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懷孕 這位少俠,有孕之人禁止離婚~……
第70章 懷孕 這位少俠,有孕之人禁止離婚~……
“在跟誰聊天呢?”嚴季淮面帶笑意, 盯着嚴禹的眼睛緩緩開口。
嚴禹最後看了眼那發不出去的消息,垂眼斂去一切情緒,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吃了癟的嚴季淮并不惱, 走到陽臺邊欄杆, 轉過頭來:“聽說你留在學校裏實習了?那有什麽意思,來爸爸公司吧,我這有很多建築項目。”
嚴禹終于肯理他, 不過張口就是拒絕:“不去。”
嚴季淮笑了下, 目光移到他的手機上:“就為了一個女生?”
本來沒什麽情緒的男生猛地擡起頭來,目光變得十分尖銳,直視眼前的中年男人:“你什麽意思?”
他強烈的反應帶給嚴季淮極大的愉悅感, 男人看着這個向來對他不鹹不淡的兒子顯示出強烈的情緒來,彎了彎嘴角,語速不緊不慢道:“為了幫她, 你都動用你高遠叔叔的力量了……你做這些她又不知道, 你圖什麽?”
說完這些, 他轉過去看比他高出半個頭的兒子,好整以暇地觀察他的表情,然後如願以償地在嚴禹臉上看到了不善, 像是弓起背的刺猬, 語氣裏全是抗拒:“這是我的事。”
“是麽, ”男人依舊笑, “你小時候很內向, 不愛跟外人交流, 只聽爸爸的話……如今長大了,倒是跟爸爸越來越陌生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觀察嚴禹的神情, 男生似乎毫無察覺一般,并沒有過多在意他這句話,他轉了下眼睛,轉移了話題。
“我倒是有點嫉妒那個女生了,”他甚至有模有樣地、惋惜地嘆了一口氣,佯裝思考,“她叫……白念是吧?很漂亮的名字。”
“嚴季淮,”嚴禹聲音冷了下來,“你想幹什麽。”
男人笑出聲來,伸手撥亮了陽臺燈,暗色的視野陡然明亮了起來,方才萦繞在他周身那種難言的壓迫感突然消退,他聳着肩将雙手一攤,語氣和藹:“我能幹什麽,我不過就是想找你聊聊天而已。”
“爸爸在公司給你留了職位,很适合你。”說完,他擡起手拍了拍嚴禹的肩膀,對他慈愛的一笑,随後拉開玻璃門,“哦對了,爸爸真的很想看你開我送的車,應該會很帥。”
說完轉身回屋,留下嚴禹一個人杵在原地,眼神落在他遠去的背影上,一瞬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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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八歲跟着唐雅離開嚴家以後,他對這個父親的印象逐年淡薄,每年不過應他的央求,偶爾來這裏陪一陪奶奶,從小學到大學,這個父親沒有一丁點兒的參與感。
最開始,嚴禹也會像其他父母離異的小孩一樣,抓住唐雅問個不停:“媽媽,爸爸呢?”
唐雅會溫柔一笑,蹲下來撫摸他的額頭:“爸爸很忙,有媽媽陪你呢。”
再長大一些,他就很少再問,因為他看懂了每次提問之後唐雅眼中沉寂的情緒,雖然他不知道因為什麽。
高中時候,外婆偷偷拉着他到自己房間,語重心長地告訴他,父母離婚是因為父親出軌了。
從此他再也不問。
他一直覺得嚴季淮很煩。
高考結束後,他會将他約到咖啡廳,笑眯眯将杯子推到他面前:“阿禹打算報什麽專業?”
每次到嚴宅來,他會像談論天氣一樣不經意提問:“為什麽不用我送你的禮物?”
還有上次江知玥來的時候,他在餐桌上問他:“有沒有考慮談個戀愛?”
他原本以為,這只是一種毫無用處的關心。
直到今晚。
嚴禹攥着手機,冷眼看着他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背影。
“你在想什麽。”他盯着這道背影輕輕問了一句,聲音很低,瞬間消散在風中。
他低下頭,看了眼聊天框最上面的名字,删掉那些打出去未發送的文字,輕輕用指尖摩挲了一下她的名字,沉默着關掉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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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這幾天變得異常沉默。
這是丁菲菲連續觀察了好幾天得出來的結論。
雖然她在寝室四個人裏一向屬于話少的那一個,但從來不像現在這樣,說不上哪裏不一樣,只是一種直覺。
她看着電腦面前一動不動的白念,暗自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白念正在游戲上。
雖然嚴禹已經好幾天沒有上線了,但她依舊習慣性地隐了身,在裏面漫無目的地瞎逛。
那天晚上她猶豫了很久,最終趕到雲栖的時候,裏面已經空無一人。
她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麽想法,自己幾乎是打烊時間去的,他走了也很合理。
那晚之後嚴禹也沒有再聯系過她,也很合理。
這才是正确的劇本,既然已經說開了,那就互不打擾,這是成年人之間該有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沒錯,就是這樣。
白念覺得自己想通了,直起腰來,這才發現自己有一搭沒一搭地瞎逛,不知不覺來到了月老祠前。
一身紅衣的白發老頭笑眯眯地背着手看着她在門口走來走去,和那天風不語帶着她來結婚沒有任何差別。
仿佛不論世事怎樣變化,他都會站在這裏,笑眯眯地遞上一把紅線:“少俠要算一下姻緣嗎?”
白念略過他機械的客套,調出月老的任務面板。
裏面有三個選項:結婚,離婚,情侶任務。
光标從結婚略過,停留在第二個選項上,離婚兩個字變得高亮醒目。
她看了很久,又退了出來,去看好友列表。
風不語的頭像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
白念垂下眼睛,突然覺得自己負氣拉黑嚴禹微信的動作,和對方幹脆利落的消失比起來,有些幼稚。
她這麽想着,莫名地笑了一下,把人從黑名單裏拖了出來,手指略過他的頭像,突然想起自己為了答謝給他畫的那件T恤。
她站起身來,伸手拿下櫃子最上面已經裝好的畫框,透明玻璃內嵌着已經畫好的、原本想要在見面時送給風不語的畫,她端詳片刻,又重新把它塞了回去。
然後擡手點了離婚。
游戲裏的離婚分為兩種方式,一種是當事人雙方一起來,同時确認離婚之後當場就能解決;另一種,就像夏星那樣,另一方不在,也可以申請強制離婚,要麽等對方三天之內上線确認,要麽等七天後系統自動生效。
【月老:少俠的伴侶并未一同前來,請問是否申請強制離婚?】
白念抿着唇,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按下回車鍵。
她提起的心還沒放下去,屏幕中突然冒出一條警示提醒。
【月老:少俠,你已經懷有身孕,懷孕期間暫時不能離婚。】
白念将這條提醒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差點以為自己這幾天沒睡好眼花了。
她傳送回了家。
家門口的白胡子管家喜笑顏開地迎了上來。
這個管家是站在白念家門口的一個老頭npc,每家每戶都有,從白念玩游戲以來萬年沒有過動靜,每天的任務就是向進出門的玩家問好。
白念杵着下巴,眼看着他走近,頭頂冒出一大段話。
【恭喜主人,經過醫師妙手診看,您已經懷有一個月的身孕。為保證胎像穩固,請主人這段時日請務必小心謹慎,避免參與劇烈打鬥,并按照孕期指南每日到此處安胎固脈。】
這令人胃疼的設定成功讓白念語塞。
還離不了了。
在她愣神的時候,管家又開始絮絮叨叨。
【今日安胎時辰已到,請主人選擇培育材料。】
說是安胎,說t白了應該就是培育孩子以後的戰鬥屬性,白念本來想關掉頁面,卻習慣性地按了個回車确定。
她索性不再糾結,低頭就要去拿手機查攻略,看看要怎麽培養,但下一秒游戲裏彈出的界面讓她愣在原地。
壓根不需要她去準備什麽材料,培育倉庫裏滿滿當當的藥材和道具,塞滿了所有的儲物格,每一頁已經命名完畢,一目了然。
第一周培養材料,第二周,第三周……直到第十周。
現實的一周,就是游戲裏的一個月。
風不語已經把懷胎十月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白念看着這秩序井然的界面,突然覺得自己的糾結索然無味。
她擡手點了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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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奶奶傷得不重,只是腿上磕出了些淤青,精心細致地養了一個星期,老人家已經能夠四平八穩地下地走路。
從學校趕過來的嚴禹将車停在前院,按部就班去扶了老人家外出散步,迎面碰上剛下班的嚴季淮。
男人看了一眼沒跟他打招呼的嚴禹,又扭頭看到院子裏異常醒目的黑色超跑,再回過頭來,笑容就更深了:“開我送的車了?阿禹真乖。”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嚴禹卻突然擡起頭來看他,嚴季淮笑了笑:“怎麽了?”
男生又面無表情地把頭垂了下去,去看嚴老太太:“您走慢點兒,前面有臺階。”
忙碌了一下午,把老太太送回卧室,嚴禹轉身回了樓上自己的房間,拉開門的一瞬間,傍晚嚴季淮那句“阿禹真乖”又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這句話對成年的他來說,太過突兀。
他一直覺得這個房間保持着他小時候的模樣,書架上有他小時候最喜歡的變形金剛手辦,書桌上還有他頑皮時候用削筆刀刻下的筆畫,木質地板上有一道凹痕,是他在房間裏上蹿下跳時撞倒了椅子,椅子尖銳的外角砸在上面弄出的淺淺的痕跡。
他清晰而有序的記憶與眼前這些細微的痕跡重合,講述着他小時候短暫擁有過的快樂,記憶裏的小孩笑容滿溢。
嚴季淮從來沒有跟他憶往昔過,那晚是第一次,他說,你小時候很內向。
擡手拂過牆上被他畫過的塗鴉,手機來電響起,他擡手接起,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只筆沿着幼時的塗鴉紋路輕敲牆面。
“媽。”
“阿禹,媽媽明天不去公司了,我來陪奶奶,你回學校上課吧,耽誤你好幾天了。”
“沒事,我下課時間才過來,您忙就好。”
“……還是我來吧。”
嚴禹安靜了片刻,久到對面輕輕喊了他一聲,他才開口:“媽。”
“嗯?”也許是他的聲音太沉,唐雅回應地很輕。
“我小時候,”他問,然後聽到對面突然呼吸突然中斷,他像是毫無察覺一般随口一問,“很調皮吧?”
空氣突然安靜,寂靜的夜裏落針可聞。
他并不着急催唐雅回答,只是漫不經心地用筆點着牆面塗鴉,細碎的敲擊聲在沉寂中無限放大。
嗒、嗒、嗒、咚——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