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太平村21
第21章 太平村21
021
雖然意猶未盡, 但謝景烯看着雲樂紅紅的嘴巴,壓住了一些躁動的想法,意味不明的嗯了聲。
總不能一開始就弄得太兇, 萬一雲樂怕了呢?
而且這裏的環境太差了,不太适合作為第一次的場景。
起碼要有點儀式感。
等他們出去了,他可以專門辦一個宴會, 告知所有人,他們在一起了。
讓那些不識相的人都安分點, 不要癡心妄想, 雲樂喜歡他,也只會一直喜歡他, 他們永遠都會在一起。
謝景烯低頭看了一眼團在他懷裏的漂亮小男生,不自覺地翹起唇角,享受着這份依賴。
他完全想不到因為雲樂怕冷,而是覺得這是雲樂為了親近他的方法。
但和以前煩得不行的感受不同,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連帶着覺得這種小心思也格外可愛了起來。
謝景烯低頭吻了吻雲樂的發頂,迎着他惶惶的一雙眼睛, 低頭又在他的唇上黏黏糊糊的嘬吻。
像是在吃一塊甜膩的蛋糕, 要一點點細細的品味。
雲樂迷茫地看着眼前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謝景烯, 不太明白現在是什麽情況。
他用特別可憐無辜的語氣, 眼巴巴地問系統:“這也是對我的懲罰嗎?好奇怪的方式……”
系統027:【……沒人會用這種方式去懲罰。】
雲樂不太理解, “可是我的嘴巴被吃得好痛。”
這難道還不算是懲罰嗎?
真的很難受, 嘴巴很疼,而且老是呼吸不過來, 被嗆得受不了。
直播間的彈幕:
【寶寶你知道這麽一臉單純的發問,真的很容易讓老公把持不住嗎?讓老公親親, 幫你治療一下,很輕的】
【要不是現在條件太簡陋了,寶寶你可能痛的就不止是嘴巴了。】
【哈哈哈哈就只有我的關注點是老婆還在懷疑謝景烯讨厭自己嗎?太可愛了,不過這是謝狗罪有應得】
雲樂知道自己是有點嬌氣,他抿了抿嘴巴,又開始沉着小臉,一本正經的開始分析,“這個地方肯定有能影響人心智的因素在。”
“NPC阿勇在這裏面的精神狀态就很差,看他在紙上寫的內容,都在崩潰的邊緣了。”
“謝景烯肯定也是受影響了!”
不然怎麽會之前還恨不得讓自己滾遠點,現在居然啃他的嘴巴。
雲樂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分析很對。
系統027:【……】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就是個lsp,在占你的便宜。
雲樂還傻傻的幫人分析開脫。
可真貼心。
雲樂還在嘟嘟囔囔,“我也要小心,一定不能被影響上套。”
表情也跟着越來越嚴肅正經,皺着眉頭,一副正經的樣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謝景烯難得開口主動解釋道:“我的手機裝了衛星定位,如果長時間失聯,手底下的人會找過來。”
這也是他有恃無恐的原因。
他這麽說也是希望雲樂可以安心,不要害怕,總會有辦法的。
雲樂想了想自己的通關條件,他需要存活滿七天,現在第三天已經過去了。
只要再堅持堅持。
雖然他們被關起來了,但起碼還處于安全無傷。
他這麽安慰着自己,眯着眼睛小憩,精神狀态越穩定,越能保證在這裏面堅持得更久一點。
深夜。
四周籠罩在一片沉寂之中,只有偶爾幾聲夜鳥悠遠的啼鳴穿越寂靜的夜空。
忽然,一點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聲音細微卻尖銳,仿佛從他們所貼緊的那堵牆的背後悄然冒出。
聽上去,那聲音像是某種動物正在悄無聲息地移動,爪子與牆體或地面摩擦産生的抓撓聲清晰可辨。
什麽動靜?
在這萬籁俱寂的夜晚,任何一絲異常聲響都被放大,讓人愈發感受到不安。
雲樂緊張地從謝景烯的外套裏鑽出來,頭發亂蓬蓬的,不由得屏住呼吸,豎着耳朵,全神貫注地試圖捕捉到下一聲響動。
原本貼牆而來的細碎抓撓聲突然轉移至頭頂上方,迅速加劇。
那嘩啦啦的脆響如同一陣疾風掃過瓦礫,從牆面轉移至距離他們頭頂不遠處的屋頂上。
像是有人踩在了屋頂的瓦片,每一步都伴随着瓦片的相互碰撞與摩擦,清晰且有力,令人不寒而栗。
雲樂警惕地坐直,小心翼翼地探頭去看屋頂鋪着的瓦片。
在那緊張的瞬間,年久失修的屋頂瓦片仿佛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壓力,紛紛發出哀鳴般的脆響。
破碎的灰塵和碎屑如細雨般灑落下來,飄散在微弱的光線中。
這一刻,能清晰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試圖從上方強行闖入。
原本灰蒙蒙、布滿塵埃的天窗,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手剝開了一角,露出一片冷冷清輝的月光。
皎潔的月光穿透了黑暗,傾瀉而下,将原本昏暗的角落照得斑駁陸離。
就在這一片紛飛的塵土和冰冷月色交織的光影中,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随着破碎瓦片的聲音逐漸顯現出來。
一個模糊的影子從裂開的天窗處,倒吊下來。
啊啊啊!!
爬進來了!!!
雲樂吓得沒有了任何睡意,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所有的血液迅速倒流,心髒咚咚咚狂跳。
他下意識地往後退,撞到堅硬的牆壁,退無可退,汗水瞬間從他的額角往下滑落,身體僵硬地宛如石雕。
到底是什麽東西?
在昏暗的月光下,隐約可以看見大概的輪廓,狐貍,不,準确來說是戴着狐貍的面具,是人。
緊張的氣氛幾乎凝固成實質,剎那間,一個不明物體突然從天窗破口處疾速飛來,目标直指雲樂。
他本能地擡手想要去阻擋這突如其來的襲擊。
然而在千鈞一發之際,身邊的謝景烯卻以更快的速度做出了反應。
謝景烯毫不猶豫地擋在了雲樂身前,果斷地揮舞手臂,成功地攔截下了那呼嘯而來的物體。
“這什麽?”
雲樂看去,謝景烯手裏的是一顆熟悉到不行的糖果。
他立刻想起來,這是剛進村是遇到的那名青年,這糖是他當時親手給出去的。
原本恐慌不安的心逐漸平複下來,他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能擺脫現在的困境。
于是,雲樂壯着膽子起身,毫不猶豫地朝着狐貍青年的方向走去。
“是你對嗎?”雲樂走近,冒着可能會猜錯的風險,聲音發顫,“你是來救我的嗎?”
狐貍面具後的眼神黑的幾乎看不清,如同黑夜中的幽靈,隐藏了真正的身份和情緒,又增添了幾分詭異和未知。
雲樂的腳步輕顫,雙手本能地緊握成拳,暴露出內心的強烈不安。
直到狐貍青年動了動,微微地點了下頭。
猜對了!
那瞬間的驚喜如同春風吹散了冬日的陰霾,雲樂的臉上綻放出如釋重負的笑,交織着激動的光芒。
他的欣喜難以言表,回頭看向謝景烯。
“我們能出去了!”
狐貍青年不知道從哪裏找的一捆粗麻繩,從屋頂放了下來,示意他們抓住繩子,往上爬。
雲樂看着那根繩子,頓時傻眼了。
他體質太差了,完全沒有力氣可以順着繩子往上爬。
可是大門上了鎖,這是唯一的出口,随時還可能會有巡夜的村民發現他們。
不能磨蹭。
他上不去,但是謝景烯的身手應該沒問題。
雲樂回過頭,正想要開口把機會先讓給謝景烯,忽然被圈住了腰,他慌張的驚呼一聲,直接被謝景烯抱住,放在了旁邊的桌面上。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就聽見謝景烯冷靜的聲音。
“我用繩子固定住你,等會兒你再踩着我的肩膀,把你托上去。”
謝景烯外出的冒險經歷比雲樂豐富多了,他抓住繩子,熟練地開始系特殊的安全繩結。
他微微低着頭,眼簾下覆着一層陰影,那雙眼睛雖然隐藏在陰影之下,堅定的目光和沉穩的動作十分可靠,令人安心。
如同一針強心劑,讓雲樂的慌張略微平息下來。
雲樂的目光悄然落在謝景烯堅實的背影上。
謝景烯好像不是介紹裏的那樣,會把他丢出去擋刀,為了救他放棄了抵抗,和他一起被抓進來。
現在又把逃出去的機會先讓給自己。
雲樂很真誠地感謝道:“謝景烯,謝謝你。”
軟乎乎的聲音說着感謝,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視,讓謝景烯的心裏湧起了異樣的漣漪,仿佛有什麽在胸腔裏不安分地跳動。
“別撒嬌,出去了再說。”
謝景烯擡手,寬大的手掌箍住雲樂的大腿,往上擡,搭在了自己的小臂上。
盡管這個動作只是為了方便繩子穿過,但莫名帶了幾分狎昵的味道。
雲樂的身上哪哪摸起來都是軟乎乎的,像是大腿這種地方尤甚。
為了保證安全,粗糙的麻繩系的有點緊,隔着褲子,卡在有點尴尬的大腿內側的位置,把肉擠壓得有些變形。
雲樂的臉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由內而外的紅暈,像是朝霞映照下的櫻花般,美麗動人。
“好緊。”
他低下頭,微微側過頭,雙手略顯無措地搓着衣角,眼睫有些濕,顯得害羞又有些許的不自在。
謝景烯知道雲樂一貫都是小少爺的嬌氣做派,受不了半點委屈,養的一身皮肉嫩的不行。
這繩子雖然隔着衣服,但對嬌氣的小少爺而言,也不太好受。
“緊一點能保證安全,”謝景烯想到等會兒如果真的是硬扯上去,估計會磨破皮。
雲樂肯定會疼得眼睛濕濕的,又用那種軟乎乎的聲音撒嬌抱怨。
謝景烯系好最後的繩結,主動彎下腰,對雲樂伸出手,道:“爬上來,我托着你。”
這樣比直接吊上去要舒服一些。
但雲樂還是有些猶豫,又問了一句。
“真的可以嗎?”
畢竟謝景烯完全沒必要對他做到這種細心的程度。
“嗯,快上來。”
雲樂哦了聲,這才調整姿勢,不太熟練地趴在謝景烯的懷裏,圈着他的脖子。
像是只跳上岸的魚,直挺挺的不敢亂動。
但這樣的姿勢顯然高度不夠。
雲樂只能往上爬,岔開腿,騎在謝景烯的脖子上,單薄的身形搖搖晃晃,微微發抖,慌亂間抓住他的頭發,“這樣真的可以嗎?我好害怕。”
“可以,抓緊了。”
謝景烯平時有健身的習慣,雲樂的這點體重根本算不得什麽,但是磨人的是雲樂太緊張了,身體會下意識的發抖,而且腿,夾得很緊。
謝景烯幾乎只要偏一偏頭,高挺的鼻梁就可以碰到雲樂的腿。
稍微用點力,應該可以陷進柔軟的膚肉。
他喉嚨略微發澀,滾了滾喉結,深吸一口氣試圖緩解這種怪異的感覺,卻聞到了雲樂身上獨有的香味。
就這麽的近,幾乎避不開。
雲樂的身上的味道并不是來自于香水,而是類似于體香,說不清道不明,随着每一次呼吸,吸入肺腑。
明明是在緊張不安的氣氛裏,謝景烯卻不自覺地心跳加速,微妙而強烈的情感在心底發酵,蔓延到耳根。
仿佛身體裏燃起了一團熾熱的火焰,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令他無所适從,卻又無法抗拒這股源自內心深處的渴望和吸引。
這就是心動的滋味嗎?
謝景烯從未在其他人的身上有過這種複雜的情緒,略帶甜蜜又夾雜着燥熱。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某些特殊的情緒在他的體內悄然覺醒,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他繃着一張冷峻的臉,但額角打濕的碎發和幽深的視線都出賣了他,鼻子翕張,喉結滾了又滾。
直播間看到這一幕的觀衆們,眼睛都紅了。
【我去啊啊啊啊啊,這個姿勢澀爆。真的不是直接坐臉了嗎??】
【我真的酸!!!謝狗都快爽死了吧,鼻子還故意湊得那麽近,好聞嗎?給我聞聞呗???】
【不是他憑什麽吃這麽好,我不服!!】
【在現場,是我那條繩子】
【我也想當寶寶的馬夫嗚嗚嗚嗚】
雲樂完全沒有心思注意這些小細節,他握緊繩索,咬緊牙關,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他看着不遠處朝他伸手的狐貍青年,那只代表希望的手就在眼前。
還差一點!
雲樂挺直身體,用盡全身的力量将自己向上拉近距離,雙手因為摩擦而微微發紅,但此刻信念和求生欲占據了上風,他忍着疼也不能退縮!
終于,他的手腕被抓住,整個人被半推半拉着拽上了屋頂。
涼風在雲樂的耳邊呼嘯,他有種恍惚的不真實感,汗水沿着他的臉頰,浸濕了衣領,背上的衣服也早都被冷汗濕透,緊貼在皮膚上格外黏膩。
雲樂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就這麽爬上了房頂,他的身體還在發抖,尤其是緊握繩索的雙手。
還沒等他晃過神,一張臉陡然靠近。
他本能地後退,手撐着冰涼的石板瓦片上。
戴着狐貍面具的青年對雲樂的警惕似乎很不理解,盡管他并未攜帶着威脅的氣息,但身體先于理智做出了躲避的反應。
“@#¥咕嚕嚕……”
他說着聽不懂的話,像是小動物般在雲樂的身上嗅聞,似乎在确認雲樂是否有受傷,關切的動作讓他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沒受傷,”雲樂想起來還在房間裏的謝景烯,連忙解下來身上的繩索,往下放,“我們先救人。”
戴狐貍面具的青年重重點頭,非常配合雲樂的話。
雲樂本來想幫忙一起抓住繩子,但他似乎完全幫不上忙。
他還沒怎麽看清,謝景烯就已經輕松地上來了,絲毫不吃力,甚至從屋頂往下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雲樂,三米多高的牆他哪裏敢跳啊?
他就像是在岸邊不敢下腳,怕毛茸茸的小爪子被水打濕的貓。
謝景烯落地後,觀察了一下環境确認是安全的,回頭想把雲樂也接下來,卻聽到了一聲短促的驚呼。
他擡頭看去。
雲樂被圈進那個莫名其妙的狐貍青年的懷裏,如同受驚的小鹿,但他又害怕掉下來,下意識地圈住了對方的脖頸。
他單薄的身形比對方小了一圈,完全被包裹住,大腿估計還沒對方的手臂粗。
雲樂被他護在懷裏往下一跳,穩穩落地。
腎上腺素激增引起一系列的生理反應,讓雲樂的心跳得非常快。
雲樂還有些不确定自己已經逃出來了,腿腳發軟,像是浮在雲端,暈暈乎乎的連說了好幾次謝謝。
謝景烯莫名有點不爽,就像是原本他的工作,被其他人搶去了。
不然雲樂此刻感謝的應該是他。
他走上前,朝雲樂伸出手,“沒事了,先下來。”
謝景烯說着睨了一眼這怪裏怪氣的狐貍青年,戴着面具是有多不敢見人,估計長得也挺醜的,腦子也不太好用,說話也說不清,就光長了一身力氣能有什麽用。
根本不是他的競争對手。
雲樂沒有多遲疑,從狐貍青年的懷抱裏鑽了出來,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這裏不止他們一個所謂的“靜室”,那麽其他人都被關在其他房間了嗎?
雲樂道:“我們找找仇嗣他們吧?”
“嗯。”
他們沿着這些房間一間間的看過去,很可惜的是其他房間都是空的,沒有找到其他人去哪裏了。
雲樂覺得有點可惜,不能确定其他人是什麽狀态,是否還安全。
“走吧,”謝景烯道:“那些村民晚上都會不定時的巡邏,我們先保證自己的安全,才可能去搭救其他人。”
雲樂點點頭。
“先回一趟之前住的房子,說不定他們自己也脫困了呢。”
“好。”
雲樂他們推開院門,裏面一片漆黑,顯然沒有人回來過。
那麽仇嗣他們和其他的玩家應該是被關在了其他的地方,村子裏太大了,如果沒有任何線索的尋找,無異于大海撈針。
謝景烯進去房間裏拿東西了,雲樂也走回自己的房間。
他注意到房間門有些奇怪,伸手輕輕一推,被他夾在門縫的千紙鶴沒有掉下來。
雲樂呼吸一滞。
在他們離開的這段時間,有人進過他的房間。
雲樂鼓起勇氣推開門,看到了被翻亂的行李箱,以及地面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煙頭。
不是巧合,他們被人監視着。
那個躲在暗處的人,就這麽抽着廉價的香煙,翻動他的私人物品。
那種被窺探和暴露的感覺,一股無法言喻的惡心感如同潮水般瞬間湧上心頭,胃部一陣痙攣,翻滾,掙紮,他的喉嚨滾了滾,臉色很蒼白。
雲樂回過頭,看見站在他身後的狐貍青年,有種沒來由的遷怒沖動湧了上來。
“你很清楚他們會做什麽,是嗎?”
狐貍青年點頭。
“第一天你攔住我們,是不想我們留下,所以用恐吓的方式想把我們都吓走,對嗎?”
狐貍青年再次點頭。
雲樂的心情如同被厚重的鉛塊壓在心頭,讓他感到無法擺脫的陣陣無力,無盡的黑暗裏,每前進一步都無比艱難。
他問出最後的一個問題,“我們最後都會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樣,會死,是嗎?”
狐貍青年沉默了。
但雲樂已經知道答案了。
周圍的空氣都受到情緒的影響,凝滞沉悶。
“你幫我們的已經夠多了,到這就夠了,剩下的我們會自己想辦法。”
雲樂擡手摸了摸他粗糙的頭發,雖然他很想依賴,但他很清楚,只有他們這些外村人才是目标,不能自私的拖他下水。
“你不要跟着我們了,這次的搭救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如果被那些村民發現,你會也有危險的,回去吧。”
但這番話對他而言不是件好事,像是被抛棄的大型犬,抓住雲樂的手,貼貼蹭蹭,“不、不@#……”
他很盡力地在表達,但實在是表達能力有限,急得團團轉,最後幹脆把面具給丢了,露出一雙黑漆漆幹淨的眼睛,“不走。”
雲樂被這張臉驚豔了一瞬,和他想的長相有點不同,不粗犷也不土氣,是很純粹未經雕琢的帥氣長相,年齡也不大,随便換一身打扮都會非常搶眼,會很受歡迎的類型。
但他卻像是只抱住主人不肯撒手的小狗,或許在這個村裏,随手施與的一點善意都值得他這麽銘記。
和這些村子裏的人格格不入。
雲樂甚至在想,如果他能出去,能不能把人帶着?或許脫離了這個封閉狹隘的村子,去專業的醫院治療,能不能對病情有好處?
“啧。”
謝景烯不滿地站在門邊,看着舉止親密過了頭的兩人,銳利的目光落在青年的臉上,長得是還不錯,但那又怎樣?
“雲樂,別和我說你看不出他那點小心思。”
雲樂茫然。
謝景烯上前,将人拉到自己的身邊,“你該不會覺得他可憐,還想給我帶個人回來,就像是在路邊撿個沒人要的小流浪狗。”
被完全戳中心思的雲樂不敢說話。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謝景烯道:“裝模作樣五分鐘,榮華富貴一輩子。”
“他除了穿得不怎麽樣,體格比你健康幾百倍,用不着你擔心他過得好不好,只是看你單純,在你面前裝可憐。”
“有這功夫,還是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
謝景烯拉着他出門,走得很快,反手把他關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反鎖。
反應過來時,雲樂已經被拉着坐在了謝景烯的床上,懷裏被塞了一袋零食面包。
“沒有別的,先吃這些湊合。”
看雲樂還在發呆,謝景烯莫名有點煩躁,他不會裝可愛,也還不會開火做飯。
但他是第一次試着要對一個人好,他很努力在學在改。
雲樂沉默了一會兒,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低聲道:“我覺得你有點太強勢了,謝景烯,他剛救了我們,難道不可以互相幫助嗎?”
“我強勢?”
謝景烯把手裏的藥膏往手心藏了藏,回想起曾經只在他身邊打轉的雲樂和其他人笑語嫣然,一個接着一個,心裏的醋意就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燒起來。
理智的聲音告訴他可能只是自己太過激了,添油加醋的誤會,但胸口猶如被巨石擠壓,酸楚與憤怒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團亂麻,迅速纏繞成結。
他的嘴唇緊抿着,下颚微微顫動,努力控制住即将爆發的情緒,但對上雲樂害怕他的目光,終于繃不住了。
“雲樂,你有我了還不夠嗎?還想找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