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原來是你。”
璃書也趕忙跑了過來,一臉不善的看着對面挑釁的人,清羽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這才看向對面的人,柔聲開口:“姑娘認識我?”
“如今整個京城誰還不認識禦史中丞家的二姑娘啊,畢竟這妻子休夫的,可真是聞所未聞吶,不過想來這做母親的能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來,這女兒沒什麽教養也實屬正常,罷了,我便不與你一般計較了,你且一邊去,讓我過去吧!”
“你……”璃書怒瞪着她,恨不能上去抽她幾鞭子。好在清羽及時拉住了她。
她看着對面比她高了一個頭的大姑娘,淺淺笑着,平靜的開口:“這位姐姐張口閉口便是我母親父親如何,如此這般妄議長輩又是何道理,況且,我的教養如何,自有家中長輩與皇後娘娘替我操心,你這般替我心急,又算怎麽回事?難道也想做我家中長輩,只是不知姐姐你看上了我家中哪位長輩?”
“你胡說八道什麽?”對面那人怒不可遏,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餓,她身邊的幾個友人也是同樣怒瞪着清羽。
“發生了何事?”一直在旁邊認真撿花瓣的紀諾禾聽到動靜急忙跑了過來。
“呦,這不是大姐姐嗎?怎麽,如今你也要夥同外人來欺負我這個妹妹嗎?”那姑娘看到紀諾禾,怒容更甚,一雙眼睛死死的瞪着三人。
原來這人乃是兵部尚書家的三姑娘紀思悅,紀諾禾庶出的妹妹,紀家夫人已過世多年,但尚書大人始終未有續弦之意,家中只由一個妾氏管家,而這位三姑娘便是那位妾氏的女兒。
紀思悅的母親掌着管家之權,她雖是庶出,但是比之嫡女也分毫不差,可即便她再如何優秀,她始終都是庶女,始終比紀諾禾矮了一籌,也因此,她從來看紀諾禾不順眼,處處與之較勁。
“三妹妹,我不過是詢問一下發生了什麽事,你便說我是要夥同外人來欺負你,真是好大一頂帽子,你不不妨倒是說說,我如何欺負了你?”見此情形,她大致也猜到發生了何事,本無意與她争執,奈何她太過咄咄逼人。
“你……”
“好了三妹妹,今日游客衆多,你若想叫外人笑話,便只管鬧。”紀諾禾沉下臉來,懶得再與她糾纏,“璃書、清羽,我們去那邊賞花。”
“好。”
“好。”
二人異口同聲,連忙繞過紀思悅追了上去。
紀思悅握緊了拳頭,緊咬着牙關,看向紀諾禾的眼神似淬了毒藥般狠毒。“紀諾禾,你且給我等着,總有一日,我會叫你付出代價。”
“思悅,你別生氣了,不過是兩個黃毛小丫頭,你就別與她們一般計較了。”紀思悅的友人以為她還在為剛才差點被撞到的事生氣,便好意開口安慰道。
紀思悅雖氣昏了頭,卻還記得要在外面維持着她端莊溫良的形象,她及時回過神來,勉強與人笑了笑,“嗯,我已經沒事了,我們去那邊吧!”
友人看着她不大好的面色,到底也沒在說什麽,只點了點頭,便一起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踏春之行結束,第二日正好是旬休之日,便約定好一起到靖王府釀酒。
翟修遠打着哈欠看着院中這幾個一大清早便來擾人清夢的人,無奈得很,“雖說昨日我答應了讓你們來我這兒釀酒,但你們是不是也來得太早了?”看了眼才剛升起來的初陽,真叫人發愁。
“我和璃書去收集了些露水來釀酒,因此便起得早了些,采集完露水,正好遇見清羽和阿晗從宮裏出來,便想着幹脆來你府中用早膳,你不會介意吧!”
紀諾禾抱着手裏收集來的露水,仰頭看着他,眉眼彎彎,笑容燦爛,叫他心中怦然一動,僅剩的那點困意瞬間消散不見,一抹紅暈悄然爬上臉來,又順着臉頰爬上了耳尖。
“正好今日廚房做了你愛吃的玫瑰酥,你一大早便去收集露水,這會兒想必餓壞了,我去讓人傳膳。”翟修遠的嘴角幾乎要裂到了耳後,一副憨傻的模樣。
林清羽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穿梭,嘴角上揚,湊到璃書身邊小聲偷偷說道:“想不到翟大哥還有兩幅面孔呢!”
“啊!翟大哥為何有兩幅面孔?”璃書一臉不解的看向翟修遠,見他除了笑得一臉明媚,與往日并無差別啊!哪兒來的兩幅面孔,沒想到清羽竟也有眼神不好的時候。
額,見她一臉不解的樣子,林清羽竟有幾分無語凝噎,這小丫頭還完全沒開竅呢!不過也是,如今他們不過才八歲,沒開竅也是正常,好像是自己早熟了點!
意識到這一點,她咽了咽口水,往後是不是該天真些才好?
擡頭瞥見蕭晗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仔細看眉眼間似乎還有幾分煩悶憂愁,忽然便想起,原著中,蕭晗是個愛而不得的男二啊!
難道他這時便已經意識到自己也喜歡紀諾禾了?林清羽又扭頭看了眼還在眼波流轉,眉目傳情的兩人,此情此景,豈不是更叫他心中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