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母世界:無崖村(9)
母世界:無崖村(9)
趙豐達帶着蔡雲蹲在神婆家的門口,他将耳朵貼在上面聽了半天,也沒有聽到裏面有什麽聲音,伸手朝着後面打了一個手勢,低聲對蔡雲說:“你确定季節就在裏面?”
“我确定。”蔡雲瘋狂點頭,生怕趙豐達不相信。
趙豐達伸手拍了一下蔡雲的肩膀,兩個人自動分開站在門口兩側。
看到他們站定後,孫勝龍帶着宋晚俜跟古依依過來。
按照原定計劃,古依依站在門前扣門,一邊敲門一邊喊:“有人在家嗎,有人在嗎?”
旁邊孫勝龍就跟宋晚俜裝作情侶的樣子,十指相扣,一副恩愛模樣。
他們欺負的就是神婆不常出門,不了解村子裏面的現狀,也不了解他們這些人的來歷。
但古依依喊了半天,手都拍紅了,也沒見所謂的神婆走出來。
趙豐達急地在原地踱步,手又頻頻摸進口袋裏面。只有握着命盤,他才能感覺有些許的放松。這是他唯一的依仗。
“你們……”
“你們怎麽在這裏?”季節好不容易摸到門口就聽到趙豐達的聲音,詫異的出聲問道。
一行六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靜。
蔡雲到是裏面最激動的那個,上前握住季節的手說:“你沒事就好。是昨天我被踹出來之後,就趕緊找了他們,想要把你給解救出來,沒事就好。”
季節搭着蔡雲的肩膀,斜眼掃了一眼趙豐達,覺得他身上的霧氣有些許不對。
先前看着趙豐達,他身上的霧氣雖然偏灰,乳白色依舊占了大部分。如今看起來霧蒙蒙的,呈現出灰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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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他動了邪念?
季節隐下自己的想法,坦然自若地說:“辛苦大家前來救我,不如一起回去讨論一下接下來如何做。”
宋晚俜與蔡雲自然沒意見,默默站在季節的身後等待着轉身離開。
不行!命盤指引着他來到這裏,肯定存在着轉機。他要出去,必須出去。
趙豐達的臉上,竭力擠出一張笑臉,他站在季節面前攔住了三人,“那日在祠堂并未什麽的收獲。不如去神婆家裏一看,發現點什麽也是好的。”
季節垂下眼眸,“也是,只是現下神婆不在,改日再來吧。”
趙豐達自然不甘心。他握在掌心裏面那塊命盤死命的轉,說明這神婆房中肯定有他想要的東西。
他的目光越過季節,落在他身後的那座房子上,蒼白的臉色透露着幾分焦急。
趙豐達很清楚如果錯過這個時機,後面再想找到契機會就會變的十分困難。
他深吸一口氣還想在勸解幾句的時候,一陣清脆的鈴聲随着風而來,已經閉合上的大門緩緩打開。
天助我也!
趙豐達臉上不由露出一笑,“季節你看,咱們不得不進了。”
季節盯着趙豐達說:“是啊,你們都想進去,一探究竟不成。”
孫勝龍跟蔡雲對視了一眼,默默地呼出了一步,他們一沒主見,二是膽小,不想在這個摸不清的地方探尋,但趙豐達他非去不可。
“咱們竟然一起來到這個副本,那總得出去吧。四處尋一尋探一探,總能找找到一個出處。”趙豐達看着想要後退的兩人,還在不斷地游說他們。
“咱們一同進去吧。”
讓季節驚訝的是,這話竟然是宋婉婷說出來的,想了想也是,誰不想出去。
蔡雲聽到這話下意識是看了一眼季節,只見季節對他平淡的搖了搖頭說:“那走吧。”
神婆在家裏不大,一間東屋,一個大院,院子正中間種着一棵巨大柳樹,柳樹下面擺放了一套石桌石椅。
趙豐達帶着宋晚俜在院子裏面搜索着,連柳樹的樹幹都敲了一遍,什麽也沒有發現。
轉到房屋門口時,他看見一層的平方只開了一扇窗戶,進去一看,神色犀利地看向季節質問道:“季節,這裏只有一間房,你昨天是住在哪裏。”
他現在懷疑季節是他們中間的鬼。畢竟一群一樣的人裏面出現一個不一樣的,那他必定是突破點。
“我就住在這裏,神婆昨日不在。”
趙豐達并沒說話,冷笑一聲,自顧自在地走進房間。
房間被一分為二,裏屋是正常的起居室,外屋大部分地區是用來供奉神,一小部分擺放了幾個壇子,壇口被紅色的布料堵着,從裏面發散出陣陣幽香。
他們剛一踏進來,便無風自動,房間裏面的燭光搖曳香煙飄散。房間裏面驟然暗了下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聲想起,令人感到無端的恐怖。
最後一個走進來的蔡雲,聽到這詭異的聲音,轉身就想逃離時,門卻砰的一聲被關上。
蔡雲下意識摸索到季節身邊,小心扶着他問:“這、這是怎麽回事。”
“正常,來自神婆的整蠱,沒有惡意。”季節閉上眼睛,眼前一大片淡白看着他的眼睛疼。
在趙豐達他們目光所及之處,黑霧在空中扭曲着,刺耳的哀嚎聲攻擊着他們的神志。
那片黑霧從房間的四面八方包圍上來,像是逗貓一樣将他們圍在的正中間。黑霧幻化成一只獵豹,眼睛通紅,爪子伸出,一爪抓傷了位于外側的趙豐達。
好在他閃避及時,利爪只是擦過他的小臂,不然他現在的小臂早就斷了。
趙豐達來不及反擊,就看見手臂上肉萦繞着不詳的黑霧,那三道利爪痕跡還在不斷蔓延。
他連忙出聲提醒道:“這黑霧會腐蝕!”
蔡雲看着自己不小心碰到黑霧的手指,默不作聲地被在身後,湊近季節笑聲說道:“黑霧又危險,不像是戲耍。”
季節睜開眼睛,看見的還是淡白色霧氣,按照他的推測,白霧應該為無害才是。
那一刻,季節心中亂了陣腳。他在蔡雲的攙扶下,不小心碰到了供奉這泥塑神像,他問蔡雲,“黑霧可有觸碰到神像?”
包圍圈還在縮小,趙豐達薅掉燭臺上的蠟燭,用燭臺上的短刺不斷進攻,及時制止住了進一步縮小的包圍圈。
蔡雲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看着被燭臺打散的黑霧,朝着趙豐達鞠了一躬,護着季節朝裏面又走了一步才說:“沒有他們避開了神像。”
房間裏面的黑霧從牆角處蔓延開來,但它們小心翼翼的避開桌面上的神像,各自占據一方,他們就是最中間的獵物,被他們不斷的挑逗着。
季節眉頭壓低,一把将蔡雲甩在桌子上,“爬到神像身上。”說完,他摸索了一下桌腿的位置,兩腳下去,結實的紅木桌子瞬間階梯。
“給,用桌腿頂着神像的後心,不許松。”季節一邊說,一邊将桌子掰碎,将長條木頭遞給一旁的人,說:“這些東西趁手些。”
無意間第一個接到木頭的趙豐達全憑着身體的肌肉記憶工作。他掂量着手裏面的木頭,沉甸甸,一招下去還帶着破空聲。
他是怎麽弄碎的……
打鬥間隙,趙豐達看了一眼季節,看見他将一根桌腿耍的虎虎生風,那些黑霧不能靠近他身體片刻。
好不容易爬到神像身上的蔡雲,對着神像鞠了一躬,小心繞到神像背後,将帶着尖刺的桌腿抵在神像的後心。
蔡雲看見神像的後心出蒙上一層黑霧,他眼前的畫像扭曲了一瞬間後,大叫出聲,“季節,神像後面多了一行字。”
“惡作劇,騙你們玩,不會死……後面又多了一句,小心。”
“沒有了?”季節意味是元留下來的,但元不會做這麽無聊的惡作劇。
但蔡雲念出那句話後,黑霧突然變得乖順起來,從野獸化身小狗,蹭了蹭還在戰鬥狀态的趙豐達。
“草!”趙豐達拉着脫力的古依依跟宋晚俜,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傷口,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好像确實不疼。摸上去也很平整,跟沒受過傷一樣。”
其中受傷最嚴重的宋晚俜看着自己大腿上消失的那塊肉,咬牙伸手摸了上去,“眼睛裏我們受傷了。”
後面半句大家都清楚。
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打鬥中,大家都是安全的。
此時,季節默不作聲地背過手。他不一樣,他的傷口是有形的是有痛覺的,并且裏面的所有人只有他一個人是饑餓的。
蔡雲從神像身上一躍而下,撓了撓頭說:“那我們要怎麽出去。”
黑霧雖然安靜了下來,甚至變成了撒嬌賣萌的樣子,但他們龐大的身軀依舊将門堵得嚴嚴實實的。剛剛孫勝龍想要開門,被一只棕熊叼在嘴裏平穩地放在了蒲團上。
趙豐達看着氣定神閑的季節,走到他身邊,低聲問了一句:“季節,你如何看。”
“等。”季節不擅長動腦子,能夠武力值解決的事情都不算事情。只是他現在手上有傷不得不藏起來,不然他大可将門口那群堵門的黑霧幾拳打散。
正當他們以為要一直等下去的時候,一個消失依舊的人突然出現。
“快、快跟我走。”沈清元一把拉開門,外面的陽光撒進室內,那些堵門的黑霧瞬間煙消雲散。
“你、這……”蔡雲看着完好無損甚至比他們還要體面的沈清元面露震驚,消失了三天的人突然出現在這裏,怎麽看怎麽詭異。
但沈清元一臉凝重,他态度強硬地來着季節走出去,後面的人一看只能跟着出去。
一行七人,沈清元走在最前面,手裏面捏着季節的手腕遲遲不松手,他左拐右拐,走了約莫五六分鐘,神婆的家被他們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季節被沈清元拖的腳步一踉跄,覺得時間差不得了,便站停,讓蔡雲扶着自己。
在後面墊後的趙豐達氣喘籲籲地走到前面,看着面色紅潤的沈清元問:“這是怎麽回事。”
“你們都被騙了。”沈清元神色複雜的看着他們說:“我們現在還沒有進入真正的副本世界。這一切都是假的,我們到現在還是停留在村外。”
“不可能!”趙豐達的反應最為激烈,他都将私藏的命盤拿出來了,獻祭了自己的精血,結果有人跟他說他現在只是在村外,還沒有真正進入副本世界。
他雖然是一個老人,但也是一個新人,他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的答案。
“不、不可能,我們現在就是在副本世界,我們已經找到了這個世界的關卡,只要我們将那個神消滅掉我們就可以脫困,不是嗎。”
“那你有接到任務嗎?”沈清元挑起眉頭,看着趙豐達的模樣帶着張狂的意味,他向前走了一步,眼睛确實看着季節說:“每個副本世界都又任務,怎麽這個世界沒有。”
“什麽!任務……”趙豐達一下子啞火了,他滿是頹廢的蹲在地上說:“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每進入一個世界都是有任務的,而我們到現在也沒有觸發。”
“你是從哪裏來的。”季節見縫插針的問了一嘴。
“那一天我跟你們一同進到村子裏面,一同前往了最裏面那個村落,正當我打算進去的時候,一個幹瘦的老頭抓住了我,将我拖到了他的屋子裏面。”
說着,沈清元佯裝害怕地朝着季節的方向退去,似乎只有看見季節的身影才覺得心安。
“屋子裏面一片漆黑,我想盡辦法都能離開。”沈清源元的眼神有些恍惚,一個踉跄跌倒在季節的身後。
季節身體微微一偏,沈清元向前沖了兩步,才穩住身形,強裝鎮定地說:“我自殺了兩次,每次醒來都在原地。我便開始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當我第3次自殺的時候,我解脫了,我從那個小屋子裏面掙脫了出來,我就一直跟着你們,但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你們被困在屋子裏的時候,我也被困在外面。等我掙脫了束縛,我也有了實體,這才能救你們出來。”
難道這個世界不是被重啓的世界,而是被祂制造出來的幻象嗎。
季節靠在牆上,在內心不斷地反問自己,他似乎已經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但有摸不到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