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塗藥
第10章 第 10 章 塗藥。
被趕出門後,周玉煙就問着華舒:“把藥給宋涯,真的有用嗎?”
“那當然,”華舒對藥十分自信,“就算他之前再怎麽讨厭你,等用完我的藥,就會對你感恩戴德了。”
周玉煙聽她說得這麽信誓旦旦,半信半疑地點點頭。
一旁的楊意情卻有些不解,問:“宋師弟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好,你又是他同門師姐,按理不該更親近些嗎,為何他會厭惡你?”
“嗐,”方曲箬擺擺手,絲毫沒意識到哪裏不對:“脾氣再好,被人偷亵褲也要生氣的吧。”
“什麽,你偷他亵褲?!”
華舒和楊意情都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周玉煙。
兩人中,華舒最先冷靜下來,她邊摸下巴,邊點頭:“宋涯靈石最多,你喜歡他的确在情理之中。”
“但再喜歡,也不能偷——”楊意情餘光瞥見周玉煙黑了臉,立馬識相閉嘴。
而方曲箬不曾注意到危險的靠近,還在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你們是不知道,當時師姐還狡辯說是想縫衣服呢,明眼人都......”
話說到一半,她感到肩膀一沉。
方曲箬沒心機地轉頭,見周玉煙把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正準備笑,笑到一半卻發現師姐用的力度極大,似乎是想把她摁進土裏。
這下饒是方曲箬再沒有心機,也知道情況不對了,所以她轉動腦筋,急中生智轉移話題道:“但是光送藥沒用的!”
華舒不服氣,反駁道:“怎麽會沒用?”
“你想啊,這藥又不是師姐煉出來的,她頂多是随手一贈,哪兒能感動宋師兄?”方曲箬邊說,邊悄悄掰開周玉煙的手指,把她的手從肩膀上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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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舒“啊”了一聲,“此話在理。”
楊意情問着:“那該怎麽辦?”
方曲箬眨眨眼睛:“當然是幫宋師兄塗藥啊。”
“塗藥?”周玉煙一臉為難,“還是別了吧。”
宋涯上次的臉色,現在想想她還後怕。
方曲箬鼓勵着她:“師姐你別怕啊,你要這麽想,我們都被趕出來了,宋涯師兄這個時候正孤苦無依,但你不畏強權迎難而上,還衣不解帶地替他療傷,他知道後肯定會感動的。”
周玉煙不像她這麽樂觀,扯着嘴角敷衍地笑笑,“不行的,不行的,周連遠肯定會攔人,我進不去哈,進不去.....”
“你交給我。”方曲箬不肯放棄。
見說不動她,周玉煙只能看向周圍兩人,希望她們能幫着勸說。
但楊意情卻舉着兩只手,躍躍欲試道:“感覺有好戲看,我要加入。”
而華舒則是低頭看腳,再看看風景,愣是不看周玉煙,俨然也是要加入的意思。
“你們別擅作主張啊。”
周玉煙有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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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桃看着她們逐漸遠去的背影,手中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但不消片刻,那上頭就又覆上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少來惡心我。”樂桃嫌惡地将段書回的手甩開。
被這麽冷聲呵斥,段書回倒是不生氣,跟沒骨頭似的賤兮兮道:“師妹真傷人,我可是關心你,怕你傷着自己呢。”
他順着樂桃的視線,望向遠處的幾人,唇角一勾:“剛入門的師妹和多年好友,都被搶走,心裏不快活了?”
“呵,笑話,”樂桃飛快否認:“我豈會因那兩個人而心緒不寧,我想的是上官原風和鄧空名。”
“哦?”段書回挑起半邊眉,“他們二人又怎麽了?”
樂桃皺眉:“那日鄧空名說要找上官師兄幫忙,可還沒過多久,兩個人就臉色蒼白地回來,我問發生什麽也不肯說。”
“上官師兄居然也會有這樣驚慌的時候?”段書回來了點興趣。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想到難以忍受的事,樂桃臉色不好,“我提到周玉煙,他們兩個就立馬跑開,說什麽也不肯幫我。”
她将臉轉向段書回,“現在能幫我的只有你了。”
段書回撚起耳邊一縷發絲,對聽到的話似乎并不上心,語氣懶散道:“都說了,周師姐是我的心上人,我可不會對心上人動手。”
“少裝了,”樂桃冷哼一聲:“你趕緊想法子幫我把周玉煙趕出宗門。”
她繼續抛出誘惑:“被逐出宗門的弟子,是要被廢除修為的,屆時她一個凡人,不是任你處置嗎。”
段書回忽地笑了。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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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周玉煙幾乎是被趕進斜芳院的。
楊意情一把周連遠引走,華舒和方曲箬就急不可耐地把她“押解”進宋涯的房間。
怕吵醒宋涯,周玉煙只能用氣音問着:“你們幹什麽?”
她輕輕拍着緊閉的門板,希望外頭的兩人能放她出去。
“哎呀,師姐你放心,這次有我和華舒替你看着門,不會有人來的,你趕緊動手!”方曲箬的聲音隔着門板,悶悶地傳進來。
說完,她想起什麽,又補充道:“你出來的時候得帶着藥瓶啊,不然我不開門的。”
周玉煙扒在門板的手緊了緊,知道方曲箬是說到做到的性子,只能認命地轉身。
床上的宋涯面色依舊蒼白,纖長的眼睫在燭火掩映下,猶如振翅的蝴蝶。
她得在他醒過來之前離開。
周玉煙不打算給宋涯塗藥,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藥瓶,然後立馬出去交差。
可這小小的房間,她搜了好幾遍,也沒找到藥瓶半點蹤跡。
剩下沒搜的地方,是宋涯的床。
仔細想想,傷藥放在床頭,倒并不奇怪。
周玉煙小心地踱着步子,站在床邊,目光向下開始打量。
床很平整,但宋涯枕頭下,似乎有什麽突起。
藥瓶一定就在那兒放着!
周玉煙眼睛亮了一下,她彎腰,小心地把手伸到枕頭右側,輕輕地掀起一角,想趁着宋涯沒醒把藥瓶拿到手。
可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昏迷不醒的宋涯卻驀地睜眼,眉眼間滿是陰鸷的肅殺之氣。
周玉煙尚未來得及收手,纖細霜白的手腕就被人用力捏住,宋涯冷冷的聲音傳進她耳畔:
“師姐這次來,是又想偷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