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宮
如果我說這次具有歷史意義的認親活動終止于一只鳥,那麽你肯定會問我是什麽鳥。
我會很誠懇的告訴你是一只小燕子。
如果你還要問是什麽品種的小燕子,那麽你是不是有點多事了呢?
劉妍看着徘徊在頭頂上的金絲雨燕,若有所思。袁季麒驚道:“它是要在你頭頂上搭個燕窩嗎?”
劉妍:“你要吃嗎?”
“……”
鳥是嫣兒的鳥,劉妍在思考要不要在朱表親面前将鳥給領了。
朱表親攤手,坐在一旁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樣子。
劉妍便将鳥給領了。
羽毛叢中有一張小紙條,這是武俠劇最經典的套路。然後……
“魏師傅有消息了。”
袁季麒面無表情不知道什麽心情,這策劃好久的認親儀式終究還是被她那一群狐朋狗友強勢的給耽誤了。
但是,朱表親他不知道來龍去脈啊!他動了動耳朵,表示很感興趣。
“鎖內宮,望支援。”條子上寫的小字,讓劉妍很是驚訝,魏師傅何時和宮裏的人有過牽扯了?
但袁季麒想的卻和劉妍不一樣:“鎖內宮為何給你傳信,你有能力支援嗎?”
朱表親挑眉。劉妍認出來那生硬刻板的小楷是木青寫的,看來她必須回宮一趟一探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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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是這樣的。我爹的小妾的女兒生的比我漂亮,賣身進了宮。二十五不是探親的日子嘛,我決定去看看我那出息的妹妹。聽說她現在在長安公主跟前伺候,袁季麒你有沒有什麽要交代的?”
長安公主就是袁季麒害怕的結婚對象,劉妍本人是也。
先皇登基不久特地賞賜的封號。
未成年的皇女就有了封地,劉妍的盛寵也算是當朝第一人。
當然,當朝好像就她一個公主。
袁季麒聽了長安公主的名號莫名一寒:“在不得已的相見之前我不想和公主有任何的聯系,你要是有那個能力,想想怎麽撮合她和我二哥才是真。”
劉妍咧嘴:“能力大大的。”
“那你加油。”袁季麒心裏樂開了花,難道丫頭片子終于看開,不再喜歡二哥了嗎?
理了理兩鬓青絲,袁季麒對于自己的美貌又有了新的自信。
本來朱表親想待在醉香樓好好玩玩的,但是袁季麒帶來了劉妍。
表親一想,要是将真親給帶壞了,自己這表親也沒得做,得跟閻王爺認親了。
然後朱表親表示自己明天有召進宮,可以一道帶着這‘便宜妹妹’進宮去看看長安公主的小宮女。
袁季麒覺得此行可舉,對于朱表親的講義氣大表贊揚,并允諾有時間再請他來這醉香樓吃酒。
劉妍呵呵,你自己的丫鬟都被賣了,還這麽高興得幫忙數錢呢!
朱表親捉着“大功一件”回了敬親王府,劉妍壯烈犧牲之前,讓袁季麒給百草堂內的木青帶話,好叫他們不用擔心魏師父。
“公子啊,如果我出了什麽意外出不來,你一定要幫我看看你爹帶回來的是個什麽樣的人。”劉妍趴在袁季麒的耳邊,來的十分悲壯。
被丫頭片子悲傷不已的情緒帶地莫名其妙,袁季麒鄭重點頭。
轉頭對朱表親千叮咛萬囑咐:“拜托你一定要照顧好我的丫頭片子。”
我的丫頭片子!
朱表親拍了拍袁季麒的肩膀,并背着妹妹賣妹妹,“袁四美,你真的不考慮娶公主嗎?怕你到時候後悔。”
“……”
四月二十五,長安公主生辰的前十四天,作為雅虎丫頭的公主殿下回宮了。
壽康殿的廊房內,季虎小宮女頂着一個虎頭髻,撲倒在劉妍懷裏哭的梨花帶雨。
将頂着胸口有些難受的發髻往外扯了扯,劉妍微汗:“小虎虎哭什麽啊?這眼淚汪汪的将本宮的心都給泡碎了。”
“殿下是不要奴婢了嗎?”季虎好傷心的。
“啊?”劉妍驚嘆,“誰跟吾家小虎虎說的?”
“奴婢擱心裏猜的。殿下一去十好幾日了,也沒有奴婢在身邊伺候,奴婢心裏想想就吓得慌。”
劉妍只得捧起季虎圓圓的腦袋,好聲好氣的安慰着:“這都是哪有的事,本宮不常常出去的嗎?”
“可是也都沒這次這麽久啊,連個信都沒有。太後都生了好久的氣了。”
劉妍聽的一大抖啊!心裏那個真是怕的不行不行的。
這回來也有個大半日了,可是連她自己的慶安殿都沒敢去的,馬不停蹄地趕到太後這報道。
可能這次太後真的是生氣了,竟然到現在也沒有宣見。劉妍看着越來越弱的日頭,急出了一頭的汗。
怎麽辦,怎麽辦?時間拖得越久,說明火氣越大。待會兒見了太後,鐵定要脫一層皮了!
俗話說得好,越是怕什麽越是來什麽。
劉妍剛在這惴惴不安,太後那邊終于來了傳見的小太監。
使監公公哈着腰,見着公主殿下一臉的讨好。
和上前個傳話采女張燕兒的仿若不是一個人,但他就是那個使監。太後宮裏專門用來傳話的小八品。
這使監笑得越歡,劉妍越害怕。見着那一臉甜蜜蜜的笑容,劉妍不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徐公公啊。”劉妍試探問道,“母後她……午飯用了什麽?”
“午飯?”使監公公一臉憂愁,“自從公主殿下不見了,太後她老人家都沒怎麽好好吃過飯,人都憔悴了啊!”
劉妍偷偷抹汗:“那太後現在在幹什麽?”
“當然是坐等殿下前去承認錯誤喽。”使監公公說太後身邊無事,就等着收拾你!
“乍暖還寒時候,本宮突然覺得有點冷。徐公公,能不能等等我回去加幾件衣服再來啊?”
使監公公瞅着眼珠子直轉溜的人,戳了實情:“哎呦,我的殿下哎,這都快夏天了,還哪來的乍暖還寒時候?奴才看着您額頭上都熱出汗了,衣服還是不要加了,趕緊跟着奴才走吧!”
“……”真的到了點兒我又不想走啊!
“混賬!”一聲爆喝,走在門口的劉妍吓得趴在了地上。
偷偷地掀着眼皮子,壽康殿內。宋太妃在下首第一位坐着,最先入了眼。
她面上捏了幾分的笑,不知道她在笑什麽,好像她一直都是這樣,跟貼着個面具似得。
今日皇帝也在,穿了個白中帶黃的綢緞子,左上首坐着,面無表情。
皇帝的下手邊皇貴妃也在,端着和藹可親的笑,和三小姐袁叔磬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無論是面容還是脾性。
最後劉妍才敢将目光往太後面前瞅去,但是視線卻被擋住了。
杵在大殿正中央的人是誰?
“這一同來到內宮的采女以後都是姐妹。你們怎的這般不知事,竟然傳出如此混賬之事!”太後對着堂下站着的人如此呵斥,“你且招來,是不是你做的?”
劉妍心裏一喜,看着這個可能做盡混賬事的采女順眼了許多。原來罵的不是我啊!
“你也不用慶幸,一會兒就輪到你了!”太後眼睛從那‘混賬采女’身上挪開,掃視着趴在門口偷偷摸摸的劉妍身上。
有些猝不及防,還沒準備好出場方式的劉妍就這樣迎來了全場的矚目禮。
然後劉妍回給他們一個大禮:
“兒臣給母後,皇帝哥哥,貴妃嫂嫂請安。”
為什麽沒捎帶上宋太妃,因為她不讨太後歡喜,劉妍這是要拍母後馬屁吶!
“請安?”太後掐着她那新做的蔻丹,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火氣已經将跪着的劉妍給燒了個窟窿,“長安的請安是不是遲了點?”
按理說後宮的女人包括下過早朝的皇帝,早上都要來壽康殿給太後問安。
但是太後不喜某些人走嘴不走心的問安,就只說每月的初一十五人來一次就行了。
不過劉妍跑了十來日了,期間當然是缺了課的。
“母後冤枉,兒臣雖然人不在宮中,但每日都有誦經,保佑母後聖體安康。人不在心在,請安這事,兒臣從來沒敢落下來。”劉妍閉着眼睛胡謅的功力見長。
“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衆生,實無衆生得滅度者。”太後很真誠的看着堂下劉妍,身子向前傾了傾。對于這個從自己肚子裏跑出去的女兒,她再了解不過了。
劉妍心裏打起撥浪鼓,亂的很:
“回母後,兒臣誦的是三字經為母後祈福。”劉妍眼睛一閉,視死如歸,“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噗~~”一旁坐着的宋太妃最先笑了出來。劉妍知道,她在抱負剛剛沒有與她請安的仇!
“公主殿下,應該是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衆生相,壽者相。”站在劉妍旁邊,剛剛被太後罵了一句混賬的采女,來給公主殿下送溫暖。
劉妍詫異轉頭,認認真真的瞅了一遍眼前人。嗯,模樣是好看,就是腦子太不好使。
果然,太後冷笑一聲:“素聞江南第一美女的才名,今日一見果然不虛。佛經誦的不錯,你就把金剛經抄百遍給同期進宮的采女們相互傳閱。”
江南第一美女韓茶兒震驚的手指顫抖個不停,作為剛剛惹了禍事的劉妍公主并不能幫她說些什麽。
默默地在心裏為她點根蠟,你成功的引走了理應發在我身上的火氣,謝謝了!
“太後……”韓茶兒試圖掙紮一下,畢竟現在學習宮規課程那麽緊,一百遍金剛經啊!
最主要的是:還沒開始蹦跶呢,就被太後單獨擰出來罰了,以後在宮裏的日子鐵定不好混。
說來韓茶兒也是倒黴。
上一次翟鴻兒的湖色軟翠羽絲裙被潑了水,第二天翟鴻兒穿上後就毀了容。起了滿身的疹子,臉被抓的血肉模糊。
事情鬧得有點兇,翟鴻一口咬定是韓茶故意設計,在衣服上投了毒。
其實這事扯到韓茶身上還真是有點勉強。
畢竟那杯是翟鴻的狗腿子放那的,水是米媛給撞翻的。韓茶全程沒接觸,被鬧到太後跟前問話實屬冤枉。
若按着劇本走,太後今天怎麽也不會直接罰了韓茶兒。
這事鐵定要好好調查一番,來個殺雞儆猴,讓這些采女收起來那一堆沒什麽技術含量的宮鬥本。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