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亡魂醫院(十七) 好死,開席喽!……
第51章 亡魂醫院(十七) 好死,開席喽!……
昏暗潮濕的地下室裏, 慘白的白熾燈在頭頂黯淡照明。
王文浩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筆挺帥氣的西裝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梅良心醫院的當季爆款——藍色條紋闊腿服。
簡稱, 病號服。
陰冷的涼意從地板上滲出, 如附骨之疽般一路向他體內爬去。
脆弱的腸胃在冷意的滲透下蠕動作痛, 王文浩蜷縮在地板上呻吟了一聲,一時間只覺得渾身上下哪裏都是痛的。
特別是腦袋, 又痛又麻,好像腫起了幾個好大的包。
這到底是哪裏……
梅良心醫院,好像是他那個傻逼表弟找的傻逼醫院,但他嗎的他的錢已經給夠了,怎麽會反過來幫夏語蝶那個傻逼女人來對付自己?
神經病吧!
王文浩本來也不是什麽高素質人士,此刻雖受制于人下但他兇性不改,張嘴就是一串經典流暢的國罵在心裏飙了出去。
當然,由于安哲他們綁人時表現的太兇,很會審時度勢,心裏仍舊懷揣着點幻想的王文浩此時還沒有徹底絕望,不敢就這麽當着攝像頭的面破口大罵, 只敢在心裏叭叭。
掃了眼房間裏明晃晃挂着,就直接正對着他的攝像頭, 王文浩蠕動着身子, 靠着牆角艱難地從地板上爬起。
這家黑心醫院平日裏不知道在做些什麽喪良心勾當, 竟然連手铐都有。
被手铐将雙手束縛在背後的王文浩一邊在心裏狂罵, 一邊調動表情, 沖攝像頭露出了個讨好謙卑的微笑。
“有人嗎,看監控攝像的兄弟在不?”
Advertisement
王文浩狼狽地喘了口氣,而後他點頭哈腰的, 調動了自己所有的情商與才智,沖着攝像頭不斷地做出許諾與賄賂。
“兄弟你放我出去,錢你随便開,我絕不多說一個字,房子車子女人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真真的!”
“你們不要被夏語蝶那個小賤人給騙了,財産在我手裏,我才是有錢的那個,我付錢,我付錢的!我……”
“這個男的真的好吵。”
地下一層一個密閉的大會議室裏,将裏面的桌椅板凳和其他東西全部清空,正吭哧吭哧搬東西的張修謹皺眉,向身旁的夏語蝶看去。
“這麽個油嘴滑舌的男人,你以前是怎麽看上他的?”
“就,看上了他的油嘴滑舌,會說情話呗。”
夏語蝶冷着臉,一個人拖着小會議桌向外拖去。
沉重的會議桌與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無比的滋啦聲。
夏語蝶胳膊上的肌肉鼓起,在短短幾天幫忙打下手的過程中,已然鍛煉出了一把子不弱的力氣。
“當初真是瞎了眼,看上了這麽個口蜜腹劍蛇蠍心腸的廢物玩意。”
夏語蝶邊搬邊罵,累了就看一眼會議室裏懸挂着的同步監控。
想想她正在騰空的地方是這個狗男人的墳場,夏語蝶瘦小的身軀中就湧出了無限力量。
區區幾個會議桌和一大堆椅子而已,老娘還能搬!
見夏語蝶那邊搬得如此熱火朝天,張修謹也不好意思摸魚太過,抹了把臉就投入到了搬運工的工作中去。
另一邊,安哲正帶着李祥,和苗成周一起,四處追打擊殺着老鼠。
“這不對啊,我怎麽感覺老鼠比起之前少了好多。”
靠着小胖子的幸運天賦,安哲他們四處出擊,成功擊殺了好幾個老鼠窩點。
但看着被抓到的老鼠各個瘦小,毛發灰白駁雜,就算被榨汁塗血也抽不出什麽有用東西來的樣子,安哲皺眉,點頭同意苗成周的話。
“确實,都是些沒有神智的小雜兵,原先那些聰明大老鼠呢,怎麽全都沒有了。”
将抓到的老鼠往黑色冤魂身上一甩,黑色冤魂滋滋滋地就開始榨汁。
眼饞無比地往手上凝聚着的鮮血精華能量球上看了一眼,黑色冤魂吞了口口水,哭着開始啃被榨幹了之後幹巴無比的老鼠幹。
幽幽紅光一閃而過,安哲不死心地借用了下李柔的天賦——萬物有靈。
但短暫的溝通過後,發現這群雜毛老鼠壓根沒靈,溝通都沒法溝通的安哲頓時黑臉。
“怎麽回事,特意給它們放了一天的假生崽,這老鼠怎麽還越生越少了?”
此時之前剩下的那三個沒探索完的地方,已經在安哲和保安團以及護士小姐姐們的配合下全部攻克。
材料還沒抓夠的安哲不信邪,拿着一堆地點小标簽讓李祥憑感覺摸去。
最終,在破獲了四處隐藏在花園、小道和小樹林等地方的老鼠窩點後,安哲拎着一只大黑老鼠的尾巴,終于搞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你是說,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人在抓老鼠?”
“是的啊大人!那夥人也是見鼠就殺,跟瘋了一樣,癫狂程度和您不相上下,呃,我是說比您變态多了!”
“……什麽?他們殺的老鼠比我還多?!”
安哲有些生氣了,翁浩瀚那個家夥是不是故意找茬,怎麽這麽變态,老鼠也要跟他搶的?
“呃,是我不對,說錯話了。”
見安哲瞬間黑臉,被安哲倒吊在半空中的大黑老鼠啪啪抽了自己兩嘴巴,他哭喪着臉,吱吱叫着向安哲看去。
“您更變态,您最變态!大人您放了我吧,我上有八只長輩要養,下有十八窩孩子要養,一大家子鼠全等着我一只去坑蒙拐騙,我也不容易啊大人!”
“唔,十八窩!?”
安哲眼睛蹭就亮了。
在大黑老鼠絕望呆滞的目光中,安哲緩緩提刀,周身黑煙和溢滿了絕望的尖叫狂冒。
将長長的,在老鼠眼中可能真有四十多米那麽誇張的長刀放在胖老鼠脖子旁,安哲彎了彎眼睛,表情和善地說道。
“老鼠,嗯,我的意思是這位先生,你也不想自己的妻兒老小出事吧?”
将刀往老鼠脖子那靠了靠,在大黑老鼠尖叫求饒的刺耳吱吱聲裏,終于找到了個能溝通的安哲舒了口氣,緩緩勸降道。
“交出你知道的其他同夥,以百換一,交代的多了就饒你不死哦。”
“吱吱吱!”
被安哲逮住的胖黑老鼠流下了屈辱的眼淚。
“吱吱吱!”
被安哲帶隊包抄的一窩又一窩老鼠在臨死前發出了尖銳刺耳的哀嚎與詛咒。
快跑!
快跑!!
那個可怕的人類又打過來了,快跑!!!
翁浩瀚他們沒舍得殺,準備養到最後再端的那處巨大窩點裏。
曾經果斷賣了鼠大王,帶着一家妻兒和老小跑到了這裏的鼠小弟鼠眼含淚,扛着包袱帶着老婆孩子,順着洶湧向外逃竄的鼠大軍死命前沖。
“吱!”
正在逃命的鼠小弟僵了一下,他的朋友!
“吱!”
他的孩子!
“吱!”
他的父母和老婆!
“吱!”
忍無可忍的鼠小弟向回沖去,豆豆眼裏都冒出了血光。
我特麽跟你拼了!
“吱!”
“蕪湖,收工!”
将這處超大型老鼠窩點徹底端掉,安哲指揮着黑色冤魂舔地式收攏殘局,力争做到不浪費一滴血和一點肉。
而後收獲豐厚的一群人滿意離開,身後原本肮髒雜亂的大型窩點裏,此時只有一地垃圾給翁浩瀚他們留下。
“當當,屋子收拾好了沒有,我們這邊的材料已經準備齊啦!”
拖着一箱各個都有籃球大小的血肉精華,和幾袋特意留下,沒有被榨幹成汁漿,還在往外庫庫冒血的新鮮剝皮老鼠屍體。
安哲用腳踢開會議室大門,開心又興奮地向內走去。
“賓客們都到齊了嗎?”
聞言,溜達到這邊來躲懶的老葛大爺擡頭,代表保安團樂呵呵地向安哲招手。
幾個提前過來幫忙的護士姐姐正在往圓桌上擺花生和瓜子,以及安哲掏王文浩錢包買來的糖塊。
“不錯不錯,準備的很有樣子嘛。”
重新穿上了婚紗的夏語蝶幫安哲拖來幾個大鐵桶,笑容清純而又羞澀。
安哲将小推車裏的血氣精華往鐵桶裏一拍,很快,會議室裏便彌漫起刺鼻的血腥氣來。
“接下來就是施工,然後畫陣法了……”
将圖紙往小夥伴手裏一人塞了一張,安哲撸起白大褂的袖子,貓貓眼裏滿是興奮。
“那我們就,動手?”
“動吧動吧,別等下血氣揮發之後又不夠用了。”
苗成周被屋子裏的濃郁血腥味都快熏吐了,他低頭看了眼安哲塞過來的圖紙,再看看圖紙上表注的那些原料和用法。
實在是沒忍住,苗成周捂臉,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講道理,他覺得他們現在比至暗教團和噩夢委員會那群家夥還要像反派。
“那就塗,開塗了嗷……”
拿起鐵桶裏的幹淨拖把,李祥哆嗦着沾了沾,一拖把向幹淨整潔的地面上拖去。
大理石鋪就而成的潔白地面上瞬間就多了道長長的血色,李祥白着臉,心裏別扭極了。
“安哥,我們為什麽非要用拖把拖,直接倒不行嗎?”
“當然是因為老鼠不夠,收集到的血不夠多啊!”
安哲拿起另一根拖把賣力塗着,講到這裏就有點生氣。
“都怪至暗教團和噩夢委員會那群家夥殺老鼠殺得太多了,下手比我們還狠,還好我們把剩下的老鼠窩點全端了,殺他們了個措手不及,就這還有點勉強不夠用呢。”
“真該死啊,這群到處搶別人東西的家夥。”
“啊這……”
嫌屋裏的場面太過血腥,老葛他們在開始動手的時候就撤出去了。
此時此刻,偌大的‘小型’會議室裏,只有安哲和他的小夥伴們在揮舞鮮血賣力塗地。
聽到安哲這番義憤填膺的對壞蛋的正義怒斥,正在賣力往地上塗血,以及擺放新鮮血肉的苗成周他們甩了甩手上的血,看着滿目的鮮紅與血腥陷入沉思。
哥,我怎麽感覺我們更像是反派。
你這到底是在罵誰,如果沒記錯的話,這群老鼠好像是那群反派搞出來的邪門玩意。
嚴格意義上來說,是他們在搶噩夢委員會的老鼠,還給人家一鍋燴連根端了……
“我最佩服我安哥的就是這點,罵起壞蛋來什麽詞都罵得出口,那是一點都不帶心虛的。”
感慨不已地搖了搖頭,李祥用夾子夾住鼻子一邊奮力塗地,一邊試圖轉移這個邪門話題。
“夾住鼻子後聞不到血腥味,感覺好多了,話說你們看到過那個廣告沒有?”
“咦,你是說那個廣告?”
賣力塗血的安哲經過李祥身邊,好奇探頭。
“曬出美味曬出鮮,曬足180天?”
看了眼血呼啦嚓的地板,安哲沉吟片刻,緩緩點頭。
“确實,我們這個大面積塗抹血的動作,還挺像曬醬的。”
“不是……”
苗成周腦回路都要燒穿了。
他看了眼腳下鮮血淋漓的地板,再想想日常用到的醬料,一時間,一股濃濃的惡心感襲上心頭。
苗成周喉結滑動了一下,看向李祥的目光唾棄而又絕望。
“好端端的你提這個幹什麽……有點惡心了哥們……你們就不怕人廠家來找你們維權??”
“咦,我們都進無限游戲了還能被維權的嗎?”
聞言,安哲愣了一下,突然有點緊張。
“那我之前用網絡用語玩梗,會不會被作者找上門來追究法律責任?”
“應該……不會吧……你玩得都挺抽象的……”
苗成周徹底沒脾氣了。
“他們應該找不上無限游戲,也沒法進來維權,就算真找上了無限游戲應該也不會搭理他們……”
“不是,我們為什麽好好地突然要讨論這個……”
苗成周一邊幹活一邊懷疑人生。
看着安哲一臉嚴肅地跟他認真探讨的樣子,苗成周深深地吸了口氣。
滿腔難聞的血腥味直沖大腦,苗成周整個人從頭麻到了心底。
“換個話題換個話題,本來幹這活對心理沖擊就不小,再讨論這種邪門的我真受不了了兄弟們。”
安哲還想問問這好好的話題為什麽被稱為歪門邪道,但看着小夥伴們皺着臉,全都戴上了痛苦面具,看起來很是苦大仇深的模樣。
安哲想了想,還是按下了這點微末的好奇心。
可能和平年代出生的人,和他這種末世長大的不太一樣叭?
大度地原諒了小夥伴們對他有趣話題的偏見,安哲一邊舉着拖把往牆上塗抹,一邊豎着耳朵尖聆聽下一輪新的話題。
“話說安哥,你為啥一直喊我胖子,是因為我比較胖嗎?”
有上一輪的失敗在前,将鼻子夾住的李祥冥思苦想了半天,憋出來了一個絕對安全的話題。
“當然不是,而且你這體型又不胖,你知道噩夢委員會的胖虎不,他那才叫真正的胖子。”
“胖虎?”
李祥愣了一下,下意識搖頭。
“好像聽說過,有點印象,不過我資料還沒背到他,是噩夢委員會的高手嗎?”
“我也不清楚,不過資料你不用再背了。”
将拖把塞進黑色冤魂手裏,示意他飄上去把天花板給塗了,安哲樂呵呵地說道。
“他上個副本裏作孽太多,已經被我給砍了。”
其他人:“……”
本來好好地聊着天,場面輕松,氣氛愉悅,但挺好的聊天內容,怎麽就越聊越覺得冷呢。
哥,你有沒有發現你聊的那些笑話都好地獄啊!
趕在話題在安哲的帶領下繼續歪掉前,實在不想一邊塗血,一邊聽安哲怎麽砍人的張修謹清了清嗓子,挺身而出。
“那安哥,你是為啥總喊李祥胖子的?”
皺眉往地上擺死老鼠,張修謹一邊瘋狂默念着“我不惡心”“這是好事”“一切為了通關”,一邊用聊天來麻木自己,試圖将話題拉回正道。
“一般起小名的話,不都應該喊祥子嗎?”
“噢,我是覺得祥子這個稱呼有點不好。”
監督着黑色冤魂飄起來幹活,沒想到這都能讓他顯露一把的安哲背着小手,他悄悄挺胸,樂呵呵說道。
“你們聽過一篇很有名的文章,叫《駱駝祥子》嗎?”
“我小時候聽爺爺讀過這個故事,祥子的命運悲慘,那麽努力地幹活和拉車,下場卻如此凄慘。”
從小倒黴到大的安哲表情嚴肅,認真分析。
“我小時候聽完這個故事就倒黴了好幾天,所以要是用‘祥子’這個稱呼來喊我的朋友的話,他一定也會倒黴的!”
“啊這……”
沒想到短短一個稱呼,後面會蘊藏着如此感人的故事。
背後十級燒傷,感受着房間裏驟然彌漫起的悲壯哀傷氛圍,苗成周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只覺得後槽牙和腦子眼一抽一抽地疼。
“那好像,确實不太好哈,哈哈,哈……”
尴尬地笑了幾聲,苗成周撓了撓頭,視線向李祥看去。
“祥z……咳,小xiang……嗯……小李啊……”
怎麽喊怎麽感覺奇怪,一通聊天下來,本想放松一下,結果卻變得更怪了的苗成周皺着臉,尴尬得恨不得一拳将這個‘小型’會議室打穿。
伸手搗了一下李祥的腰,苗成周示意李祥這個死亡話題發起者趕緊出來收拾爛攤子。
“元芳,這事你怎麽看?”
副會長這是被帶歪了,和安哥一樣開始玩好幾百年前的爛梗了啊!!
被搗得一激靈的李祥惆悵嘆氣。
他摸摸鼻子,發現為了能少聞到點刺鼻血腥味,鼻子已經被夾子夾住,夾鼻子的夾子還在系統-日用商城裏花了100點積分。
再低下頭,發現剛才沉吟間拖把上的血已經在腳下積成了一泊小水窪,這片的地都需要重新再抹一遍。
一時間,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有點慘,和祥子一樣被萬惡的階級(系統)和社會(反派·備注:非安哲)狠狠壓榨了的李祥眼淚都要落下來。
“我覺得安哥你說得很有道理啊,小胖和胖子這個稱呼挺好的,你以後一定要繼續這麽叫!”
經過這幾波死亡話題大探讨和地獄笑話大合集,間或夾雜着幾句陳年老梗。
一套組合拳下來,被徹底幹沉默了的幾人埋頭幹活,半點不想再聊這該死的天。
一片沉默中,邪,咳,正義儀式的進度飛快推進。
抓過黑色冤魂擦擦手,安哲拿起對講機,快樂搖人。
“新婚儀式的場地準備好了,新娘新郎和各位賓客準備進場!”
片刻後,老葛單手拎着王文浩,院長老太太陪着夏語蝶,保安團和護士隊們慵散走入。
進門的那一刻,看着滿室刺目且刺鼻的鮮紅,與那胡亂塗抹,甚至天花板上都抹上了的肉醬與老鼠屍體。
院長老太太長長地嘆了口氣,一時間只覺得師門不幸,他們這門口碑在安哲這算是徹底完球。
“啊這……啊這……啊這………”
仿佛穿過了有什麽特殊功效的界門般,原先說說笑笑,跟在院長身後走進門內的衆人瞬間就變得沉默了。
老葛“這這這”地這了半天,往屋內瞄了一眼,又嫌辣眼睛地收回視線。
最終,他沉默地向院長看去。
“冷靜,忍住,別動手!”
按下了院長蠢蠢欲動,想要暴揍熊孩子的手,家屬團們七嘴八舌地圍了上去,寬慰院長老人家此時明顯不太好的心髒。
“雖然是那啥了點,但孩子心還是好的,沒事沒事。”
“咳,施工圖我們之前也看過,當初是沒想到這陣擺完後這麽邪性,不管咋說我們之前也點頭了,不能光怪孩子……”
在衆人的貼心安慰下,以及安哲的乖巧賣萌中,院長老太太又嘆了口氣,心累無比地擺了擺手。
算了,唉,他們師門幾代傳下來的清譽……
本來梅良心醫院對外的口碑就不好,以後就算是淪落到被人人喊打的地步,感覺也不意外呢。
張修謹接過已經暈過去的王文浩,擡手就是幾個大逼兜将人強制喚醒。
在清脆悅耳的拍擊聲裏,被硬生生扇醒了的王文浩茫然睜眼。
滴答一聲輕響,天花板上,新鮮死老鼠的屍體滴落了一滴濃稠醬汁,正正好好地滴在了王文浩的腦門上。
王文浩擡手,抹了下腦門,而後下意識地看了一眼。
片刻後,看着滿手的粘稠與鮮紅,以及那直沖鼻腔的血腥味道。
仿佛能将耳膜刺穿的尖叫慘嚎聲在這間改裝完成的會議室裏驟然響起,甚至層層疊疊地響起了回聲。
趕在王文浩再次暈過去前,苗成周将提前準備好的小紙人往王文浩身上一貼,而後功成身退地重新回到了角落裏。
“好了,”苗成周向大家微笑颔首。
“現在不用再擔心這家夥再暈過去了。”
仿佛被人提線操控着的木偶般,王文浩睜大了眼睛,一點一點,一卡一卡地走上了臺去。
在簡陋拼裝而成的大臺子上,此時,正站着身穿婚紗,笑容甜蜜的夏語蝶,與身着正裝的安哲和李祥。
站在花積分買來的大話筒前,安哲試了試音,而後面帶笑容地高聲宣布。
“諸位!今天我們歡聚在這裏,是為了慶祝夏語蝶女士和王文浩先生的再婚儀式,這些年來多虧了王文浩先生的照顧,夏語蝶女士的生活過得凄慘不已。”
“現在他們終于複婚,斷開的鏈接重新連上,王文浩先生終于要親自品嘗夏語蝶女士這些年來所受的痛苦!”
“讓我們發自內心地祝福和恭喜王文浩先生,從今以後,在他接下來的日子裏,人生将和地上這些一團爛泥的死老鼠一樣,發爛,發臭!”[注1]
“好!!!”
臺上的新郎瞪大眼睛,流着淚如喪考妣,臺下圍觀湊熱鬧的親友團們樂呵得不行。
在熱烈的掌聲與叫好聲中,過去跟着家裏多少學了一點,起碼把唢吶學會了的李祥仰脖。
他鼓起腮幫,吹出了一場波瀾壯闊的喜慶。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安哲猛地揮手,在芹芹沖向王文浩迫不及待的撲擊中,喜氣洋洋地喊道。
“禮成!”
“開席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