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亡魂醫院(二) 妙手神醫!
第36章 亡魂醫院(二) 妙手神醫!
“……”
伴随着安哲握着院長的手熱情晃動的樣子, 一時間,沉默與震撼的氣息蔓延開來。
至暗教團和噩夢委員會的人一個賽一個的黑臉,眼皮狂跳, 看向安哲身上穿着的白大褂很是不爽。
當然, 毫不意外的, 不爽中也夾雜着許多幸災樂禍之情。
年輕人,太冒進了, 真以為只有你一個是聰明人嗎?
在場的老玩家這麽多,你猜一猜,為什麽只有你一個人選擇了偷襲醫生,冒名頂替和互換?
沉默肅殺的氛圍中,老太太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鏡,似笑非笑地看了安哲一樣。
“哦?你說你是新來的實習醫生,要過來報道?”
“是的是的,”安哲果斷點頭,精致的臉蛋上帶着點實習醫生特有的天真與讨好。
“”沒想到梅良心醫院這麽看重我們這批過來實習和交流的醫生,簽字接待的竟然是校長您吶!”
無視了安哲有些羞澀的馬屁,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微微笑了。
沒有半點被讨好到的樣子, 老太太垂眸在匡青被粗暴縫合上的嘴唇,以及滿臉焦急, 支支吾吾想說些什麽的苦大仇深模樣上掃了一眼, 滿臉的意味深長。
“既然這樣的話, 那我就考你一下好了。”
“我問你, 如果你負責的患者拒不吃藥, 甚至還反過來攻擊你這名醫生,你該怎麽辦?”
“唔……”
Advertisement
安哲垂眸,下意識地想要搖人。
但即将進行場外求助的那一刻, 安哲又感覺似乎不用這樣。
模模糊糊的感覺與訊息從靈魂深處傳來,帶來了令人安心又舒适的預感。
既然說讓他自由發揮的話……
安哲咬牙,憑借着自己淺薄無知的醫學知識,試探着說道。
“加大劑量?”
“唔……”
這下沉吟思考的人變成了院長老太太。
銳利的眼神緩緩眯起,已經變白了的枯瘦眉毛輕挑,在一衆幸災樂禍,完了完了,這家夥果然要完了的興奮或擔憂目光中,院長擡眉,再度問道。
“那……如果患者有了抗藥性怎麽辦?”
安哲試圖場外求助,得到的,仍是讓他放心自我發揮的模糊回答。
在院長老太太審度的目光裏,安哲硬着頭皮,微笑回應。
“加大劑量?”
“唔……”
本就沉吟思索的老太太變得更加遲疑了。
見狀,看到BOSS如此鮮明的好感度變化,來之前隐約知道點內幕的兩家反派公會成員嘴都要笑歪了。
噩夢委員會那邊的人還挑釁地看了至暗教團的幾人一眼,臉上的意思無言而又清晰。
不是吧不是吧,這麽菜這麽莽的新人,你們就是被他在新手副本裏給絆了個狗吃屎吃大虧的?
面對老對手和老隊友的無聲嘲諷,同樣不解教團內部對安哲的危害性為何會提得如此之高,來之前被領隊和副領隊一起翻來覆去念叨過許多遍的至暗教團成員也煩躁極了。
就這?就這?
你打我們樞機主教的時候不是很牛的嗎,現在怎麽就趴菜成這樣了?
沒用的家夥,再給力一點啊!
就這樣,在至暗教團的人恨鐵不成鋼,希望他死,又希望他別死這麽快的複雜目光中,同樣覺得自己回答有些離譜的安哲心虛笑着。
在他面前,院長老太太的目光經過一番漫長而又遲疑的沉默後,肉眼可見地變得有點嫌棄起來。
就在衆人以為這波必死的詢問已經要結束,這個團裏/委員會裏高度重視,強調了好多次的離譜新人就要挂掉之際,出乎意料的,院長再度開口。
“那……”
仿佛是不死心般,院長盯着安哲再度發問。
“如果你遇到了不認識的疑難雜症,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麽治療,你該怎麽辦?”
此時的安哲已經徹底麻了,做好了開打準備的他心态自然地從忐忑轉化到了破罐子破摔。
面對老院長這似乎意有所指的詢問,安哲小手一揮,光棍十足地硬氣回道。
“加大劑量!”
你好,看出來了是吧,那既然這樣的話,我也不演了!
面對安哲這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回答,老院長搖頭,長長地嘆了口氣。
伴随着她的動作,場上衆人衆鬼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這是……終于要開打了?
這個被教團/委員會內部高度亮紅的傻逼新人,終于要被BOSS給出手秒了?
在衆人逐漸提起來的興奮或擔憂緊繃的目光中,老院長蒼老枯瘦的手緩緩擡起。
安哲背在身後的手逐漸收攏,整個人的狀态蓄勢待發,危險的氣息逐漸彌漫。
在身後匡青不顧嘴唇上的傷口無聲大笑,臉上的表情猙獰變化,挂上了你特麽的終于要遭報應了的暢快之際。
老院長擡起來的手輕揮,帶着點無奈和無語輕聲說道。
“知道了,去那邊站着吧。”
……嗯???
都以為要開打,已然做好了看戲/要不要救人糾結的一群人全部愣怔。
不是吧阿Sir,這麽離譜的回答你也給他過了?
合着你們梅良心醫院就真的沒良心呗??
患者的命也是命,哪有庸醫這樣治病救人的!
喪良心啊!!!
一時間,自持有內部消息,沒有去偷襲醫生搶奪身份的反派資深主播們都後悔了。
直播間裏,面對如此離譜的“面試”方式,被驚呆了的彈幕也都炸了。
[不是,面試這關有好感度判定的啊!搶醫生身份好感度扣得賊多,基本上BOSS見面就秒,這個副本我看了好多次,別的搶身份的主播沒一個活下來的,主播他憑什麽啊!!
@無限游戲,快來,這裏有人開挂!!!]
[前面的不懂不要瞎說,主播有特殊的判定方式啊,他身上有個所有性別為女的npc和鬼怪無視條件限制,初始好感+10的被動判定,還開挂,哲哲拿命拼出來的好嗎……
順便推薦你去主播上個副本錄屏看看,特別震撼的]
[不過我記得搶醫生的身份好感度會被扣得很多啊,好感度+10就能放海成這樣了嗎?]
[不懂+1,不過之前主播用的增加好感度方式都被豁免或者判定無效了,都是被BOSS見面就秒的情況……
無限游戲理論上來說不會出現必死局,所以,這BOSS的極致難道是個二極管判定?好感度扣到那個數值就死,沒扣到的話就放一條生路?]
在場的除了安哲和李祥外,都是經歷了十數個副本厮殺活下來的老玩家。
隐約都知道這個BOSS有好感度判定,也都猜到了安哲身上或許有什麽能強效加好感度的道具。
沒想到這樣都被安哲活了下來,一時間,所有人看向老院長的眼神都不對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公會後續再進這個副本的人,在有好感度道具的情況下就可以試試搶奪醫生身份了。
在這種狗屎醫院劇情裏,醫生身份和病號身份的待遇差距不用想都是天差地別的。
怪不得能被公會內部如此重視和提防,這家夥,還真的是不簡單啊……
就這樣,不知不覺中,安哲頭鐵硬莽的形象在反派們的心中嚴重迪化了起來。
就連守夜人這次帶隊過來的副會長也松了口氣,緩緩放下心來。
嚴隊還是太謹慎了,來之前拉住他交代了那麽多,都快把人家妖魔鬼怪化了,現在看人家小年輕,辦事還是很靠譜的嘛……
在一衆心眼子比蜂巢孔都多的老玩家們心情複雜的圍觀下,面試真就這麽過了的安哲開始低頭簽字,然後扯着他身後尖叫掙紮,想要怒罵卻開口不能的匡青過來簽字蓋章。
深知這個章不能蓋下去,蓋了之後就真的完了的匡青死命抵抗。
在求生欲和腎上腺素的雙重爆發下,硬生生把麻繩掙斷了的匡青手舞足蹈,跑去院長面前嗚嗚地哭着。
見安哲勃然大怒,走上來一拳将匡青錘暈了的娴熟操作,老太太的眼皮抽了抽,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你這個病號,他犯的是什麽病?”
不知為何,從老太太無奈蒼老的嗓音中,安哲硬生生聽出了一股恨鐵不成鋼的無力感。
沉默地遲疑了一瞬,安哲單手拎着軟軟倒下,差點将登記臺打翻的匡青,不确定地說道。
“應該是嘴巴,嗯,還有腦袋有毛病吧?”
在匡青腫了好幾個包的蒼白腦袋上拍了拍,安哲點頭,特意強調道。
“對,沒錯,他精神不太正常!”
……神特麽的精神不太正常,人家這是無辜被你迫害了之後受害鬼的正常反應好吧!
安哲這句話的槽點實在太多,在場都看出怎麽回事了的人和鬼無語極了,有幾個鬼甚至和玩家們一樣在偷偷地翻着白眼。
同樣被安哲這耿直無比的回答梗了一下,老太太揮了揮手,已然放棄了和安哲的交流。
她扯過一張病歷單,龍飛鳳舞地潦草寫道。
“這家夥确實精神不太正常,有被害妄想症,你将他收治後,要給他好好瞧瞧。”
将寫好了的病歷單塞進安哲手裏,只潦草寫了病歷單的一部分,其實一點都不合規的院長盯着安哲,語重心長地叮囑。
“醫者仁心,要記住了。”
“嗯吶嗯吶!”
沒想到眼前這個嚴肅刻薄,看起來就很不好招惹的院長竟然出手幫他遮掩了一下,運氣好像偷偷好起來了的安哲點頭,開心地将病歷單收好。
“院長放心,我是我們那片出了名的熱心腸,我人超好的!”
面對安哲信誓旦旦的保證,老院長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她只是有些嫌棄地擺了擺手,示意安哲帶着他的病號從登記臺處離開。
“既然大家都完成了身份登記,那在各位接下來的實習和交流期間裏,大家就都是梅良心醫院的人了。”
從登記臺後的木凳上慢悠悠地站起身來,老院長目光銳利地向在場衆人衆鬼身上掃過,身子骨看起來格外硬朗。
“救病治人,醫者仁心,這是我們梅良心醫院的院訓,也是大家接下來需要遵守的院規,希望大家那把這八個字給研究好,吃透了。”
“我醜話說在前面,違反院規的話一旦被我抓到,可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希望各位,好自為之吧。”
老院長意味深長的眼神在每位醫生身上劃過,除了安哲這個什麽都不懂的小白擡頭挺胸,驕傲堅定地接受了老院長的審視外。
其他醫生或多或少的都帶着點閃躲,看起來就很心虛見不得人的樣子。
看來能來梅良心醫院實習進修的醫生,也确實是很沒良心啊……
感慨唏噓地搖了搖頭,安哲拖着昏迷後暈倒在地,雙手被他用麻繩重新束縛起來的匡青,步伐矯健,面容沉穩地走在了醫生隊列的最後。
別的醫生負責的病號還是醒着的,用麻繩牽着一拽,踉踉跄跄的就能自己跟上去走。
唯獨安哲的病號被他剛剛親手錘暈,此時暈迷在地的樣子看起來短時間內是蘇醒不了了。
安哲就這麽靜靜地跟在隊伍最後,也沒有動手抗人的意思。
他在上個副本的最後剛被那個神秘男人啃過,脖子現在還隐隐作痛。
生怕中間走着走着萬一匡青蘇醒後犯病,拼着嘴唇縫線全裂也要伸着脖子來咬他幾口,安哲将麻繩的距離放到最長,就這麽拖拽着,拉扯着昏迷中的匡青強行上路。
咚,咚咚,咚……
走過醫院門前長長的臺階石板路,極有規律的,匡青的腦袋随着身體身體被拖拽上升的動作,一下又一下地磕碰在花崗石做成的長階上。
聽着身後那一下又一下的沉悶磕碰聲,再瞄一眼安哲淡然自若,雙手插着白大褂的大兜一臉興高采烈地前行,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的樣子。
不知不覺間,臺階石板路上已經開始染血,匡青原本平穩昏迷的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昏迷的匡青又被硬生生磕醒,滿臉是血怨毒無比地掙紮起身,踉跄跟随在安哲身邊。
用餘光偷偷後掃,走在安哲前方的隊友對手和鬼們的眼皮看得狂跳,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離身後的安哲遠了一點。
怪不得院長那個疑似大BOSS的存在要對這家夥放水,這麽瘋這麽癫這麽神經病的樣子,這家夥別是以前就是從這家醫院裏偷偷跑出來的吧?
院長的好感機智判定難道就是神經病?梅良心醫院最歡迎的就是沒良心的醫生??
院長只是起到一個表率和講話的作用,将衆人領到醫院內後,很快,院長便乘坐着專梯離開,留給了衆人一個潇灑的背影。
一個一身肥膘,胖得白大褂都快繃不住的醫生笑眯眯走出,身後大門上,赫然挂着“住院綜合治療部”的鮮紅牌號。
“大家都是這一批過來實習和進修的醫生吧,很好,很不錯,看上去都很有精神!”
目光淡然地從匡青一臉怨毒,滿是血污和傷口的臉龐上掃過,淡定的仿佛見怪不怪的樣子,自稱是住院綜合部的李主任給大家講了講話,随後,便背着手圓滾滾地回到了主任辦公室休息。
主任辦公室的大門悄然合攏,合攏前,似乎還能聽到其內傳來的若有若無的嬌笑。
“大家,跟我來吧……”
在一群人和一群鬼好奇打量的目光中,住院綜合治療部的長廊內部,最末端、緊靠着廁所的一間辦公室門打開。
一個幹巴枯瘦,看起來就很不好相處的中年男人從中走出,眼神黯淡無光地掃了醫生們一眼。
“接下來,我将是大家的帶隊醫師,你們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問我,當然了,沒事盡量不要來找我添亂。”
說完了這自相矛盾的幾句話後,看起來很疲憊的中年男人擺了擺手,伸手向那間唯一一間開門了的辦公室指去。
“現在,去将自己病號的信息錄入系統,梅良心醫院現在推行智能化辦公,賬號和你們的手機自動綁定。”
“排班坐班和病人的處理安排,系統會發給你們,我再強調一次,我很忙,你們沒事不要找我,有事也不要。”
厚到快要堆疊起來的眼袋抖了抖,那名自稱“小林”的帶隊醫師笑了一下,枯瘦黯淡的臉上笑意森森。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去找你們的,懂?”
說罷,小林,或者說老林醫生就這麽抱臂站在辦公室的門口處,監督審視着新來的醫生們幹活,一點上前幫忙或者指導的意思都沒有。
壓根就沒有做醫生,或者醫學方面的有關經歷,安哲随大流地跟在人群後,也不知道這個“住院綜合治療部”在正規醫院裏代表着什麽,又或者是不是真的存在。
他有模學樣的,前面的醫生怎麽操作他就跟着來。
智能化系統倒是真的很智能,前面的醫生輸完病例按完回車後,等安哲坐到電腦前來,新出來的電腦病例上就自動更新了安哲“醫生”身份的信息和匡青的個人資料,只需要将匡青具體的病號病情填入就好。
安哲反正也不懂,拿出老院長給他寫的病歷單就往上抄。
無意間掃到了安哲手上病歷單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般,斜靠着站在辦公室門口的老林醫生原本困倦耷拉着的眼皮猛地擡起。
這一刻,他無光昏暗的眼神爆發出了堪稱驚人的亮光。
“這是……院長她老人家的字跡?!”
如風般強勢突進到了安哲身旁,老林醫生一把将站在安哲身邊,還沒來得及離開的一個進修醫生推走,而後目光灼灼地向安哲看去,眼神熾熱得像是要把人燙化了一樣。
“這是,院長她老人家的字跡?真是她老人家親手寫下的病歷單?!”
“嗯吶……”
感覺這家夥好像精神也不是很正常的樣子,安哲一手按住病歷單,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一邊分心,動作飛快地将病歷單上龍飛鳳舞的狂草內容轉化為文字,更新到智能化系統上。
還好他短視頻和小說刷得多,評論區沒少和別人一起吵架,手速早就練出來了。
不然照這家夥興奮到恨不得上手搶的架勢,搞不好他病歷單上的內容沒輸完,病歷單就要被搶走。
安哲的感覺并沒有錯,老林醫生此刻确實如獲至寶般看着安哲手上的病歷單,目光炙熱粘稠到恨不得将病歷單立馬塞進自己兜裏的樣子。
但很顯然,老林醫生最起碼的智商和腦子還在。
盡管很垂涎安哲手上的病歷單,老林醫生還是站姿乖巧地站在安哲旁,他搓了搓有些幹燥起繭的手,看向安哲的眼神讨好而又卑微。
“你……您……您親自輸會不會有點麻煩?我最擅長的就是辦公室打雜和處理各種雜事,這點小事交給我就好。”
“……不是,”安哲意識到他可能誤會了。
“我和院長不認識,院長就是看我不太熟練,好心幫我寫了一下。
“我懂,我懂。”
飛快地理解了什麽,老林枯瘦的臉龐擠出了個熱情笑容,迅速點頭說道。
“放心,您和院長絕對沒有關系,我用我的生命保證!”
安哲:“……”
這誤會鬧大了啊!
安哲頭禿,繼續解釋,然而不管他怎麽解釋,老林都以一種“放心吧我懂的”老油子笑容,嘻嘻哈哈地将安哲的解釋混了過去。
接着,以一種十分追求上進的激情眼神,老林醫生大手一揮,就在手機上做好了安排。
“小安醫生我給你排好了,你今天下午第一個用病號房。”
面對着老林瘋狂暗送,不,已經是明送秋波了的做法,不光安哲,在場的所有玩家和鬼怪們的表情都很是難繃。
在簡單交代了幾句和給出了所有能給的微末好處後,老林醫生背着手,心滿意足地離開了辦公室。
徒留安哲站在辦公室裏惆悵嘆氣,目光惆悵地面對着同事們滿是敵意的眼神。
完犢子了,上班第一天,就好像把所有的同事都給得罪了。
在其他住院醫仇恨敵視的目光中,安哲深深地吐了口氣,他面帶微笑地擡起頭來,和善的眼神中滿是比同事們還要冷酷數倍的猙獰。
“看什麽看,都沒事做了嗎?”
被一群疑似壞蛋的家夥們敵視了怎麽辦?
還好,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接觸到安哲眼神的那一瞬間,仿佛被燙到了般,大部分敵對目光都動作飛快地收了回去,徒留少數幾個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家夥仍舊冷酷相對,和安哲注視交鋒着點了點頭。
點子硬不硬,上手就知道。
同一批過來實習和進修的醫生裏,表現結果為優秀的名額,可沒有幾個。
狼多肉少,名額就那麽幾個怎麽可能會夠分。
從安哲這裏感受到了濃濃不好惹的氣息,自诩大佬或者高手們的家夥眯了眯眼睛,視線轉換間動作自然地打量起同事來。
人太多了,競争激烈,不如,悄悄地死上幾個?
不管身後的暗潮洶湧,安哲拿出白大褂口袋裏震動不休,不知何時起悄悄出現的手機,指紋解鎖看了一眼。
發現是病號房使用時間到了的系統通知,安哲牽起面容灰敗眼神怨毒的匡青,笑呵呵地向外走去。
“你們聊,我先去給病人治病。”
就這麽的,在一衆幽幽打量的目光中,安哲扯着匡青一路走遠。
順着走廊沿途的标識指引,安哲扯着匡青來到了三樓住院部的診療室,笑眯眯落座。
就在安哲落座的那一瞬間,砰的一聲,診療室的大門自動鎖死。
一股玄妙的力量降落在房間,安哲胸前的工作證和匡青胸前的病歷卡白光與紅光瘋狂閃爍。
規則,似乎悄悄變了。
幾乎就在病歷卡紅光開始閃爍的那一刻,蓄勢已久的匡青朝安哲瘋狂地撲了上來。
安哲下意識地擡腳想踹,卻被莫名其妙的規則力量所限制,強行定在了那裏。
匡青死死抓住了安哲胳膊,卻也老實地沒有進一步動作,似乎同意是被規則所限不能擡手打爆安哲腦袋。
他目光怨毒地盯着安哲,縫線被拆掉後的嘴角猙獰破碎,鮮紅的血蜿蜒流淌,匡青猙獰喊道。
“有人要殺我!你是醫生,你會救我,你一定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嘴裏喋喋不休地吐着又急又快的字眼,匡青似乎是在催促等待着什麽,就等安哲張嘴确認。
在他怨毒無比的期待目光中,似乎恢複了點自由的安哲輕輕搖頭。
他歪頭感受了一下腦海裏剛才在匡青的急速吐字中一閃而過的規則,擡手在匡青腦袋上安撫性地拍了拍。
“你是不是想讓我說你有被害妄想症,實際上并沒有人要殺你,一切都是你的妄想?”
“但其實不是哦,我是神醫,你沒有被害妄想症,你的病已經被我治好了。”
就這麽輕輕地掙開了匡青鉗制着他胳膊的雙手,大概搞懂了是怎麽回事的安哲彎眼。
他擡手揮刀,對匡青露出了個燦爛笑容。
“你沒病啊,你的感覺沒錯,我就是那個想要殺你的人!”
“站住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