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母世界:無崖村(19)
母世界:無崖村(19)
沈元還沒有确定那些骨頭出現的規律是什麽,只能跟随趙豐達他們去祠堂,探尋一下神像神上的秘密。
這裏的人家家戶戶都供奉着神像,每一家的大小有所不同,形式上還是相當一致的,幾乎都保持着泥塑神身,金色點眼的規矩。
在去祠堂的路上,他們看到那路上全部洞開的庭院門,心裏面泛起了嘀咕,副本開啓之後的村落真的十分詭異。
祠堂距離村長家不遠,他們約莫走了五六分鐘,便到了祠堂。
蔡雲此時的視力極好,他遠遠的看過去,看到那修善如初的房門,心裏面一咯噔,連忙問道:“咱們走的時候那扇門是不是被季節撞破了。”
季節點點頭,他現在身上還在隐隐犯痛,“對,當時應該破的挺嚴重。”
沈元看了一眼蔡雲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了些許猜測,“估計是發生了什麽異變,咱們路上小心些。”
宋晚俜跟蔡雲被他們三個人圍在中間,小心翼翼地聽着周圍的環境。跟往常一樣,只有呼哧的風聲跟悉悉索索的聲音。
走到了祠堂門口,他們看着并攏在一起的門,陷入了沉默。
趙豐達揉了揉眉心,現在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超乎了他的想象怪不得當時大家進入世界都不願意接受這個副本,一來二去的,非常搞人的心态。
“咱們……進去?”
“走吧。”
祠堂的門并沒有像之前一樣是鎖起來的,只是虛虛的合攏。季節跟沈元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裏面的場景已經大變樣了。
原本的池祠堂灰蒙蒙、陰暗暗的,外面的光很難透過窗戶來照亮祠堂。只能靠着那幾盞破舊的蠟燭産生的微弱光芒照亮一小片地方。就連神像也是落滿了灰塵,眼上的金粉已經殘留無幾,給人一種衰敗,蕭條感。
如今的祠堂雖然稱不上金碧輝煌,但也處處幹淨有條理,大塊大塊的黑色地板磚,連縫隙也變得一幹二淨。供奉着神像的供臺上也被人細心的擺滿了野花跟泥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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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節用手指戳了出沈元的背,小聲的問道:“為什麽要供奉泥娃娃?”
“這些嚴格意義上來講,不是泥娃娃,是剛出生的小孩子,也就是你看到的角角他們。”
季節眼睛都圓了,那些小孩子多麽聰明伶俐招人喜愛,怎麽就攤上了這群不懂事的大人,他不理解甚至很生氣。
沈元捏着季節的手指,無聲的安撫着他。他也知道這件事情做的不對,但人們太過愚昧,總會搞出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好在先前這位神做的不錯,他們并沒有吞掉他們的靈魂,而是将他們養在身旁接受自身的滋養,只是後來神為什麽消失了。
趙豐達對這裏也有着異常的敏銳,他并不知道那些泥娃娃背後是什麽,他只是感覺神像的擺放十分奇怪。
祠堂裏面的神像占據着一個一米高的供臺,房間是五米的挑高,一般來講,神像的尺寸應該定在3米5以內。但這裏的神像身量極高,幾乎是頭頂着房梁存在。
很奇怪,明明村子裏面的人都對神異常推崇,但他們建設神像的手法卻極為粗糙。趙豐達的視線視力不是很好,但依舊能夠看到神缺了一根手指,以及身上的衣服線條歪七扭八地,沒有一點雕塑美學。
“他們真的崇拜神嗎?”
季節啧舌,搖搖頭說:“難說,看不出來他們有多麽敬愛。但家家戶戶又都有神像。”
“不止,你們有沒有發現南邊是柳樹,北邊是淮樹,中間有一道十分鮮明的分界線。”
祠堂所在的位置比較高,他們從上面看下去,能夠将大半的村莊收進眼底,宋晚俜指着中間的那條分界線說:“中間沒有人家。”
沈元提議在祠堂裏面搜索一番,他們在房間裏面打轉,甚至連地板都想撬開來看一看下面有沒有東西。
位于最高處的神像卻受到了的冷漠。
他們不願意在現在陌生的環境裏面去觸發什麽未知的機關。
也就季節仗着自己是世界主角,翻身站上供臺,步履穩健地繞到神像後面,果然,都是老套路了。
“取極純之水,和以極陰之土,鍛造容器。取一捧火土鋪底,燃一把春枝供火,去除污濁,喚醒靈智。”
繞口的語言讓季節讀的極為緩慢,讀下來之後他也是一頭霧水,琢磨不清其中的奧秘。
趙豐達他們也跟着湊了過來,只是他們并沒有上的供臺,而是貼着牆,努力地側頭看清上面的字。
蔡雲:“這不就是金木水火土嗎。”
宋晚俜:“不,應該沒有金屬。”
沈元意外地看了一眼宋晚俜,看見她又站在了窗戶的位置向下看去,臉上閃過一絲了然。
“我們可能需要再去一次村長家。”
轟隆一聲,沈元看着灰頭土臉的季節忍不住皺起了眉,“裏面是有什麽東西嗎?”
季節抹了一把臉,“神像裏面有兩根腿骨,還有盆骨。”
他們在村長家裏面找出來了一雙手,在的祠堂找到了下肢,無論他們怎麽看這些都是在指引着他們去尋找剩下的骨頭,将它們拼湊成一個人。
如果這是神的屍骨,那為什麽那團黑霧要搶走那具無名的屍體。
沈元想的比季節更深上幾分,他提議分成兩組,一組去家家戶戶挖屍骨,另一組去尋找佛像身後的謎底。
蔡雲、趙豐達跟季節一組,去挖屍骨。
另一組是沈元跟宋晚俜,他們決定先去村長家裏面尋找上面的極純之水,他們感覺就是四個壇子裏面的水。
季節他們先行一步,沈元跟宋晚俜落在後面慢慢地走。
快要走到村長家的時候,宋晚俜停下腳步,毫無波瀾的眼睛注視着沈元說:“你不是什麽好人,跟你比起來季節單純的過分。”
沈元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你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
從本性看,季節身上帶着所有主角的優秀品質,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腦子不夠靈活,只要他一出場就會得到所有人的好感。
但他不一樣,他是一個普通人,不過是因為經歷了許多個世界,得到了許多的知識,與此同時,他也會被個個世界的經歷所蠱惑,迷失了自我。
他嘆了一口,他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最初是什麽樣子了。
“或是是吧。”沈元說完,推開門,他們走之前的場景沒有發生變化,依舊是那副清新的桃園景象。
沈元不着急去取什麽純水,他饒有興味地走到那些農民身旁,手指撥弄着他們手裏面的鋤頭,在把手的位置,看到一行小字,“楊樹制。”
謎底不好猜,但只要足夠獨特,那麽肯定是線索。
宋晚俜不知道從那裏翻出來五六個陶罐,用衣服擦幹淨,一個壇子取一點水,放在牆角。
看見他将鋤頭拿下來,不禁問了一句:“鋤頭是……”
“春枝。”沈元掂量了一下手裏面的鋤頭,心情不錯地說:“我起初以為春枝是柳樹或槐樹的枝桠,但看見上面刻的楊樹字樣後,明白了。這三者都是春季發芽,但整個村子裏面都沒有楊樹,所以賭一把。”
宋晚俜不認同沈元的猜測,但也沒有說什麽。開始思索的極陰之土的線索,發現沈元已經開始在槐樹下面刨土了。
“你……”
“跟我一起挖土,把他捏成一個大缸的形狀。”
沈元從不幹無所謂的事情,一進院子,他并沒有去收集水不是因為最容易得到,而是他一早就盯上了被水澆灌過的土地,這不正應和的神像後面的第一句話嗎。
槐樹下的泥土經過純水的滋潤,變的富有粘性,經過簡單的摔打就能夠得到一個大致的雛形,在将手浸在純水裏面就可以輕松塑形。
另一面,季節尋找屍骨的速度也十分快。
兩個人在庭院裏面挖土,一個人去神像身上摸索。從一開始吭哧吭哧地挖,到後面也得到了一些經驗。
埋藏屍骨的槐樹或柳樹,土壤都是黑褐色,是典型的營養土,埋有屍骨的神像,身體的顏色呈現出清灰色,十分好辨認。
他們在村子裏面四處游走,先後去了神婆,從神像裏面挖出來24跟肋骨,在趙姐家的柳樹下挖出26截脊椎,在他們先前住過的院子的槐樹下挖出了手臂,在陳叔家中的神像中挖出了腳掌。
季節數了數他們背在身上的白骨,很是不滿的啧了一聲,“麻煩,最重要的頭骨呢。”
蔡雲單手插兜的姿勢惹得趙豐達不停地看他,問:“你手怎麽了。”
“啊,太髒了,我看的難受。”蔡雲僵硬得回答他,藏在褲兜裏面的手指顫抖個不停。
“走吧,去找他們回合。”趙豐達并沒有逼問,拉着季節走前前面,隐隐約約将蔡雲排斥在了外面。
蔡雲被恐慌籠罩着,并沒有察覺到趙豐達的警惕。而季節則是因為粗線條,滿腦子都是頭都去那裏了。
他們三個人背着骨頭行色匆匆的趕到了祠堂,看着沈元對着一口泥土捏的大缸發呆,旁邊還擺着一把鋤頭,發出了疑問,“難道這就是神像背後描述的東西?”
沈元一臉苦惱的搖了搖頭,說:“算也不算,我們少了一個非常關鍵的東西,火土在哪裏?。”
為了找到什麽是火土,他跟宋晚俜幾乎跑遍了整個村子。從各家各戶尋找到了很多土壤,有從地上挖出來的,有從桌面上掃出來的,也有從牆上摳出來的,唯獨沒有一樣感覺是像火土的東西。
宋晚俜指了指擺在角落裏面的口袋,很是無奈的聳了聳肩,“我們為了保存這些土壤,身上衣服都被撕的差不多了,但沒有一樣可以跟這個爐子産生反應。”
季節有些頹廢垂下頭,但沒想到兩組隊伍都被卡在了最關鍵的一個環節,他們缺少一個頭顱,沈元他們缺少了一份土壤。
被他們從各種地方挖出來的白骨擺在了那口土鍋旁邊,幾個人圍坐在一起面色尴尬。
趙豐達咳嗽了一聲,主動掏出來命盤看着他們,說:“有誰想要主動獻祭一下,命盤可以把這個東西算出來。”
季節僵硬一笑,“趙哥,這個玩笑很冷。”
趙豐達将命盤塞回去,他知道沒有人回主動獻祭,畢竟他們快成功了。人在又希望的時候不會放棄任何生的希望。
祠堂裏面再次陷入了沉寂,大家面面相觑,腦子裏面是天馬行空的想法,宋晚俜說火土可能是爐灰,蔡雲說可能是香灰,季節說可能可能是從神像身上刮下來的土……
你說一個我否定,都能說出一個不可信的理由七嘴八舌的說了很多,旁邊的蔡雲變的越來越沉默。
他在旁邊猶豫了很久,看着手上越來越大的黑色,突然站了出來說:“不用讨論了,讓我獻祭吧。”
季節出聲駁道:“蔡雲坐下,我們總會讨論出來的。”
“對不起。”蔡雲向着季節鞠了一躬,神色拘謹的坐在稍遠的位置,他伸出來手,聲音帶着哽咽,“對不起。我身上發生了異變,但不想被抛下,就隐瞞了下來。”
沈元越過季節跟宋晚俜,捏着蔡雲想要收回的手,指腹沿着那塊黑色的印記細細查看着,忽然眼睛一亮,“不會又是,最多讓你感覺難受。你現在是不是很想喝水?”
蔡雲點點頭,他現在說話都感覺口腔被粘在了一起一樣,但又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異常,只能忍着。
“你這是灼傷,這就說明有火。”
“但、但有白色東西。”
沈元指着神像的方向,蔡雲下意識看去,手心突然一疼,那幾顆牙一樣的東西被沈元揪了下來,那在手裏細細查看。
他拿着東西來到季節面前問他,“像不像屍骨燃燒之後出現的結晶。”
趙豐達跟宋晚俜湊了過去,看不出什麽不同,但見識了各種各樣死亡的季節點點頭,認可了他的說法。
沈元手掌一拍,興奮的拍着一臉懵的蔡雲,真誠的說:“謝謝你。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接下來好好休息等待出副本就好。”
沈雲讓季節趕緊出發,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見祂吃癟的臉了。
季節捏了捏沈元的手,問蔡雲,“你在哪裏受傷的。”
“村長家的牆上。”
“好,等我回來。”
季節這一次不僅僅要帶着火土回來,還要帶着頭回來。重要的東西要放在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