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32、三個錦旗
32、三個錦旗
負責人着實摸不透大boss的想法, 只好順着boss的話說：“是，這一批監控有些年頭了……那您看，我叫人來全面升級一下？”
沈靈均摸着手上的金色環戒, “嗯”了一聲, 他捏着戒指邊緣轉了一圈，忽而松開手，在屏幕上輕叩兩下，畫面暫停。
沈靈均說：“再多加幾組監控，尤其是監控死角的地方。”
沈靈均的手落下來，撣了撣自己的衣角, 似乎那裏有什麽看不見的灰塵。
負責人立刻自作主張道：“明天我就讓他們增加日間清潔的次數……”
負責人谄媚地跟上沈靈均，抓住這個機會狂拍馬屁以及自吹自擂：“沈總，自從您把這裏的事情交給我, 我一直兢兢業業, 不敢有片刻疏忽, 現在我在辦公室搞了個床，沒事就住這兒, 就是為了親身體驗，更好地提高酒店服務……”
沈靈均聞言頓住腳步，真情實感地納悶：“你住辦公室跟體驗酒店服務有什麽關系？”
負責人一時沒答出來，又聽得沈靈均發問：“你在辦公室搞什麽床, 直接住酒店房間住不起嗎？”
負責人飛快轉動腦筋，又被沈靈均致命一擊：“我看你心思都不用在正事上，監控裏你身邊的人不像是你太太，瞧着都挺年輕……”
負責人直接被吓腿軟了：“沈, 沈總……”
他就說沈靈均怎麽好端端查監控, 原來在這裏等着他！
監控擺在那兒, 負責人無從抵賴，但他轉念一想，這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索性認下來：“沈總，我承認我是有些好色的毛病，但工作方面我絕不含糊，這點您放心！”
負責人讪笑道：“我內人是個母老虎，我不敢叫她知道，您看……”
沈靈均瞥他一眼：“你太太屬于下嫁，你是該怕的。”
負責人的能力中規中矩，不出衆也不出錯，他能在這個位置上多少也沾了岳丈家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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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靈均和負責人的大舅子有交情，所以也算是看在負責人太太家的面子上，把他提到這個位置上來。
負責人實在怕他大舅子，和沈靈均告饒：“沈總，您也是男人，能理解我這點小毛病，我……”
沈靈均道：“不太理解。”
負責人語塞，突然想起沈靈均多年不近女色的傳聞。是了，沈靈均好像和他們這種凡人不太一樣。
沈靈均在某種程度上和顧方池一樣會不着痕跡地損人：“人應該自律，而不是像動物。儲華，你這麽做，違反了婚姻，也違反了道德。”
負責人只能低頭聽訓，并在心中暗罵：這說到底是私德，沈靈均又不是他爹，和他講什麽道德經？
不料沈靈均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道：“私德一塌糊塗的人，工作也不會做好。”
沈靈均只抛下這一句話，又談起別的方面：“酒店的入住管理要遵循國家法律規定，房間裏住幾個人必須登記幾個人的身份證，絕不許客人私自帶人進去。”
聽在負責人耳中，這便是在敲打他。他私生活糜爛，經常帶女人來開房，他怕老婆發現，當然不可能讓前臺登記對方的身份信息，都是直接帶人進去。
實際上，沈靈均才懶得管負責人的破事，他只是擔心顧方池在酒店對外甥女下手。
當然了，負責人最近的私心過重了，他也要敲打敲打。
身為最大管理者，沈靈均不能事事親為，就要知人善任，把事情分給其他人做。而人無完人，沈靈均會容許下屬在一定範圍內的私心，但超過這個度，他就要敲打了。
負責人膽子小，對于沈靈均而言，這是優點。
“明白。”負責人擦一把頭上的冷汗，谄媚地笑：“沈總，那您今晚是住這兒嗎？我給您安排。”
沈靈均已經在剛才的酒店定了房間，本來是不打算留下的，卻又突然改變想法：“那就住這兒吧。”
他突然想起來還有些賬沒算清楚。
沈靈均說：“幫我給6688房的顧先生發個消息，請他明早吃早茶。”
負責人摸不着頭腦，但照辦。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顧方池收到了一張燙金工藝的名帖，誠邀他共進早餐。
帖子的用語很客氣禮貌，但顧方池看出了鴻門宴的意味。
雖然當時顧方池還不知道這是姜舅舅送來的。
當時顧方池從智能機器人手裏取走名帖，随手往茶幾上一放，并不準備應約。
他現在是個打工人，哪有空去吃早茶。再說了這種帖子他一個月平均下來每天都能收到一封，顧方池自己心裏也清楚，無非是看在他爸媽的面子上，總不能是看中他在律師事務所當打工人的身份。
這樣的帖子收到了，顧方池現在都懶得細看了。
就在顧律師打好領結準備出去打今天的工的時候，他心血來潮，拿起茶幾上的名帖一看，末尾寫着沈靈均三個字。
聽上去有些熟悉。
顧律師一個激靈，這不是姜姜的舅舅的名字？
昨天晚上他們還互相自我介紹，顧律師通過回憶确認了名帖主人的身份。
顧律師仔仔細細地又看一遍，長方形套菱形卡片在手指間翻轉了一個方向，他久違地犯了難。
看樣子舅舅是個講究人，第1次見面他不能空手而去。
顧方池換了一條更莊重的領結，思考再三後，拎了兩盒茶葉去。
顧家做茶葉生意起家，最不缺的就是茶葉，因此家裏的茶葉時常被顧律師薅來送人。
用來送姜舅舅的茶葉，自然是品質最好的。
此種茶葉因品種嬌氣不能量産，隔幾年才有一批，産量低得可憐，因此不在市面上流通。
它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朝露，和金玫瑰茶莊的朝瑰一起被Z國茶葉協會譽為Z國茶葉之首。
然而知情者顧方池只想說：其實是花錢買的。
金玫瑰茶莊的茶葉品質自然無可挑剔，生長于溫柔迢迢的水鄉，又養着大批經驗豐富的茶農，這裏的茶葉名副其實。
但現在是互聯網時代，顧家花在營銷上的錢也在逐年增加。
至于什麽Z國茶葉排行榜，顧家每年都砸錢投第一。
産量麽，其實也沒有那麽低，畢竟現在都什麽年代了，Z國個個都是人才，想種什麽東西都能種得出來。
但是物以稀為貴，所以朝露只好如它的名字一樣，嬌氣稀有才能保持它獨特的地位和高昂的價格。
現在，在市面上被哄搶的朝露茶葉被顧大少爺毫不心疼地拿出來送人，只為了給未來女朋友的舅舅留下一個好印象。
……
沈靈均确實因為這兩盒稀罕的茶葉臉色稍緩，心道顧方池還算會做人。
可沒過一會兒，他想明白顧方池這麽做的緣由後，就笑不出來了。他冷聲問道：“第1次見面，你送這麽貴重的禮物是做什麽？”
他不過是叫這小子來吃頓早飯，這小子卻備下貴重的見面禮，一看就是早有預謀。
“坐。”沈靈均收了笑，眉眼有些嚴肅，“我和你家茶莊有些生意上往來，也知道你，顧公子。”
沈靈均已經連夜翻完了顧方池的資料，畢竟顧家也沒有把這個兒子藏着掖着，所以沈靈均輕輕松松地了解了顧方池的經歷。
抛開別的不談，沈靈均還是很欣賞顧方池的，有能力有想法有魄力，就是放在海都市這一圈富二代中，也算不錯的。
但沈靈均并不認為他适合外甥女，因為他想要欺騙單純的外甥女實在太容易。
兩個人的閱歷和經驗都不相等，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顧方池30歲了，如果他和姜茶談戀愛，顧家會不會催着結婚？
在沈靈均的眼裏，外甥女還小，還可以多談幾場戀愛。
沈靈均拿起那一罐茶葉，道：“顧公子一見面就送了幾十萬的禮物，居心叵測啊。”
事實上，這兩罐茶葉的市面價格已經炒到了上百萬。
“您叫我名字就好。”顧方池被“顧公子”這三個字叫得頭皮發麻，他現在就像應試者面對hr，極為謹慎地作答：“一件物品的價值由人來決定，在我這裏這只是茶葉，只要收到的人喜歡，它就發揮了應有的作用。”
“坐吧。”沈靈均似乎對他這個答案還算滿意，不再揪着發難。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把早餐端上來，是兩碗熱氣騰騰的蘇式湯面和一些小籠。
現在看上去已經進入了正常的早餐環節，但顧方池更感覺到一種風雨欲來的前兆。
果然，在動筷之前，沈靈均發難：“你昨晚出現在那，似乎不是如你所說在吃飯，而是特意趕來。”
顧方池随口撒的謊騙得了姜茶，卻騙不了姜舅舅。
沈靈均昨晚便看出端倪，後來一查，果真如此。
顧方池承認：“當時不知道是舅舅，我怕師妹上當受騙……”
他強調了師兄妹的關系。
沈靈均不爽：“你又是以什麽立場？”這小子手伸得夠長。
舅舅生氣之餘也沒忘了糾正：“我只有茶茶一個外甥女，沒有別的外甥。”
“是朋友，也是愛慕者。”顧方池坦言，一下子堵住了舅舅的嘴。
就連沈靈均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麽痛快地承認。
按照普遍流程，這小子不應該狡辯一下：比如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之類的狗屁話。
顧方池極為認真地說：“我對您的外甥女大概是一見鐘情……”
沈靈均忍不住打斷他：“我看是見色起意吧。”
“是，您說得沒錯，一見鐘情的成分裏大多都有見色起意。”顧方池說：“但我喜歡姜茶，不只是見色起意。她善良勇敢，對生活充滿熱愛，她的身上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和沖勁，我喜歡組成她的一切。而且我和她曾是同行，所以不會缺乏共同話題……”
沈靈均靜靜地聽完顧方池誇外甥女的話，贊同道：“茶茶當然是很優秀的人。”
不過後面那些話聽着就不太順耳了，怎麽，就因為你和茶茶曾是同行，所以他要贊同嗎？
沈靈均還是執意棒打鴛鴦：“但我不認為你們适合。”
沈靈均環抱雙手，道：“你開個價，打消對我外甥女的念頭。”
這像極了惡婆婆開發票讓灰姑娘離開自己兒子的場景。
不過顧方池并不是灰姑娘，甚至心平氣和地：“願聞其詳。”
他的臉上都沒有出現被金錢侮辱的憤慨。
沈靈均凝視他片刻，道：“你是聰明人了我就直說了，顧家只有你這一個兒子，我姐姐姐夫也只有茶茶一個女兒，将來我的財産也會給茶茶，所以如果茶茶要結婚，我們會希望她找一個上門夫婿。”
沈靈均說：“或許是我小人之心，但有些醜話我說在前頭，茶茶不懂人心險惡，但如果有人存心接近她，想從她身上獲利，我是絕不允許的。”
作為長輩，沈靈均會想得更多。
“我也不會允許。”顧方池沉思片刻，道：“事實上，我對于做生意并沒什麽興趣……”
他平靜地對上沈靈均詫異的目光：“我不一定會接手家裏的産業，相比較而言，我更喜歡現在這份職業。”
這句話對于沈靈均而言很震撼，聽在他耳朵裏無異于：［我更喜歡當打工人。］
真誠果然是最大殺招。
因為顧方池說：“我知道如果我們談戀愛，并非只是兩個人的事情，但我會周全一切，并以姜茶的想法為重。”
所以沈靈均一下子沒話說了，顧方池堵死了他的話，并真誠地告訴他，要是姜茶願意，他願意倒貼做上門女婿。
顧方池說：“所以我和姜茶的事情，還希望您幫忙。”
幫忙？幫什麽忙？
沈靈均睜大了眼睛， 對他的臉皮厚度不敢置信。
沈靈均憋了半天，道：“你想得挺美。”
……
這早餐是沒法吃了，有人對自己的外甥女虎視眈眈，沈靈均只覺得胸中堵得慌。
桌上的兩碗面條也早已攤成兩坨，沈靈均覺得，和顧方池的臉一樣倒人胃口。
沈靈均不想失了風度，卻在幾番回合後露了火氣：“你說你不想從茶茶身上獲利，卻讓她給你付了兩年房費。”
還沒談成戀愛呢，這要成了，自家單純的外甥女要被他騙光口袋。
姜茶，姑蘇姜家獨女，人傻錢多，速來。
顧方池終于被問住了，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這事，原來是姜茶給他續住了兩年？等等，她一個剛工作的人，哪裏來的錢？
顧方池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茶茶的家庭，可能比他想象得要富有。
顧方池一直知道姜茶的家庭不窮，因為被富養長大的小孩的氣質是很明顯的，他們也會打996的工，也會租房子擠地鐵吃泡面……但他們總是從容的，他們花錢不會有負罪感，錢在他們手裏只是工具，所以他們敢于花錢。
他們總會在一些特定的時刻，特定的方面，流露出一種物質和精神都被富養的氣質。
姜茶從沒有滿身名牌，但是她穿的衣服質感都不錯，衣服的品味也極好。
所以顧方池猜測，姜茶應當是出生于姑蘇城一個還算小富的家庭，父母恩愛，家庭和睦。
這從她穩定的情緒性格中就可以看出來。
直到姜舅舅出現，顧方池突然意識到，大家有可能是一個圈子裏的。
“抱歉，我不知道，但……”顧方池難得露出幾絲慌亂。
“你不知道？”沈靈均不滿。
“是。”顧方池說：“我從沒想到從她身上獲得什麽。”除了愛。
“我坦誠地和您講，我想要追求她，這一定是建立在尊重她自由意願的前提上，我希望您不要和她說，在确認她不反感我之前，我并不想給她帶來負擔。”
沈靈均的眉毛皺成一團，念道：“不希望她知道？”他覺得事情變得有趣，反問：“看來你對自己沒什麽信心？”
“我有喜歡她的權利，她也有不喜歡我的權利，我第一次喜歡人，當然希望有個好的結果。”
顧方池說：“所以我是慎重的，我保證絕非兒戲。”
沈靈均明白過來了：“所以你希望我幫的忙，就是不要和茶茶說？”
“是。”
沈靈均笑了：“行。”
他站起來拍拍顧方池的肩膀：“那你繼續努力吧。”
沈靈均的态度轉變太快，顧方池不解：“您不反對了？”
沈靈均說：“我沒說這話。”
搞到最後，原來顧方池根本不知道茶茶也喜歡他。那行吧，既然他不是故意吊着茶茶，沈靈均就沒那麽生氣了。
不過，沈靈均還要考（刁）察（難）他，于是故意說起：“茶茶對于感情的事情很認真，從前有個人借着當朋友的理由接近她，想追她，後來茶茶知道了，便斷了來往。”
舅舅的言下之意便是：要是追求姜茶失敗，連朋友都做不成。
多少有點含沙射影的意味。
顧方池嚴肅點頭：“我知道了。”
顧方池覺得形勢有些不妙，自從姜舅舅到來後，他覺得自己的追女朋友之路更加漫長。
哎，果然不能操之過急。
可是有人已經莽上了，此人就是受到顧律師鼓舞，準備在銷假前大膽表白的15床弟弟。
弟弟這兩天一直守在醫院，不知他使了什麽辦法，15床的婆家人一下子銷聲匿跡了，沒再來鬧過。
如今15床的爸爸也趕過來了，準備把女兒接出院。
同事在辦公室感慨道：“遠嫁風險大，尤其現在男的結了婚生了孩子才知道是人是鬼，所以還是要有靠得近的娘家撐腰。”
孫嫣道：“算了吧，有娘家也不一定靠譜，還是靠自己比較好，在婦産科待久了，我覺得結婚生孩子也沒什麽意思。”
姜茶一邊剝橙子，一邊聽她們聊天，最近好幾個病人出院，15床的糾紛也逐漸有了明朗的走向，科室裏的氣氛輕松不少。
“姜醫生——”
有人在門口叫她。
“請進——”
“孫醫生，李醫生——你們好——”
弟弟提着幾箱水果走進來，先和姜茶打了招呼，才又和其他醫生說話。
在辦公室，弟弟說的自然都是場面上的感謝話，不過他是真心誠意的：“真的非常感謝你們——”
他這個人嘴笨，其實有些話說得不合時宜，比如：“我姐這個孩子不生下來也好，要有了孩子，我姐還舍不下，狠不下心來一刀兩斷；現在也算擦亮眼睛，脫離苦海……”
辦公室的衆位醫生微笑得很尴尬：這種事情就不必要感謝她們了，她們是盡力救治的，胎兒窒息死亡是大家都不願看到的局面，并不是她們為了“幫助15床脫離苦海”故意做的。
總之，這感謝的話聽起來怪怪的。
“我買了些水果，還訂了錦旗，我真的很感謝你們——”弟弟的眼睛大部分時候落在姜茶身上：“還有姜醫生，真的很謝謝你。”
姜茶受之有愧：“李老師才是最盡心盡力的人，我實在沒做什麽。”若說要做了什麽，也就是在15床想要和她說話的時候，姜茶沒有忽略她，并且幫她打了電話。
這實在不算什麽。
可是姜茶并不知道，那天15床望着她欲言又止的眼神，是最後的求救信號。
對于姜茶而言這是舉手之勞，對于15床而言這意義非凡，是新生。
并且，這舉手之勞也不是誰都願意幫的。
“是，是。”弟弟說：“我知道李醫生也做了很多，等她回來後，我給她專門訂了一面大錦旗……”
李蘭最終還是因為無法承受家屬的鬧事，請了一周假，這件事于她而言是無妄之災，只可惜被醫鬧的醫生很難得到應有的公正。
最後李蘭收到一面錦旗，在她的同行中，竟也算不錯的結果了，雖然這聽上去很荒謬。
弟弟說了一大籮筐客氣話，最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姜醫生，我有些事，能和您單獨說嗎？”
“可以。”
姜茶随他到走廊，見他支支吾吾好久，才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低着眼睛遞給她。
“姜醫生，這是我給你的感謝信，希望你不要覺得冒犯。”
作者有話說：
無論是茶茶幫老顧充的房費，還是老顧送給舅舅的茶葉，本質算是自家産業的産品，所以市場價值是有的，但對于茶茶和老顧來說，就還好。他們雖然是打工人，但畢竟富養長大的，對于自己在意的事物，人，愛好，都是很舍得花錢的。
