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傳訊玉牌
第46章 傳訊玉牌
老君見兩位女仙彼此之間已做好了約定, 也不掃興,反而樂呵呵的表示,自己願意當個證人,看最終究竟是哪位女仙可以拔得頭籌。
衆仙來至演武臺前, 這演武臺與斬妖臺相鄰, 此處乃是哪吒太子日常領兵練武之地, 今日太子當值, 兵将便未合成一隊, 只三五成群的切磋探讨, 可以看出哪吒太子平日掌兵甚嚴, 哪怕他這個主将不在,手下兵将都未憊懶。
眼見着白浮等女仙再加上一個位德高望重的太上老君, 竟然親臨這方演武場,其中将領惶恐的上前詢問, 在得知是玄女娘娘武心大盛,邀來其他女仙前來借場地比武。
九天玄女娘娘乃是掌兵神女,自身武藝自然高超,竟敢應下玄女娘娘的邀戰, 想必這位女仙也絕非泛泛之輩。
本在操練的仙将見此不但自發的将場地讓出并清理人員, 甚至還呼朋喚友, 前來一同觀戰兩位女神的鬥法。
“我并沒玄女娘娘那般大氣,出不起太過珍貴的彩頭。”白浮見對方既然都拿出九彩石做當了, 那自己也不能小氣,想了想, 便拿出朱峰特有的珊瑚茜, 道:“此物乃是我朱峰獨有,能破瘴療傷, 服用能讓身體恢複至最好狀态。”
一根太單薄了,白浮拿出九棵做捆,放在九彩石旁邊。這兩寶物放在一處,各放華彩,引得旁人豔羨不已。
九天玄女見白浮出手同樣大方,不禁意外,但她并不在乎那些俗物,今次比武,只是因那驚天一劍實在驚豔,特來讨教。
兩方于演武場上相對行禮,後各顯武藝。
白浮持白玉大劍,玄女握金柄銀尖戟,大劍優勢在重,長戟占據上勢,只因玄女言明此次兩人武鬥在于切磋,因而誰都未想過動用神通。
玄女的武藝能占三界武藝頂峰,她的每一招都行雲流水登峰造極,讓白浮倍感壓力,相較起來她自己要顯得野路子的多,她的一招一式全在拼殺之中積累得出,所行所思都是要奔着取人性命去的,因而與玄女娘娘對鬥,白浮顯得要束手束腳的多。
玄女自然看出了白浮的顧慮,她眯了眯眼,道:“難道極樂天女看不起我?因而放不開手腳?”
白浮抱拳一笑,她心想果然還是自己剛剛想歪了,對面的女仙是為何人?乃是兵家師祖,她因憂心傷人而不敢放開,未免太自以為是了。
“玄女娘娘,白浮無狀了!”
說着,白浮眼神一凜,氣勢完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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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女這才滿意,她早就看出了白浮是歷經厮殺從而修得肉身成聖的女仙,因此才可放心出言相邀,若是換做其他女仙,玄女這位戰神貿然邀戰的話,未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合該如此,才顯痛快!”
玄女看着白浮魔瞳閃爍,心中異常興奮,對面的女仙此番終于将表面之下的血腥味完全展露出來。
白浮提動大劍,竟脫手而出,直接将其如飛镖般擲向玄女,這出乎意料的打法簡直聞所未聞,令旁觀者大驚,哪有将武器脫手進攻的?
而白浮便是如此,在那大劍以千鈞之勢向玄女壓斬之時,白浮已然向前沖出,在玄女以戟抵擋大劍攻勢時,揮拳之擊面門。
而玄女也并非善茬,她剛剛雖措手不及被大劍氣勢所震,但卻立即反應,以戟架住大劍,後在白浮逼近之時也未曾慌亂,後撤一步撇開白浮直擊面門的一拳,而後挑戟以巧勁将大劍挑飛,想要讓白浮徹底失去武器,再以戟直刺回擊。
但白浮四肢靈活協調,彎腿一夠,那本要被挑飛的大劍竟然老老實實的回歸,仔細看去,其實是因為腿上蛛絲将其細密相連,白浮踢起劍柄,武器再次拿到手中。
“嗆啷——”
兵戈相對的聲音。
這次交鋒讓兩人對彼此有了一定的了解。
白浮經試探發現玄女攻勢無懈可擊,而玄女也了解到白浮用兵器根本不拘一格。
“天女好手段。”玄女稱贊道。
“哪裏,玄女武藝更高。”白浮回敬道。
雙方笑着說完,後又毫不留手,再次纏鬥在一處。
玄女技藝更高,那戟被其舞得密不透風根本找不出破綻,但白浮的作戰風格就是悍不畏死,迎難而上。
那大劍在她手中根本不是人随劍走,劍借人勢的重劍路數。在白浮手中劍可當斧劈,可當□□,亦可當镖擲。剛剛将大劍擲出的一幕當真是讓所有人開了眼,紛紛感嘆那女仙當真力氣剛猛,那巨劍在手也視其量于無物。
尤其是在接下來的對戰之中,白浮根本舍防直攻,她的攻擊迅猛,且早有預謀,經常是上一招為下一擊做餌,下一瞬便痛擊要點,尤其是不在乎己身是否受傷也要将對方拉下馬的性格,好像一個十足的瘋子。
玄女被白浮氣勢所震,尤其是在白浮已自身為餌,竟然誘玄女以戟捅入自身,後抓住長戟金杆使其無法拔出,如此狠厲的行為讓玄女始料未及,也就是趁着這個功夫,白浮伸腿,直接将玄女踢出場外,結束了此次切磋。
白浮其實很痛,但她面上毫無感情,費力的握着金杆,将其從自己腹部拔出的瞬間動用法力,後恢複如出。
雖然說僥幸贏得對鬥,但白浮也失了不少血,因而有些頭暈眼花,不過到時候多吃點東西補補就是了,這都是小傷。
玄女眼眸複雜的看着白浮,見對方一副平淡無波的神态,就知白浮早就對此習以為常了。雖然輸了這場切磋,但玄女根本沒有任何不甘。只因她頭回見到如白浮這般将生死當真的置之度外的仙女。
“你……何至于此?”玄女不懂,她看着臉色蒼白但神态自如的女仙問:“你不該如此莽撞,今次只是一番切磋較量,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如你這般,實在是不妥。”
“不,我從未莽撞,且一直都很謹慎,而且我知道我要什麽。”白浮很認真的看着玄女,道:“我自知玄女武藝聖絕,是我所不能企及的,我卻又很想要那個九彩石,遂只是身受一擊,換取玄女大意,這很值當。”
“只是一件寶物,你不該以自己為籌。”玄女大惑,她問:“難道你就不怕自身失利,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白浮其實從未想過這個問題,為什麽要怕呢?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嗎?
修仙者為得長生要直面上天給予的三災雷劫問心求道的考驗,而自己雖然未受三災,但也是歷經生死賭上性命,才爬到現在這個能與天庭神仙平等對話的位置的啊。
大家活的都不容易,但卻都非膽怯之輩,否則早就消散成灰飛了。
因此白浮淡淡一笑,道:“我未曾想過。”
除了有時候疼一點之外……不過忍忍就過去了。
玄女聞言認真打量白浮半響,最終一嘆,将九彩石接過後遞給白浮道:“是我輸了,寶物贈巾帼。”
白浮不知道玄女如何作想,她只知道憑自己的努力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因而非常開心。
為了分享這份開心,白浮用留影石将這勝利品的模樣完完整整的照了下來,剛剛她和九天玄女戰鬥的帥氣英姿,也托虛日鼠在一旁完整照下來,到時候發給紮基看,她一定會被自己帥死的。
“天女好本事,竟有如流光寶鏡般的神通。”
虛日鼠将手裏不起眼的小白石還給白浮,後贊嘆道。
流光寶鏡是玉帝才可動用的法寶,傳說它通曉三界之事,那鏡子中可将三界任意角落,任意時間中發生的事情呈現出來,輕易不可動用。
而白浮的留影石則是只能記錄當前小段場景,且還必須提前錄制。這種程度的煉金産品,在西幻世界大肆盛行,此界不流行只能說是技能點未點到。
“哪裏,只是一些奇巧淫技,用着省事,虛日鼠感興趣,我這裏還有很多。”白浮說着,将做出的很多留影石遞出去。
玄女見此很感興趣,湊過來詢問:
“這小東西倒有巧思,可否勻我一些?行兵打仗之時定有用處。”
老君聞言也上來湊趣道:“老道亦然,有了這等小物什,便可監督門下童兒,以防他們讀書再躲懶。”
啊,這……
白浮看了老君一眼,這位大神笑意盈盈的撚着胡須的樣子,讓白浮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上學時的經歷……雖然她早就忘記教過她的老師都有誰,但查自己作業時的壓力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沉默片刻,還是将那留影石分出去。
對不起了,金童子,你和你師弟要遭難了。
只不過這點愧疚來得快去的也快,白浮立即就将其抛到一邊,同時大拇指與食指輕撚一下,一條藍色的蛛絲憑空浮現。
白浮用将剛剛拍好的留影石纏繞在蛛絲上,很快,那藍色的蛛絲似是有生命般,從留影石上吸取了什麽,而後那被吸取的東西順着蛛絲傳送到末端,直至消失不見。
一直沉默寡言在旁守候的電母終于感興趣的擡眼,她望着白浮,猶豫半晌,這才上前見禮詢問:“敢問天女,此物為何?”
對電母竟然上前與自己搭話,白浮先是驚訝,後又熱情回應:“是一些,傳訊的小手段,我持着這端玉牌,可将想要的消息傳送給另一位拿着玉牌的人。”
現在,遠在吐蕃的紮基,應該已經收到傳訊了吧?
……
此時的紮基,剛率領僧侶将因之前與猴子鬥法而損毀的宮殿重新建立,因為一邊忙公事,一邊還要操心房子重建,等她終于想起那猴子怎麽還未将朱蛛兒帶回之時,都一個月過去了,剛要起急,忽感懷中玉牌震動。
“嗯?”
紮基将玉牌拿在手中擺弄,卻未能發現什麽奇特之處。
這玉牌通體無瑕,是白浮做好之後送給紮基的,當時白浮并未多說,只神秘的對紮基眨了眨眼,告訴她以後便知這寶物的厲害了。
因此紮基根本不知這玉牌是幹嘛的,她拿起那玉牌端詳許久,就在她甚感無趣,要将那玉牌放下之時,卻見那玉牌表面一閃,随即有畫面顯現而出。那便是白浮與九天玄女戰鬥的場景。
“嗯?!什麽?我阿妹受傷了?!”紮基要炸,她剛想沖上天宮,緊接着,随後而至的消息傳來。
是一塊看上去絢麗多彩的寶石畫片,配圖還有幾個大字。
阿姊,你看這是我費盡千辛萬苦從九天玄女那比武得來的:D
朱蛛兒,你膽肥了!!!竟然敢幹這麽危險的事情!
……
“倒真是有趣。”
老君接過白浮與紮基聯絡用的玉牌,贊賞道:“這可比旗令要方便多了。”
在神仙的世界裏,大多是各自隐居洞府避而不出的,除了固定的幾位大能所設的宴,比如王母的蟠桃會,玉帝的丹元大會,才能讓這些閉世的神仙離開家裏,前去與衆仙交流。
當然也有大能開壇講道,但一般這訊息皆在口口相傳,能否聽道,皆在個緣字,你若知道了且趕到了,那就是你與仙有緣,你若是連消息都未曾聽說,那只能說你沒有緣分。
大部分有洞府的神仙,在不緊急的事情下,都會派遣門下弟子前去對方家裏送帖傳話,而緊急的事情則是直接用一種金箓雲帖燃燒之後,令其非到對方府上。一般這都是求救用的。
管轄傳訊的寶物自然是有,最出名的便是招妖幡以及聚仙旗,這兩面旗幟,搖動之後,萬妖齊聚,衆仙來朝,但是非關乎三界生死存亡之際,皆不可動,否則天下大亂。
“我平日愛出游,動辄三年五載不歸家門,又恐家中姊妹擔憂,因而想到做這等器物,用做聯絡。”
白浮心中感嘆,其實她當時就是試着研究一下,未曾想還真成了,她和蜘蛛子的蛛絲功能各異,蜘蛛子的蛛絲能力是捆束縛,如果她樂意那蛛絲可如長龍,且粗壯通天,甚至能将星球束縛住。
而她的蛛絲則相反,則是極細,細的可消散與微末,不可察覺又确實存在,因而以蛛絲為載體傳訊,且以朱峰為基點,便可無視天上地下時間的不同,時實傳訊。
只因認真算來,朱峰從上古隐匿至現今不被三界發現,它的法則是獨立于外,自成一派的,因而白浮以它為基點做傳訊的驿站,一切時間規律便都是按照朱峰上的法則統合,所以能兩方的傳訊時間能夠同步。
老君聽聞,便将手中白玉牌遞還給白浮,問:“此物當真方便。”
白浮笑着接過,後發現原來紮基的回饋已經傳達了,話說她之前好像沒告訴紮基如何傳信給她來着,沒想到紮基竟然自己摸索出來了嗎?不愧是女神實在是聰慧。
【等你回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白浮:“……”
白浮擡頭,發現老君仍是那副雲淡清風的神情,心中嘀咕,這個玉牌上的消息,老君剛剛沒看見吧?
最好沒有……不,是一定沒有!老君一定沒看到。
“可惜了,這玉牌好是好,卻只有一對。”九天玄女喝着老君家的茶,感嘆:“若是能人手一個,豈不是方便。”
“當然可以,玄女娘娘若想,我也能贈與一塊。”白浮說着,拿出一塊玉牌道:“只要有玉牌者,都可互相聯絡。”
“呀,那可太好了,不過一塊哪裏夠?多給些,我以它物相換。”玄女想來對新奇之物接受良好,她想着多要幾塊就可與知交好友相互聯系了。
白浮想了想,便點頭答應,反正就是從原來的兩條絲線加到三條,甚至更多,蜘蛛最善結網,哪怕加上再多她都能聯結好。
“當真是好!”玄女迫不及待的接過,問:“今日與朱蛛兒相識,真乃一幸事也,老君可有酒?當浮一大白!”
“不曾,我宮中乃是清修之地,莫要擾亂戒律。”老君瞥了一眼九天玄女,後轉而看向白浮,道:“這器物端的有趣,可否給老身幾塊?”
虛日鼠聞言,露出一個羞怯的笑容:“咳,不瞞朱蛛兒,我也……我願以其他物什交換。”
電母亦是點頭道:“我身無長物,只有幾個雷楔可贈予天女”
哦,明白了,都想要手機對嗎?
白浮直接結網,将各自玉牌聯系好送與衆人,但卻囑咐:
“但可惜,我這玉牌,有很多缺點,只能呈像顯字,卻不得傳音。而且無法保存先前彼此傳信痕跡。”
诶呀,這麽一比較,我的這個傳訊玉牌太簡陋了點啊,且技能點點偏了,明明這種通信裝置一開始是從聲音開始的,我這怎麽反過來了……
如果只是她和紮基兩姐妹之間的玩鬧工具倒也罷了,但如今她的玉牌都送出去了,且對方還以物換物,就不能不考慮其它的了。
不然總有一種把殘次品垃圾送給別人的愧疚感。
“朱蛛兒若将這寶物煉得,乃是大功德一件。”
玄女對此肯定道,她已經知曉這留影石和玉牌可配套使用了,簡直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天女若想入聲,不若去問問樂神等?”說話的是一直在旁十分寡言的電母,她擡眼看了看白浮,後又埋頭看向手中杯盞,顯然這位是真不愛說話。
“樂神?”
“是的,聲為樂之基,能掌控樂律者定有方法。”虛日鼠贊嘆道。
九天玄女搖頭,道“可是,就我所知,樂祖師延常年蹤跡不定,太子長琴早就歸隐芒山不出……其他的,我倒是知道那靈山八部衆的緊那羅菩薩,甄陀羅菩薩極善歌舞,但我與其并不相熟。”
“這倒是無事,若是西方菩薩,我可求人引薦。”
不過……白浮內心長嘆一聲,若是現在歸家,可能會被紮基狠狠罵一頓吧?
辭別了衆仙,白浮自西天門下界而去,只不過她才下三十三重天,到達吐蕃地界,就看見顯忿怒相的紮基,正在将一個陌生的男人抽來抽去。
那個男的誰啊?竟然讓阿姊發那麽大火。
“朱蛛兒。”
白浮扭頭,見喚她的人是綠衣度母,便立即上前行禮:“度母貴安。”
“安也。”綠度母瞥了眼紮基那邊,後有笑着對白浮道:“我正要前去西方應約,本想邀請佛母一同前去,但想來她此番是抽不開身了,朱蛛兒可願與我同行?”
“這……我乃生人,恐去了擾大家興致。”
度母卻笑道:“什麽生人熟人,接觸過了不就相識?走吧,那些皆是我相熟之人,必不會讓你受了委屈,畢竟在這裏……”
綠度母瞥了眼還在揍人的紮基,對白浮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沒錯,還是不要留在這裏了。
于是白浮便跟着綠衣度母再次踏上雲端,一路向西。
在路過一河流時,只見度母灑開随身布袋,将一些細碎金光撒入河中,白浮靜靜的看着,等度母做完這一切,才忍不住好奇:“這是?”
“此河,乃是送子河。”度母看着白浮笑道:“我啊,不過是将一些靈種灑入河中,若有那可憐女子飲此水求子,也算是全了一場母子情了。”
诶,等等,有些熟悉哈,這裏豈不是……女兒國的子母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