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殿下,啊不,應該叫陛下了,陛下,您今日可真是榮光煥發,不愧是真龍轉世啊。”今日是律王的登基大典,飛絮在一旁誇律王不凡的氣度。
律王由着宮女整理衣服,對于飛絮對他的誇獎也非常受用,“嗯,朕今日就是要昭告全天下,朕才是這大涼之主。”
“皇兄,這登基大典快開始了您怎麽還沒好呢?文武百官都在等着你。”
刑王今日也換上了親王禮服來見律王。
律王說:“不急,讓他們等着,左右這天下都是我的了,讓他們等這一時又有何妨?對了,宿老先生和姑父他們到了嗎?”
刑王說:“宿老先生這幾日一直在和禮部對接相關的事宜着實累了,所以今早我就讓宿老先生先休息休息,待下午真正登基大典開始他再來,左右也沒有什麽事。至于姑父那邊,他讓我告訴您,他已經找人模仿太上皇的字跡拟好了退位诏書,待會兒就可是将其公之于衆。”
律王又問:“淮王和壽康宮呢?朕聽說昨日福公公帶着他的幾個幹兒子出宮去了,怎麽樣?他回來了嗎?”
刑王回答道:“福公公昨個兒晚上就回來了,淮王那邊也沒有什麽動靜,放心皇兄,有我在,那兩個反賊翻不出什麽大浪的。”
“這樣,朕就放心了。”
他穿戴好龍袍後就走到刑王和飛絮的面前,意味深長地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說:“朕能有今日,全仰仗于你們、姑父還有宿勞先生的幫助,待朕登基後,朕會賞賜你們,朕不會虧待你們的。”
刑王笑道:“皇兄,你我是同胞兄弟,你的江山就是我的江山,兄弟不分彼此。”
飛絮也說:“屬下跟随陛下多年,陛下待我也情同手足,屬下的這條命都是陛下的,沒有什麽虧不虧待這一說。”
律王點點頭道:“好,好兄弟,你們都是朕的好兄弟,哈哈哈。”
“陛下,吉時已到”
律王對周圍的人說:“走吧,別誤了吉時。”說着他就帶着刑王他們前往了宣德殿舉行登基大典。
“朕在位二十有五載,在位期間朕勤政愛民,諸事皆力求躬耕,終成大涼之繁華強盛,然,朕年事已高,精力不濟,恐負先祖交托之大業,皇長子蘭平,拓跋皇後所出,日表英奇,天資粹美,乃大涼天子之選,故今禪位于皇長子蘭平,以重萬年之統、以系四海之心,欽此!”
“太上皇千歲千歲千千歲。”
“父皇千歲千歲千千歲,請父皇放心,兒臣一定不負父皇所托,一定治理好大涼的萬裏江山。”說着,律王就起身想要接旨。
“慢着!”一個年輕的聲音打破了宣德殿裏的氛圍。
身着龍袍的律王轉身就看到“反賊”蕭彧帶着淮王、高彪、柏祐還有一個讓律王還有刑王震驚的人——“死而複生”的蘇三出現在宣德殿門口。
原本剛看到蕭彧帶着淮王的時候刑王的嘴角開始不明顯地微微上揚,但是當他看到蘇三的時候,這微微上揚的嘴角恢複了平時的弧度,眉頭稍稍一皺,想看看蕭彧下一步想要幹什麽,同時他在想,為什麽只有蕭彧在,耶律蘭兮呢?他在哪兒?
律王回過神後,用質問的眼神看着刑王,想問他:不是說萬無一失嗎?怎麽淮王就被蕭彧救出來而且天牢的人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刑王感受到律王投來的目光,只能稍稍對上一眼後就低下頭。
拓跋林也說:“沒想到這個反賊竟然能找到淮王,刑王殿下,您就不解釋解釋嗎?”
刑王擡起頭,看着蕭彧說:“姑父,這是我的失誤,但是我也不知道這個反賊是怎麽混進城去救淮王的。”
律王說:“先不管這些了,既然他自投羅網,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反賊蕭彧,你逃出城後不思悔過,居然潛進上京城還救走逆子耶律蘭俊,你居心何存?!來人哪!給朕拿下!”
蕭彧高聲呵斥道:“你們誰敢?!”
蕭彧本就是北原草原的好兒郎,站在那裏就能給人一種壓迫感,更別說他怒吼一聲,那簡直像是草原的狼長嘯一聲準備攻擊的氣勢,震得周圍的禦林軍還有文武百官愣了一下。
蕭彧看着禦林軍不敢上前,看了看驚慌失措的文武百官,最後将目光落在律王身上,嗤笑一聲說:“律王殿下,诏書上适才說您日表英奇,天資粹美,那麽我想問問律王和在場的諸位大人,請問有哪個‘日表英奇’之人會為了皇位毒殺自己的王叔、暗殺自己的手足兄弟還有毒害讓自己的父皇中風呢?敢問哪一個大涼天子會暗中勾結犬戎,險些害我父兄身隕戰場,齊州成了他族之地?敢問哪一個皇帝就煽動地方叛亂,只為奪取兵權呢?”
蕭彧每問一句,律王的心就往下沉一分,但是表面上他還是波瀾不驚,他怒吼道:“一派胡言!你……”
“是不是胡言,本侯有證人,蘇三,你說。”
蘇三上前向蕭彧、淮王還有諸位大臣行禮後就指認道:“沒錯,當時就是律王殿下讓他的手下飛絮來仁心堂找草民拿九香五毒散的。”
“九香五毒散?這是啥?不知道啊……”文武百官在底下竊竊私語道。
蘇三繼續解釋道:“九香五毒散就是我調制的一種毒藥,此藥無色無味,不易察覺,只要在茶水或者吃食裏放上一點,就可在數個時辰後取人性命,即使仵作驗屍,得到的結果也只是死于喘證。”
蕭彧繼續道:“我聽過一件傳聞,說是岐王答應輔佐太子,而在這之後不久岐王就突然暴斃,律王殿下,您不解釋解釋嗎?”
“簡直滿口胡言!照你這麽說,此藥是無色無味的,那我又如何下到岐王叔的茶水裏?”
蕭彧笑道:“孫郃,把人給我帶上來。”
說着,孫郃就把安定王府的張管家帶上來,張管家激動得顫抖着手指,指着飛絮道:“就是他,他說,說這東西是律王爺送給王叔滋補的藥,說是律王看岐王身體不适,那是做子侄的孝敬長輩的,我當時真的不知道這是毒藥啊,居然害死了王爺,我,我有罪啊。”
蕭彧道:“還有,我想諸位都記得那次的北原危機吧?犬戎得到北原的軍事部署圖暗中偷襲北原,害我父親重傷,我大哥被圍,最後不得不撤兵,拱手讓出齊州。”
戶部尚書顧捷說:“記得記得,可,侯爺,這件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
蕭彧笑道:“這件案子是結了,但是最終的兇手沒有找到,我告訴你們,最後的真兇是律王殿下,是他派慶國公暗中接觸犬戎,送去了軍事部署圖以求達成合作,楚有才他們不過是替死鬼罷了。”
拓跋林陰笑道:“你有什麽證據嗎?”
蕭彧道:“我是沒有什麽實質的證據,但是,陛下毒發中風後律王殿下把持朝政,之後犬戎就對我北原發起攻擊,這難道都是巧合嗎?
“啊?這……”底下的文武百官蠢蠢欲動的動靜越來越大。
刑王呵斥道:“這簡直就是笑話,無憑無據你有什麽資格指認當今天子?來人,給我拿下。”
“呵!當今天子?連這诏書都是假的,何來天子?”
耶律蘭兮身穿太監服,扶着太後進入宣德殿,讓福齊和他的幹兒子把中風已久的“太上皇”擡進殿中。
律王怒吼道:“你是怎麽混進來的?”
耶律蘭兮說:“我怎麽混進來的你不用關心,我只想說你今日宣讀的這诏書真是出自陛下之手嗎?”
律王還沒有說什麽呢,中風的老皇帝就顫顫巍巍地擡起手指着律王,斷斷續續,吃力地說:“逆,逆……毒,毒,關,關,朕。朕,不,不給,給他。”
太後繼續道:“你這個逆子,你毒害自己的父親篡位,讓我們娘兒倆在壽康宮裏自生自滅,你居心何在?!諸位大臣,你們切不可聽這逆子的話,這逆子毒害皇帝,模仿皇帝字跡,仿造了這份禪位诏書。真正的禪位诏書,皇帝早就交給哀家了。”
太後從懷中拿出真正的诏書,上面沒有華麗的辭藻,只有老皇帝用自己顫抖的右手艱難寫下的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淮王。
雖然只有這兩個字,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律王他們也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面對諸臣對他的質疑,還有耶律蘭兮、蕭彧和太後老皇帝,他坐不住了,與其在這裏辯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在他登基大典之時來一次大清洗,于是他吼道:“禦林軍,包圍他們。”
說着禦林軍就齊刷刷地站在衆人周圍,将衆人團團圍住。
文武衆臣驚恐地望着殺氣騰騰的禦林軍,一個個都緊緊挨着縮成了一團,太後也緊緊捏着耶律蘭兮的手,耶律蘭兮拍拍她的手安撫她,示意她沒事後,就也蕭彧對視了一眼。
耶律蘭兮露出陰冷的笑容說:“這是要将我們都斬殺于此啊?你就不怕天下人的質疑?”
律王冷笑道:“待朕成了真的天子,手握實權,到時候朕倒要看看誰敢質疑?只是,你們恐怕沒有這個機會看到了,禦林軍,動手。”
當禦林軍正要動手時,幾支箭“咻咻”飛來,刺穿了禦林軍統領的胸膛,随後就聽到祝旭東帶着霍雲和長信軍邊跑邊殺邊喊道:“長信軍救駕來遲,望陛下太後恕罪。”場面一時混亂不堪,禦林軍也顧不得身後的文武大臣,直接提刀與長信軍對上,而耶律蘭兮和蕭彧則給衆人找了個避身之所後也提刀朝着禦林軍沖了上去。
“長信軍怎麽來了?他們不應該是在太原嗎?”戶部尚書顧捷嘟囔道。
淮王這時說:“這是本王一早就留下的後手,為的就是對付叛臣賊子。”
律王看見長信軍與禦林軍交鋒,自己也怒急攻心,從旁邊抽出一柄劍也沖了出去。
“耶律蘭兮,朕送你下去見你父親。”律王舉着劍就向耶律蘭兮劈了過來,但是耶律蘭兮的身手可是由江月閣的葉無塵親自教出來的,他下意識地往右邊彎腰側身一躲,躲過了律王的攻擊後,他順勢照着律王的肚子就是一刀。
律王向後退了幾步,但是他也緊緊盯着耶律蘭兮,根本無法顧及自己已經開了口子的腹部,他動了動握着劍柄的手指,故意激怒耶律蘭兮道:“你知道嗎?你骨子裏就是和你父王一樣,都是愚不可及,什麽為了大涼都狗屁,我看你們就是想自己奪權,以前你父王覺得太子好拿捏,他便選擇了太子,而你覺得淮王軟弱好控制,你就扶持淮王,哈哈哈!簡直就是一樣的蠢。”
“不準你這麽說我父王!”耶律蘭兮提着殘夢沖了上來。
律王靈機一動,一個掃堂腿就把耶律蘭兮撂翻在地,他騎在耶律蘭兮的肚子上摁着他拿着殘夢的右手,正準備用手中的劍結束他的生命,但是耶律蘭兮不知道左手從哪裏摸到了一塊碎石,照着律王的頭就是一下。
律王被耶律蘭兮砸倒在地後,兩人的刀劍皆脫了手,索性就在地上扭打起來,耶律蘭兮揪着律王的領子,一拳一拳地打着律王說:“蠢?你才是真的蠢,虧你還貴為皇子,老子看你就不配!在你的眼裏只有權勢,就你這樣的你還想當皇帝?有人會擁護你嗎?!啊?!!我父王一生為國為民,所思所想皆是大涼的未來,太子雖然無才,但是也不至于想你這般殘暴,淮王雖然以前懦弱,但是現在睜大你的狗眼看看,他文治武功,賢德之名早已遠揚,他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才,他才是真正的大涼之主。”
這時耶律蘭兮背後火辣辣的痛,他随手撿起邊上的劍,對着偷襲他的禦林軍反手就捅了個對穿,律王也瞅準了這個時機就把耶律蘭兮摁在地上,他掐着耶律蘭兮的脖子,俯身惡狠狠地在耶律蘭兮的耳邊說:“就算他有帝王之才,但是也沒用了,過了今天,他和你們都只能做孤魂野鬼,你們就到陰曹地府去擁立他當皇帝吧。”
說着律王收緊了掐着耶律蘭兮的雙手,耶律蘭兮被他掐得滿臉漲紅,青筋暴起,眼看就要氣絕了,這時他看到一把熟悉的唐刀穿過了律王的肚子,只是一下,刀的主人就很快将刀抽出,律王順勢側倒了下去。
“兮兒”
蕭彧收起雪仞,把耶律蘭兮扶了起來,擔憂地問:“你沒事吧?你背上的傷怎麽樣了?”
耶律蘭兮咳嗽了幾聲後對蕭彧擺擺手道:“沒事,輕傷,沒有傷到根骨。”
蕭彧看到耶律蘭兮背後從左肩一直到右腰的傷口,恨不得把剛才傷他心肝兒的人剁了喂狗。
祝旭升和霍雲也趕來了,他們看了一眼地上身穿龍袍,卻死不瞑目律王後就對兩人說:“禦林軍盡數清剿完畢,不過,這一次我和霍太守只帶了五千人趕來,現在也死傷過半了,哼!禦林軍不愧是禦林軍,這戰鬥力确實非一般人可比的。”
霍雲說:“好在咱們都趕上了,不然王爺侯爺可就危險了。”
淮王走了過來擔憂地看了看耶律蘭兮問:“兮哥哥,你沒事吧?”
耶律蘭兮搖搖頭,示意他放心,只是小傷而已。
淮王看向祝旭升和霍雲,說:“祝太守,霍大人,別來無恙啊。”
兩人向淮王下跪道:“屬下叩見殿下,幸虧殿下早早地留下長信軍在太原,否則,今日就是大難吶。”
淮王說:“所幸這劫難咱們都過去了,兩位請起。”
蕭彧環顧四周,皺眉問:“刑王呢?”
“對啊,刑王呢?從一開始交鋒就沒看見他人影,現在他又在哪兒?”耶律蘭兮說。
蕭彧沉思了一下就喊道:“不好!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