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他最初喜歡的人是戚海棠啊!
陶苓一遍遍的告誡着自己,開始翻從前的舊賬。
第一次見戚海棠時,她就覺得這樣有風韻的女子,一定是沈青翎的喜好,果不其然,二人拉拉扯扯,毫不避諱。他身旁的屈青似乎也習以為常,睜着一雙透亮的眼睛卻仿若瞎了。
第二次見戚海棠時,是她被傾盆大雨淋成了落湯雞,沈青翎給她拿了一套衣服,卻沒想到那身衣服也是戚海棠的。當時出了雅間,見到戚海棠依偎着沈青翎坐在一起時,竟一時覺得二人挺般配的。
至少沈青翎由着戚海棠這麽做了。
如今想起,她不禁苦笑,當時那身衣服錢她也忘了給戚海棠,撂了這麽個人情,總歸是一個疙瘩。
第二日下午,陶苓找到了沈青翎。
這是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主動。是以,沈青翎也顧不上手上的事情,三步并作兩步的來到陶苓面前,驚喜的看着她掏出了一個錢袋子。
“這是什麽意思?”他揚起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陶苓舉着錢袋子,一臉認真道:“那次我淋濕了衣裳,你給了一身戚海棠的衣服,後面遇了一堆事忙忘了,這錢你先替她收着,等回鄖國的時候你幫我給她。”
沈青翎看了看她手中的錢袋子,又看了看她:“你找我就這事?”
陶苓點點頭。
沈青翎略顯失望道:“知道了。”他拿過錢袋子丢在一旁的木案上。
陶苓順着視線望去,注意到木案上的筆墨都已備好,白紙上剛剛落了一個“啓”字,她道:“你這是寫什麽呢?”
沈青翎端坐在木案前,執筆道:“跟皇上求一樁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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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苓心中咯噔了一下,猶猶豫豫又裝作滿不在乎的開口:“你既然已經做好選擇了,我希望你能盡快去跟父王母後說清楚,免得他們較真了,我可救不了你。”
沈青翎擡頭茫然的看着她,随後放置筆,站了起來。
“你在說什麽?我的選擇不是已經做好了嗎?”
他的個頭比陶苓高出一個頭,站起身的壓迫感緊步逼近。陶苓一下就有點慌了神,不自覺的後退。
“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就別再做戲了,我是不會被你騙的。”
“做戲?”沈青翎有些苦惱了起來,“你怎麽會覺得我在做戲?難道昨日的吻也是做戲?”
陶苓一想起昨日纏綿唇齒間的熱吻,耳根一下竄起了火燒,一路燒至臉頰,滾燙滾燙的。
“那只是……只是我和你做戲罷了。”
她頂着一張紅透的臉頰,一本正經。
沈青翎詫異的看着她,随後含笑着。
陶苓見狀:“你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沈青翎低頭掩住笑,認真看着她:“我不管你是聽誰說了什麽,還是又自己胡思亂想了。總之,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的喜歡。我喜歡你這件事,它是真實的,沒有任何的做戲,我沈青翎也不可能拿這件事做戲。”
陶苓呆呆的聽着,看着對方那一臉真誠又熾熱,心裏像被蜜汁一點點的澆灌着。
她清醒的感受着,又不肯軟弱下來,突然道:“你當真沒有拿女人做戲過嗎?”
沈青翎被這麽一問,表情凝滞了一下,随後有些心虛道:“應該沒吧,我可是個正人君子。”
陶苓一聽就覺得假:“好一個正人君子,風流快活的翎青王,我可是在鄖國待過一年多的人。”
“知道,還是我給你拾回家的呢!”
沈青翎說着,突然将陶苓抱在懷中:“答應我,接受我,好嗎?”
陶苓此刻臉上的紅暈還未完全消退,便又掀起了新的一潮。
“看你表現吧!”
沈青翎勾起嘴角:“那我想問問公主殿下,在下要怎麽表現,你才能滿意呢?”
陶苓一顆心因為對方的靠近而猛烈跳動,她實在是不懂這方面的應對,更多的,她感覺自己是被沈青翎牽着走。
“你先放開我。”
沈青翎抱的更緊了。
“你這樣,我要生氣了。”
陶苓低着頭,此刻的她根本不敢看沈青翎的眼睛,她能感覺到身前的火熱,她也能預判到沈青翎接下來要做的事。
她甚至能感覺到噴灑在臉頰上的熱氣,使得她的臉頰更加的滾燙,快要燒化了。
她的呼吸也不禁随着對方而急促。
“沈青翎,你要幹什麽?沈……”
她的嘴唇被一張滾燙的嘴含住,猛烈又急切,似乎一刻也等不了,破齒而入,與她更為深度的接觸。
他的吻像迎風的巨龍,讓她反抗不得,只能任由他索取,被他一點點的帶入漩渦之中,沉淪,享受。
他的愛意她感受到了,她再也不會多想了。
當她喘着氣趴在沈青翎的肩頭上,對方似乎意猶未盡的正親吻着她的脖間,耳後。
她雙眼迷蒙的看着周遭,突然瞥見了木案上的錢袋子。
“那錢袋子你不用給戚海棠了。”
沈青翎從她脖間擡起頭:“為什麽?”
陶苓抱着他的腦袋,霸道道:“讓你別給,你聽話就行。”
沈青翎寵溺的點點頭:“都聽你的。”
陶苓滿意的笑了笑,随後抱着他的腦袋,吻了上去。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吻他,這感覺……甜甜的。
——
一年後。
某天夜晚,琅沐殿的殿門前立着一道修長的身影,對方身披大氅,手捧着湯婆子,望着宮門處的方向,許久未動。
直到有宮女上前替換湯婆子時,那人才問一句:“公主還沒回宮嗎?”
那宮女顯然十分害怕,将頭埋的低低的,道:“公主還未歸。”
“知道了,你下去吧!”
宮女得令連忙轉身就走,又聽身後人叫住了她。
“幫我喚屈侍衛過來。”
屈青來到琅沐殿時,沈青翎已經回屋子裏了,此刻正坐在火爐旁烘烤着身上的寒露。
“王爺。”
“嗯。”沈青翎沒有擡眼,“她回來了嗎?”
屈青道:“沒有。”
沈青翎道:“最近紗羽國不太平?”
屈青道:“沒有。”
沈青翎道:“最近城中有人作惡?”
屈青道:“沒有。”
沈青翎這才擡起頭來,一臉怨言:“那她怎麽又跑出去了?這麽晚都不回來。”
屈青聳聳肩。
沈青翎長長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不應該把禦息閣給遷過來的。”
屈青一聽,倒是有不同意見。
“王爺,用禦息閣作聘禮,這招是高明的。你看,公主現在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充實又自在。”
“可是我不開心。”沈青翎白了他一眼,“你不過就是圖自己能跟白蕊在一起,何時将我這個王爺放心裏了?”
屈青拍拍胸脯:“王爺早就在這裏了,白蕊搶不走的。”
“出息了。”沈青翎道,“苓兒已經賜你和白蕊婚約了,打算何時成婚啊?”
一提到這,屈青便覺得委屈:“王爺你抓點緊吧,趕緊生個小王子。”
沈青翎道:“我問你婚約,你管我生不生小孩?”
屈青道:“關鍵白蕊要等你們生下小王子才肯跟我結婚啊!”
……
一間脂粉鋪子的屋頂上,并排躺着三個黑衣身影,居中的那個人翹着二郎腿,雙手枕在腦後,十分惬意。
“白蕊,這婚約我都賜了半年了,你到底準備啥時候成婚啊?”
右側的身影也枕起了雙手,道:“我不着急,我還想多陪陪你。”
陶苓聽着高興,但語氣上稍顯麻煩:“你可別煩我了,我現在有沈青翎一人煩我,已經覺得人身不自由了,你可別給我找事啊!”
左側聽聞撇過頭,看向陶苓:“驸馬這麽黏你嗎?看着實在不像啊!”
陶苓有些自豪道:“要是給你看出來了,還能是本公主的驸馬嗎?”
她這話一出,兩旁皆是打趣。
“好了好了,別說我了,說說舒曼吧!”
左側的舒曼警惕道:“提我幹嘛?”
陶苓道:“當然是你的終身幸福了,說吧,看中哪家的公子,我親自去替你說媒。”
白蕊也八卦的支起身子。
舒曼見二人一臉看戲,不禁羞澀道:“誰要嫁人了,別胡說。”
陶苓道:“拜托,你都多大了,還不嫁人?打算一輩子待在禦息閣了?”
舒曼揚着下巴:“不行嗎?我可是跟着你成婚的聘禮過來的,你好意思趕我走?”
陶苓聽她這話,反倒認真思考了一下。
舒曼見狀急了:“不是,我開玩笑的,你可別當真啊!”
“欸?我覺得你這提議挺好,我正愁禦息閣的人有點多。白蕊,我覺得可以不要她了。”
白蕊點頭:“我贊同。”
舒曼忙坐起來撲向陶苓:“公主,我錯了,這話當我沒說,你原諒我吧?”
陶苓忍受着對方的撓癢癢,朝着白蕊尋求幫助。
三人笑聲一片,為這片寧靜的夜空中添上歡快輕靈的樂曲。
後半夜裏,陶苓蹑手蹑腳的入了琅沐殿。
這幾日,她重心偏在禦息閣的內務整治上,幾乎日日早出晚歸,鮮少與沈青翎打過照面。她心知沈青翎心有不滿,卻拿她無可奈何,她便也索性持寵而嬌,越發沒了分寸。
此刻,內殿燈火已熄,屋子裏靜悄悄的,陶苓探着頭往內殿的方向尋去,趴在窗邊尋着縫隙觀察屋裏的情況。
一張大圓床立在一側,半邊帷幔擋住了陶苓的視線,她睜着圓溜的眼睛,努力着想要看得清楚些。
“公主不如進去仔細瞧一瞧?”
溫潤的嗓音貼在耳旁,陶苓一顆不安分的心終是落了下來。她轉身笑盈盈的抱住對方的脖子:“想我了嗎?”
沈青翎“嗯”了一聲,立刻低頭吻了她。
陶苓想着,他們二人也有好幾日沒有親昵過了,她抱緊對方,迎合着纏綿了好一會。
“青翎~”她低喚着。
唇齒間的細語是一道過牆的微風,将他們之間的熱情吹湧着愈發張揚旺盛。
沈青翎忍了這些時日的委屈,終歸是忍不了了。
他一邊更強烈的索取着陶苓舌尖的甘甜,一邊将她打橫抱起,踢開了屋門。
“青翎,我想你了,你想我嗎?”
陶苓任由着對方撕扯着她的衣衫,抱着沈青翎的雙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炙熱。
“我好想你,苓兒,你這樣對我,忍心嗎?”
“誰讓你偏偏生了寒症,需要靜養,我這不是想讓你好好休息嘛!”
“我這都是為了哪個小饞貓,是誰非要嘗嘗冰崖上的雪蓮果?嗯?是哪個小饞貓啊!”
“嗯~是我~”
陶苓嬌軟的嗓音停留在沈青翎的耳邊,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喘息聲,浴火歸來的低吟淺唱。
她承受着他的一切,他對她的愛意,是那麽的熾熱,那麽的強勢,又是那麽的美好那麽的幸福。
是的,現在的她很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