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番外五
第58章 番外五
2018年4月。
“早餐在桌上,牛奶自己從冰箱裏拿,我去上學了。”
伏黑惠穿好鞋,拉上拉鏈,嫌棄地回頭看了剛出房門的人一眼,“你到底要在這裏住到什麽時候?快點回五條悟那裏去。”
伏黑見打了個哈欠,叼起一片吐司打開冰箱,含糊道,“哇,直呼其名诶,惠你人設崩了哦。”
伏黑惠吐槽,“不要擅自給我樹立奇怪的人設,謝謝。”
“而且你們到底要吵架吵到什麽時候?不就是讓你住院做個手術嗎,去做不就完了?”
伏黑見打開一罐牛奶,“我們才沒有吵架啊,只是暫時意見不合而已,意見不合。”
他聳聳肩,“我又沒說不去,這段時間比較忙嘛,比如現在我就忙完了——”
伏黑見看着伏黑惠一身熟悉的高專校服,才反應過來,“啊!惠你今天要去上學啊!”
“……我一開始就說了,給我好好聽別人說話啊混、笨蛋。”
“等等等等,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伏黑見急忙竄進房間,抓了外套和手機出來,從鞋櫃裏拿出運動鞋,抓住他的肩膀,“帶我一程帶我一程,我要去找悟。”
伏黑惠無語,“你不會自己去?”
伏黑見沖他笑,“我現在沒辦法自己騎車嘛,拜托拜托。”
咒術高專,一年級的教室裏,五條悟坐在講臺後面,手指焦躁地在臺面敲來敲去。
他沒有戴眼罩,而是戴着墨鏡,右手支着太陽穴偏頭,滑下幾縷白色的碎發,面無表情的看向某個地方,看起來相當的不好惹。
講臺下面,釘崎和虎杖竊竊私語。
“五條老師今天怎麽了?難道是跟家裏那個吵架了?”
虎杖悠仁一頭霧水,“哪個?”
“當然是妻子啊笨蛋!”釘崎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小聲道,“你沒看到他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嗎?那是婚戒啊婚戒!”
虎杖悠仁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五條悟搭在膝蓋的左手上,的确帶着一個銀色的男士戒指,十分顯眼。
“啊,那個啊。”虎杖悠仁恍然大悟,“那個我見過,但是五條老師沒有妻子诶。”
釘崎瞳孔地震,“不是妻子!?難道是未婚先孕——等等,你怎麽會見過!?”
虎杖還沒來得及解釋她的疑惑,門啪一聲開了。伏黑惠走進教室,釘崎的注意力又拉回來,“是伏黑啊,我還以為誰來了……”
然後她又聽到哐當一聲,五條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門口。釘崎順着他的行動軌跡看過去,對上一雙溫柔多情的桃花眼。
五條悟剛才的不爽瞬間消失了,他的嘴角翹起,推了推墨鏡,又把兩手插進兜,身體繞着進來那人,上下左右探頭看,“阿見!你來啦?你怎麽來的?怎麽不叫我?今天巴士沒開,你自己騎車上來的?”
其熱烈程度,就差在背景裏開出粉紅小花,再在屁股後面加上一根晃出重影的尾巴。
釘崎:“……”
釘崎野薔薇痛苦地捂住耳朵,“完了,我覺得我要壞掉了,啊,可惡,我剛才聽到了什麽??”
五條悟迅速抛棄世界觀崩塌的學生,跟着伏黑見出了教室。高專開起一簇簇的櫻花,像粉紅的雲朵,空氣中飄來淡淡的香氣。伏黑見揉揉鼻子,“東京校什麽時候也種櫻花啦?”
五條悟把他被風吹涼的手揣進兜裏,“傑說要種的啦,說是給學生一個好一點的環境。”
“傑是不是快升職了?”
“差不多吧,夜蛾老師正在瞄準高層的位置呢。”
“那幾個特級咒靈呢?”
“早讓我宰了,上門找我,找死呢。還順便拎虎杖去觀摩了一下。”
五條悟說這話的時候輕蔑地嗤了一聲,語氣有點帥氣又有點拽。伏黑見忍不住去看他,粉色的櫻花襯着五條悟的白頭發,從這個角度,有種特別帥的感覺。
伏黑見輕笑一聲,腳下忽然一個踉跄。
前面有個臺階,他沒注意,五條悟攬住他的腰提了一下,伏黑見吓了一跳,貼在他身上,下意識摟住他脖子,眨眨眼。
五條少爺湊近看他,眼裏帶着笑意,“哦,偷看我,這麽專注?”
“……嗯。”伏黑見慢半拍對上他的視線,也不害羞,點點頭,伸手露出戒指晃了晃,“看自己老婆,犯法嗎?”
五條悟沒叫輔助監督,自己開車帶他回公寓,收拾帶去醫院的東西。伏黑見坐在行李箱上,趴在拉杆上昏昏欲睡。五條悟舉着兩件情/趣/內/衣問他,“這個要帶嗎?”
伏黑見:“……”
伏黑見紅着臉去踹他,“帶個屁!”
他踹到一半,被五條悟抓住腳腕,“輕點。”
成熟男人的五條少爺靠近他,像對待什麽易碎物品似的,讓他緩緩彎曲放下。
他眯起眼,親了伏黑見一口。
然後兩個人就壓在行李箱上親起來。
行李箱吱呀吱呀,覺得這簡直是生命無法承受之重。
收拾好東西就直奔醫院,方便交費辦手續,這次是叫司機來接的,五條悟跟伏黑見一起坐在後排,伏黑見上車就開始跑神,捏着五條悟的手不放,有一下沒一下的玩他的手指。
五條悟知道他這是在撒嬌了,“不想去?”
伏黑見縮在車座裏,白他一眼,“知道你還問?”
五條悟很少見他這樣子。伏黑見一直都是游刃有餘的,作為保護者的身份出現,就算痛昏過去也不會表現出半點害怕。但是現在他在撒嬌。他在對我撒嬌。
這個認知讓五條悟忍不住翹起嘴角。
太可愛了吧這也。
他把兩只手都給伏黑見玩,湊過去親他的臉,哄道,“不怕不怕哦,睡一覺就過去了。”
伏黑見推他,抿起嘴,賭氣,“但是麻藥過了很疼啊。”
五條悟點點耳釘,“那我陪你一起疼?”
伏黑見氣得咬他耳朵,“五條悟,你敢!”
打鬧到最後,伏黑見氣哼哼看着五條悟自己把行李整理好收拾完,還親手給他脫下衣服換上病號服才消氣,躺在床上吃五條悟給他切的哈密瓜和火龍果。
多虧鈔能力,就算不是季節的水果,也能很甜。
伏黑見吃着吃着忽然察覺到不對,“等會。”
他坐起來,才反應過來,“五條悟,你故意的吧!”
這人就是故意惹他生氣,然後好阻止他幫忙一起收拾行李!!
五條悟一本正經,“你說什麽呢,怎麽可能呢,我什麽都不知道。”
五條少爺給他換了盤新的,蘋果和梨都切了兔耳朵,“吃這個,這個可愛。”
手術進行的很順利,但是麻藥過了之後,果然還是很疼。
伏黑見躺在床上昏沉,意識朦胧間被誰抱住。
鼻尖萦繞着熟悉的氣息,他下意識往那個懷抱裏蹭了蹭,委屈地撒嬌, “疼……我都說了我不想做了。”
五條少爺拍着他的背,毫無怨言地當起罪魁禍首,“都是我的錯,我回去睡沙發。”
伏黑見迷迷糊糊地在他懷裏抖了抖,攥住他衣服,“……算了。”
他小聲道,“我原諒你了。”
這次的手術用的是五條悟從國外倒騰回來的新技術和新設備,基本可以解決伏黑見膝蓋的舊傷,就是恢複期比較長,從春天到冬天,如果休息不夠,會對預後産生很大影響。
五條悟請了個長假就竄了,表示不是性命相關的工作不要找他,有種你們就找人把我的工作給替了,喜聞樂見。
夜蛾拎起請假條,發現上面寫的是産假。
夜蛾正道:“……”別以為他不知道五條悟的老婆根本不是真的老婆!
桃花謝掉之後,綠葉就蔥郁的長出來。
六月份,他們在家度過了一整個黏黏糊糊的夏天,吃西瓜,看煙火,逛夏日祭。
煙花長長的絢爛尾巴拖下來的時候,伏黑見在山坡上吻了五條悟。
九月份,到了各種水果成熟的季節,他們在家做了水果塔,放了溫室草莓和大棚西瓜,嘗起來很甜。
五條悟這次有記得給老婆過生日,生日禮物是水果塔上最甜的那個沾了奶油的草莓尖尖。
十二月份,東京的第一場雪從天而降,伏黑見忽然想起什麽,拉着五條悟連夜坐車去了京都,找那間超市門口的抓娃娃機。
機器早就翻新了一遍,現在改頭換面變成了扭蛋機,他們最後在安全通道裏找到當年廢棄的機子。
伏黑見作弊地變出了一些游戲幣,這次第一下就抓到了娃娃,轉身遞給五條悟。
五條悟拿起它——發現那玩偶變成一只挂着銀鏈的小白貓鑰匙扣。
伏黑見沖他笑,然後說生日快樂。
2018年的最後一天,五條悟早早就開始準備年夜飯,伏黑見給他打下手,主要負責翹着腿坐着看電視,順便洗洗菜洗洗盤子。
他用沾滿泡沫的手給五條悟畫了兩道白眉毛。
五條悟用那兩道眉毛給他蹭了兩條白胡子。
地暖把屋子烘得熱乎乎的,五條悟坐在暖桌裏,身前抱着昏昏欲睡的伏黑見,電視的聲音成為這間安靜公寓的背景音。
他們穿着情侶款的棉質披肩,看起來不像美大教授和兇殘咒術師,看起來像白雪皚皚的鄉下,冒着白煙的木屋裏,在燒旺的爐火邊披着舊毛毯,靠火取暖的老頭老太太。
或者是兩個老頭,雖然畫面會有點怪怪的。
零點的鐘聲悠長的響起來。
伏黑見倏爾驚醒,帶點茫然地看向五條悟。
“要去初詣嗎?”
五條悟親親他,“好哦。”
這好像還是他們第一次貨真價實的進行新年初詣——或許是太過習慣依賴自身的強大了,他們倆都是沒什麽儀式感的人,日程行動全都根據自己的能力、自己的意志安排,多數時候是影響別人,很少被別人影響。
所以就很少被這種集體的氛圍所感染。
神社的人果然很多,但人潮之中,伏黑見牽着五條悟的手,所以并沒有被擠散。
許多燈籠挂在攤位邊上,也在參道兩邊挂了一路,散發出姜黃色的暖光。
伏黑見把下巴埋在厚實的棉服裏,路過一個銀亮的石獅子,腳邊忽然踢到什麽。
他低頭看過去,睜大眼,“啊,悟!”
“是貓咪诶。”
石獅子下面一個紙盒子,裏面蹲着兩只黑色的小奶貓,眼睛是暗金色的,警惕又向往地看着他們,喵喵地叫。
伏黑見蹲下來,五條悟也跟着蹲下來。
伏黑見感嘆,“這是什麽劇情,最完美的離婚*嗎?”
五條悟不滿,“你要跟誰離婚?”
然後空氣安靜了。
兩人看看貓,又看看對方——然後異口同聲道,
“要不打電話問問傑/硝子要不要養吧。”
說完他們同時一愣,然後又勾起嘴角,最後撲哧笑了。
伏黑見笑得停不下來,五條悟也仰頭翹起嘴角,掉光葉片的枯枝在頭頂交錯,擋住一片新月的光。
伏黑見:“你為什麽不帶回去養?”
五條悟:“那你為什麽不帶回去養?”
伏黑見裝模作樣,“悟,你難道不喜歡貓嗎,好冷酷的咒術界最強哦。”
五條悟蔚藍色的瞳仁反射着他的倒影,乖巧聽話地眨眨眼,配合他演戲。
“那當然——”
他側過頭,手指插進伏黑見的腦後的碎發,按住吻上去。
“因為我只喜歡我撿到的這只,其他的都不要。”
作者有話說:
*一個13年的日劇,裏面有男女主在神社撿到貓的劇情
全文完結嘿嘿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