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後山之約
龍白揣着舅舅借給他的兩萬塊錢喜不自勝的飛奔回家。
“楊婆子！有什麽樣的主人就能養出什麽樣的狗！我家小丫被你家的畜生咬出血了你快賠錢！”
還剛進村他就聽見自己的母親蘇桂華扯着嗓門在罵楊二梅。周圍還圍着一大群看熱鬧的村民。
“我家的狗從來都沒咬過人，若不是你家小丫到我家門口惹着了它它怎麽可能咬人？！”楊二梅也同樣不是省油的燈，她叉着腰唾沫橫飛的跟蘇桂華理論着，總之一句話，賠錢是不可能的！
蘇桂華被她氣的暴跳如雷，看着泣不成聲的小丫再看看她那被咬出血的小手，蘇桂華再不做點什麽都覺得對不起自己母親這個身份:“今天老娘就先把你咬出血！”
她居然以牙還牙扯過楊二梅肉包子似得手狠狠咬了一口！
“啊！你這個瘋婆子！老娘今天跟你拼了！”楊二梅揮起另一只手一巴掌打在蘇桂華臉上，那臉瞬間就緋紅一片。
她們二人抓頭發扯衣服打的難舍難分，甚至還抱作一團在地上翻來覆去。
“別打了，別打了。”出來扯架的是楊二梅的男人龍鐵山。他就是一個好吃懶做的主，平時除了在村口小賣部旁邊的麻将館打牌就是窩在家裏喝大酒。對于自己的媳婦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賺錢養着他，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管。
當下出來勸架完全是因為打到自家門口來了，要打出個好歹來不還得花錢去治嗎？
“媽！別打了，先帶小丫去衛生所打狂犬疫苗吧！”龍白和龍鐵山一同将兩個胡攪蠻纏的婦女拉扯開。
“打狂犬疫苗要一千多塊錢！楊婆子不賠錢我今天就要把她家鬧的雞犬不寧！”蘇桂華此刻就像一個瘋瘋癫癫的女人，頭發被扯的亂的像雞窩，衣服扣子也被扒了好幾顆，渾身的塵土手一拍就能揚起沙塵暴。
楊二梅也打紅了眼，她吐了一口唾沫毫不示弱:“呸！你是想錢想瘋了吧！沒錢打狂犬疫苗就別來招惹我家的狗！”
“楊嬸子！你說這話就不對了！不管我妹妹有沒有招惹你家的狗，你的狗把她咬出血是事實！你不看管好狗它咬了人你就得負責任！大不了我們找村支書來評理！”龍白抱起小丫不停拍着她的背安撫着。
小丫頭哭的撕心裂肺，不僅僅是因為傷口疼，更大的原因怕是被狗吓的。
楊二梅捋了捋自己同樣亂成麻花的頭發還想繼續狡辯，這時龍組長聽到這邊的動靜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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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都是和諧社會了，你們這兩個低素質的婦女怎麽還能這樣耍潑呢？有事不能好好說嗎？！”龍組長打着官腔，架勢十足的指着兩個女人一頓訓斥。
芝麻大的官也是官，龍組長一來本來還火.藥味十足的兩家人終于安分了一點。
“龍白帶你妹妹先去打狂犬疫苗，這裏我來做主。”
龍白抱着小丫快速朝村衛生所跑去。
“鐵山媳婦，你養的狗咬了人至少要負一半的責任。我看這樣，打疫苗的錢你們兩家各出一半。別再動手了！不聽指揮以後村裏有什麽好事也不會先考慮你們。”
這話帶着威脅的意味，楊二梅雖然不服但是當着龍組長的面她不好繼續胡攪蠻纏只得賣他一個面子。
看了看龍組長楊二梅終于心不甘情不願的從褲兜裏挖出幾百塊錢來，她不願意親自遞給蘇桂華，龍組長只得嘆息一聲接過錢轉交給蘇桂華。
拿了錢後蘇桂華朝院子裏的狗做出一副恐吓的樣子，随後才趕往村衛生所。
“進屋吧。”龍鐵山扯了扯楊二梅滿是泥土的衣袖。
“你這個窩囊廢！別人打我你怎麽不知道幫忙？！滾開！老娘不想看見你！”對于自己這個吃軟飯的丈夫楊二梅絲毫不掩飾對他的瞧不起。
他們倆的兒子也到成家的年紀了，從小到大都是靠她一個人抓收入養活。現在雖然兒子在市裏打工也能賺上幾個錢，可是幹廚師這行終究是賺辛苦錢，每天在廚房忙碌一個月也就賺個四五千。
被楊二梅罵的灰頭土臉的龍鐵山在家也待不住了，他進屋從楊二梅藏錢的地方偷了幾百塊錢又去麻将館消遣了。
龍組長避開旁人繞到楊二梅家的後門。
“梅子，梅子開門。”他賊眉鼠眼貼在門縫處輕輕叫喚。
“老娘現在火着呢！別來惹不痛快！平白無故打了一架還賠了幾百塊錢！誰都別來招惹我。”屋裏的女人一時氣憤難消，這幾百塊錢她可是要賣一塊地的菜才能賺回來的。
“我補償你還不行嗎？真不給我開門我可走了。”
聽龍組長說這錢他來出楊二梅這才磨磨蹭蹭開了門:“你看我的臉……”她一改平日裏對龍鐵山那樣的兇悍，有些發嗲的把臉湊到龍組長面前求安慰。
“這蘇桂華下手還真是狠啊！臉都被指甲抓出血了。”龍組長眉頭一皺趕緊從錢包裏掏出一千塊錢塞進楊二梅手中:“多出的錢你去衛生所拿點藥擦擦。”
“你看，手也被那個瘋婆子咬傷了。你說我要不要打狂犬疫苗啊？”快速把錢收進褲兜裏楊二梅繼續撒着嬌，言外之意是錢還不夠咯？
“不用！”龍組長後背發涼，這女人就是太會來事，有時候都讓他不給錢都不好意思:“你是給人咬了又不是給狗咬了，拿點消毒.藥水塗塗就好了。”
“你進去給我塗……”楊二梅婊氣十足的向龍組長發出了邀請。
這兩人勾搭上也不是一兩日了，早在楊二梅的兒子才十來歲的時候他們倆就攪和在一起了。
“今天不行，家裏的婆娘還等着我挑谷子去碾米呢。明天我要去後山放牛，你也把你家犁田的黃牛趕到山上去吃草。那裏安靜，這大冬天的也不會有人上山。我先走了。”把楊二梅的怒火平息之後龍組長才偷偷摸摸離開了她家。
這時焦日榮也按照約定把龍曉曉和龍玲送回了村裏。
轎車經過小賣部的時候村裏好事的婦女們一直指指點點。
“龍白那小子怕是吃不上這塊天鵝肉了，龍玲跟着曉曉在一起玩怎麽着也得找個有條件的男人。”
“開車這人不是賣豬肉那個焦一刀的兒子嗎？”
“聽說他有點本事天天在縣城找出路。”
“也不知道他是看上了曉曉還是龍玲啊？”
“呵呵，龍玲跟有錢人去外面野慣了肯定看不上龍白了。等着瞧吧。”
“看不上才好！就憑蘇桂華那個厲害婆娘也配有這麽好的兒媳婦？”
“對對對！哈哈……”
看熱鬧的人從來都不嫌事大。
龍玲下車跟龍曉曉道別一聲随後禮貌性的向焦日榮道了一聲謝。
這一幕恰好給從村衛生所折返回家的龍白一家人看見。
龍白本來還笑着哄小丫，看見駕駛座上的男人殷勤的跟龍玲道別他的臉刷的一下就垮了下來。
車子是走了，可面對面的幾個人氣氛卻不那麽友好了。
“小丫怎麽眼淚汪汪的？手怎麽啦？”龍玲看見小丫的手纏着紗布關切的上前問道。
蘇桂華眉頭一挑推了龍白一把:“愣着幹嘛？快回家去煮點壓驚茶給小丫喝。”
龍白本來還想解釋幾句的，可他心裏也憋着氣便只冷冷的說了一句:“晚點再說吧。我先回家了。”
龍玲覺得蘇桂華簡直不可理喻，一會兒一個樣，說翻臉就翻臉。
“董支書說建大棚天成公司會派兩個駐村技術員來全程指導。”
剛進家門龍玲就聽見龍宗旺興奮的跟陳豔芳說着加入天成計劃的事情。政府把這次企業加政府對農民的幫扶叫做“天成計劃”。
“爸，我覺得那十萬塊錢還是暫且先別給龍白。”龍玲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把父母驚呆了。
“發生什麽事了？”陳豔芳很擔憂，自己的女兒已經是龍白的人了，要是這種時候他們的感情出了問題怕是會成為全村人的笑柄。
龍玲從桌子上倒了一杯涼水喝下，頓時感覺自己清醒多了。
“他媽早上聽說我爸會拿十萬塊錢出來突然就對我特別好，還特地煎了兩個雞蛋給我吃。可剛剛我在門口遇見他們她又變回原來的樣子對我愛答不理的。我不想上趕着，跟龍白的事暫且緩緩吧。”
“哼哼。”龍宗旺止不住的冷笑:“就她那點花花腸子我們跟她幾十年鄰居早就摸透了。當初她要不是看在龍辰信的爸是有工作單位的怎麽可能甩了談了幾年的男人嫁到這裏來？沒想到他公公還沒到退休的年齡就去世了，得的那些家屬撫恤金龍白的奶奶一分都沒給他們。一輩子都想坐享其成，所以日子才會過的越來越差。”
“可小玲跟龍白已經有……”陳豔芳有些惱火。雖然把寶貝女兒嫁去這樣的家庭她一點也不願意，可女兒名節都沒有了再找其他婆家也不好找了。
“爸，媽。其實那天我跟龍白什麽都沒發生。我們商量着用這個方法讓兩家的長輩同意我們倆在一起，我不想繼續騙你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