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妖姬重歸又無敵了

第38章 往事（9）雪靈

往事（9）雪靈

山腳下不遠處有一個小村莊，三人尋了一小店，那店主是一位婦人，招呼了他們三人便到一旁去了。

“你們遇見何事了？”雪柏岑落座後，就着桌上的茶水，一人到了一杯。

“我跟雪松落一起送姑娘下山，半路山林中沖出一只巨型雪怪。我被那姑娘推進了雪怪口中，醒來便在一片荒原之中，風雪肆虐，雪怪滿原。”謝靈籠隐了與雪靈對話之事，接着道：“那姑娘有問題。”

“我醒來時，耳邊響起一位女子的聲音，她…。”雪松落抿着嘴似是有些不願意開口。

“她想與你共赴巫山？”雪柏岑将後面之話補充道。

“…嗯。”雪松落側過眼應了一句：“她告訴我堂兄跟謝靈籠都遇險了，我沒信，反用千機絲傷了她，跑了出來。之後便與謝靈籠相遇了。”

“我與松落的經歷有些相似。”雪柏岑說道：“不過也有些許不同。我剛與你們分開後就遇上了暴風雪，心覺不妙便想往山下走，忽然從林中跑出來一位白發姑娘，本想帶她一起下山，卻被她拉住了手，一只雪怪張嘴把我吞了下去。”

“随之便是夢境，裏面站着一個白發姑娘，應該是我先前遇見的那個姑娘。她與我說了些危言聳聽之語，我不理會，她就心急了。後我與她講，我早有夫人，也育一子，你同她不可比量。夢境便碎了。”

雪柏岑說完淺淺一笑：“如此，我蘇醒後一路向北，與你們相會。”

謝靈籠聽完雪松落跟雪柏岑之言，心裏想着雪靈跟她說的話：她想要男子。

要男子做何？

手指搭在膝上，輕輕敲動着，驟然一停：歸靈咒，喚靈魂而歸。莫不是這是那妖物所造成的？

“這種做法，很像是某些吸食人之精氣的妖物所做。”雪柏岑說道。

“嗯。”雪松落應道。

外面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混雜着打罵還有哭泣之聲。

“你個死鬼！讓你不要去，這下怎麽辦！”一個婦人邊罵邊打邊哭，扶着一個看起來神志不清的男子。

“嘿嘿，我看見仙女了，仙女。”那男子也如同之前的壯漢一般，笑容癡癡的。

“又遭了一個，這都是第幾個了。”店主見此景色不由得悵然而道。

“店主夫人，能告訴我們這到底發生什麽了？”雪柏岑揚起溫柔和善之笑，輕聲問道。

“公子有所不知。”店主嘆口氣，走了過來。

雪松落起身與謝靈籠坐在一起，将板凳讓給了店主。店主也不嬌情，一屁股坐下來，開始絮叨：“半個月前，我們村裏的男人進山林裏面打柴捕獵什麽的，就一去不複還。要麽等上好幾天才回來，回來就是這副瘋瘋癫癫的模樣。嘴裏喊着仙女，仙子什麽的。沒娶親的更是直接喊媳婦之類的。瘋言瘋語，糟心極了。”

店主說着，眼睛一紅：“我家那位也是這般沒了的。她們都說這山林裏面住了一只吃專吃男人的妖精，讓男人們不要去，但是有些人不聽話，偏偏要上去，上去了人要麽沒了，要麽瘋了。”

說完，店主摸摸眼角，歉意地說着：“讓各位見笑了，我有點沒控制住情緒。”

雪柏岑輕柔而言：“不礙事的，店主夫人。”

“多謝幾位體諒。”店主夫人笑笑：“幾位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沒有了，多謝店主。”雪柏岑擡眸詢問雪松落跟謝靈籠，見兩人紛紛搖頭，才回複着店主。

“好，那我也不打擾三位了，廚房還燒着水，我要去看看。”店主自覺起身，離開了這裏。

待店主遠離後，雪柏岑說：“這妖物能迷人心智，或有古怪。待門徒到後，我們再去山林一探。”

“嗯。”雪松落自然是沒有猶豫應道。

謝靈籠眸中閃過一絲暗光，這才回道：“好。”

喝一口水，謝靈籠心裏出現了一個想法：噬人精氣，陽氣削弱靈魂便可被召出來。瘋癫之症，不僅僅是被迷了心智，若是魂靈少了一部分也會如此。

會不會這妖物直接吞噬了人的靈魂？

若真是如此，她要先雪柏岑他們一步，将這妖物制服，不能讓它繼續為非作歹了。

三人用過飯，雪柏岑用信號花召集之前帶來的門徒，等待着天暗下來。

商議的結果是明日一早動身，等所有人就寝後，謝靈籠悄悄翻出窗。

她要先去瞧瞧這古怪的事情。且不說妖物奇怪，這方雪靈也頗為奇異，總感覺這雪靈跟妖物似是有牽扯。

輕手輕腳出了店，謝靈籠回頭看一眼，并沒有人被她吵醒，這才放下心往山林裏面而去。

夜晚之時的山林更顯得陰森可怖，寒風刺骨，未行多久便看見雪花紛然，似是有争鬥之意，在空中纏住。

提起往生燈，謝靈籠照着下午所行之路而上，風勢越發大，吹動着衣袖翻飛。

“咔嚓！”旁邊的樹木被吹折倒在地上。

謝靈籠順着聲音看過去，下午風再大也沒瞧見一棵樹木倒下，怎麽這時樹還折了？

再往前踏出一步，忽然靈波暗動，黑夜一轉，是一片冰天雪地。

靈之界了。謝靈籠踩在雪上，看着四方亮堂，無風無波的雪境，往前走着。

比之外邊的狂風驟雪，這裏倒是十分的安靜祥和。

片片雪花輕柔地落在發絲上，謝靈籠眼中出現了一個似乎是在跳舞的女子。

冰發藍眸，一身白衣，于雪中轉圈而動。飄然身姿，衣裙随之而畫出一個圓。

冰晶雪花在她身邊飄落，突然她跪在地上，面露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周身的雪花霎時狂暴起來，像聚起一個卷風，将她包在中心。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雪靈死咬住牙關，手中凝結出一塊冰晶錐。

“你覺得你還有機會跟我鬥？”依舊是出自她的嘴中，卻是另外一種輕挑的語調。

那捏住冰晶錐的手陡然止住，無法推進胸口，雪靈一只眸中滿是痛苦與折磨，另外一只眸卻充斥着戲谑與不屑。

“唔…。”冰晶脫手，雪靈趴在地上，翻滾着。

風雪一層賽過一層，朝這邊圍來。

“你還好嗎？”謝靈籠趕上前，制止她翻滾，抓住她的手。

雪靈擡起眼，見是謝靈籠，輕啓唇：“你怎麽來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謝靈籠感受着雪靈體內混亂的力量，動用靈力想為她鎮壓下來。

“倒是小看你這小妮子了。”‘雪靈’媚笑着，一只眼上下打量着謝靈籠。

雪靈伸出手摁住那只眼，冰雪之力覆蓋其上，周身的風雪才漸漸平息。

“這就是你口中的她？”謝靈籠扶起雪靈，兩人對坐。

“嗯。”雪靈跪坐着，那只手還是不肯放下。

“她叫做雪女，是我邪念之下的産物。”雪靈聲調冰冷，可是也充滿了悔意：“我當年心生不滿，不願意只是一個雪靈，所以想要竊取力量，變得強大。也引誘過行人，吞噬過人的靈魂，雖然力量漸長，我卻覺得心中生出了異樣之感。後來我醒悟了，不再如此做。”

雪靈低垂着頭：“可是我卻忽略了那邪念帶來的影響。我的體內生出了另外一個我，屬妖，我喚她為雪女。她一開始并沒有放肆，只會偷偷吸食一些路過人的邪念，怨氣之類的。我也不甚在意。直到十六年前，她突然有了與我對立的力量，想與我争奪身體的主導權。我才明白事情已經發生到了不可控的地步了。”

“這十六年裏，我用盡方法想将她祛除，可惜終不得果。”雪靈痛色盈眶：“我知道這是我生出邪念該有的懲罰，行錯一步，便步步皆錯。我只求能夠解決雪女，讓她不要再生是非。”

“雪女。”謝靈籠輕喚一聲，看向雪靈捂住的那只眼睛：“是她引誘上山的男子？”

“沒錯。”雪靈點頭：“她與我周旋良久，見無法将我擊敗便想起了吞噬魂靈之法。引誘男子，吞噬其靈魂，便可以吸陽補陰，強盛她的力量。而我也因為她的手筆，越發弱小，控制不住這方的冰雪之力了。”

“有辦法将她殺死嗎？”謝靈籠憂心地看着她，她捂着的那只眼溢出些許水花。

冰雪之力開始融化了。

“有。”雪靈說道：“殺了我。”

“什麽？”謝靈籠驚詫不已。

“她與我同生共體，若早些年還有辦法将她驅逐，可是現下我的意識快被她完全占據了。”雪靈眼中流露出淚水：“我深知自己命不久矣，想與之殊死搏鬥，可惜不是對手。”

“咔咔。”捂着的那只眼，發出生脆的冰晶碎裂之聲。

身旁那平息的風雪又有起肆的苗頭。

“天機女，我明白你想救我，我也不想死。”雪靈說着滴淚成冰，眸中是真摯而誠懇情緒。

她望着謝靈籠用幾乎祈求般的語氣說：“可若是救不了我，就讓我的生命于此結束。不要讓生靈遭受苦痛。”

“咔咔！”冰晶之聲驟然放大，雪靈眸中一轉，眼珠子停頓住，緩緩地閉上了眼，最後一顆淚水順着臉而下，捂着另外一只眼的手滑落下來。

她像是死了一般。

“雪靈？”謝靈籠驚呼一聲，想去觸碰。

“呵呵。”‘雪靈’忽得一笑，睜開雙眼，抓住謝靈籠的手，對上她的眼眸：“要叫雪女了，天機女。”

風雪卷起，謝靈籠猛地掙開手，卻被突如其來的冰霜之力掀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