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鞭打
第12章 鞭打
飙車、馭馬……
這是這個圈子裏的少爺們最常見的娛樂活動,其樂趣不在于活動本身,而在于姿态。
握着狂飙賽車的方向盤飙到一百八十邁,又或者高高揮起馬鞭的時候,征服的姿态瞬間燃爆,讓人從骨子裏戰栗起來,輕而易舉就能把因為物質過于豐富而導致的空虛刺破一道鮮活的口子。
而在這兩項活動中玩得最好的人,也自然而然能受到所有圈子裏其他人的仰慕。
滕時就屬于這一類人。
他從來不專心練習這些東西,甚至興趣淡淡,但架不住真的有天賦,似乎對于可以被駕馭的東西有種天生的掌控力。
所以當他拿着鞭子走過來的時候,身上的貴氣頓時又無形地增長了三分,即便臉色看上去蒼白的過分了些,也沒能擋住。
奚斐然看着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握着純黑的鞭子,腦子裏閃過的潛意識竟然是自己前不久和母親去看的高奢走秀,覺得滕時比那些男模都好看,根本沒意識到即将要發生什麽。
直到他被繩子捆住手腳,倒挂在了房梁上,兩腳朝天,侍從恭恭敬敬地說“少爺,綁好了,可以開始了”,他才意識震驚地到自己真的要挨打了!
“你可以求饒,我或許會看在你還是個小屁孩的份上輕點。”滕時右手握着長鞭,在左手掌心裏輕輕敲着。
奚斐然震驚之餘只感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憤怒大叫:“我死也不會求饒的!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滕時笑了一聲,那笑聲輕飄飄的,像是一陣微涼的清風,尾調甚至十分好聽。
下一秒風聲呼嘯。
啪!
奚斐然後背上立刻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劇痛。
Advertisement
他是真打!
奚斐然的臉瞬間憋紅了,他一個富家小少爺,連手心都沒被打過,何談被鞭子抽?
後背上的疼直往骨頭縫裏鑽。
他強忍着才沒讓自己哭出來,然而嘴唇已經開始抖。
滕時眯起眼睛,看起來冷血又殘酷,毫不留情地又揚起一鞭子。
啪!
奚斐然痛的小聲叫了一聲又立刻閉嘴,半晌紅着一雙眼睛咬牙幾處兩個憎恨的音節:“混蛋!!”
滕家主宅的東側這塊位置正好做了挑高處理,巨大的落地窗足有四五米。
正中的屋頂為了美觀特意用實木搭建了一道房梁,純粹是藝術化的裝飾。
如今用來吊奚斐然正好,這裏四面通透,如果奚斐然的慘叫的話,聲音立刻就會傳到整座別墅,滕仲雲必然能聽見。
可是奚斐然偏偏不叫。
怎麽這麽能忍?
滕時冷若冰霜,手心裏卻已經微微冒汗。
時間拖得越久,滕仲雲就越會懷疑他制服奚斐然的能力。
如果無法體現出自己可以“馴服”奚斐然,滿足滕仲雲變态的樂趣,那等滕仲雲耐心耗盡,随時可能把這個小東西殺掉。
“看來你還是不服。”滕時輕笑一聲,“把他的褲子給我脫了。”
什麽!?
渾身的血液都湧向了大腦,奚斐然驚怒之下聲音都抖起來:“你……你敢!滕時!你休想!”
下人們立刻過去按住奚斐然,一人扯下了他的褲子。
“喂你們住手!你們幹什麽!!”
像個蛆一樣被倒挂着拼命扭動的奚斐然無論怎麽狂吼都毫無威懾力。
“滕時!”驟然的涼意讓奚斐然整個人都瘋了。
這是真的,不是開玩笑!
這混蛋不單單要打他,還要折辱他,非要把他的最後一絲自尊都撕碎!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人這麽壞!壞得毫不遮掩惡意畢露!
奚斐然聲嘶力竭地狂吼,晃得房梁都發出了咯吱的聲響:“放開我!啊啊啊!!”
滕時走近他。
腳步聲的靠近敲打在奚斐然瀕臨崩潰的神經上,他拼命地扭動想要遮住自己,卻無論怎麽扭都只能讓自己更狼狽。
他甚至聽到了旁邊下人的憋笑。
他能感覺到滕時的視線落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将他從上到下将他掃視一遍,輕描淡寫中帶着不懷好意,然後不緊不慢地開口做出評價:“細皮嫩肉的。”
給了奚斐然致命一擊。
“我要殺了你!!”奚斐然大頭朝下拼命試圖用腦袋撞向騰時,嘴裏大罵哭嚎,“你對我做了什麽我都會記得!到時候我都要還給你!!”
黑色的皮鞭輕飄飄地落在他的嘴唇上,封住了他的噪音。
“噓。”
奚斐然緊縮的瞳孔中倒映出滕時俊美淡漠的容顏,仿佛地獄來的絕美邪神,他妖冶深黑的眼底之中仿佛帶着視人如塵埃的随意,輕聲笑道:“小屁孩。”
黑色長鞭呼嘯而起,鞭風揚起奚斐然倒立的汗毛,然後毫不留情地抽在他稚嫩的皮肉上。
啪!——
“啊!!——”
那個明豔的午後,奚斐然的慘叫聲響徹了整個莊園。
直到快傍晚的時候,下人們終于把不知道是被抽暈還是哭暈過去的奚斐然解了下來,運回了他的房間。
滕時把鞭子遞給手下長鞭,擺了擺手遣散衆人,獨自坐上傳送梯。
傳送梯向上移動,透過透明的玻璃,能看到滕仲雲的房門已經關上了。
滕時平靜收回目光,背靠在傳送梯內的橫杆上,雙手撐在身側,姿态看上去放松而随意。
叮。
傳送電梯再次打開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滕時別墅的二層。
滕時起身走了出去,推開自己的卧室的大門。
大門在身後關上的一刻,他剛才還雲淡風輕的表情瞬間褪去,整個人晃了晃,按住了上腹。
不遠處的落地鏡反射出俊美的容顏,那張臉似乎白的有些過分了,就連嘴唇的顏色都是淺淡的。
胃裏一陣陣惡心發緊。
滕時捂着胃靠着門緩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走向大床,步履早就沒有之前的平穩,最後幾步的時候幾乎有些踉跄的,人直接栽倒進了床裏。
小屁孩的胳膊肘為什麽會這麽有勁兒?
滕時臉上的血色幾乎完全耗盡了,額角的冷汗細密的一層挂着,捂着胃趴在床上咬緊牙關,直到這時才終于露出一些疼痛的神色。
終于結束了。
那鞭子看着粗,打起來聲音大,但是實際上造成不了什麽傷害,兩三天就能好。
精力充沛的小男孩,恢複能力應該很強。
回頭讓手下送點藥膏過去,疤都不會留。
反倒是自己英勇負傷了……
滕時哭笑不得。
他的身體其實并不瘦弱,雖然單薄,但少年該有的緊實的肌肉他都有,甚至還有馬甲線和隐隐約約的腹肌輪廓。
但滕時自己知道,這幅身體中看不中用,實際的體質虛得很,那是從娘胎裏出來時就留下的根,無論怎麽調養都很難改變的。
一朝回到解放前,滕時用掌根按着隐隐作痛的上腹,養了幾天的胃被奚斐然一肘子全撞回去了。
不過好在是外傷,比胃潰瘍什麽的好多了,調養幾天就能好。
滕時忍着疼撩開自己的上衣,低頭只看見胃部一塊拳頭大小的青紫。
“……”
自己到底為什麽攤上了養小孩這麽個苦差事的。
說好的這輩子輕松躺贏呢?
不過好在,滕仲雲肯定是聽見了,小屁孩的命暫且保住了。
滕時嘆了口氣翻過身仰躺在床上,一手捂着上腹一手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剛拿出來手機就震了起來,是祁南槿給他打電話。
“喂。”
“給你打了八百遍電話都不接!讓我祁大少這麽上趕着奪命連環call的你可是第一個!你知道外面有多少姑娘排着隊等着我一個回複的嗎!你一點都不懂得珍惜!一條消息就想打發我!”
祁南槿哀怨的跳腳聲順着話筒震耳欲聾地傳過來。
滕時虛弱地笑笑,熟練地給祁南槿順毛:“是我不識擡舉,您看怎麽才能消氣兒?要不我以身相許一下?我雖然四體不勤,但好在長得好看。”
這番類似的對話從他們小時候就無數次發生過,小十年間又以各種方式重複出現。
雙方都早已輕車熟路,是只屬于他倆之間獨有的惡趣味小默契。
“別廢話……你聲音怎麽這麽虛?”祁南槿有些緊張,語氣也認真起來,“低血糖還沒好呢?”
“好了。”滕時沒想到他這麽敏感,心裏一暖,微閉上眼,“就是被個小狗崽子撞了一下。”
他把奚斐然的情況大致跟祁南槿說了說,祁南槿沒關心奚斐然如何,立刻追問:“撞得嚴重嗎?”
“沒什麽事。”
“這個小混蛋!”祁南槿的嗓音都提高了幾度,咬牙切齒,“你把他看住了!我這就殺過去再揍他一頓!”
“再打他的屁股就成八瓣了,”滕時笑,“真沒事,我又不是紙糊的。”
電話那頭祁南槿嘴唇緊抿,捏着電話的手用力到微微發白。
他平時連涼風都舍不得讓滕時吹,奚斐然那小子卻三番兩次折騰滕時,先是害他低血糖,又是撞他的胃。
真是小災星一個,滕時怎麽非得沾染上這個小禍害!
早知道就該讓他自生自滅,帶他回家幹什麽!
“阿槿?”
電話那邊滕時叫他,叫了好幾聲祁南槿才回過神來,勉強藏住自己的憤怒,嗯了一聲。
“我這周末想去一趟蘭山溫泉。”滕時已經從床上艱難地坐了起來,從一旁的儲物櫃裏取出一片暖寶寶貼在了自己的上腹,蒼白的臉色映襯得他的瞳孔漆黑如墨。
他揉着胃輕聲說,“聽說那裏的室外溫泉園楓葉都紅了,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