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男神武力值超高(18)
男神武力值超高(18)
季節看着故弄玄虛的陶其允,眼睛從他身上飛快掃過,又低頭看着身上怎麽也拍打不幹淨的灰塵,瞬間更加思念申源了。
這個時候他肯定會黏黏糊糊地湊上來,抱着他的手臂,眼睛亮亮的,聲音放軟哄着他,帶他回房間換衣服。
如果他不拒絕他可能還會摸一摸其他的地方。
只是現在……
陶其允看着還沉浸在思念裏面的季節,嘴角溢出一縷鮮血,笑着看他說:“傻子。如果你還不放棄他的話,你會死的。”
“你不懂就不要說。”季節不喜歡他這種高高在上的指導态度。況且他憑什麽讓他離開申源。如果他離開了,他才是真的傻子。
季節的固執讓陶其允很是無奈,他深深嘆了一口氣,看着已經被啃食幹淨的無名指,将手指對準牆面,狠狠一折,那根瑩瑩的白骨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識一般順着滾到了季節的腳邊。
陶其允看着迫不及待離開他的手指,故作大方地說:“撿起來吧,這算是你救我的補償。”
“不要。”
“拿着吧,你遲早有一天會用上的。況且她已經不願意再呆在我的身邊了。”陶其允眼神哀怨地看着一直跟着季節的指骨,這是他的愛人啊,怎麽能跑到別人身邊啊……
指骨:什麽狗東西在想我,呸!
陶其允與指骨存在着一定的聯系,她的吐槽他也能感受到幾分,此時他嘴邊上揚的弧度僵硬住,深深的笑痕如同刻在木頭上的一樣,死板僵硬。
他的眼珠子跟着指骨轉動,看着兩個人不為所動,一心只有挖地板磚想要逃去的想法,一聲輕笑随着深紅色的血液溢出嘴邊。
他們跟他不一樣。
陶其允感慨一聲,靠在牆上,給自己找留一個舒服一點的位置,自顧自地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權當是給他們兩個提供一個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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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陶其允的嘴裏,那節指骨的主人叫瓊,是某個恐怖游戲裏面的NPC。當時他第一次進入游戲,面對神秘的天音,陌生的隊友,他像一只無頭蒼蠅闖進了瓊的工作室。
瓊說:害怕不要表現出來,要讓自己看起來可怕。
他身上的紋身就是瓊的傑作。
陶其允的聲音慢了下來,神色溫柔的看着自己消失的無名指。
“不得不說,瓊哪怕是一個NPC,我也不受控制地愛上了她。但美好的時光無法掩蓋游戲的恐怖,很快那些人發現了瓊身上的線索。我怎麽護着她……”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欺騙。”季節說。
陶其允低下頭,将長出來一節的鐵鏈悄悄握在手心,眼神輕佻地看着被泥土掩蓋住的指骨說:“哦,我忘了。欺騙自己太久,差點以為這就是真相。”
事實就是,陶其允不是什麽癡情的男人,他時刻記得瓊是一個NPC,他在一個游戲世界,只有他自己是真的。
陶其允為了生存在進入游戲的那一刻就加入了一個陣營。跟瓊遇到只是個意外。況且導致瓊喪命的秘密是被他發現的,然後她面臨的就是死亡。
那是一個中世紀西歐時代,瓊作為紋身師靠着給其他人紋身勉強的糊口。
她的身上充滿着女性獨特的魅力,像是經歷過冰雪的臘梅,但又帶着鋼鐵般的堅韌。
似水似鐵,一舉一動深深的吸引着陶其允。他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瓊。只是在生命面前,愛情顯得那樣的脆弱。他發現瓊是那個聯絡起義軍的百手。
按照公會的意思,只要找到百手,他們就能完成的任務脫離世界。他确實也按照自己內心的驅使做了這個事情。
陶其允想要像往前一樣潇灑地推一推臉上滑落的眼睛,線下活像一個提線的木偶。
他說:“我最後送了她一程。但又舍不得她,想着跟她在一起,就折下她的無名指,又找人替換了我的指骨。為了留住她給我的紋身,還欠錢求人。她怎麽在想着逃離我身邊呢!”
聽到陶其允的講述,季節面色陰沉,“你怎麽如此令人惡心你呢,她死的早也是她命大。”
指骨:其實她可以不死的。
指骨只是瓊執念的附身物,現在聽見陶其允不思悔改的聲音,她恨不得讓季節給他幾巴掌,給自己解解氣。
“所有在房間裏面人都不對勁,你說的是真是假,我跟季節都不在乎。不過,你是在真的求死。”宋清宛繞步站到季節身邊,淚水将臉上的灰塵洗出來的兩道白痕,看起來帶着幾分可笑,只是現在他們都沒有心情嬉戲打鬧。
宋清宛的目光盯着陶其允已經被勒成青紫的脖子,她認為他就是想死。
“如果你只是為了求一死,為什麽要講出來玷污我們的耳朵。你自己安安靜靜的死去不好嗎。”
陶其允似是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虛弱的身體在鐵鏈的包裹下顫抖着,已經變形的眼鏡跌落在地上,透明的鏡片布上了裂縫,像他千瘡百孔的身體。
他笑個不停,跟剛剛見面的時候一樣不停地向外吐血,身體在也支撐不住鐵鏈的力量,被帶倒在地,吃力的擡起眼,眼球凸出死死的盯着季節,“你會比我更慘。”
“之前會,現在不會。”季節拍了拍手上的土,将指骨從口袋裏面拿出來,毫無顧忌的将它扔到陶其允的身邊,他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外人不便插手。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當然是爬下去,你救徐潔瑛,我找申源。”
季節掏出之前宋清宛塞給他的血色寶石碎塊用一塊黃色帕子裹好讓給她說:“下去,找一具矮胖且不腐爛的男性屍體,分別在他的眉心,心口,食指各取一滴血,混合好後将它浸泡在裏面,用水稀釋成一杯300ml的水喂給她。”
季節說地匆忙,他不能再在這個房間裏面待下去了,每一秒他都在思念着申源,想要跟人擁抱親吻甚至做更加親密的事情。
宋清宛慎重地将東西放進空間,看着已經跳下去的季節,小聲嘀咕了幾聲,沿着腳印下去時,她無意間看見了陶其允臉上幸福的微笑。
或許對于他而言,死亡是最大的解脫吧。
地道裏面很黑,最下面還等着滑落下去的土。向前面走了幾步後才能才能踩在堅硬的地板上。
宋清宛護着自己的心口,單手握緊匕首放輕呼吸向前摸索着。
“我說。”
黑暗的通道裏面沒有一絲光亮,突然冒出來一個幽幽的聲音讓她的心跳急促了幾分,屏住呼吸,調整匕首時刻準備迎接挑戰。
許是她身上的殺意太明顯,季節也知道自己這樣突然出聲不道德,他默默拿出一盞煤油燈點亮,舉起,确保微弱的等光能夠照亮他的臉後,他說:“我說,我們一起走吧。”
“是你!”宋清宛看清楚是季節的臉後松了一口氣,刀尖向內,依舊保持着出手的姿态,“你不是走了嗎?”
季節搖搖頭,轉身走在了前面,“我擔心申源會說我誤事。”
季節剛剛跳下來脫離房間就想到了申源湊到他耳邊說要認真完成事情的樣子他就想起來了在母世界被沈元支配的痛苦。如果他沒有聽話好好完成任務的話……
那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我們還是一起走吧。”季節迫不及待地想要帶着宋清宛完成第一個任務,他們已經花費了很多時間了,需要加快速度。
季節是這樣想的,但是對于一個剛剛見證過他人死亡的人來講,她如何确定此時眼前的人是她的隊友。
“別動。”鋒利的刀刃抵在季節的後心口,十二厘米的刀輕松刺穿一個心髒還是沒有任何的壓力。
背後傳來壓迫感讓季節的思緒停滞了兩秒,随後內心肯定了她的做法,挺好的,不要輕易相信人就是唯一的生路。
宋清宛:“你怎麽證明你是季節。”
“……”
季節不知道如何作答,他知道自己是季節,但是如何證明自己還真是個難題。
季節:“這是個好問題,但我不知道如何證明自己是自己。不過我知道給你的東西是什麽。”
“什麽東西。”
“兩粒碎塊。需要我跟你描述一下具體的數據嗎?”
宋清宛拿出黃布包着的碎塊一看,放下心來,确實是兩顆。
只是她當時只塞給了他一顆。
她神色複雜地看着一臉興奮的季節,怎麽一個人情緒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産生劇烈的起伏。
宋清婉心系着徐潔瑛,強制自己不去理會季節的無厘頭,将注意力移動到前方的黑暗中,默默地跟季節并肩站在一起,“走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咚……咚咚”這一次鐘聲敲了十二響,似乎是在表達時間的緊迫性。
“又一個十二點,你餓嗎?”季節扭過頭看着宋清婉問。
宋清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神色有些恍惚,“我一點也不餓。但已經過去十四個小時了吧……”
黑暗裏面,宋清婉的表情一絲不落的被季節收入眼底。看見她驚疑不定的模樣,裝作看不清的樣子拍了拍她身側的牆壁說:“你應該高興,勝利就在前方。”
可宋清婉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這個游戲很怪,連季節也是。
被腹诽成怪人的季節打了個噴嚏,巨大的聲音還沒有落下他們的眼前就恢複了光明。
他揉着還有幾分癢意的鼻子驚奇的說:“這裏竟然還有類似聲控的燈的存在,不錯不錯。”
兩側的燈光接連亮起,前方的路看起來是那樣的有悠長。地上拖出來的痕跡,象征着之前有人從這裏經過,他們兩個人站在第一盞燈的位置,季節笑着指向前面的路,“看,這是我們的希望。”
但希望是在絕望中誕生,接下來的路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