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買出行用品 你還記得那陣妖風嗎
第5章 買出行用品 你還記得那陣妖風嗎
坐車比自己走路舒服多了,不過要是能再加兩床墊子就好了。
這是徐墨陽在坐了半個時辰驢車後,唯一的念頭。
乘着驢停下來排洩,徐墨陽也下來活動了一下,只覺得自己的臀部都快被颠成一百零八瓣了,就差撒點調料炒熟上桌,直接無縫扮演麻婆豆腐。
“咱們讓大黃歇會兒,它可嬌貴着呢。”
駕車的老漢笑呵呵的放下旱煙杆子,拎起随身帶着的背簍,跟着驢去了旁邊的隐蔽處,劉二郎知道,他是去收驢糞的,莊稼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進行五谷輪回後的驢明顯精神了一些,蹭在主人身邊呃啊呃啊的撒了會兒嬌,才甩着蹄子噠噠噠的上了路,徐墨陽也只能在一颠一颠中繼續思考人生,目光不知不覺就移到了車主的旱煙杆子上。
旱煙杆子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不少地方都有被磕碰過的痕跡,形狀也有些古怪,不是那種所謂個性化的定制,更像是制作出的時候就帶有缺陷,簡單來說就是殘次品。
裏面燒的也不是什麽上好的煙葉,而是随處可見的樹葉,可就是這樣的煙杆,滿面風霜的老漢卻依舊抽的起勁。
***
有了交通工具,三人成功在快中午的時候到了小鎮上,車主得了送人的銅板,高高興興的去采買了,劉二郎走在徐墨陽身側,充當不怎麽合格但是可信的翻譯。
鎮子并不大,人也不算多,但古色古香的建築,和神情鮮活的男女老少,讓徐墨陽對自己穿越的可能性提高到了八成,剩下的兩成是因為他看過楚門的世界,知道資本真正猖獗起來的瘋狂……以及他心中微弱的希冀。
大鋪通徐墨陽是睡不慣的,所以劉二郎找了鎮上的熟人,問到了一家還算幹淨的客棧,要了一間中等房,暫時付了三天的費用。
“放下,省力。”
徐墨陽指了指劉二郎的背簍,緩慢的開口。
“要賣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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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二郎搖了搖頭,他的背簍裏大多都是熏肉和臘肉,還有幾張鞘制好的皮毛,除了自己在路上吃的一點,大多都要換成銅錢糧布,再采買些需要的東西回去,放客棧這邊沒必要。
徐墨陽确定劉二郎話語的真實性後,也沒有再堅持,只是扒拉着自己的竹筐,将放着衣物飾品的盒子單獨拿出來,準備抱着它出門。
這裏面可有着他大半身家!
“買籃子,提。”
徐墨陽很不适應這種簡單的說話方式,但他現在也沒有了別的選擇,只希望自己可以盡快找到這個時代的官方用語,不要好不容易學了一門方言,結果換個地方直接抓瞎。
話說回來,這個朝代應該是有官話的……吧?
徐墨陽突然擔心起來了。
帶着這個很實在的疑問,徐墨陽默默跟着劉二郎到了一條人相對多的街道上,經過對提籃要求的粗略描述,他成功收獲了一個結實輕巧提着不傷手,價格上也相當優惠的産品。
唯一的缺點是外觀有點醜。
億點點。
“今天買藥,明天做事。”
小鎮不大,商家也不算多,但徐墨陽現在渾身酸痛,十分需要一場好好的睡眠休息,不然根本沒有精力處理其他的事情。
劉二郎帶着徐墨陽去了醫館,出來一個面目嚴肅的中年大夫,徐墨陽脫下上衣讓大夫看了看肩膀,花費了一些銀錢,拿到了一瓶塗抹的藥膏。
“不生病的藥丸子,有嗎?”
徐墨陽想問的是治療常見病的藥丸,但想了半天憋出來的話還是有些不倫不類,也就是劉二郎這段時間聽多了,連蒙帶猜的跟大夫解釋了一通,才又撒出去幾粒銀錢,換來幾個整整齊齊的瓷瓶。
醫館是分了前後配置的,前面是一家藥鋪,就是古代常見的,挂着一個小壺,有着無數小抽屜中藥櫃的那種,後面則是大夫看病的地方,但醫館要從貼着藥鋪的小巷進去,徐墨陽路過藥店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再細想卻怎麽都抓不住了。
說是要回去休息,但徐墨陽還是強撐着去了一趟奴隸市場,他要去更加繁華的地方,一路山高水長,沒有一點能夠護住自己的依靠可不放心。
起先他是想找類似镖局這種相對正規的,對送人送貨都有經驗的正規機構,奈何跟劉二郎連說帶比劃了半天,都沒能讓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只能去……碰碰運氣。
鎮子很小,市場也很小,可裏面的殘忍程度卻是絲毫不減,慘絕人寰放在這裏并非誇張,而是寫實。
徐墨陽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買人,劉老二提前卷了袖子,露出攀岩打獵的精壯手臂,也沒有多少敢歪纏上來,只是下手愈發的重了,希望能勾起徐墨陽這個公子哥兒的同情心。
這種好人家出來的少爺,在商販的眼中可是肥羊!
徐墨陽走到最後,眼角的餘光在一個人影上一閃而過,讓他心裏泛起淡淡的疑惑。
這裏也有角色扮演嗎?
在走完奴隸市場以後,徐墨陽也沒了繼續逛下去的興趣,跟着劉老二先去了官衙那邊,找了個見錢眼開的小吏,把自己的戶籍問題搞定了,又登記了一下自己對保镖的需求和目的地。
興許是這個年代人口凋敝,可能是徐墨陽看着的确氣度不凡,總之在買下城郊外沒人要的兩畝荒地後,徐墨陽成功在小吏這邊挂上了號,在幾顆銀錢遞過去後,小吏更是拍着胸脯表示徐墨陽明天就能拿到戶籍證明。
是農籍,不是商籍。
出了官衙,徐墨陽強忍着不适去了布莊和繡坊,拒絕了掌櫃和夥計推薦的所謂最好衣物,而是買了幾套适合長途旅行的,相對厚實又耐髒的款式,不過好歹底子擺在這裏,穿上倒有幾分俠氣。
繡坊的掌櫃是個女子,見徐墨陽因為換衣物頭發有些散亂,便好心提醒了一下,在看到面前小郎君笨手笨腳的動作後,不由唇角微翹,征求了徐墨陽的意見後,找了個老婦幫着将頭發重新梳好,又戴上镂空的銀發冠,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滿意點頭。
“小郎君的姿容,跟年少時候的李太白也不差什麽了。”[1]
別看掌櫃現在這幅溫婉的模樣,她在亂世的時候可是走南闖北,攢下了好大一份家業,鎮上但凡還算良善的人家,都在艱難的時候喝過她的米粥,收養的十來個女孩兒除了想留下來打理家業的,逢年過節都備着厚厚的禮,日子過的比尋常嫁人的好得多。
“……謝謝?”
掌櫃說的也是這邊的方言,卻又夾雜着一些更南方的吳侬軟語,徐墨陽一點沒聽明白,但表達的正面情緒還是很明顯的,所以徐墨陽也禮貌性的回了一句。
用普通話。
“小郎君可是河北道的人?”[2]
掌櫃聽了徐墨陽的道謝,沉默了一會兒,用生澀的普通話問道。
太宗玄武門之變後上位,天下設為十大道,掌門作為已經半退隐的前輩,按理說是不能這麽快得到消息的,不過她手頭上有幾只極有靈性的灰鴿,千裏之遙一日至不是難事。
她原先走四方的時候,聽過徐墨陽的語言,也因着要做生意,淺淺的學了一些當地方言。
“……或許吧。”
河北道?什麽玩意?歷史課上有講過嗎?
徐墨陽的知識早就在高考畢業後還給老師了,只能強行面無表情,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畢竟他連自己現在的地理位置都不知道。
掌櫃在紅塵中摸爬滾打了幾十年,徐墨陽這種剛出社會幾年,甚至還是技術崗的社畜,在她眼中跟透明的沒什麽兩樣,她知道徐墨陽說的是真話,也沒故意為難,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呆住了的劉老二。
“柳娘子,您莫瞧我,小郎君是前些日子敲上我家門的,我這段時日打聽了附近的村子,都沒有消息。”
劉老二說着也苦笑着搖了搖頭,如果不是看在徐墨陽舉止進退有度,偏偏又手無縛雞之力的的份上,他也不敢将人留這麽久。
須知深山老林多奇事,不食人間煙火的除了天上仙,可還有打血食的妖精!
“這倒是奇怪了……”
柳掌櫃無意識的用指關節敲着桌面,看了眼帶銀冠配長劍的徐墨陽,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的一樁事來,頓時眉頭一皺。
“劉獵戶,你可知兩旬前的那陣妖風?”
柳掌櫃神色凝重的看着劉二郎,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樣,那這個小郎君也着實可憐。
“您是說……”
劉二郎不意外掌櫃知道他的身份,做生意到柳掌櫃這個份上,這片的消息只有她想不想知道的區別。
“打血食的妖精也是有講究的,他們最好那富貴人家養出來的精細人,腦滿腸肥的吃的久,若是身子骨好的,采陽也是上乘,抓了哪個都不吃虧。”
“但他們最好的,還是那飽讀詩書的少年郎,性情好的最佳。”
柳娘子說的有些文绉绉,不識幾個字的劉二郎只聽懂了大致意思,便下意識的往徐墨陽那邊看過去——
富貴人家!
飽讀詩書!
性情好!
這小郎君是樣樣都占了啊,難怪會被看上。
徐墨陽的當地語言水平僅停留在百來個字的聽說上,而且必須是那種語速很慢,說話清晰從才能被耳朵捕捉到,像柳娘子和劉二郎這種語速飛快還帶口音的對話,徐墨陽聽着就是一串亂碼。
所以到底他們交流了什麽?
看着劉二郎越來越柔和,甚至帶了點憐憫的眼神,徐墨陽甚至有些莫名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