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班摸魚被抓包 明明不是暗七的錯,為……
第9章 上班摸魚被抓包 明明不是暗七的錯,為……
楚錦佑聽着房梁上的動靜,只覺得心中的無名之火騰得升起。
只因昨夜,他也一整宿沒睡着覺,現下他不但精神乏力,還需忍受梁上之人的精神污染。
這時,他的小厮同達的聲音在寝殿外響起,比得上十只大公雞同時在耳邊啼鳴。
“殿下,該起身了!您醒了嗎?”
“殿下,今日早膳是豆乳甜酪,流雲卷,都是您最愛吃的,快起來用膳!”
“殿下,殿外的桂花都開始冒花骨朵了,香得很,您快出來看一眼吶,殿下!”
“殿下……”
吵得很。
然而,就算殿外的動靜再大,房梁上那人的呼嚕聲還是一如往常地規律。
真是沒有受到半分影響。
楚錦佑:“……”
沈亦初睡得沉,甚至還做了個夢,夢見他跟幾個舍友出門吃飯,一同探讨期末考試中遇到的難題。
還想着,如果未來去醫院打工的話,最想進哪個科室。
他說自己想去當一位中醫,要弘揚傳統,但下一秒,場景突變。
所有內外科老師将他圍在中間,箍着他的肩膀,質問他,為什麽期末考試實操課會挂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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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初被吓醒了,後背全是冷汗。
“真是一個酣暢淋漓的夢……太可怕了!”
他清醒後,打量了一遍周圍的環境,待看到床榻上空無一人時,心中一咯噔,吓得差點沒從房梁上摔下去。
吓死了,得吃個肉餅壓壓驚。
*
涼亭內。
楚錦佑用完飯,拿濕帕子擦了擦嘴,一旁的侍女便很有眼力見地過來伺候他洗手。
其他侍女也将殘羹冷炙一并撤了下去,桌面重新恢複了整潔。
他屏退左右,只留同達一人在場。
“消息可遞出去了?”楚錦佑摩挲着輪椅扶手,視線落在旁處。
同達斂去笑容,神情嚴肅,與往常判若兩人,看着穩重了不少,“回殿下,事已辦妥,只等獵物落網。”
“如此便好。”楚錦佑淡然說道。
父皇病入膏肓,然太子未立,在這種情況下,包括他在內,共有十二位皇子處于權利旋渦中。
他雖無意逐鹿,但奈何其他皇子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既如此,那不如暫避鋒芒,去坐看其他皇子互相争鬥,也不失為一件趣事。
鹬蚌相争,他便要做那漁翁。
*
沈亦初蹲在房梁上嚼着香噴噴的肉餅,吃得滿嘴流油,餅渣掉了一地。
楚錦佑剛被同達推進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一地的餅渣,而沈亦初聽到動靜,整個人都僵住,口中的餅瞬間不香了。
“你先出去。”楚錦佑對同達吩咐道。
同達瞅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唯恐楚錦佑生氣後牽連自己,聽見楚錦佑的話,跑得比誰都利索。
“殿下!膳房那邊應該做了些點心,同達去端!”
楚錦佑不說話後,寝殿安靜得要命,沈亦初連唾沫都不敢咽,整個人又慌又可憐。
蹲在房梁上,連姿勢都不敢換。
“下來。”楚錦佑掃過地上那堆碎屑,清冷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沈亦初将口中最後一點肉咽下去,随意用袖口擦了擦嘴,縱身躍下,不敢直視楚錦佑的雙眼,心虛道:
“殿下……您吃飯了嗎?”
“睡得可舒服?”楚錦佑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面具。
沈亦初擺出一個标準的立正姿勢,決口不承認,“回殿下,我一直在恪盡職守!”
“哦?那這地上這些你作何解釋?”楚錦佑被氣笑了,這傻暗衛說謊不打草稿,撒謊居然還撒得這麽正義淩然。
“可能……可能是寝殿內有老鼠,這些應該都是老鼠的存糧。”沈亦初有些心虛,仗着有面具擋着,便意猶未盡地砸吧了兩下嘴。
“老鼠?”楚錦佑笑了,“如此,便是婢子們的失職,按府規,理應打斷手腳,逐出府去,來人!”
話音剛落,寝殿外便有人候着,“殿下,您有何吩咐?”
沈亦初也沒想到府中的規矩竟然這麽嚴苛,也不想連累他人,便急忙打斷楚錦佑:
“別,可千萬別!”
“怎麽,難不成你想代人受過?連自己的分內之責都做不到,就別怪吾翻臉無情,府內不養閑人。”楚錦佑斂去笑容,分外不留情面。
沈亦初見瞞不過,只能硬着頭皮承認,“殿下,地上的那些是我弄出來的,不怪旁人。”
楚錦佑盯着他的面具,想到昨天面具下的那張臉,微微出神。
“去找暗七領罰,本月月例減半,再有下次,嚴懲不貸。”楚錦佑說完,揮了揮手,示意沈亦初退下。
一想到接下來要面對暗七那邊未知的懲罰,沈亦初雙眼的光亮都沒了。
他從懷中掏出昨晚熬夜寫出的手術方案,一股腦塞進楚錦佑的手中,也不解釋,三步并兩步地跳窗逃了。
瞧着自家傻暗衛慌不擇路的樣子,楚錦佑嘴角漾起一瞬間的笑容,如昙花一現。
“殿下,您有何吩咐?”寝殿外的婢女仍候在外面,打斷了楚錦佑的思緒。
“無事,且退下吧。”楚錦佑說道。
“是。”
他這才低頭翻開沈亦初塞到懷中的一沓字跡飄逸的方案,開始細細研究起來。
裏面的內容,倒是有點意思。
*
沈亦初苦着臉找到藏在樹上的暗七,半天也不說話,讓暗七不明所以。
“怎麽了?”暗七問道。
“我過來領罰。”沈亦初眼神飄忽,聽着有些委屈。
“你又怎麽了?”暗七給他騰了個地,讓他蹲樹杈蹲得更舒服些。
“在寝殿裏睡了一覺,又吃了幾口肉餅,被殿下逮住了。”沈亦初如實交代,異常乖巧。
暗七聽完,都不知道怎麽說,斜了他一眼,“活該,等着屁股開花吧。”又問,“殿下當時怎麽跟你說的?”
沈亦初便将事情起因經過都完完整整交代了一遍,暗七聽得臉都綠了。
“你還敢欺瞞殿下?!膽子肥了!走,跟我去找殿下求情,興許還能保下你一條小命!”
沈亦初不解,“可是,七哥……”
“你別叫我哥,你是我哥!”暗七拽着他就要往寝殿的方向飛躍,又被沈亦初拉住。
“但是殿下好像并沒有追究我欺瞞他的事。”沈亦初只是覺得被扣了半個月的工資和挨一頓打也還在承受範圍內,對暗七的反應很不理解。
“我只能告訴你,上一次騙殿下的人,墳頭草已經比你還高了,你若是不想死,就跟我走這一遭,不然你就找個地方自盡吧。”暗七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說一千道一萬也沒用,這孩子怎麽就這麽犟呢!暗七嘆了口氣。
“啊?”沈亦初沒料到事情竟會變得這般嚴重,“那七哥,待會可得幫我多說些好話。”
暗七心累,無奈點了點頭,便拽着沈亦初折返回寝殿外。
“暗七,暗十求見殿下!”暗七拉着沈亦初跪下,言辭急切。
沈亦初落後暗七一步,并沒有雙膝跪地,而是擺了一個酷似求婚的騎士單膝跪。
他連父母都沒跪過,為什麽要跪一個皇子?
“又是何事?進來回話。”寝殿內傳來楚錦佑的聲音,似乎有些不耐煩。
沈亦初起身後,也将暗七拉了起來,兩人一同踏入寝殿。
暗七剛進門,便又跪在楚錦佑面前,“殿下,暗十是屬下訓出來的,暗十犯了欺瞞之罪,屬下也有責任,屬下願意同暗十一并承擔此次懲罰,還請殿下饒暗十一條性命,如若不然,也請殿下留他一個全屍。”
沈亦初只感覺心裏暖洋洋的,對暗七充滿感激,見暗七這樣便心存不忍,“殿下,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怪不到七哥頭上,希望您不要牽累無辜。”
他将暗七擋在身後,面對楚錦佑,他單膝跪地,背挺得筆直,如松竹一般寧折不屈。
暗七聞言,吓得頭垂得更低了,“殿下,暗十還年輕,屬下求您對他網開一面!”
楚錦佑放下手中那一沓紙,笑得和善,“既如此,暗七就代暗十受過吧,暗十監刑,吾乏了,若有其他事去找同達,不要來煩吾,回去吧。”
“謝殿下成全!”暗七松了口氣。
沈亦初不可置信地看着楚錦佑,“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為什麽要罰七哥?”
“再多言,便直接賜死,是誰教你以下犯上的?不成體統。”楚錦佑眼神如寒冰般紮入沈亦初的心中,讓沈亦初望而卻步。
沈亦初徹底害怕了,這下他已經徹底對古代的人命低賤有了清晰的概念。
“殿下,屬下和暗七告退。”沈亦初行完禮,便直接拉着暗七離開寝殿。
事後,暗七結結實實地挨了一百個板子,腰部以下的部位沒有一點好肉,布料跟血肉黏連在一起。
沈亦初待在暗七的身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完好的暗七被人打得氣若游絲。
從今日起,他可能再也做不回那個只醉心于學習和考試的醫學生了。
“小十,我沒事,別哭。”暗七說完,便直接暈了過去。
一百個板子也剛好打完,今日這事也算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